24 ☆、毒?

一切生活都步入了正軌,我的學籍得以保留,是韓舒桐幫的忙。

當我問她怎麽做到的時候,她說,“這是爸爸欠我的!而且這是我第一次向他求情!”

沈老師也慢慢地适應了新的工作,跟同學們打成一片,沒有了一開始的窘态,時而組織點班級活動什麽的,而且這位年輕的女老師也是多才多藝,會打球、會唱歌、會跳舞,記得有一次她在班上展現她的設計天賦,硬是把一塊破布變成了一件肚兜,在所有學生的“啧啧”聲中,她的表情無比的滿足,學生們還有些意興闌珊,争相說道,“老師再來個三角褲,老師再做一個Bra……”真是女生們興奮,男生們羞奮。

孟之洋曠課的次數少了,韓舒桐也在我的調解下放下自視清高的态度交了幾個朋友。

而再次見到那個學姐的時候,她已經是公司裏的白領,沒想到她還認得我,這次她有所覺悟得說,“以前是自己太自私,太愛慕虛榮,其實媽媽幸幸苦苦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只是條件差異,但是母親總是會把最好的給孩子的!走上社會看到那麽多居心叵測、明争暗鬥的人,心裏總想着只有爸媽是永遠對自己好的!即使閨蜜有時候也靠不住,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就分道揚镳了,真是心寒,還好有媽媽的懷抱和安慰!”

我說阿姨還在學校裏幹嗎?她說“不幹了,我都已經有工作了,雖然工資還不是很高,但是養得起自己,媽媽也太累了,需要休息!”我說學姐你長大了啊,她說是啊,然後笑着揮手走了,我似乎看到一面女強人的旗幟正高高升起。

哥哥期間也做過不少工作,搬家、快遞、建築工人……只要是賣力氣的他能做的,他都樂此不疲,他夜以繼日的幹活,每天休息時間很少,睡覺的時候就擠在廠裏6個人的宿舍裏,很小的一間屋子才十多平米,就在學校附近一棟老式公寓裏。

他身上總是有些撞傷、擦傷、瘀傷。他們的屋子裏堆滿了換下來的髒衣服、臭鞋子,窗玻璃碎了一半,工人們吃喝都在裏面,還有吸煙喝酒打牌,空氣渾濁一股臭味,像個難民營。第一次去的時候門口堆滿了雜物連門都進不去。

哥驚訝我會來找他,他說你來幹嘛,有事我去找你。

我說怎麽不能來啦,這裏又不是虎穴狼窩。

他搖了搖頭說空氣不好。我挺心疼我哥的。

說着對面一個民工模樣的人把腦袋從飯盒裏擡起來,露出一口黃牙笑得鬼鬼祟祟,頭發不知道多久沒戲了像個鳥窩。

還有一個睡着了呼嚕聲震天。還有三個打牌的嘴裏叼着香煙脖子裏挂着毛巾,嬉笑道,“老葉,你弟弟比你好看多了!”

這些個人黑得像碳裏滾過,他們赤着膊,可以看到身上一條條嘿嘿的汗痕。

哥哥讪讪笑道,“好看頂個屁用,體弱多病的!像林妹妹!”

那些人倒是豪爽,聽着便哈哈大笑起來,之後他們便都叫我林弟弟,有些什麽好吃的零食也偷偷塞給我。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去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經常幫他們打掃打掃房間,洗洗擦擦,房間也幹淨了很多,他們不愛幹淨的壞習慣也改了很多,說是幹淨了我才會多來。

那天我來看到哥床上一堆髒衣服便放盆裏到水池去洗,想着幫他做點事好分擔分擔。

沒想到他看到了劈頭蓋臉就數落我,說我沒事找事,閑着就去看看書。他真生氣了,一腳把盆都踢飛了,之後一直不理我。我心裏震驚委屈,淚都憋在眼眶裏。

待他消了氣,問我“藥是不是要吃完了?”

“還有一些。”我說,“這個藥是不是很貴?”之前看到過一種藥一顆要兩百塊錢,而普通藥物才幾塊錢一盒。

“你什麽都別管,做好自己的事!”他有兇了我一句,我也不敢多說。

之後他就又把藥送來了。

校醫對我能夠留校也感到驚訝和欣慰,她給我開了些常規藥,說醫務室太小沒什麽好的藥,要是不舒服就過來,心裏挺感動的。

校醫又問我在吃什麽藥,我拿出來她看了又看表示沒見過這種藥,她拍着腦門說整天呆這個小醫務室裏都跟社會脫節了。

後來她因為好奇拿了一顆藥去研究成分,藥理作用。

其實我也是挺奇怪的,這個藥越吃越多,本來一天兩顆就行,後來一天要四顆才頂得住,到現在一天要吃八顆,這樣下去真是無底洞啊,問了姓卓的說是正常現象,是身體耐受能力好了。

我也就半信半疑,卻總是隐隐不安,也不敢多想,只要每天頂住上幾節課就行了,大一課也不多,上完課回來就能死睡,反倒社團裏的活動比較多,而我麽也似乎沒什麽精神和熱情去參加。

有一次學前心理學課上,我竟然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下課了被同學喊了半天才醒過來。

經過那次體檢,同學們對我的身體狀況也有所耳聞。擡頭便看到一張張緊張的臉。

“班長,你臉色好差!”

“以前上課你都認真聽,今天怎麽睡着啦!”

“……”

我只覺得腦袋昏昏、嗡嗡叫着,眼前好像有個小黑點像蒼蠅一樣飛來飛去。

我說,“沒什麽,就是感覺好累!大概睡眠質量不好!”

等他們慢慢散去,我才撐着桌子站起來,兩只腳像踩在雲端上一樣,頭“哄”得一下像有什麽炸開了,眼前是一片黑霧。

我又坐下來手撐着額頭緩緩。這感覺不像是平時發病,胸口不痛也不悶也不喘,只是全身無力,身上骨肉都要像泥人過河般傾塌下來。

我歪着頭半邊臉貼着桌面,突然想到原來是早晨忘記吃藥了,于是連忙掏出藥瓶子打開一下子吃了五顆。

韓舒桐和老孟看我半天沒出來也從門口折了回來。

看到此景大為驚訝,“你這是吃飯還是吃藥啊?”

“沒辦法,不吃就沒力氣沒精神渾身難受!”我恹恹地說。

“我看你不是吃藥,是吸毒!”孟之洋說。

聞之,身體猛地顫了一下,心想着不會的,怎麽會呢?賣毒品是犯法的,姓卓的不至于吧!

他們倆憂傷的看着我,我咧開嘴沖他們笑笑,可是看到他們更憂傷的眼神。

“別笑了,笑得真難看!”

過了一會兒藥力發揮了作用,我精神一抖擻“嗖”地一下站了起來,好像剛才的疲累只是幻覺。

孟之洋過來要攙我,我揮了揮手說不用,好了。

他們兩個相視一望,一臉匪夷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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