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回
宜昌附近有座樹林,林間樹木茂盛,枝葉纏繞,綠蔭蔥蔥。往年的冬天,樹林都因大雪天鋪上厚厚的積雪,行路非常難走,不是經驗豐富定居于林間的老獵戶,根本不可能穿過。而現在,趁剛立冬,還未下雪,他們剛好可以沿着林間小道,一邊走一邊欣賞沿途的風景。
山野間,淙淙溪流,向東面流淌而去。單琉璃蹲在溪邊,掬水洗臉,洗完用手背擦擦,剛回頭就注意到花無缺站在馬邊,低頭對荷露說着什麽。說完,就看到荷露點了下頭,一人往森林深處走了去,見狀,單琉璃走上前好奇道:“無缺,你讓荷露姑娘去哪兒呀?”
花無缺壓低聲音,道:“有人跟着我們”
單琉璃一怔,沒有去看四面,只是摸了摸鼻子道:“我還以為你沒發現呢。”
花無缺笑道:“琉璃是不是一早就發現了?”
單琉璃擡手撂了撂額前的劉海,道:“自打我們離開宜昌起,就一路被人跟随,雖不知對方來意,但可以肯定沒有惡意,否則早在前面就該出手了。”
花無缺道:“琉璃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所以我讓荷露去打探打探。”
單琉璃道:“你讓荷露姑娘一人去,也不怕她出事。”
花無缺道:“荷露的功夫,我信得過。”
單琉璃:“……”
她不是這個意思。
單琉璃聳肩,側頭朝邊上看去,視線正好對上朝她這邊看過來的鐵心蘭。少女明豔動人,一身白衣飄飄,眼睛明亮如星光。一路上,鐵心蘭基本不曾開過口,就算有花無缺的體貼關照,她也是默不出聲。
沖鐵心蘭笑了笑,單琉璃收回目光,對花無缺道:“我也去前面看看,你待在這裏,好好保護鐵姑娘。”語罷,單琉璃便一人往荷露剛才去的方向朝前走。
穿過密叢,單琉璃看着前方驀然停住,只見前面的只剩下禿禿一塊的花叢間,一男的壓在一女的身上,不知在幹什麽犭畏瑣的事情。男的一身白色織錦袍,袖口有明顯的精致暗紋,女的一身雲羅衫,綠衣飄飄,宛若仙……啊呸,仙個屁,都被壓地上了,看得出屁個仙。
距離隔得遠,不過這不妨礙單琉璃豎起耳朵去聽,依稀間,她覺得壓着女人的男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眯起眼,她讓自己靜下心,更加仔細地去聽那兩人在說些什麽。女人半眯星眸,雪白的雙腿衤果露在外,與男子的雙腿交纏着,雲鬓淩亂,精致的珠釵有幾根落在邊上,她側着臉,正好讓單琉璃看清她是誰。
當女子那張絕美不俗,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的臉印入單琉璃眼底時,她怔住了。
哇勒個擦,那不是煙雲樓的柳雲娘嗎?這,這昨天還在花街裏一副聖女模樣的高冷美人竟然第二天就跑到這荒郊野外與其他男人OX了?太……刺(饑)激(渴)了。
下意識去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單琉璃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因為面前的活春宮流鼻血。
唔,她的定力真是越來越不錯了。
這時,一只手從後伸出來,遮住了單琉璃的眼睛,就在她驚得要出手的時候,花無缺的聲音自她頭頂輕輕地傳了過來。“……琉璃,別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單琉璃不用去扒下那只遮着她眼睛的手,回頭去看,也知道花無缺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窘迫的整張臉都是通紅通紅的。
男女糾纏在一起的口申口今聲不斷入耳,單琉璃發現那只遮着她眼睛的手抖得更加厲害,手心已滲透冷汗。伸手一把抓下花無缺的手,趁機将他往下一拉,拉到她邊上,側頭向他看去,單琉璃發現花無缺緊閉着雙眸,死死沒有睜開。
白皙的臉漲得通紅,濃黑的眉,挺拔的鼻梁,不薄也不厚,恰到好處的嘴唇,那是一張特別好看的臉。就是那麽一張臉,此時此刻染上了緋紅,額上也滲出了汗珠。他的手在顫抖,單琉璃知道,因為她正拉着他的手。
真是一張比大姑娘還好看的臉。
單琉璃盯着花無缺那張完美無缺的臉龐,心裏暗道。
就在這時,前面陡然發生了變故,本糾纏在一塊兒的男女中那個男的突然發出了低低的悶哼聲,這聲音有些奇怪,單琉璃往前看去,只見那本在與柳雲娘翻雲覆雨的男人倒在柳雲娘身上,一動也不動。
一雙眼微微眯起,單琉璃看到柳雲娘翻身将一動不動的男人壓在身下,半敞的綠衫将她大半的雪白肌膚衤果露在外,豐滿的胸膛因呼吸而顫抖着,紅豔的舌頭微微伸出,舔了舔唇角,一雙媚眼含笑,卻不見笑意,她跨坐在男人身上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畫面當真血脈噴張,香辣無比,可單琉璃看着看着背脊竟不禁升起一股涼意。
那名與柳雲娘翻雲覆雨的男人已經死了,不,準确來說不能是男人,而是一名少年。眉清目秀的臉七分像是女子,束着長發的珠冠落在邊上,如它的主人一樣,已失光彩。那少年是與江玉郎一夥的花惜香,單琉璃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跟柳雲娘在這麽荒郊野外的破地方翻雲覆雨,而且還特麽死了。
是的,花惜香死了,一張本就白皙的臉龐已沒有一絲血色,那雙還算伶俐的眼睛,瞳孔放大,充滿了不甘。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單琉璃盯着前面的畫面,腦海裏蹦出這麽一句話。
花惜香就算死,也值了吧……
不過,這柳雲娘怎的連屍體也不放過!!
那麽想着,單琉璃過于激動地不小心踩到了腳下的枯枝。枯枝發出斷裂聲,驚到了正與屍體……咳,玩得蠻開心的柳雲娘。
美麗的容顏扭曲着,就算是聲名遠播的大美人,在此刻看着也沒多少賞心悅目了。此刻,柳雲娘已從花惜香的屍體上爬起來,她那雙美目惡狠狠地朝他們這邊看過來,好似餓狼一般。
咽了咽口水,單琉璃側頭看着花無缺那張緊閉雙眸的臉,暗暗咬牙,選擇拼了。松開一直握着的花無缺的手,她改而摸上了對方的臉,指尖的觸感令面色染上紅潮的少年猛地睜開了眼,當他看到單琉璃那張近在眼前的面容時,一雙眼瞪得好大。
單琉璃微微動了動唇,花無缺看着,怔了怔。
未等回神,花無缺已被單琉璃給壓倒在地,看着壓着自己,身體與自己緊緊貼在一塊兒的單琉璃,花無缺發現自己抖得更加厲害,那顆藏在胸腔下的心髒猛烈跳動着。伸手貼上他的臉,單琉璃擡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扯下發帶,任由一頭烏絲落下,她一低頭,唇剛好貼上花無缺的。
花無缺的手就那麽僵在身側,擡也不是,不擡也不是,不知道該放哪裏的他最終只能将手抓住衣服蜷成拳頭,緊貼在身側。
嘴巴與嘴巴緊貼着,卻不知道接下來幹什麽,他們倆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說明大家都很清醒。而且貼得那麽緊,怎麽說也該意亂情迷的,可惜……兩人都挺心不在焉的,一個豎起耳朵在聽柳雲娘的一舉一動,一個正想着什麽時候結束這場對他來說稱得上是折磨的擁……吻。
柳雲娘一步步靠近,腳步聲極輕,正常來說是聽不到的,可惜花無缺和單琉璃都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站在離着很近的地方,透過密叢,她看到交疊在一起的單琉璃與花無缺。因為花無缺被單琉璃壓着,所以柳雲娘并沒有看清他的長相,而單琉璃低着頭,唇與花無缺的緊貼着,烏黑的發絲緊密滑落,将她整張臉都給遮住了,所以柳雲娘不單沒看到花無缺的長相,連單琉璃的也看不見。
眯了眯眼,柳雲娘觀察了好一會兒,才轉而拉了拉滑落的衣衫離開。
現在已經死了一個,不宜在出手殺第二個,第三個,為了在宜昌待久些。
心裏有這樣的盤算,所以柳雲娘才沒痛下殺手。
她一走,單琉璃連忙與花無缺拉開距離,她擡頭往前看過去,那柳雲娘的身影早不見了,而花惜香的屍體可憐兮兮地仰面躺在地上,敞開的衣襟和未穿好的褲子就那麽挂在身上,迎風飄舞着。
捂住臉,單琉璃為防止自己長針眼,默默地從花無缺的身上爬起來。她背過身,撿起落在一邊的發帶,将一頭長發随意紮起,甩垂在背後。
“那柳雲娘真不是東西。”單琉璃頗為感慨。“把事幹完就算了,還讓人家衣不蔽體的抛屍街頭,可憐。”
花無缺已經從地上坐起來,後背靠着大樹幹,白皙的臉龐似塗抹了胭脂般,顯出了以往不曾出現過的豔麗。喘着息,他低下頭,擡手在理自己淩亂半敞開的衣襟,拉攏衣服的手微微發着抖,他的腦子一片混亂。
單琉璃一人絮絮叨叨講了很多,可花無缺一句也沒聽進去。
見花無缺半晌都不給反應,單琉璃扭頭看了過去。他低着頭,一雙手在理衣襟,可抖得太厲害,以至于衣襟沒理成,反而更亂。花無缺從不曾慌亂過,這是單琉璃認識他那麽久以來,第一次看到他出現慌亂。
彎下腰,伸手覆住花無缺顫抖的雙手,道:“你抖那麽厲害做什麽?”
花無缺沒擡頭,低着頭的他一語不發。
見他不說話,單琉璃接着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我太重,剛才壓傷你了?”
花無缺還是不說話。
由此可見,這一刻的單琉璃是多麽的愚蠢。
實在受不了他一語不發的樣子,真擔心他是否被自己壓傷,單琉璃擡手捧住他的臉,迫使他擡頭看她。“你到底給句話呗!”
當花無缺的眼與她的眼對視時,單琉璃一驚,捧着對方臉的手連忙縮回。
可她的手只縮回了一半,就被花無缺死死抓住,怎麽也掙不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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