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4)

下去了,爸,你別怪我。”

說完,溫曉就等着,等着她爸的反應。她想起來她叔叔離婚的時候,她爸的破口大罵,她以為也會如此,哪裏想到,她爸卻張開了手臂,問她,“曉曉,委屈了,爸爸抱抱吧。”

溫曉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記得小時候,受了委屈了,她爸也會說這句話,可畢業後,她爸跟她說,“你是社會人了,要知道責任兩個字,做什麽事都要想到後果。”

于是,這句話也很久沒聽過了。

她慢慢地走過去,投入了爸爸的懷抱,還是那樣的寬廣厚實,還是那樣的溫暖有力,溫曉将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肩上,感覺到爸爸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自己的後背,告訴她,“都會好起來的,爸媽都支持你,放心吧。”

溫曉原本準備第二天就去買了家具,搬回家去住。結果沒想到,趙文音卻打了電話過來,直接給她派了個活,“南城商業協會有個考察團,是去江城的,財經那邊周銘已經離職了,沒個帶隊的,你在財經幹了兩年,經驗豐富又當過主任,你帶隊吧。”

溫曉倒是想拒絕,趙文音卻說,“正好,你也跟這個團隊磨合一下,看看怎麽樣?”

溫曉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畢竟,晉升財經部主任,對她的職場之路意義重大,就算以後不再晚報幹了,有了這個履歷,去其他報紙也可以從中層做起。

至于說副刊主任,問題是,各家報紙的副刊幾乎都縮的只剩下每天兩三版,有的甚至都沒有了,壓根不會,招聘這麽一個中層。

溫曉還是答應了。

當然,就準備讓他爸媽去買兩張床先湊活着,多的錢她也實在沒有。沒想到,倒是江明誠先打了電話來,問她,“我在考察團随行記者裏看到你的名字了,你也去是嗎?”

瑞豐是南城的大企業,江明誠也去溫曉一點都不意外,“是,今天才通知我。”

就聽見江明誠說,“你父母就先住我那裏吧,到了以後,有困難可以來找我。”

溫曉壓根沒想着采訪會有什麽困難,等着她下午帶着箱子到了聚集地,收到了名單才知道,困難是指什麽:名單裏不但有杜杉的爸爸杜誠勇的名字,杜杉的那個男朋友鄭前,還有杜杉的幾個發小們:跟她一起長大的富二代,如今已經接管家業了,算是年輕企業家,足足三位。

她跟杜杉關系好的時候,這些人都見過,直到他們感情深厚,如親兄妹。這可真是hard模式。

不過記者和企業家是分開走的,大巴不是一輛,上了飛機企業家是頭等艙,他們是經濟艙,倒是一直沒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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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江城,企業家們都有應酬,記者們都是自助,也沒見到。真正見面的時候是第二天的參觀。因為各自偏重點不同,企業家們分了四路,晚報一共派了四個記者,每個人跟着一路,一天一人要寫出一整版的新聞來。

溫曉有點私心,四個人分工的時候,就把跟杜彬有關的分給了同事,自己去了江明誠在的那一路。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她剛剛登上去文化産業園的車,就瞧見財經的小文匆匆忙跑過來,沖着她說,“溫姐,我那邊的幾個企業家,點名要您跟着呢。我說了半天,也不行。說是不認識我,不信任我。”

溫曉低頭看了看名單,就發現杜彬那幾個發小,都在那一趟裏,是去江城電子商務孵化基地的。

要是副刊的記者,溫曉就能直接說自己不方便,讓他們過去,反正車總是要開的,他們還不至于不給南城和江城官方的面子。

可問題就在于,她跟財經部的幾個記者都不熟,要是堅持不去,雖然倒是可以避免跟那幾位暫時不碰面,可後面怎麽可能碰不上呢,再說,回報社這些同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溫曉想了想,就同意了。

前後車離着不遠,她幾步就走了過去。車子是小巴,一共沒幾個座位,上去的時候,溫曉就發現,除了陪同人員,這幾位大爺們一人占着一排,壓根沒單獨的座了。

溫曉猜都知道,跟他們誰坐一起都是事兒。她還籌謀着怎麽辦,結果就聽見有人說,“哎呀,終于趕上了,差點沒誤了。”

溫曉沒回頭,就聽見接待人員說,“鄭總,您怎麽來這裏了,您不是去文化産業園的嗎?”

溫曉扭頭一看,不是鄭前嗎?

就聽見鄭前說,“那是我爸的産業,我還是對電子商務感興趣,聽說你們弄的不錯,過來看看。”

說完,就上前拍了拍一個家夥的肩膀,沖他說,“嘿,林子,讓讓。”

那個林崇明就是杜杉的死黨之一。他看了一眼溫曉,終究給鄭前讓了開。結果鄭前一屁股坐上,就沖着溫曉說,“溫記者,要開車了,你站着幹什麽,坐下啊。”

怎麽看,都不像是為難她的樣,反倒是為她解困的。

溫曉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鄭前的時候,他們三個的對話。那會兒杜杉說,江明誠是鄭前介紹的,溫曉不知道怎的,就有了個大膽的,不可思議的,幾乎不可能的猜測:這家夥,不會是江明誠派來的吧。

可怎麽都比林崇明那堆人強。

她立時坐了下來,車子很快就開了,鄭前也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要不看窗外,要不看手機。

溫曉想了半天,雖然心裏疑惑,可也不好問,只能忍着。結果到了半路,那幾位都睡了,鄭前卻突然把手機伸了過來,溫曉一看,上面寫着幾個大字:你跟明誠什麽關系啊。

真是江明誠啊。

南城。

溫曉一走,張慧珍邊收拾碗盤邊說,“等會兒你陪我回曉曉那兒一趟,我去找點東西,昨天匆忙,很多用的都沒帶。”

溫大海低頭看手機,不知道查些什麽,“你自己去吧,我有事。”

張慧珍不願意了,問他,“你在南城誰也不認識,你有什麽事啊。”

溫大海也不告訴她,就說,“我說我有事,你問什麽呀。你忙你的就是了。”

張慧珍氣得不得了,忍不住沖溫磊說,“瞧你大爺,一輩子這個臭脾氣,走走走,咱倆去。”

等着門砰的一聲響關了,溫大海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穿上外套,找了個袋子,下樓去了南城的建材市場,買了油漆和錘子,這才上了公交車,直接去了錦園。

錦園,就是溫曉公婆住的地方。

當年訂婚的時候,姜芸專門帶着他們顯擺過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溫爸爸是個特別內斂細膩護孩子的老式中國男人,愛都在心裏。

今天中秋節,祝大家節日快樂啊!

謝謝童鞋們的支持,麽麽噠。

梔香烏龍茶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9-23 12:09:37

讀者“可賓”,灌溉營養液+12018-09-23 12:40:39

☆、巴掌

南城不算大, 即便建材市場在市北頭, 錦園在南頭,晃晃蕩蕩一個小時也就到了。

下了車, 溫大海提溜着他的東西,左右看了看,仔細辨認了一下, 還好三年前的印象還在, 這才找到了錦園。

有人拿着小區卡開門,溫大海便跟着蹭了進去。

具體住址他還記得。

陸家的房子是一層帶花園,院子不小, 而且收拾的好,有個特別大的防腐木的亭子,據說花了足足兩萬多塊做的,漂亮的不得了, 當年姜芸專門在亭子裏泡了茶給他們喝。

這讓他老婆羨慕的不得了,回去還嘟囔,住樓房不如住村裏, 有院子多舒坦。後來又說,院子也白搭, 白守着個木匠,家裏院子那麽多年, 弄的跟菜地似的。

溫大海為此糟心了半個月,自然記得清楚。

他很快就到了陸家的花園外面。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從溫曉那裏搬來的家具,大概沒地方擱, 又怕吹壞了,全部都塞在了防腐木亭子下面,蓋了層塑料布。

這下,卻是把陸家從家裏通到院子的路堵得嚴嚴實實。溫大海覺得老天爺都幫他,錘頭都沒用,直接開了栅欄的插銷,走了進去。

到了亭子前,溫大海就拎着兜,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亭子頂,那動作,一點都不像是個五十歲的人。

上去後,他就把專門買的綠油漆拿了出來,用店裏送的刷子,埋頭幹了起來。

畢竟是老木匠,上漆這種事簡直易如反掌,他幹的手腳利落,不出一個小時,整個亭子頂就全綠了。中間還有鄰居路過,有點懷疑的看了幾眼,大概覺得這顏色有點吓人,可又覺得不是主人家雇傭的,誰能這麽幹,終究走了。

等着刷完了亭子蓋,溫大海就爬了下來,拿着剩下的油漆在白色家具上塗了幾個大字:“綠帽子自己戴吧!”然後收拾收拾東西,大搖大擺的出了院子,臨走的時候,還把栅欄門給關了。等着走到了垃圾桶那兒,就把東西全扔了。

不過也沒出小區,直接蹲在小區門口等着,陸澤出版社下班時間特別固定,下午五點下班,因為這裏離着近,到了的時候也就下午五點半。

這會兒正好是小區裏下班人車最多的地方,因為陸家父母在小區裏各項活動很是出彩,認識他的人不少,進了小區門,他就大爺大媽大哥大姐的打招呼,然後就聽見一聲怒喝:“陸澤!”

陸澤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擡起了頭,于是就看見了自己高大壯實一張黑臉的前岳父。

陸澤也不是傻子,當下就覺得不太好,一水的熟人,他父母都住在這裏,可不願意鬧大了,連忙上前去一邊叫着爸一邊想把溫大海弄回家再說。

溫大海等的就是他靠近,陸澤一到身前抓住他的胳膊,他就先來了聲,“你敢打你岳父!”沒等陸澤反應過來,他直接如提溜小雞仔一樣提溜住了陸澤的衣領,開始數落。

“我看你父母都是文化人,看你也是老實孩子,才把女兒嫁給你,你居然不要臉出軌,跟我女兒的好朋友滾在一起?你們對得起他嗎?這就是你們文化人家裏教育出來的孩子?我呸!我一個農村人還知道禮義廉恥呢,你呢,你父母呢!老師,出版社的編輯,就幹這樣的事兒?我倒要問問,你書讀到了狗肚子裏去了吧!”

他聲音如洪鐘一般,大的震耳欲聾,旁邊的人就算是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你問問你媽幹的那是人事嗎?”溫大海直接擡起了頭,沖着大家夥說,“他兒子出軌了,心裏愧疚把房子給了我女兒做賠償,他那個媽,叫姜芸的,居然帶了人跑到家裏把家具都搬走了,說是房子給了家具可沒給。要是我兒子做了這麽不要臉的事兒,我得去跟親家賠禮道歉,我就沒見過,這麽做的。這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怎麽當年就沒看出來,你們全家都是這種玩意?”

他還指了路,“家具還在陸家院子裏呢,你們不信去看!”

正說着,大概是有人告訴了姜芸他們,他們也趕了過來,瞧見溫大海還提溜着陸澤呢,姜芸氣得離着老遠就叫嚷了,“我報警了,溫大海你放手!”

溫大海卻沒放,站在那兒等着他倆走近了,這才說,“你們才到啊,我正等着你們呢。”

姜芸就沖他喊,“你要幹什麽,你放開陸澤!”

她還想沖上來,但被陸新陽給拽住了。

溫大海站在那兒,一張被歲月侵蝕的老臉黑不溜秋的,也看不出喜怒來。他盯着姜芸說,“這是你兒子,我只是拎着他說兩句,你心疼了,你怎麽沒考慮我女兒的心呢。我告訴你,我剛剛沒打他,”姜芸當即就松了口氣,可又聽溫大海說,“我是等你們來,當着你們面打。你們不教育孩子,我替你們教育。”

說完,溫大海直接一巴掌就扇在了陸澤的臉上。

陸澤細皮嫩肉的,幾乎立時臉就腫了一塊,可他想要掙紮,卻是抵不過這個幹了一輩子木匠的老人。他倒是沒出聲,可姜芸替他出聲了,發出了啊的一聲尖叫,就沖了過來。

溫大海直接沖着陸新陽說,“你不攔着她,別怪我下手重。”

陸新陽就一教書的,哪裏打得過溫大海,連忙拽住了姜芸。

就見溫大海指着陸澤說,“這一巴掌,是我替我女兒打你的,夫妻倆過不下去正常,你要是磊落提出來,我們溫家,沒什麽不同意的。可你卻出軌她的閨蜜,你知道這有多傷人?她平日裏對你們掏心掏肺,你們憑什麽這麽傷害她?溫曉不吭聲,那是孩子仁義,我不一樣,我做爸爸的,我必須替她出這口氣。”

陸澤也知道難看,可又打不過溫大海,他就低着頭,也知道難看了。

可溫大海沒完,接着就是第二巴掌打了下去,還是那半邊臉,這次沒有陡然的腫脹,看着沒那麽可怖。

溫大海接着說,“這一巴掌你是替你父母受的,我們曉曉倒了八輩子黴,遇上了這種婆家。無論是否滿意,結婚了,做父母的,不都是盼着兒女過得好嗎?可她呢,處處刁難,到處找茬。借口要孫子,讓我女兒去檢查,檢查沒事,又嫌棄她的工作不好。直到陸澤出軌,居然還帶着人将家具搶走了。我是個粗人,可我也幹不出這樣的事兒。這樣的人還教書育人呢,你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都沒教好,我看你是誤人子弟!”

說完這些,溫大海一把就推開了陸澤。姜芸他們連忙撲了上來,抱住了陸澤。姜芸眼尖,正巧瞧見了出警來的警察,沖着那邊就喊,“警察同志,在這兒!這人打人,這都是證人!”

江城。

溫曉瞧見鄭前手機上的那句話,就知道這人八成誤會了。幹脆用手機打了幾個字給他,“工作關系。”

鄭前看了半天沒吭聲,溫曉都以為他不準備問了,結果這家夥又把手機拿了過來。

這會兒字多了點,一行:“不對吧,我從小跟江明誠長大,還沒見他關照過工作關系的人。”

溫曉就知道,這家夥八成想歪了,她不卑不吭,“那你覺得是什麽原因?”

鄭前直接給她豎了大拇指,不說話了。

不過鄭前真不錯,溫曉不知道鄭前在這群人裏是什麽地位,可他在,那幾個人居然一路都沒吭聲,一路老老實實的到了電子商務孵化中心,又一路老老實實的沒出一點幺蛾子,走完了這一天。

等到了賓館,鄭前一副輕松的樣子沖溫曉說,“幸不辱命,你好好休息吧,咱們明天見。”

這顯然的意思是,明天他繼續保駕護航。

溫曉真挺感動的,畢竟,她和江明誠雖然認識,可卻是工作關系,江明誠如此關照,實在是照顧她。

她于是先道謝,又問了鄭前一句,“江總也回來了嗎?”

鄭前哪裏不知道溫曉的意思,直接說,“明誠想做個影視孵化基地,江城一直想讓明誠在這裏落地,這會兒專門請他過來,也是為了這事兒。他今天忙得很,恐怕沒時間。”

溫曉了然,知道這是不讓她打擾的意思,就大大方方說了句,“我本想謝他,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了,若是你見了他,麻煩幫我轉達一下謝意。”

鄭前這才覺得,溫曉和江明誠八成真沒事,起碼溫曉沒事。他也嚴肅起來,“我會的。”

等着鄭前走了,溫曉才開始幹活,白天的采訪都在,她一向心思細密,采訪前列了提綱,要點重點全部有數,所以寫起來也是行雲流水,一個版面,五篇小專訪,還外帶寫了一篇側記,一共五千字,潇潇灑灑,一個半小時就搞定了。

寫完了溫曉看了一眼表,七點半。

編輯的截稿時間是九點。溫曉松了口氣,按照事先的要求,把幾篇稿子分別發到了幾位受訪人的微信上,等他們看完後發晚報排版,然後這才有時間,去樓下自助餐廳吃飯。

這會兒大部分人都吃完了,東西沒剩多少。溫曉盛了碗粥,拿了幾塊蛋糕墊肚子,結果剛坐下,就收到了微信,林崇明的。

“你這稿子寫的什麽東西啊,內容沒亮點,文筆糟爛,還有題目也起的俗不可耐,重寫吧。”

溫曉一股怒氣就沖了起來,如果是對某個事實,或者字句不認可,那是溫曉的問題。這種說法,顯然就是找事。

可她的火還沒發,第二條微信就進來了,張琛也回複了,言語倒是禮貌點,不過意思一樣,“溫記者,我覺得你這報道寫的不妥當。我的訪談的精華你都沒抓住,寫的都是邊角料,這放出去,太丢人了,你重新再想想吧。”

這會兒溫曉幹脆不急了,她知道,這是這幾個整她呢。她幹脆一邊吃蛋糕一邊等着第三個人的回複。

倒是很快,五分鐘後,段瑞的回複也來了。這個最狠:“溫記者,你不是在鬧着玩吧。這東西也叫文章,你什麽畢業的啊,寫成這樣進晚報是有後門吧。你過來,你來給我解釋解釋,這種玩意,怎麽能配上我的大名!”

溫曉這會兒已經吃完了最後一塊蛋糕,她看了看表,七點五十,離着截稿還有一個多小時。直接就擦幹淨了嘴,站起來,去了樓上。

這幾個人住在樓上的豪華套間,跟溫曉不是一層。不過房間號她倒是知道,上去後,溫曉就直接去敲了林崇明的房門,她看得出,這是個出頭的。

林崇明倒是開門很快,見了她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溫記者,大晚上的,你怎麽過來了?這不太好吧。”

溫曉往裏看了看,這邊直沖客廳,可以看見另外兩位也在呢。她笑着說,“沒什麽不太好的,正好三位都在,我就不用一個個找了,稿子的事兒一起解決吧。”

林崇明問她:“那個你重寫就行了,不用問我們,我們也不是寫稿子的。不過寫完了我們得審稿,別忘了就行。”

他說着就想關門,溫曉一把撐住了門,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摁了播放鍵,“這是今天采訪的錄音,我倒是想問問各位,你們那點腦容量都在這裏,自己都看不上,還想讓我寫點什麽!”

電梯處,江明誠帶着助理從電梯裏走出來。一擡頭就瞧見了溫曉,也聽見了最後一句話。

他不由眉頭緊皺,問了句,“這是鬧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童鞋們的支持,麽麽噠。

讀者“可賓”,灌溉營養液+22018-09-24 12:52:07

☆、回敬

溫曉的話的确挺刺激人的, 她不過是個小記者, 這些可都是青年企業家,不說今天的采訪任務, 就說報社如今經營困難,這都是衣食父母,若是正常, 溫曉怎麽也不能得罪這些人。

可溫曉知道, 這些人是專門找茬的,就算她跪在地上匍匐求饒,他們也不會改變。既然如此, 何必低下頭顱?

溫曉話一落,林崇明的臉色就難看極了,他拳頭都握緊了,可畢竟受過高等教育, 身份也在這裏,打人這種事,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不過他怒極反笑, 嘲弄的看着溫曉,“我早聽杉杉說你脾氣不好, 今天見了才知道,還真挺不一樣的。怎麽, 《流星花園》看多了,以為反着來能讓我們刮目相看啊。你也三十了吧,別這麽天真。你信不信, 我現在一個電話打過去,趙文音就得解雇你。”

他以為溫曉怕了,卻沒想到,溫曉直接将軍了,“那你打吧,我在這兒看着。你告訴我們總編,南城和江城合作的項目,晚報下了大版面要連續報道,你不幹了。你看我們總編怎麽說?”溫曉還堵住了他的話,“別說我寫的不好,稿子在這兒,我不怕評判。”

溫曉這明顯是拉虎皮做大旗,林崇明都被她噎住了,一時間倒是有些猶豫。畢竟再有本事的企業也得靠政府支持,這麽不合作,的确不太好。

倒是屋子裏的兩位不覺得什麽,大概看他猶豫,段瑞起身直接過來了,站他身後說,“溫記者這是對自己極為自信啊,可文章這種事情,每個人的審美都不一樣,我們也不是挑理,這關乎着企業形象,不能你寫什麽我們都答應着。您既然讓我們審稿,總要讓我們滿意不是?”

他一句話就結束了這次争論,“溫記者,這事兒你就是問你們總編,也不會變的。你還是先改稿子去吧,我看時間不多了。我可提醒你一句,我們不同意,稿子不能上報。”

溫曉這會兒倒真是點點頭,沖着他們笑笑說,“我明白了,那三位好好休息,等着吧。”

說完,溫曉扭頭就走,那三個也懶得看她,直接就關了門,否則,他們應該就能看見,離着不遠站着的江明誠。

這會兒溫曉走過來,正好跟江明誠碰了面,明明被人欺負了,溫曉臉上也沒什麽沮喪的模樣,見了他還笑了,沖着他道謝,“江總,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江明誠就說,“看樣子是沒幫上,用我跟他們說說嗎?”

溫曉就說,“怎麽可以這麽麻煩您,沒事的,我能搞定。”

“不過,”江明誠剛覺得有點遺憾,就聽見溫曉又說,“您既然聽到了,就給我做個證吧,省得他們明天不高興,還要找我麻煩。”

江明誠就知道溫曉恐怕是心裏有數,也就放心了,點點頭說,“好。”

溫曉就露出了個笑容,說着,“那謝謝您,我得回去趕稿了,不打擾了。”

說完,溫曉就大步走了。

江明誠也直接進了屋,倒是他的助理忍不住說了一聲,“這溫記者可真是沉得住氣,那幾位哪裏是好對付的,她還不生氣?”

江明誠想了想就說,“她一向這樣。”

溫曉回去也沒閑着,将這三人的稿子改了一些,把其他三位記者的稿子看了一遍,發給了編輯,跟他們說自己的要晚一些再給。

瞧着八點五十了,她才把改稿發給林崇明他們,果不其然,到了九點,三個人的回複都回來了,說是還是不喜歡,讓重新修改。

這下,溫曉可不管了,直接将自己準備好的側記和其餘兩篇采訪稿發給了值班編輯,然後關了電腦,就去休息了。

江城這裏地如其名,就是水多,還有地熱資源。他們住的酒店每間房子還都配了室內溫泉,溫曉瞧了瞧居然還有玫瑰花瓣,直接灑進水裏,泡了個澡,然後熱騰騰舒舒服服的就去睡覺了。

卻不知道,她睡了,樓上那三卻沒睡。

林崇明瞧了瞧表,都已經九點半了,忍不住問段瑞,“溫曉怎麽還不發過來?這是不發了。”

段瑞就說,“不可能,這次是統一報道,她不寫就空版面了。”

林崇明就說,“那等等吧。”

結果,等到了十點,也沒過來。林崇明倒是想打個電話問問,只是又不願意低着個頭,只能哼了一聲說,“都這個點了,她不發過來,空了版面也不是咱們的問題,散了休息吧,明天還有活動呢。”

結果,到了早上,也沒改好的文章。

林崇明倒是知道去南城晚報的電子版上看了看,結果就發現,南城晚報倒真是特別的重視,足足給了四個整版做的專題,前言寫的特別鄭重其事,意思是說,南城重磅企業都在其中。

前面三個版面都是其他記者寫的,溫曉負責的版面在最後,可翻到了他就氣壞了,上面只有兩篇專訪,原本屬于他們三的地方,變成了一篇側記,作者就是溫曉。

也就是說,他們鬧了這一通,這丫頭非但沒空版面,而且還把他們三從南城重磅企業裏摘除了。雖然說上面寫了一,也就是這兩天都會有連續報道,可首發代表着地位,這簡直……林崇明差點摔了手機,他都能想到,他爸會怎麽罵他是豬頭!

所以,溫曉吃完早飯上車時,就覺得有人盯着自己,擡頭一看,正巧和林崇明目光對上。她立時就笑了,沖着林崇明說,“林總,我的稿子發給你了,這次你覺得怎麽樣?”

林崇明都愣了,“你什麽時候發給我了?”

溫曉就說,“今天早上啊,我冥思苦想一晚上,才改出來的,不過我想你們可能沒睡醒,發手機太打擾了,就發的你們留下的郵箱,不是沒看到吧。”

林崇明就覺得她是故意的,當下就發難了,“溫記者,我們昨天等你到很晚,明明應該昨天上的,為什麽要拖到今天?”

溫曉站在那兒,也不生氣,笑眯眯地說,“可一開始,我就跟你們說過,我們的稿子截止到晚上九點,必須編輯上版。我改到九點,你們還是不同意,只能出此下策了。好在我開始就寫好了側記,原本準備最後一天發的,提前用了。不過,報道持續三天呢,別急。”

林崇明簡直一拳頭打到了棉花上,氣得不得了,就差指着溫曉鼻子罵了。鄭前卻恰到好處的出來了,沖溫曉說,“溫記者你先坐下,要開車了。”

溫曉立時坐下,林崇明卻不敢說什麽,只能憋回去了,不過眼神也明确,意思是你等着。

等着坐下,鄭前也是一臉佩服,不過也有點擔心,跟溫曉發微信,“他們這兩天會折騰死你。”

溫曉回複,“他們沒機會。”

果不其然,等着晚上參觀完了,他們想讓溫曉改稿子的時候,就打不通電話了,等着接通了,已經過了九點,問溫曉今天的稿子也傳完了。他問溫曉,溫曉回答他,“報道是有規劃的,昨天專訪,今天是報道整個江城的創新企業模式。塞上你們也不合适啊。”

等着到了第三天參觀完,記者們已經先行離開了回南城了。稿子都是在飛機上寫的,而且內容是江城南城經濟環境比較,就算找趙文音,也沒法塞上去,到了最終,這三人也沒上報。

林崇明幾人氣得不得了,想要回去就找溫曉麻煩,卻被杜誠勇叫住了。杜誠勇跟他們父母都是朋友,要不他們也不能和杜杉關心這麽好,所以對杜誠勇還是很尊重的。

卻沒想到杜誠勇卻說,“你們這幾天都在找溫曉麻煩?這不是胡鬧嗎?這事兒本就是杉杉的錯,憑什麽為難人家?我告訴你們,不準做了!”

幾個人顯然都不服,“可她也太過分了,韓百韬那一弄,杉杉連南城都待不下去了。”

杜誠勇就說,“走了也好,這不最近提起的人就少了,你們鬧騰,她也不是服輸的性子,不是越鬧越大嗎?杉杉以後還回來嗎?”

這倒是有理,幾個人看了看,終究是段瑞發了話,“杜叔,我們知道錯了,不會了。”

杜誠勇這才滿意,等着碰見江明誠的時候,還道了謝,“多虧你提醒我,這幾個小子太沖動了。”

江明誠就笑笑,“只是碰上了。”

溫曉回報社交了稿子,這才回了江明誠的那套平層。她出差三天,又是寫稿又是跟那三個家夥鬥智鬥勇的,其實累的不得了,回去就想立馬睡了。可沒想到,一開門,都夜裏十點了,客廳的燈居然還亮着呢。

溫曉換了鞋往裏一看,電視開着,她媽已經靠着沙發睡着了,溫磊還醒着在玩玩具,瞧見她張口就要叫姐姐。

溫曉連忙把食指放在手上比了比,溫磊知道那是小聲的意思,就閉了嘴。可還是爬了起來,過來抱住了她的腰,顯然是想她了。

溫曉摸摸他的腦袋,就想帶着他進屋子說話,結果一動,張慧珍就醒了,看見她,張慧珍一下子就坐起來了,“曉曉回來了。”

溫曉就點點頭,“忙完了,媽你累了就回屋睡吧,我不說不用等我嗎?我爸呢,已經睡了啊!”

一提溫大海,張慧珍終于堅持不住了——溫曉出差第一天溫大海就被帶去了派出所,第一天人家說他打人,溫大海還振振有詞,說是陸澤對不住他女兒,他一個當爸爸的,還不能出氣了。

雖然說打人犯法,兩人也離婚了,可派出所的警察同志還是覺得這算是家庭糾紛,兩邊勸了勸,讓溫大海賠了醫藥費,把人放回來了。

結果今天人家報了警了。

張慧珍跟溫曉說,“你爸偷偷過去給人家亭子上塗了個綠頂,還寫了大字,姜芸他們一開始沒發現,後來全小區都知道過去看熱鬧了,他們才知道的。這不是丢臉丢大了嗎?他們就報警了,說你爸有罪,就讓抓起來了。”

溫曉一聽就急了,肯定是非法侵入他人住宅,這罪名可大可小,但姜芸他們肯定咬着不放,反正很麻煩。

溫曉就說,“媽你怎麽不早跟我說?”

張慧珍就說,“你爸說不讓打擾你上班,他怕你分心幹不好工作!”

這真是……

溫曉聽着她媽問她,“你有辦法嗎?我聽說你爸被關到看守所裏去了,他那麽大歲數了,別在裏面受罪啊。”

溫曉也擔心,可嘴巴裏還是安慰她媽,“不會的,裏面有吃有喝住的也不差,就是行動不自由,你放心吧,我爸沒事的。你別擔心了,我找找人問問情況,有我呢。”

大概這句有我呢,讓張慧珍終于心有點落地了,點點頭說,“裏面不受罪就行,你也別太着急。”

溫曉這才進了自己屋,關了門,她就抓了抓頭發,她跟她媽說的好聽,可事實上,她不是跑社會的記者,壓根就不認識公安的人。思來想去,就只有趙峰還熟悉——他做發行之前,曾經是社會記者。

溫曉想了想,就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趙峰倒是爽快,聽了後就問了溫大海的名字,讓溫曉等消息。

不過半小時,趙峰的電話就打了回來,他挺愁的對溫曉說,“這事兒好像不好辦,陸家那邊不但說你爸非法進入住宅,還找了監控,找到了他扔在垃圾桶裏的油漆桶和錘子,一口咬定你爸進院子不是要刷漆這麽簡單,是要殺人的。”

溫曉一聽就愣了,這要是弄死他們家!

好在趙峰的話沒說死,“不過你也別着急,警察也知道這不靠譜,不過,陸家死咬着,他們也不能不管。恐怕,你要從陸家入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童鞋們的支持,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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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

這事兒真是太棘手了。

出軌這事兒, 溫曉先是在寶瑞替他們全家揚名了, 然後韓百韬又在出版社打了陸澤的臉,她爸不但在小區裏揍了陸澤, 還給他家塗了綠亭子。

也就是說,從朋友圈,到同事圈, 然後到鄰居圈, 沒有人不知道陸澤幹了什麽缺德事,陸家的臉丢到姥姥家了。這種笑話,就算搬走, 也會流傳很久的。

這樣的矛盾,陸家既然抓住了把柄,怎麽可能放手?

溫曉猜測,要不就是要溫家付出代價, 讓溫大海進去待待;要不就是要溫曉道歉,還是那種能挽回面子的道歉。

無論哪個,都不好過。

可那是她爸爸啊。

溫曉想了想, 即便這會兒已經夜裏十一點了,還是給陸澤撥通了電話。

陸澤顯然沒睡呢,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不過,陸澤的聲音冷淡的很, “你有事嗎?”

溫曉就說,“我剛出差回來,知道我爸爸的事兒。陸澤, 你知道我爸不可能想着要殺人的,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澤打斷了,“溫曉,你這也太不地道了,我出軌你鬧得人盡皆知,你爸都威脅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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