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陳明全看了周斯易一眼, 他實在看不上周斯易這樣的, “這可真是老弱病殘，走吧, 回家吃早飯。”

徐渭走在後面, 看着周斯易的頭發, 周斯易身上有香味。不像花香，有水果的甜, 徐渭低頭想嗅一下。

前面陳明全忽然回頭, 徐渭猛地站直，揪掉周斯易一根頭發, “有蟲子。”

周斯易：“……”

陳明全說, “你們慢慢走, 我先回去了。”

“好的，叔叔。”

清晨陽光普照大地，灑在周斯易白皙的肌膚上，徐渭看陳明全走遠, 揉了把周斯易的頭, “疼了麽？”

“你跟他們就這麽小心翼翼？”

徐渭以為自己做錯了, 停住腳步，“不妥當麽？”

周斯易擡頭看到徐渭的眼，心髒驟然一疼，“為什麽對我也這樣？”

“什麽？”

“你很怕我？”

徐渭以前沒有這麽讨好型人格，後來為什麽變了？徐渭看着周斯易幾秒，擡手狠狠揉了把周斯易的頭發。“怕你個球！”

周斯易靠在輪椅上, 眯眼擡頭看徐渭，“我接你回去吧？”

“事情辦完了？”

“想不想跟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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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想到跟周斯易同居的日子就紅霞滿臉飛，繼而理智起來，“現在不行。”

“為什麽？”

“我還要比賽。”

“同居不耽誤你比賽。”

“你算了吧。”徐渭不信周斯易這個老色狼，繞回去繼續推着周斯易，在小路上前行，“過一段時間再說。”

“在他們家委屈麽？”

“委屈什麽？”

周斯易握住徐渭的手，“你也有家。”

徐渭想了想，道，“和你的家麽？”

“嗯。”

徐渭笑了起來，擡手放到周斯易的脖子上，“我知道。”

他的退路是周斯易，他們相依為命。

“想回去麽？”

“事辦完吧。”徐渭推着周斯易走的很慢，“你今天過來就送材料？”

“接你去北場騎馬。”

徐渭想起來了，“就你這腿還騎馬？”

周斯易眯着眼只笑不說話，去北場就可以借口住一晚上，住一晚周斯易和徐渭做什麽，就由不得別人指手畫腳了。

徐渭推周斯易回去，他們已經準備吃早餐，蔡玉看到周斯易就招呼，“洗手，來吃飯。”

陳明全看周斯易不順眼，徐渭還一直照顧周斯易，就更不順眼了。徐渭他是拿來當兒子培養的，照顧周斯易算怎麽回事？

“徐渭，過來吃飯，圍着他轉幹什麽？”

徐渭連忙松開周斯易，洗手過去拉開餐椅，周斯易還沒回來，陳明全陰沉着臉放下刀叉，看徐渭，“離他遠點，不是正經人。”

徐渭擡眸看陳明全，想解釋兩句，周斯易就出來了。徐渭就垂下頭吃飯，沒有再對這個話題發表任何意見。

他們快吃完的時候陳小唯下樓，匆匆奔過來叼着一塊面包，“幾點了？斯易哥你們等等我。”

周斯易顏控到極致，陳小唯又長的像爹，周斯易看到陳小唯過來立刻推着輪椅移開，一臉嫌棄，“你的口水都要甩出來了。”

陳小唯瞪大眼，“放你——”她轉頭找到徐渭，指着周斯易說，“看看這個人，嘴裏沒一句好話。”

徐渭笑眯眯看着周斯易，沒好話怎麽樣？我喜歡就好了。

陳小唯覺得徐渭無藥可救，把面包吞下去，快步上樓。

“去換衣服。”周斯易柔聲跟徐渭說。“多拿一套。”

徐渭換了牛仔褲T恤，拎了背包又塞了一套運動裝出門才反應過來為什麽要多帶一套衣服？不是一天就回來了？

陳明全吃完飯就出門了，蔡玉送三個人到門口。

徐渭推周斯易上車，回頭說道，“老師，您要一起過去麽？”

“不了，我今天還有事。”

徐渭恭敬道，“那我們先走了。”

“注意安全。”

上車之後，徐渭坐在周斯易身邊，陳小唯也上來坐在前面，周斯易就伸手揉了把徐渭的頭發，說道，“起那麽早困麽？”

“不困。”

“困了就睡一會兒。”周斯易取出一條毯子放到徐渭的腿上，“到北場要三個小時。”

“斯易哥，你怎麽不關心我困不困？”

“你又不是我老婆。”周斯易面無表情。

陳小唯：“……”

徐渭沒睡，陳小唯睡的四仰八叉，沒出市區就張着嘴發出鼾聲。周斯易兩根手指捏着毯子的一角丢到陳小唯的臉上，睡相太醜，影響心情。

“捂着她了。”徐渭要去拿毯子，周斯易拉住他的後頸。

“別搭理她。”

徐渭看周斯易。

周斯易按住徐渭的頭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睡一會兒。”

徐渭轉頭趴在周斯易的肩膀上，擡起黑白分明的眼，壓低聲音，“易哥。”

“嗯？”

“過幾天跟我回D城一趟吧？”

“好。”

“我媽生日。”徐渭說，“我想帶你回去。”

“幾號？我準備禮物。”

“十七號，不用準備什麽。”徐渭說，“你跟我回去就行。”

周斯易捏下了徐渭的臉，點頭。

“考試過了麽？”

徐渭有些憂慮，這個事一直到現在沒有消息。眼看着開學了，沒接到通知可能是黃了，徐渭現在只能寄托比賽能拿到成績，才有再上學的機會。

“不知道。”

“還沒下成績？”

徐渭搖頭。

“我問問蔡阿姨。”周斯易要打電話，徐渭按住他的手，“別了，讓蔡老師為難。我的文化課差點，過不去也正常。她對我已經付出了很多，別再打擾她。”

周斯易皺眉，放下手機，等徐渭不注意的時候又拿起來發了條短信給王亞。讓王亞找人去查徐渭的分數，一旦開學就沒有機會了。

十點，車到北場。北場是在山區，下車涼風撲來，滿目翠綠，令人心曠神怡。徐渭深吸氣，推着周斯易，“這裏環境很好。”

“會騎馬麽？”

“騎的不好。”徐渭說。“我爸教過我。”

他們先到山間別墅，陳小唯把自己扔到沙發上。徐渭取了兩瓶水，扔給陳小唯一瓶，把另一瓶放進溫水裏。

周斯易：“我的水呢？”

徐渭說，“你別喝太涼的，等會兒。”

陳小唯拿着冰水：“我還是女生呢！”

“你火氣大。”徐渭說，“你都長痘痘了。”

陳小唯：“……”

他們吃了午飯才去馬場，周斯易不騎馬，沒有換衣服。徐渭和陳小唯換上了騎裝，陳小唯身材高挑修長，英氣勃發。選了馬翻身上去，吹一聲口哨，“徐渭，來賽馬。”

徐渭選了一匹看起來溫順的馬牽着出去，摸了摸馬臉，“我不行。”

“去，碾壓她。”周斯易掌控着輪椅，笑着看徐渭。

徐渭又摸了下周斯易的頭發，翻身上馬，說道，“贏了有獎勵麽？”

現在的徐渭又是孩子樣，陽光落在他身上，他似乎發光，異常耀眼。

“你想要什麽？”

徐渭拿着馬缰，擡頭看遠處，最後又落回周斯易，“我贏了，答應我一件事，但是具體什麽事我現在還沒想好。”

“你是趙敏麽？”

“沒有殘腿的張無忌。”徐渭揚起嘴角，笑的有些張揚，他一笑，整個人都明媚起來，“走了。”

徐渭并不知道陳小唯的騎術如何，他只是自信自己的騎術。

一紅一白兩匹馬狂奔而去，周斯易出了賽場到看臺。靠在輪椅上，修長手指敲擊着扶手。徐渭的馬性格溫順，并不适合賽馬。

前半圈徐渭一直落後，賽程過半，徐渭忽然就追了上去。他俯身在馬背上，疾馳而來。周斯易眯眼，他第一次見徐渭騎馬，英俊的讓他移不開眼。

徐渭的馬先過了終點，他坐在馬背上，穿着黑色騎服。像漫畫裏走出來的騎士，周斯易笑着看他。

他的男朋友，真帥。

“我贏了。”

陳小唯呼出一口氣，看徐渭，“你什麽都不好，樣樣贏我，你違心麽？”

徐渭回頭，陽光一閃，徐渭漸漸出落冷峻的五官在她面前顯露出來。徐渭其實是個很英俊的人，只是他過于溫厚，沒有那種鋒芒畢露的感覺。

“我确實騎的不好。”徐渭嘴角上揚。

陳小唯豎起中指，“臉呢？”

徐渭擡起下巴，意氣風發，他身上有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複雜的英俊感。銳利起來，他是一個成熟英俊的青年。

周斯易男生女相，那種俊美并不為陳小唯欣賞，陳小唯更喜歡徐渭這種。

陳小唯呆了幾秒，說道，“再比一次？”

“再比你也——”徐渭的聲音頓住，他看到看臺上的周斯易身邊聚了幾個人，立刻翻身下馬。徐渭眼裏只有周斯易，他遇到欄杆沒有停，單手撐着就翻了過去，三兩步沖到周斯易面前，“怎麽了？”

周斯易手裏拿着文件，擡眸，“不玩了？”

徐渭這才看清周斯易旁邊坐着的中年男人，東方傳媒的老總，王石。

王石帶了保镖，所以看起來都是人。

徐渭呼出一口氣，朝王石點頭，轉頭面向周斯易，說道，“渴了，有水麽？”

周斯易打開保溫杯遞給徐渭，徐渭喝了一口。

“剛剛騎馬的就是他？”

“嗯。”周斯易笑着看徐渭，低醇嗓音溫柔道，“喝了水下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