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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玲重重的咳嗽, 徐渭擡頭, “你感冒了？吃藥了麽？”

陳玲氣的臉色煞白，霍然起身。

“媽？”徐渭也站了起來。

陳玲瞪着他們幾秒, 說道, “晚上想吃什麽？我去準備。”

“都可以。”

徐渭站在面前, 又長高了一些，穿着質地很好的襯衣。他的氣質越加偏矜貴, 他和周斯易坐在一起, 兩個人很自然的親近。

徐渭看起來好脾氣，實際上跟誰都不親近。可現在徐渭很依賴周斯易, 陳玲心裏委屈的同時, 又有些無可奈何。

“去幫幫你媽。”周斯易說。

徐渭拿了盒子起身, 握了下周斯易的肩膀，才走向廚房。

廚房裏陳玲在水池前擇菜，徐渭走過去把盒子遞給她，“生日快樂。”

陳玲抹了一把眼, 沒看東西。

“他挑的, 他眼光不錯。項鏈很漂亮, 非常适合你。”

陳玲轉身過去關上廚房門，擡頭盯着徐渭，“徐渭。”

徐渭手裏捏着首飾盒子，半晌後嘆一口氣，“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想你們關系好一些, 無論誰，我都舍不得。”

陳玲把豆角放進菜筐裏，說道，“我不知道。”

“你看看項鏈好麽？”

“不看。”

徐渭打開盒子，拿出來，“我給你戴上？你之前戴的不是斷了麽？”

“我不要你戴。”

女人的首飾，徐渭一竅不通，在摳着鉑金鏈條，“怎麽打開？”

陳玲瞪他，徐渭最近臉皮特厚，他就想讓陳玲接受周斯易。他喜歡的人，他就希望所有人都喜歡周斯易。

“你幫我。”

陳玲接過項鏈，看到上面的鑽石，“他買的？”

“我買的。”

“還回去，這麽貴重我不能要。”說着陳玲要轉身，徐渭連忙攬住她的肩膀，把項鏈往她脖子上戴，“他孝敬你，你就收着，我們兩個都是你的兒子。”

陳玲一巴掌拍在徐渭的肩膀上，“放手。”

徐渭把項鏈艱難的扣上，說道，“多個兒子不好麽？”

“這是多個兒子的事？”

“是啊，你把他當兒子，他就把你當媽。”

“你們才認識多久？”

徐渭還攬着陳玲的肩膀，靠在洗手池上，半晌才說道，“時間并不是判定一份感情深淺的依據。”

陳玲被徐渭噎的不知道該說什麽，脖子上冰涼的金屬讓她顯得沉重。

“他是男孩子。”

“我知道。”徐渭說，“要是女人我還不跟他好呢。”

徐渭堅持認為自己是GAY。

陳玲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徐渭的腦袋上，“我怎麽生了個你。”

“斯易海鮮過敏，晚上不要做蝦了。”徐渭笑着湊過去攬住母親，“行麽？”

剛剛上樓的時候，徐渭看到陳玲的袋子裏有蝦。

“他過敏很嚴重，會致命那種。”

“你找的都是什麽人？身體不好殘疾，這還海鮮過敏。”陳玲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你最愛吃油焖大蝦，跟他在一起，你這輩子都吃不到了。”

“我現在學音樂，也不能吃太油膩的。”徐渭說，“我們老師天天罵我高音上不去，嗓子壞了，我以後也得重新制定食譜。”

陳玲轉頭看徐渭，目光嚴肅，“嗓子壞了？你抽煙抽的吧？”

“都有，我現在已經戒煙了。”

“以後還能唱歌麽？”

“老師說得調養。”

“你參加的鋼琴比賽叫什麽名字？”

“C國際鋼琴比賽，我在B賽區，進總決賽就可以去美國進修。”

陳玲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頭盯着徐渭，“真的？”

徐渭拿出手機搜索C國際鋼琴比賽，瞬間跳出個少年天才鋼琴家驚豔演奏。徐渭看到視頻上的自己，徐渭默了幾秒。

“你讓我看什麽？”

徐渭看視頻是微博先發出來，就打開了微博，果然上了熱搜。徐渭點開一個視頻，拿給陳玲看，“今天比賽的視頻。”

陳玲擦幹手接過手機點開，看到鏡頭裏的徐渭坐在鋼琴前演奏。陳玲是徐渭的音樂啓蒙老師，她沒想到徐渭能參加這樣的比賽。

陳玲看看視頻裏的人又看徐渭，徐渭衣服都沒換。她把手機塞給徐渭，移開眼，用整理菜的動作掩住淚。

“我的成績很好。”徐渭說，“你不用擔心。”

他們家這個層面能接觸到什麽老師？能接觸到什麽比賽？音樂是個燒錢的行業，需要投入太多的錢去培養。

陳玲沒臉說什麽，轉身回去做飯。

徐渭在廚房待了一會兒，切了西瓜端着出去。

周斯易在客廳發信息，聞聲放下手機擡頭，徐渭把水果放到周斯易面前，說道，“剛買的，很新鮮。”

周斯易摸了下徐渭的頭。

晚飯還算豐盛，香味充斥在房間。窗外下起了雨，天徹底黑了。

“過來吃飯吧。”陳玲把最後一個湯端到桌子上說道。

徐渭推周斯易過去，回廚房拿碗筷。

陳玲看了看周斯易，實在不知道要對周斯易說什麽，她設想過未來面對兒媳婦的場景，每個孩子的母親都會設想未來。可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兒媳婦是男人。

飯吃到一半，陳玲看周斯易沒有動那盆骨頭湯，就忍不住說道，“排骨湯養骨頭的，你身體這麽差，多喝點。”

周斯易迷蒙了幾秒，擡頭對上陳玲的眼。

身體差是指他？

“好，謝謝阿姨。”

周斯易不喜歡喝排骨湯，嫌膩。徐渭知道他的臭毛病，就沒有給周斯易盛。聞言連忙盛了一大碗，放到周斯易面前。

“多喝點。”

周斯易：“……”

陳玲做飯非常家常，排骨湯不算多膩，但也不是周斯易喜歡的口味。

“謝謝寶寶。”周斯易壓低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幾個字。

晚飯周斯易吃撐了，徐渭和陳玲去廚房收拾後續，周斯易遛彎到徐渭的房間。徐渭的房間不大，那臺黑色鋼琴占了大半面積。

周斯易過去打開鋼琴，按下琴鍵。雜音跳躍，鋼琴用時間久了，不用打開看就知道裏面磨損的有多厲害。

身後有腳步聲，周斯易放下徐渭的鋼琴，回頭，“你該換架鋼琴。”

擡頭看到徐渭和陳玲都在門口，周斯易張了張嘴，他這麽說會不會刺激到陳玲那顆脆弱敏感的自尊心？周斯易不是要拿錢砸徐渭，但是他只有錢，“你家這個鋼琴質量……還是挺好的。”

徐渭憋笑憋到扭曲。

周斯易連忙撤離這是非之地，三個人去客廳看電視。已經八點，外面暴雨傾盆，越下越大。周斯易不提走，晚上是想在這裏住。

陳玲是想讓他走，三個人就耗。

電視上演的什麽誰都不在意，他們只在意誰能耗死誰。十點，徐渭打了個哈欠起身，“我——”

“你睡客廳。”陳玲讓步，說道，“把房間讓給周……小周。”

徐渭看向周斯易，周斯易說，“我睡客廳吧，徐渭晚上挺能翻騰，別把他摔了。”

你怎麽知道徐渭晚上能翻騰？這兩個人在B市一定同居了！

陳玲被氣的眼都紅了，随即說道，“不行，讓徐渭睡客廳。”

“行行行，我睡客廳。”徐渭推周斯易去房間，說道，“媽，你趕快去睡吧。”

陳玲不回房間，她抱被子出來開始整理沙發，一副非要看到徐渭睡沙發的架勢。徐渭給周斯易講了洗漱用品在什麽位置，就轉身出去。

陳玲沉着臉坐在客廳，看徐渭的房間門關上了，轉頭盯着徐渭，“在B市你跟他……住在一起？”

“沒有，我住在蔡老師家。”

“你現在的年紀，就算談戀愛，也不要胡來。”

徐渭點頭，陽奉陰違。

“我知道。”

“對你和他都負責，聽明白了麽？”

“聽明白了。”

床上的事那麽快樂，他怎麽把持的住？

“你去睡吧，我知道輕重。”

陳玲回房間，徐渭拿了睡衣進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看到母親房間的燈已經關了。他在客廳坐着擦幹頭上的水，關燈躺下。

客廳有蚊子，盤旋在腦袋頂。

徐渭跟蚊子奮鬥到十二點半，抱着枕頭轉身回房間了。徐渭沒有開燈，直接摸到床上，周斯易轉身面對他，壓低聲音，“怎麽？睡不着？”

“你不是也沒睡着？”徐渭把空調溫度提高兩度，靠近周斯易，“外面的蚊子快把我吃了。”

“明晚住酒店？”周斯易圈住徐渭的腰，徐渭的腰身精瘦，周斯易摸着，“你媽睡了麽？”

“應該睡了吧。”

“你家房子隔音好麽？”

“不好。”徐渭及時抓住周斯易的手，“能聽到。”

“真的？”

徐渭掙脫周斯易的手，靠近他的耳朵，“我以前聽到過。”

周斯易一怔，立刻反應過來。

“這麽刺激的？”

“刺激你個頭。”徐渭有些困了，懶懶道，“睡吧。”

周斯易親着徐渭的下巴到喉結，翻身壓到徐渭的身上，擠開徐渭的腿，“睡不着，做一次，你別出聲。”

徐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