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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易低笑, 揉了一把徐渭的頭, “我不嫌你，你還敢嫌我？”

徐渭困到了極致, 昏昏沉沉的睡着。

期間鬧鐘好像響了一次, 徐渭憑空踢了一腳, 随即鬧鈴沒聲了。徐渭再次醒來是猛然清醒，他騰的坐起來。

天光大亮, 只拉了一層窗簾的窗戶有光落進來。

徐渭揉了一把臉, 拿起床頭的手機，顯示早上八點。

操！

徐渭迅速起床飛奔洗手間, 沖了個澡裹着浴巾出來, 周斯易的腦袋窩在被子裏, 只露出來一個頂。徐渭打開窗簾，陽光鋪撒進來。

“易哥，八點了。”

周斯易的聲音從被子裏發出來，悶聲悶氣, “困。”

“吃早飯麽？”

“不吃。”

“我得去學校送個請假條, 你睡醒記得吃飯。”

“窗簾拉上。”周斯易嗓音沙啞惺忪。

徐渭看他是真累, 不再折騰他，把窗簾又阖上，換了衣服出去帶上門。他得先去一趟學校，再練琴。車在學校門口停下，徐渭拎着包大步往教導處走。電話響了起來，徐渭拿起手機看到個陌生來電。遲疑片刻, 徐渭接通。

“喂？”

“我是茅時俊。”老貓說，“你晚上有時間麽？請你吃飯。”

“最近訓練很忙。”徐渭說，“可能去不了。”

身邊一輛跑車飛馳而過，車速過快，差點把徐渭卷進去。随即急剎車，跑車被攔了下來，徐渭看了一眼。

這也是腦殘，人這麽多開車那麽猛非常危險。

“那……周總忙麽？”

“他在美國。”徐渭撒了個謊，道，“等忙完這段，我請你吃飯。”

挂斷電話，徐渭走進學校。他在教導處再次撞見那個開車很嚣張的小子，他頂着一頭彩霞似的紅頭發一路帶風的上了樓。

徐渭處理好學校這邊，直接趕往蔡玉的工作室。

午飯是在蔡玉那裏吃，又忙到晚上。

七點周斯易過來接徐渭，徐渭正在收拾琴譜，擡頭看到穿着黑色襯衣的周斯易。簡單的襯衣，偏就讓他穿出了矜貴感。他今天沒有坐輪椅，只拄着拐杖。修長的腿包裹在黑色褲子裏，筆挺淩厲，徐渭看着他的臉，嘴角上揚。

“易哥。”

周斯易跟蔡玉打了招呼，走向徐渭，“今天的課結束了？”

徐渭點頭，拉上書包拉鏈，周斯易順手就幫徐渭拎書包，“回家了。”

“我拿吧，你的腿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周斯易拎着徐渭的書包，又跟蔡玉說，“阿姨，我們先回去了。”

“改天去家裏吃飯。”

周斯易停住腳步，笑道。“怕叔叔打斷我的另一條腿，等我的腿長好了，我再去讨嫌。”

“他敢。”蔡玉也不好太勉強，說道，“行了，趕快回家吧。”

出門上車，周斯易放下徐渭的書包，“我明天得去S市。”

“多久？”

“一周吧。”

徐渭說，“那我住宿舍吧。”

“家裏沒你住的地方？”

你又不在。

徐渭接過周斯易遞過來的酸奶喝了一口，道，“你經常要出差麽？”

“最近比較忙，很多事。”周斯易說，“我接媽過來跟你住吧？”

“她不想過來。”徐渭說，“強行接過來，她也很孤單。”

周斯易揉了揉徐渭的頭發，說道，“我去看了，宿舍條件很差。你住家裏，實在不想司機去接，你選一臺車開，或者我在學校附近再買一套房？”

“得了吧。”徐渭推開周斯易的手，“你給我留一臺低調點的車，我不想被圍觀。”

“你們那個學校藏龍卧虎，我的那些車不算什麽豪車。”周斯易知道徐渭的顧慮，說道，“車太差，安全性能不好。”

徐渭想到一個事，連忙拿出手機，“你給我轉那麽多錢幹什麽？我媽給我轉了學費，我這邊夠花了，我把錢還給你。”

周斯易給徐渭的賬戶上放了三百萬。

“零花錢，拿着吧，有時候我不能立刻出現在你身邊，你要解決一些事沒有錢不行。”周斯易不知道小孩子的零花錢要控制到哪個點，他沒缺過錢。

“那也不用這麽多。”

“不多吧？”周斯易詫異。

徐渭：“……”

“比起別人家孩子少很多。”周斯易的身邊都是什麽人？誰家養孩子不是錢堆出來的？

徐渭：“……”

他不是很了解有錢人的世界，徐渭這個窮逼！

晚飯在家吃，一如既往的清淡，唯一一塊紅燒肉，兩厘米大小。巨大的盤子，擺着這麽小巧的一塊紅燒肉。思路清奇讓徐渭震驚，說道，“這麽小塊的肉阿姨能做出來也不容易。”

“好吃麽？”

徐渭夾了一塊送到周斯易嘴邊，“你試試。”

周斯易皺眉，“這麽膩的東西，不要讓我看到。”

“快點，張嘴。”

“不講衛生。”周斯易垂死掙紮，“你用過的筷子喂我。”

媽的！口水都吃了，還差這一點。

“我沒用嘴渡給你已經很講衛生了。”徐渭現在也是臭不要臉。

“那你用嘴渡過來。”

“……變味了。”

周斯易被徐渭逗的心情大好，他老婆現在特好玩。咬掉徐渭筷子上的肉，味道還不錯，軟糯入口即化。

“好吃麽？”

“嗯。”周斯易喜歡喝甜膩的東西，卻不喜歡油膩，他是個很矛盾的人。

“能不能讓廚房多做兩塊？”徐渭把最後一小部分放進嘴裏，幸福的眯眼，太香了。

“你不能吃太多油膩的東西。”周斯易說，“會影響嗓子。”

“也不會吧？”

“會。”

主要還會影響體重，徐渭最近重了，周斯易抱他就有些吃力。這家夥以後要是長成兩百斤的胖子，周斯易還活不活了？

就算素菜，徐渭也是戰鬥力驚人。

周斯易放下筷子的時候，徐渭還在吃，他把盤子裏剩餘的菜全部吃完才停下筷子。非常節約，把光盤行動貫徹到底。

第二天周斯易起的特別早，徐渭迷迷糊糊聽到他洗漱的聲音，睜開眼拿起床頭表看了看，擡手蓋在臉上。

周斯易走出來換衣服，徐渭放下手，“怎麽起這麽早？”

“七點半的飛機。”周斯易過來彎腰親在徐渭的嘴唇上，“幫我打個領帶。”

“我不會。”徐渭擡手捂住嘴，怕有口氣，“還沒刷牙。”

“我教你。”

“你的時間很多？”徐渭坐起來給周斯易打領帶，周斯易今天穿的煙灰色襯衣，窄條領帶，“你不是不喜歡打領帶？”

“這個會議比較正式。”周斯易說，“繞過去，不要打成死結。”

徐渭拍了下他的頭，“你坐下。”

周斯易坐在徐渭面前，看着徐渭。

“決賽的時候我會回來。”

徐渭拉上周斯易的領帶，“走吧走吧，困死了。”

周斯易拉住徐渭接了個纏綿的吻，把一顆草莓糖頂到徐渭的口腔裏，“走了。”

徐渭咬着糖，嘴角上揚，“注意安全。”

徐渭沒有參加軍訓，他這邊有重要的比賽，全神貫注的備賽。決賽很快就到了，前三能進總賽區繼續參加比賽。

“你的成績非常穩，不要緊張。”蔡玉安慰徐渭，“穩定發揮就行。”

徐渭拿手機給蔡玉，手機上叮的一聲，信息落進來。

老公大魔王：我在下面，別緊張。

徐渭怕被人看到昵稱，連忙把手機關閉遞給蔡玉。“那我去了。”

周斯易回來了。

徐渭上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右側第二排的周斯易，徐渭嘴角上揚，焦躁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

整個發揮非常穩定，甚至超出了平時訓練的水平。

競賽三段選曲目，徐渭全部滿分。

蔡玉在臺下激動的淚都要出來了，徐渭的天賦已經超越了她的教導水平。之前徐渭說自己一定能進決賽，蔡玉還是半信半疑，看到現在的徐渭，她低估了這個孩子的天賦。

比賽結束，徐渭剛要離開，就被一個男人叫住。他講的英語，徐渭一個詞都沒聽懂，滿頭問號。

徐渭本來成績就不怎麽樣，學的那點英語此刻全進了狗肚子。肩膀被握住，徐渭倏然回頭看到蔡玉。蔡玉跟他們交流，徐渭全程聽天文，覺得自己學的英語和他們說的不是一國的，他一臉懵逼。

“他們邀請你去德國參加決賽。”蔡玉笑着眯眼，“B市賽區冠軍分量很重。”

徐渭猛地抱住蔡玉，“謝謝老師。”

“先別着急，他們要跟你詳細溝通。”

那剛剛說的不是英語是德語？徐渭除了中文，徐渭臉上火辣辣的燒，覺得自己特傻逼。

徐渭被帶到了另一個房間，蔡玉跟他們交流，徐渭緊張的看着蔡玉。聊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那個中年男人走到徐渭面前伸出手。

徐渭連忙跟人握手，蔡玉把一份文件放到徐渭面前，說道，“簽你的名字就行，成績單。”

“中文？”徐渭問。

蔡玉點頭。

徐渭寫名字的時候手在發抖，年初的時候，他還在為生計奔波。不到一年，他可以站到國際舞臺。

一切像做夢。

徐渭恍惚着跟蔡玉往前面走，他穿過長長的走廊，看到迎面走來的周斯易。徐渭撞入周斯易的懷抱，他聽到周斯易的聲音，“我就說你行，徐渭，你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