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禮物
小海眼睛瞪得老大,池青特意交待過,聶以誠和陳白的事,叫他不要管。
可陳哥被抱出去,雖然他是願意的,但是如果被媒體拍到,會影響陳白的公衆形象吧。
轉念一想,陳白哪有什麽公衆形象。
他決定不管陳白的事,發消息給池青,告訴他陳哥被聶以誠抱走了。
然後他就坐回沙發上,繼續玩手機,和小婕聊天打游戲。
聶以誠抱着陳白坐電梯下樓,沒有遇到人。
陳白趴在聶以誠耳畔說:“聶大少,你要帶我去哪呀?”
聶以誠不語。
陳白一條胳膊抱着聶以誠的脖子,另一只手去輕扯聶以誠的耳垂,往他耳朵裏吹氣:“外面零下十幾度欸,你确定要我這樣出去?”
下到酒店大廳,剛好碰上劇組回酒店。
陳白的老臉倒是沒有什麽可紅的,就是一下子被這麽多目光看着,有點不舒服。
他用一只手捂住了臉,說:“聶以誠,你快點走。”
陳白閉上眼睛,似乎是覺得自己閉上了眼,別人就看不到他了。
同劇組的見到聶以誠,都紛紛打招呼,老馬說:“聶少什麽時候來的?”
聶以誠說:“剛到。”
老馬看聶以誠和陳白這不倫不類的打扮,再看這抱法,心裏早就懂了。哈哈笑,說:“聶少玩得開心,我們不打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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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上樓。
陳白眯着眼,看他們進了電梯,才把手拿走,把眼睛睜開。
“完了,我的形象徹底毀了。老馬不會是覺得你要睡我吧。”
聶以誠把他放到大廳的休息椅上。
陳白拽着聶以誠的衣領,不讓他起身:“聶大少,你到底是睡,還是不睡呀?”
聶以誠起身,陳白也沒有阻止,獨自去剝旁邊桌上放着,供人吃的糖果。
他把一顆蘋果味的硬糖放進嘴裏,說“好酸”,再一擡頭,聶以誠已經不見了。
戀愛第一天,陳白就被抛棄。
此時的他,很想拿鏡子照一照自己,這麽快就人老珠黃遭人嫌棄了嗎?
陳白随意東張西望,發現左側剛好對着一面反光鏡,看着映照出自己的臉蛋,陳白想,我也沒變醜啊。
果然得到之後就不知道珍惜。
陳白很是自怨自艾了一把。
聶以誠上樓去取陳白的鞋子和大衣,再次到一樓大廳的時候,發現陳白正在和一個小孩合影。
小孩的媽媽在給他們照相,陳白抱着小男孩,笑得甜甜的。
絲毫不在乎自己這奇怪的打扮。
陳白就是這麽一個人,他開心的時候,哪怕只穿一件家居服,他都能笑得燦爛無比;他不開心的時候,即便金玉加身,也休想看到他的笑容。
自由而随意。
只是有時候,又太傷人心。
好在有聶以誠這麽一個人,願意以自己的行動,去包容他、打動他,愛他。
小男孩和媽媽離開後,陳白看到了聶以誠。
見到聶以誠的瞬間,陳白就把笑容消了下去,他噘着嘴,歪着頭,氣鼓鼓的打量聶以誠,像是等他一個解釋。
可他的樣子又完全沒有興師問罪的氣勢,完全就是一直午後撒嬌的貓。
聶以誠笑了一下,蹲下身,拿過陳白在拖鞋裏的腳,給他穿鞋。
一整套動作娴熟自然,沒有絲毫流暢的地方。
反倒是陳白不好意思了,他把聶以誠攥住的那只腳縮到另一只腳後面,顧左右而言他:“聶以誠,你這個習慣很不好。為什麽你和我招呼不都不打一下就離開?”
聶以誠捉過那只退縮的腳,放進鞋子裏,然後是另一只。
“我們去打雪仗吧。”
聶以誠保持着蹲着的姿勢,擡頭看向陳白,他提議道。
陳白震住了,剛剛确定戀愛的情侶,是要打雪仗去嗎?
他這一世有過很多情人,但真真正正的戀愛,還真是頭一遭。
陳白呆呆地望着聶以誠,呆呆地點了點頭。
聶以誠牽着陳白的手,走出了酒店大門。
外面還在飄雪,從地面望向穹頂,飄飄渺渺,竟似有幾分纏綿。
紅塵白雪,夜幕下一對兒手牽手的戀人,在夜與雪的茫茫中奔跑。
陳白喘着氣說:“我沒打過雪仗,我家鄉江城,從來沒有下過這麽大的雪。”
聶以誠牽着陳白,跑到酒店後面的一塊空地上,這裏周圍是樹木,有幾輛車停在這裏,看車上積雪,應該是很久都沒有動過了。
應該是一處廢棄的室外停車場。
因為無人打掃,這裏的雪比其他處要厚很多。
“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來的時候看到,覺得适合打雪仗。”
陳白蹲下,伸手攥了一團雪,絲毫不覺得冷:“你上學的時候一定特別淘氣。”
聶以誠搖了搖頭:“只和你淘氣。”
陳白剛要笑聶以誠的情話,就被一團雪砸中後背,聶以誠已經對他發起進攻了。
“你不講道理,還沒開始呢。”
陳白反擊,但扔雪球的速度,永遠也比不上他說話的速度。
雪球被聶以誠輕而易舉的躲掉了。
陳白被聶以誠溜得亂跑,腳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留下一串串腳印。
後來陳白累了,跑不動了,他就坐在地上耍賴皮。
“聶以誠,你過來。”
聶以誠站在遠處搖頭,手裏還團了個雪球,看樣子準備随時扔出去。
“你過來,我不打你。”
聶以誠還是沒有動。
“你看,我坐在這裏這麽涼,你不心疼我嗎?你過來咋倆說說話。”
聶以誠走了過來,陳白伸出雙手,要聶以誠拉自己起來。
聶以誠雙手剛碰到陳白,就被陳白反手攥住,把聶以誠拉倒。
其實以陳白的力量,拉聶以誠實在太艱難,但聶以誠很輕易地就被陳白拉倒,趴在雪地裏。
陳白也累得趴在他旁邊。
陳白一手抱着聶以誠,一手攥了雪往聶以誠身上扔,邊笑邊扔。
這回聶以誠跑不了了,不是不能跑,是根本不想跑,誰讓陳白抱着他呢?
“不是你這麽扔的。”聶以誠說,“你這樣扔一點力量都沒有。”
被施暴者竟然主動指導起了施暴者。
“我就想這麽扔。”陳白已經快要把自己笑散了,哪來得力氣?
聶以誠起身把陳白壓在地上,攥了一點雪,塞進陳白脖子後面的衣領裏,只有一點點,陳白已經鬼哭狼嚎:
“聶以誠,你太壞了,你欺負我。”
他坐起來,雙手攥了周圍的雪,撒向聶以誠。
聶以誠也不躲,笑着讓陳白扔自己。
陳白扔累了,發現旁邊有一個長椅,上面也落滿了積雪。
聶以誠去把積雪掃掉。
陳白和聶以誠并排坐在上面,他的頭靠在聶以誠肩膀。
他的臉蛋凍得通紅,穿着粗氣,呼出白白的哈氣。
陳白聽着兩個人的心跳聲。
鞭炮聲轟隆隆響起,夜幕上煙花盛開。
新的一年到來了。
“新年快樂,聶以誠。”陳白喘息未定,他擡起頭,在你聶以誠臉頰上一吻,複又靠在他的肩膀上,看漫天煙花。
“沒有禮物給你,送你一個吻好了,不許嫌棄。”
聶以誠也仰頭看天幕上的煙花,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看着。
外面喧嚣、歡鬧、沸騰,都與他們無關。
你已經給了我最好的新年禮物。——聶以誠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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