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戀情
“陳白, 你想清楚了嗎?”
“我當然想清楚了。”陳白一副色.狼模樣,好像面前聶以誠的肉.體是滿漢全席,他的雙目都發出亮閃閃的光芒。
聶以誠看陳白眼中的神采看得入迷,他最喜歡這樣的陳白,單純而誘人。
陳白俯身再吻, 聶以誠卻在陳白的唇堪堪碰到自己的時候轉頭。本該是個熱情的接吻, 卻被聶以誠生生扭轉成了落在臉頰上。
陳白有點兒不開心了。
他今天被聶以誠戲弄太多次。
陳白起身,坐到聶以誠旁邊, 雙手環膝, 下巴挨在膝蓋上。
“聶以誠, 你到底為什麽不和我睡覺?”
陳白眼神轉動, 是思考的模樣。突然, 他有點害羞、又有點試探的說:“你該不會、是那裏不行吧?”
陳白的眼神真誠無比, 聶以誠低笑一聲,他很想馬上就讓陳白試試,自己到底行不行。
但他還不能, 聶以誠迎上陳白的目光,問:“陳白,我們不可能有婚姻。”
陳白無所謂的點頭:“我知道。就因為這個?聶以誠,你的觀念也太老套的吧, 你是不是穿越過來的。”
“不是。”聶以誠坐了起來,和陳白面對面, 這個姿勢讓他們竟有幾分促膝長談的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我們雖然不能有婚姻,也許也沒有辦法舉辦婚禮。但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另一半,是和我走完今生的人。我希望你也是。”
陳白扁扁嘴:“我當然……”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聶以誠打斷,聶以誠最不喜歡陳白這幅無所謂的樣子,好像什麽都可以無視,什麽都可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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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保證忠貞嗎?”聶以誠雙目望着陳白,眼神裏有一種沖動,是一種壓抑許久的,接進爆發邊緣的沖動。
陳白的表情瞬間僵硬,他像電影裏的慢動作一樣,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拿眼睛看聶以誠。
只不過這次的眼神裏熄滅了之前亮閃閃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失望。
陳白幹巴巴地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楚楚動人,他說:“你說什麽?”
聶以誠是非要求一個答案的樣子,他急得眼眶都發紅。只要陳白點頭,聶以誠想,只要他點頭,我什麽都可以為他做。
可陳白終究只是望着他的眼睛搖了搖頭。
陳白轉身下床,一個不穩,将床頭的臺燈撞翻,落到地上,“嘭”的一聲碎成了好幾瓣。
陳白踩着拖鞋,各個櫃子、角落裏亂翻,他在找煙,他許久都沒抽煙了,竟然都忘記煙放在什麽位置。
在陳白下床的那一刻,聶以誠的心就已經浸入寒冰,所觸所感,皆是冰涼。
聶以誠看陳白滿卧室的轉,近乎神經質一樣的翻找,終是不忍。他起身下床,在茶幾下的抽屜裏,拿出一盒煙,遞給陳白。
“謝謝。”陳白接過煙盒,卻怎麽都打不開。
聶以誠從陳白手裏拿回煙盒,打開,取出一只遞給陳白,然後又将打火機點燃。
陳白就着聶以誠的手點燃了香煙,他猛吸了一大口,也不往一步之隔的沙發上坐,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此時又是夏天,不用擔心着涼。
他坐下後,本就高大的聶以誠格外高大了。從陳白的視角來看,簡直就是龐然大物。
“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不睡我?”
聶以誠沒有否認。
“我們戀愛以後,我向你告白以後,你還是這麽想的?”陳白又問。
聶以誠還是沒有否認。
陳白不再問了,空氣一時安靜得有些過分。
他們一個站着,一個坐着,相距不到一步,卻誰都不願再說一句話。
陳白只是随意吸着煙,随意坐在地上,竟有幾分慵懶與嬌憨。聶以誠幾次想主動說話,都生生克制住了自己。
在其他的事情上,聶以誠都能寵着陳白,慣着陳白,幾乎沒有底線沒有原則。
忠貞,是聶以誠對陳白唯一的要求。
兩個人靜默的對峙,不見火光與劍花,卻是一場心靈的煉獄。
因為太過安靜,走廊上的腳步聲就顯得有些清晰。
聶以誠和陳白都聽到了腳步聲。
“是張嬸,她一定被臺燈落地的聲音吵醒了。”陳白側耳傾聽,邊聽邊說。
張嬸的房間正好在他們卧室的樓下,即使房間隔音足夠好好,也還是能聽到些聲音。況且張嬸已經一只腳步入了老年,晚上睡覺極輕,聽到一點聲音就能醒。
她擔心聶以誠和陳白發生了矛盾,特意上來看看。畢竟聶以誠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她最知道聶以誠發起脾氣來有多可怕。
張嬸的腳步在主卧門外停下,裏面悄無聲息,她在外面站了幾分鐘,覺得裏面應該沒有事情發生,便放心的回去了。
張嬸走後,空氣中緊張的情緒似乎有所緩解。陳白已經抽完了一根煙,聶以誠将煙灰缸拿過來,俯身放到陳白面前的地毯上。
“聶以誠,原來你這麽不了解我。”陳白将煙頭放入煙灰缸,因為聶以誠是俯身低頭的,他不用太仰視聶以誠了。
陳白還說:“我以前,以為你是我的影迷,畢竟要包養我的影迷也不少。你知道我演過的電影,還一副要和我柏拉圖的樣子。我竟然會覺得你不睡我,只是想和我來一場靈魂之戀。當然,這都是我向你告白之後想的。”
陳白自嘲一笑,看着聶以誠:“現在看來,是我自作多情,和自以為是了。”
“不是的。”聶以誠不想陳白貶低自己,他本來就與衆不同。
聶以誠将身體蹲下,他蹲在陳白面前,說:
“你沒有自作多情,你也沒有自以為是。我從來不在乎我們肉體上是否發生關系。靈肉合一固然好,如果不能,精神之戀也不錯。”
陳白點頭:“對,精神之戀也不錯。但前提是我要對你忠貞。忠貞是前提,不是嗎?”
“我覺得這是應該的,而且不只是對你的要求。作為另一方,我當然也會對你忠貞不二。”聶以誠聲音很是堅定。
陳白笑,仰着頭問:“所以,我和你在一起之後,是出軌了?還是睡別人了?”
聶以誠回答不上來。自從《亂世情仇》殺青後,陳白就和他同居,算起來也快有半年了。這半年裏,除了過年兩人分別回了趟“家”之外,陳白甚至連這棟別墅都少出,聶以誠要帶他出去,他也都以要畫畫為理由推脫了。
幾乎與世隔絕。
聶以誠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好像有點明白了陳白為什麽不拍戲,又為什麽會關在家裏畫畫。
“聶以誠,為什麽你寧願相信別人說的,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陳白聲音很緩慢,每一個字落到聶以誠心上,都如同一記重拳。
“還是說,你根本就對我有偏見。你以為,我就該是浪.蕩的婊.子,水性楊花?”
陳白的問題讓聶以誠無法回答。
“不要這樣說自己。”聶以誠的心被陳白一席話說得發疼發脹,他不想陳白輕賤自己。
陳白看着聶以誠緊皺的眉頭,張了張嘴,沒說什麽,他把嘴巴閉上了。因為在地下坐的時間太久,陳白的腿有些發麻,他伸出手抓住聶以誠的胳膊,“拉我一把,腿麻。”
聶以誠将陳白拉起,他自己也順勢站起來。陳白的一只手抓住了聶以誠的胳膊,聶以誠的另一只胳膊環住了陳白的肩膀。
這樣看來,倒像是聶以誠在抱陳白。
聶以誠護着陳白一瘸一拐的走到後面沙發上坐好,陳白整個人癱在沙發裏,顯得格外小,沒精打采的。
聶以誠蹲在他面前,擡頭問:“哪只腿麻了?”
陳白看着聶以誠說:“你是我的戀人,不是我的保姆。”
聶以誠輕聲一笑:“我覺得這是戀人之間的關心。”
他伸手碰了碰陳白的右膝,陳白瑟縮了一下,聶以誠說:“忍着點。”
聶以誠給陳白按摩,從大腿,到膝蓋,在到腳踝,按摩道腳踝的時候,聶以誠發現陳白的藍色拖鞋上竟然有血跡。
他抓起陳白的腳,粉嫩的腳底被劃開一道口子,有一寸那麽長,周圍的血跡已經幹枯在腳掌上,傷口還在緩慢往外流血。
應該是陳白踩到了打碎的臺燈碎片。
聶以誠有些生氣,他自己都舍不得傷害分毫的人,被劃傷了,也不知道說一聲。
“你為什麽不早說?”他的語氣有些責備。
“我不說,你就看不見嗎?”陳白毫不示弱。
氣氛再一次陷入僵局。
聶以誠的胸膛劇烈起伏,他起身,走到電話旁邊撥打電話,陳白聽聶以誠的對話,應該是打給醫生的。
聶以誠挂了電話,翻出醫藥箱,蹲着實在太累了,他索性坐在陳白腳下,拿出酒精棉,先幫陳白擦除傷口旁邊已經發幹的血跡。
他抱着陳白的腳掌,動作起來,傷口應該有些深,聶以誠不敢直接擦到傷口上。他是個專注認真的模樣。
陳白看着聶以誠,鼻子忽然有些酸。這個男人,自己受了傷,他就緊張兮兮,膝蓋青了給他噴藥;拇指劃傷了,給他包紮;腳底受了一點小傷還要驚動醫生。
聶以誠對他的好,他不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聶以誠對他還好的人了。
陳白也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什麽,可能人總是貪心的,對方對自己好,就忍不住想讓他對自己更好一點。想讓他理解自己多些。
陳白從癱在沙發上變為直起身,他的動作讓聶以誠的動作停了一瞬。
他擡頭看這陳白,只見陳白雙手按在腿側沙發上,低着頭,輕聲說:“好哥哥,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聶以誠的心終于不在冰水中泡的又痛又漲,他的心因為這句話而鼓舞了。
陳白一撒嬌,聶以誠便毫無底線,予取予求。
聶以誠沒辦法,這是他的狐貍精。
《亂世情仇》上映當天,票房将近一億,這是李英華拍攝之初完全沒有想到的,雖然這其中不乏青翰集團的運作。
不管怎麽樣,這個數字爆出來之後,劇組歡喜,粉絲歡喜,投資方也歡喜,稱得上是多贏局面。
當晚,池青帶肖宇清去參加一個小型慶功宴。
地點是一家高級會所,肖宇清踏足影視圈多年,槟城大大小小的會所也算走遍,卻獨獨沒來過這家。
不過魏琳娜和池青雖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競争關系,但資源和交際圈子完全不同,肖宇清沒來過這裏,也就沒什麽好奇怪的。
侍應生和池青很是熟稔,帶他們進了一間包廂。
老馬大咧咧的坐在門口,肖宇清認識的,還有一個攝像師,一個同組女演員,另外一個衣着暴女性肖宇清并不認識。
打過招呼後,肖宇清走到裏面坐下,卻發現角落裏還有一個人,那人轉頭,對他一笑。
竟然是林鴻銘。
肖宇清有點尴尬的笑了笑,倒是林鴻銘主動和肖宇清擁抱:“宇清,好久不見。”
絲毫沒有因為上次動手的事情有一點不快。
娛樂圈就是這樣,上一刻能沖冠一怒為紅顏,下一刻,也能相逢一笑泯恩仇。
要不怎麽說,娛樂圈裏的人都是人精呢。
暴露女應該是位車模,身材修長身體瘦極了,還有一雙大長腿,可就是長相有點抱歉。她一直往肖宇清身上靠,肖宇清也只好任她将自己的便宜都占了去。
“肖哥,來,來嘛。”穿了高跟鞋比肖宇清還要高上幾分的車模,将肖宇清軟磨硬泡拖進包廂的一角。
池青和林鴻銘碰了一下杯。
“陳白怎麽樣,最近都沒他的消息。”林鴻銘問。
池青溫柔一笑,露出望之可親的兩個酒窩:“他很好。”
“他和聶少,哦不應該是小聶董了。他和小聶董真同居了?”
池青深深看了一眼林鴻銘,笑道:“林影帝該不會是餘情未了吧?”
這話若是別人說,當有點挖苦嘲諷的意味。可從池青口中說出來倒有幾分關切的意思。
林鴻銘精致的臉上露出苦笑的表情:“哪能?就是很久沒他消息了,向你打聽打聽。”
“陳白。”池青回味着這兩個字,說,“他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畢竟陳白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誰知道再次登上新聞報道,是不是又和某金主激情深.吻了。
“放心,他和聶少好得很。”
海歸博士、心髒外科權威專家趙金木被緊急叫到聶以誠家。趙金木出身醫學世家,他家自祖輩起就和聶以誠的祖輩有深厚交情。
被打擾了美夢,趙金木博士打着哈欠按響了門鈴。
張嬸一直沒睡着,此時開門,看見是趙金木,趕忙将他迎進來。
“小趙啊,快進來。是以誠叫你來的?”
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的趙金木點了點頭:“說是有人腳受傷了,叫我來看看。”
“哎呦。”張嬸暗自後悔剛剛不該輕易下樓,她有點擔心聶以誠和陳白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口角。
張嬸帶着趙金木,到了二樓主卧,張嬸敲門:“以誠,小趙醫生來了。”
張嬸推開了門,趙金木跟在張嬸後面,進了聶以誠的主卧。
聶以誠是一個私人領地意識非常重的人,這是第一次有外人進入聶以誠的卧室。
趙金木帶着急診箱進入了屋內,屋內裝飾主要以黑白二色為主,簡約典雅。
聶以誠蹲坐在沙發前,而沙發上,坐着一位穿藍色睡衣的人,他皮膚白得要命,瞪着一雙大眼睛盯着趙金木。
趙金木看到陳白的第一個念頭是他真好看,第二個念頭是他不就是傳說中和女人搶男人的陳白嗎?
本人竟比鏡頭裏的還要好看些!
張嬸早已經小跑到陳白跟前,她心疼的不行。張嬸站在聶以誠旁邊,看聶以誠懷中陳白腳掌的傷勢。
看到皮肉都有些翻滾,連忙把眼睛閉上。
“不疼,張嬸。”陳白見張嬸過來,連忙綻出一個大大笑臉。
“怎麽可能不疼,這孩子。”
“張嬸,臺燈碎了,你幫忙收一下。”聶以誠對張嬸說。
“好好,看我,老糊塗了,應該讓小趙醫生來看才對。我去收拾臺燈。”張嬸說着出去拿掃地用具,還一步兩回頭的看着陳白。
陳白一直對張嬸笑,直到張嬸出去。
趙金木看看聶以誠,一邊拿工具,一邊也蹲在聶以誠邊上。心想就不能把他的腿放到沙發上,非要這樣坐在地上給他縫合傷口嗎?
不過他也就想想,人家主人都坐在地上,他一個請來的醫生,還能有什麽怨言呢。
陳白說:“醫生你剛剛幹嘛盯着我看,看我的臉動沒動過刀子?”
聶以誠發話了:“陳白,先讓醫生看傷口。”
陳白将話咽了下去,老老實實癱倒在沙發上。
說實話,讓趙金木趙博士來看這樣一個小傷,實在有點大材小用了。不過人家畢竟是專業醫生,為陳白清理傷口,注射麻醉,縫合傷口,一系列動作流暢又娴熟。
這對趙金木來說,簡直就是一位數學教授做小學數學題,輕輕松松。
他甚至有閑心在縫合傷口的時候,用餘光去看聶以誠的表情。
在趙金木針頭落下時,聶以誠将頭偏向一邊。他不忍看。
趙金木為不少達官顯貴政商名流動過手術,這還是第一次給一個演員看病,而且還是小小的劃傷。
“好了,傷口別沾水,七天後我來拆線。”
趙金木站了起來,看着聶以誠說:“聶少,你要是不放心,還可以再點一針消炎藥防止感染。不過不點也可以。”
圈子裏的人喜歡叫他小聶董,不過圈外人認識聶以誠的,還是叫他聶少的多。畢竟青翰集團并非只有青翰影視,還有房産、建材等産業。
陳白看聶以誠的樣子該是要他點的。
“我不點。”陳白立刻反抗,“聶以誠,你折騰我折騰得還不夠?我困死了,要睡覺。”
趙金木聽着陳白毫不畏懼外人的大膽言論,覺得陳白竟然和娛樂新聞經常推送的妖豔賤.貨形象十分符合。
“好,睡覺。”聶以誠将陳白從沙發抱到床上,給他蓋上黑色薄被,說:“你睡,我給你看着。”
聶以誠轉頭對沙發那邊的趙金木說:“點吧。”
陳白氣得噘嘴:“暴君。”
他嘟囔了兩句,在針頭插進手背上的血管沒多久,真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趙金木走後,聶以誠在陳白額上落下一吻。
電影《亂世情仇》票房大賣,劇中東方聞和段明珠衍生出的“東方明珠”CP粉,以及“明白”CP粉,又在微博上火了一把。不過之前是在真愛粉之間火,這次卻是有團隊的炒作,時間一久,熱度也就過去了。
最早那批“東方明珠”和“明白”CP粉早就脫粉,她們意味深長地告訴新粉:“別粉他們,注定要悲。”
“為什麽呀?”
“因為陳白根本不喜歡女人。”
在票房大賣的同時,《亂世情仇》定在六月份上映,也破有野心。兩年一度的金杯獎參賽時間,剛好截止在六月,也就是說,《亂世情仇》有資格入選金杯獎的評選。
CP粉在水軍的下場下吵得不亦樂乎,演員的事業粉們,也在此時上線了。
某論壇:
“你們說林鴻銘、肖宇清、陳白這三個男主角,誰演的好?”
“哪來的三個男主,林鴻銘男主謝謝,其他男配。”
“樓上看清,李英華李導親自說的‘群像戲’。”
“群像戲就沒有男主了?”
“行了,樓上別杠了。回答樓主問題,林影帝,要顏有顏,要演技有演技,就是太學院派了,感覺他更适合文藝片。陳白嘛,人品不想說,演技沒話說,他家粉老說金杯獎欠他家一個影帝。我覺得吧,陳白那個人,也不像是在乎一個獎杯的人。肖宇清,我覺得他的演技是三個人裏面最差的,但是今年最有可能得獎,畢竟抱着池青的大腿,背後有惟藝娛樂撐腰,‘一哥’不是白叫的。”
“樓上說的有道理。我有點納悶,池青近兩年是怎麽了,簽了陳白,我能說他眼光獨特;簽蕭明明是慧眼識珠;簽肖宇清是什麽意思?還給他那麽多資源。”
“不得不說,從穆溪和池青解約後,池青簽的人都挺一言難盡的。魏琳娜出事的時候肖宇清不忘表忠心,一有機會馬上翻臉不認人。不過肖宇清要是跟着魏琳娜,哪有今天的風光。”
……
“你們聽沒聽說過一個詞,叫‘捧殺’?”
《亂世情仇》剛剛下映,大家都在讨論是誰拿影帝的時候,汪凡發了一條微博:
“肖宇清吸.毒,已确定被抓。”
十個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完全沒有像往日一樣含沙射影、含糊不清。矛頭直指肖宇清。
肖宇清被輿論推到了風口浪尖。
汪凡的微博迅速被攻陷,汪凡氣定神閑,又發了幾個字:“今晚新聞見。”
到晚間黃金時段,電視新聞上露出肖宇清的鏡頭時,很多吃瓜群衆才知道了“捧殺”的含義。
陳白的腳底拆線有一個月了,走路還是疼,能橫着絕對不豎着,能被抱着絕對不走着。
張嬸心疼陳白,都不逼他早上起床了,陳白表面上呲牙咧嘴做痛苦狀,其實心裏樂開了花。
他早就不疼了,就是表演欲發作,畢竟他已經有半年沒演戲了。
這天晚飯後,陳白被聶以誠抱到了沙發上,金毛跑在聶以誠前面,已經先他一步到沙發旁邊坐好。
電視随便開着,只是為了有些聲音,顯得熱鬧而已。
陳白從來沒有調過臺,不過這個時間段,即使調臺,十之八九也是新聞,毫無意義。
“影視演員肖宇清因涉嫌吸.毒,于6月15日被警.察逮捕。”
陳白從聶以誠的懷裏掙脫出來,他坐直了身體。電視中放了一小段抓捕視頻,和一小段審訊視頻,肖宇清在審訊時将頭深深底下,這位電視劇裏的深情男二,再也顯現不出不羁的神情。
記者說他是在和《亂世情仇》劇組小聚,慶祝票房成功的時候,被發現吸.毒的。和他一起被捕的還有另一名女星,是位模特。
陳白回頭,盯着聶以誠看。聶以誠坐在沙發上,雙手做了個無辜的姿勢:“看我做什麽?”
“肖宇清,我們一個劇組的。你見過。”
聶以誠想了想:“好像有點印象。”
“他吸.毒,你信嗎?”
“電視上是這麽播的。”
陳白點了點頭,身體松懈了下來,聶以誠将他攬在懷裏:“怎麽了。”
陳白有些出神,他說:“我是不信肖宇清會吸.毒的。他那個人,自私到極點,一點對他有有害的事情都不會做。”
“池青也真是的,我記得是他簽了肖宇清,還把肖宇清捧得紅,這回摔下來了他也不管。”
聶以誠撫摸着陳白的頭發沒有說話,陳白出神了一會兒。
魏琳娜和肖宇清,兩個害蕭明明的兇手,如今一個聲名狼藉,一個吸.毒被抓。
“你和他很熟?”聶以誠問。
陳白搖頭,只是這種從紅極一時到跌下來的滋味,他唱過,不好受。
肖宇清被抓的時候,耳邊響起魏琳娜的那句質問:“你以為,離了我,你能走多遠?”
事實證明,不過幾個月而已。
肖宇清被抓後,電視劇《青夏》未播先禁,和穆溪的合作計劃也落空,代言全部取消。好像只有已經下映的《亂世情仇》沒有受到牽連。
出了這種事情,肖宇清自然是沒有辦法參加金杯獎的角逐了。早前他的粉絲還和人讨論他是該得最佳男主還是男配,堅決拒絕自己的偶像是男配這個事實。
現在看來,肖宇清注定是一個男配,無論是他的演戲生涯,還是他的整個人生。
那夜吵架過後,聶以誠和陳白誰都沒有再提起過,好像刻意忽略。陳白沒再提睡不睡的問題,聶以誠也沒再提忠貞二字。
他們繼續戀愛。就好像戀愛中的情侶吵架一樣,上一句生氣的時候恨不得互相問候不該問候的人,下一句,就能甜甜蜜蜜纏綿到天涯。
池青打來電話,問金杯獎頒獎典禮陳白去不去參加。
池青本來沒抱希望,以為陳白還會像以前一樣,以“要戀愛”、“要畫畫”為由推脫。
可這次,陳白竟然問:“在哪裏?”
“江城,你怎麽突然有興趣了?”
“閑得無聊。”陳白随口說。
以池青對陳白的了解,他問:“你該不會是想搞什麽大新聞吧,要記得先告訴經紀人一聲,免得經紀人被你的新聞吓到。”
池青這麽說,是指上次陳白拉着聶以誠喝交杯酒激.吻的事。
陳白聽了大笑,半真半假的說:“你被吓着了,可有人樂在其中,我才不管你呢。”
“你說的是聶少?”
陳白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最後,池青無奈說:“陳白,你到底要搞什麽新聞?”
“我不告訴你。”
金杯獎頒獎典禮将于十月中旬在江城舉行,陳白被提名最佳男配。
這天早上,照例是聶以誠先醒,在他的早安吻剛剛要離開陳白的額頭的時候,陳白閉着眼,飛速親了聶以誠一下。大概親到的是聶以誠的下巴,有胡茬。
“你醒了?”聶以誠聲音含笑。
“我睡着呢。”陳白眼睛仍是閉着,躺在床上很舒服的樣子。就是嘴角憋不住,總是想笑。
等了好半天,也沒等來聶以誠戳穿他的話。陳白想,他該不會真的走了,留自己一個人在這傻笑吧?
陳白睜開了眼睛,就看到聶以誠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
聶以誠就那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陳白忽然覺得別說半年不演戲,就是一輩子不演戲,有他這樣看着自己,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陳白問聶以誠:“我去領獎,你陪不陪我去?”
“獎還沒頒,你怎麽知道是你。”聶以誠反問。
“我就是知道,我問你去不去。”陳白歪着腦袋問。
“我去。”聶以誠說。
陳白再次得逞了,在聶以誠前面,他從來沒有失敗過。
陳白把薄被裹在身上,兩條長腿在外面露着:“那我睡了。你出去吧。早安。”
聶以誠把被子給陳白蓋好才離開。
陳白的嘴角幸福得好像一朵帶着朝露的花瓣。
十月十六日,聶以誠和陳白乘坐聶以誠的飛機飛抵江城。已經從娛樂新聞中消失大半年的陳白,再次回到大衆的視野。
這次,他被提名金杯獎最佳男配。
早在提名之初,名為“鬧鬧”的白月光就發微博:“我家白胖胖是肯定不會去領獎的,別說男配了,就是男主他都不會去。我家白胖胖才不在乎得不得獎呢。嗯哼。”
幾乎所有媒體和粉絲,都認定了陳白不會參加頒獎典禮。
當陳白出現在紅毯上的時候,不止粉絲震驚,連媒體都震驚了:陳白來了,怎麽事先全無消息?
《亂世情仇》劇組一起走紅地毯,作為熒屏上的苦情情侶,陳白和蕭明明被安排在一排。
蕭明明一襲白色低胸長裙,長發披在身後;陳白黑色西裝裁剪得體,襯得身段風流。
蕭明明挽着陳白的胳膊,好一對俊男靓女,羨煞旁人。
東方明珠CP粉和明白CP粉都快要叫破了嗓子。
他們在網絡上呼朋喚友、奔走相告:發糖了!過年了!
這些粉絲沉浸在自家正主手挽手走紅毯的驚天大糖中,完全沒有意識到,有陳白這樣一個定時.炸.彈般的的存在,此刻已是他家CP最後的輝煌。
陳白和蕭明明被安排坐在一起,鏡頭切換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對着鏡頭擺手。
但有的白月光注意到,陳白的目光總向前看,鏡頭移到他們,蕭明明拉他,他才會回過頭來,對着鏡頭笑。
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陳白是在欣賞舞臺上并不怎麽好看的歌舞。後來,才有人發現,聶以誠坐在陳白的斜前方。
這是陳白特別提出來的,他說他要用看舞臺的餘光來看聶以誠,看他有沒有勾搭女演員。
蕭明明也入圍了此次最佳女配角的提名,可惜最終沒能獲獎。
在獎項公布的那一刻,陳白輕拍蕭明明後背以示安慰。
鏡頭捕捉到這一瞬間,所有東方明珠和明白CP粉,一邊為蕭明明傷心,一面又吃着自家CP的糖。誰知,最佳男配獎公布,上臺領獎的的陳白,把他們所有人的心,從童話裏水晶做的少女心,硬生生碾壓成了餃子餡。
多少年後,曾經萌過這對的CP粉,回憶起十月十六日,都是一個噩夢。
陳白走上領獎臺,從頒獎嘉賓手中接過獎杯。
女主持人今年四十多歲,曾經也是紅極一時的影星,後來為愛結婚生子,退出影壇。近年婚姻破裂,只好複出。
“得了最佳男配獎,有什麽話想對大家說嗎?”她将話筒遞給陳白。
陳白對着鏡頭看了三秒鐘,沒有說話,嘈雜的現場一時有些安靜。女主持人輕聲叫他的名字。
好在陳白顏值在線,屬于耐看的類型,而且他望着鏡頭,竟有幾分深情的意味。
不是肖宇清那種程式化的男二故作情深,而是眉目流轉間,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對某人深深的熱戀。
“我本來不想來領獎的。”果然,陳白一開口,媒體就打足了精神,肯定不愁沒有爆.炸性新聞了。
陳白說完這句話,全場更安靜了幾分。女主持人有尴尬,示意男主持人要不要阻止陳白,男主持人微微搖了搖頭。
女主持人想挽回局面:“陳白,臺下有許多你的粉絲,他們聽到你得獎都很為你高興,你有什麽……”
“我有要說的。”陳白歪頭看着女主持人。
“我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有人要陪我來,我就來啦。”
臺下響起了蕭明明的名字,鏡頭也适時給到了蕭明明。
“為什麽你們都說是蕭明明,我和明明根本不是一起來的啊。我是和聶以誠一起來的。”
女主持人捂住胸口,她已經能預感這段話,會将娛樂圈這攤渾水,攪動得多麽腥風血雨。
“嗯,得獎了,照例該感謝些人。我這個角色怎麽得來的呢,大家也都從娛樂新聞上看到過。所以感謝的話,還是要感謝聶以誠。
他望着臺下聶以誠的方向,微笑着說:“聶以誠,謝謝你,我愛你。”
臺下掌聲尖叫聲雷動,幾乎要将陳白的聲音淹沒。
女主持人驚得臉色發白,聶以誠和陳白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炒炒緋聞,借機上位也就罷了,娛樂圈的人誰沒這麽搞過。
蕭明明是不搞,但她在魏琳娜手下的時候,也從來沒出過頭。
可聽陳白這意思,好像不止借機炒作這麽簡單。
他竟然是要公布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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