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紅塵仙子的目光，在春三娘的身上打量了許久。

她似乎察覺了一些什麽？

可具體一細究，她又品不出來。

“暫時不知。”

紅塵仙子給了一個答案。

“走吧。”

紅塵仙子不多話。

随後，一揚手中的缰繩，讓坐下的駿馬，那是急馳起來。

春三娘也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然後，她跟着師傅一樣，也是揚一揚馬缰繩。

“駕。”

一聲吆喝。

讓馬兒提了速度。

當日，師徒二人又是行至了一座驿站停歇。

用了晚飯。

又是洗漱一翻，還是好好沐浴了一回。

春三娘覺得整個人都是輕松起來。

她的目光，又是打量了，在她枕畔的小妖怪，以及兩顆蛋蛋。

它們也是老樣子。

兩顆蛋一直沒有孵化的樣子。

至于小妖怪？

小妖怪打從上一回，那是暈睡後。

到現在，還是睡覺了。

一直沒醒來。

她求過師傅，也是查探過。

貌似沒問題？

睡了這般久，還能睡，這真是睡可通神了。

春三娘能耐小。

也沒奈何？

只得照顧了睡着的小妖怪。

只盼着，小妖怪早些醒來吧。

其時，春三娘想一想。

覺得聽小妖怪“啾啾”的叫喚兩聲，心中還是舒坦的。

晚間。

春三娘睡熟了。

一睡熟後。

春三娘就是入夢了。

她自己知道，她是做夢。

就像是清醒的夢。

可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子讓自己清醒過來。

那一種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就像是……困徒一般樣子。

“……@##@……@……”

聽不懂的低語聲。

讓人犯了惡心，難受的低語聲。

在這一個夢境裏響起。

春三娘發現，咦，眼前的一切，那般的熟悉。

是昨日裏，歇下的那一個村莊。

那青磚小院，那借宿于一位老太太廂房的一切。

熟悉的一切。

然後，又是“哐當”“哐當”的砸門聲響。

一切與昨晚的，一模一樣。

就連身邊的師傅，嗯，也是與她一榻而眠。

此時，師傅似乎睡得很熟。

她推了推師傅。

師傅醒來了。

師傅捂了她的嘴。

跟昨晚一樣啊。

她師徒二人都是靜靜的待在屋中。

她記得，那一位老人家說過的。

天黑了，不可出門，無論聽見了什麽。

那麽，外面是什麽？

這明明是一個夢啊。

為什麽，她還要做這一個夢？

春三娘不解。

“哐當”“哐當”聲響。

綿綿不絕。

“轟隆”聲響。

很清晰。

春三娘知道，院門被砸開了。

院中，響起了聲音，那是腳步聲。

很重很重。

又愰然很輕很輕，就像是劃過了心間。

“叩叩”“叩叩”的敲門聲響。

春三娘聽到了，是她和師傅住的廂房的屋門，被敲響了。

師傅還捂着她的嘴。

春三娘感覺到了，師傅在緊張？

不，她也在緊張。

她的心跳在加速。

然後，她感覺到了，心越跳越快。

就你是砰砰的，要從胸口中，那是跳了出來一樣。

“叩叩”敲門聲繼續。

哪怕屋裏不給了反映，可還是在繼續，就像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一樣。

春三娘這時候，只感覺到了，她的心跳太快。

快到了，她受不住了。

她的腦子，就像是高速的運轉，已經轉的要發熱了，要燒熟了一樣。

“咔嚓”一聲。

是廂房的屋門，那門栓動了的聲音。

明明什麽也看不見。

可那門栓自己動了，然後，門打開了。

進來了什麽？

春三娘睜開了眼睛，可她什麽也沒有看見？

春三娘只感覺到了。

渾身的熱，一下子降低了，冷，從骨子裏冒出了冷來。

然後，一直捂了她嘴的，師傅的手，慢慢的松開了。

不，不是松開了。

而是融化了。

春三娘借着屋外，那透進來的月光。

在這一個讓人牙齒都打顫的時候。

她用足了力氣，打量了屋中的一樣。

在她扭頭的那一刻，她看見了，她的師傅在融化。

就像是一個遇火的蠟人一樣，在快速的融化。

一切是如此的吓人。

春三娘吓住了。

然後，她感覺到了，她的身體，越來越冷。

那一種冷，明明是冷的要命。

卻又像是蠟燭一樣，在燃着自己一樣。

春三娘就這般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也跟剛剛的師傅一樣，慢慢的變成了融化的蠟人。

“啊……”

驚呼聲。

驚吓聲。

從春三娘的口中響起來。

她霍然的，從榻上坐起來。

“……”

屋中，燈光一下子亮了起來。

榻于同屋的紅塵仙子，此刻，點燃了油燈。

屋中亮了。

春三娘打量了四周的一切，看了一遍後，她是吐出了一口濁氣。

她想，原來一場夢啊。

呼，真是吓死個人了。

“你做噩夢了？”

紅塵仙子問道。

春三娘點頭，說道：“嗯，做惡夢了。”

春三娘此刻的神态，那是瞞不了人的。

她的額頭，還見了冷汗。

哪怕是背部，也是流了冷汗的。

那夢中，她死了。

融化的，被冷與寒，一點一點融化掉的。

那等緩慢的死亡。

也是讓頭一回嘗了死亡滋味的春三娘，真的驚吓了一回。

紅塵仙子的眉頭，是輕輕皺了一下。

然後，舒展開。

“說說？”

紅塵仙子簡單的問了話。

春三娘不瞞了，她把夢中的一切，全講了。

紅塵仙子聽後，眉頭這一回，是真皺起來。這一回，怎麽也沒有展開了。

她打量了徒弟。

然後，說道：“讓為師瞧瞧你身體。”

啊？

春三娘愣了一下。

她與師傅，哪怕都是女子？

這讓師傅檢查身體？

還是害羞的。

紅塵仙子不管。

她的拉了徒弟，然後，提了油燈。

紅塵仙子說道：“去，去更衣櫥裏。”

春三娘瞧着師傅的認真，她不會誤會的。

她知道，師傅是擔憂她……出問題嗎？

檢查身體啊。

其時，是紅塵仙子在仔細的，查看了她想發現的端倪。

然後，紅塵仙子還真的發現了。

“果然……”

紅塵仙子說了兩字，咽下了後面要說的話。

她的神色是凝重的。

春三娘看着，她的腰間，那一個新出現的痕跡。

那是一個骷髅印。

還是一個模糊的模樣。可大概的，卻是瞧一個明白。

在那骷髅的上面，還有一只七彩的蝴蝶，似乎在翩翩起舞一樣。

兩個明明不搭的東西，這配合在了一起，倒有些莫名的融洽？還是和諧？

這一個痕跡，春三娘可以肯定，之前沒有的。

至于，在她睡下前，做夢前，她沐浴時，這一個印記是沒有的。

然後，只能是夢境時？

又或是做夢後，才留在了身上的？

是誰？

不，應該是什麽怪東西，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這等的痕跡？

她被什麽“恐怖”的存在盯上了嗎？

春三娘只有一個感覺，這個世界太危險。

她一個小小的先天內氣的弱女子，真怕了，為小命擔憂起來。

明明她還這般年輕。

她想長命百歲。

她還有小妖怪，還有兩顆蛋蛋要養活。

她還要為師傅進孝心啊……

她真的不想死啊。

嗚嗚，春三娘的內心，真的很受傷。這是被現實，狠狠的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