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你成了我的夢魇

媚色酒吧裏,吧臺處的一張旋轉椅上坐着一個男人,男人襯衫領口的鈕扣解開兩顆,露出完美的鎖骨,手臂上的袖扣也已經解開,袖口卷至手肘處,露出一段白皙的小臂,随意的搭在吧臺上,慵懶的姿勢在加上随意的動作,在這片喧鬧的環境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帥哥,我可以坐這裏嗎”一名身穿緊身短裙的妖嬈女人在同伴起哄的口哨中半倚在吧臺上,對着男人發出邀請。

男人拿着酒杯的手沒有停頓,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擡。這讓向來百戰百勝的女人有些惱怒,但是同伴挑釁的視線還在,她不能放棄，何況越有難度的挑戰攻克下來才越有成就感。

女人從調酒師手裏奪過酒,傾身為男人滿上,然後用自己的酒杯去碰撞一下,“帥哥,一個人喝多沒有意思。”

女人很懂得怎樣表現自己的優勢,一只修長的大腿已經搭在男人身下的旋轉椅上,身子更因為傾瀉将她那傲人的事業線暴露無遺,連一旁在這形形色色的酒吧裏見過各種美色的調酒師，見到都覺眼前一亮。

見男人還是沒有動作，女人擡手攀上他的肩膀，酥胸有意無意的擦過他的手臂。

一直縱容女人動作的男人突然擡眸,那眼裏的寒冰直達女人的眼底,令女人不由一顫。

“滾!”

薛之澗進來時就見到女人落荒而逃的一幕。

戚少南示意調酒師給薛之澗一杯同樣的酒，對之前的事沒有解釋。

曾經因為夏戀，他們兩人的兄弟關系瀕臨破碎，同樣也是因為夏戀他們倆再次走在一起。

“你為什麽要回來？”

同樣的問題薛之澗在今天之內已經聽第二遍了，拿起桌上的酒薛之澗一口咽下，火辣的觸感瞬間席卷而來。

壓下嘴裏的不适感，薛之澗沒有直面戚少南的問題，“你什麽時候開始喝這麽烈的酒？”

“時間在走，有什麽是不可以改變的呢！”戚少南盯着酒杯裏因晃蕩而旋轉的液體，神色難辨。

童年的變故造成戚少南早熟的性格，成長的過程都是按着預想的軌道走，淡然的性子更是沒有求而不得的東西。惟獨一個人的出現，夏戀！那是他生命裏的一個不可控制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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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記憶裏只有夏思蕊一個表妹，這個表妹像櫥櫃裏的芭比娃娃，讓人心生憐惜，想要一輩子呵護在象牙塔內。

可是一天他極盡寵愛着的表妹，卻哭倒在他的懷裏，訴說有一個自稱是她姐姐的人有多讨厭，而且還要搶走她的爸爸，爸爸自喜歡那個姐姐不喜歡她。

先入為主的觀念，讓戚少南讨厭起了那個害表妹傷心的女孩。

可在夏家宅子見到那個女孩時，她臉上璀璨的笑容，靈動的雙眼，卻直擊他的心房。

若要将夏思蕊與夏戀放在一起比較，夏思蕊是放在溫室裏精心呵護的花朵，夏戀就是那翺翔于天際的悅動精靈。

那時的他還不了解上一輩的恩怨，他只知道這個突然闖進他生活的女孩是叔叔的另一個女兒。

但是由于大人的刻意避開這個問題，他相信了表妹嘴裏的話，片面的認為夏戀是外面不要臉的女人生下的，理智告訴他要與表妹同仇敵忾，可情感上他有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

在這種矛盾的心緒下，發生了郊游的那件事。

表妹身下鮮血刺激他的神經，那不斷傳入耳裏的控訴更是告訴他以往的感覺有多錯誤。

不想再讓自己陷入這種不能掌握的情緒中，他說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句話。

沒有去看那雙曾讓他移不開眼睛，跟随叔叔的腳步快速離開。

就這樣一別就是十幾年，再次見到夏戀卻是見她笑臉嫣然的站在薛之澗的身邊，那一刻他才知道這些年究竟在尋找什麽，只是那笑容不再為他綻放。

也是從薛之澗的嘴裏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是什麽，特別是見到夏戀手背上那個留下的痕跡時，他才知道當年錯的有多離譜。

他連夜出國去找了夏思蕊，他想不明白曾經單純可愛的表妹，會用惡毒的眼神告訴他，是夏戀腰搶她的爸爸，她只是給夏戀一點教訓。

以往的認知頃刻間崩塌，從那之後他經常能在午夜驚醒，腦海裏一遍一遍出現的一雙控訴的雙眼，控訴他的罪行。

終有一日我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卻讓你成了我午夜的夢魇。

“少南！少南！”

戚少南的思緒被薛之澗喚回，為掩飾心中洶湧的情緒，再次一口幹掉杯中酒，什麽時候喜歡上喝這麽烈的酒，他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只有這濃烈的觸感才能沖刷掉嘴裏的苦澀。

“少南，我今天去找夏戀了。”

“嗯！她原諒你了嗎？”

薛之澗握緊手中的酒杯，再開口時才發覺是那樣的艱難，自嘲一聲回答：“她原諒我了。”

若是換一個人聽到這個答案一定會覺得這是好事呀！可深知夏戀性格的戚少南卻知道這樣的答案意味着什麽。其實早在薛之澗踏上飛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這樣的結局，所以在他的眼裏薛之澗早就已經不再是對手。

有些時候戚少南寧願自己不那麽了解夏戀，那樣他還可以活着自欺欺人的世界裏。

夏戀看起來大大咧咧很好相處，但骨子裏卻異常的狠、絕。這個狠可以是對別人也可以是對自己，她清楚自己的底線在哪裏，一旦有人越過，那就會被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她可以原諒當年的所有人，也可以原諒今天的薛之澗，因為這些人對于她來說已經被摒除在心牆之外。

每人都有一次進入她心牆的機會，但僅一次，之後再難割舍，她都會連着血肉一起拔除。

真TMD絕！難道這就是從軍人身上繼承到最本質的一面？

之後酒吧裏，就見兩個優質男人，一杯又一杯的瘋狂往嘴裏倒酒，仿佛那倒進去的都是白開水，不過卻沒有人敢上去搭讪，哪怕是兩人已經醉癱在吧臺上，也沒有人敢乘虛而入沾一丁點的便宜。

直到酒吧角落裏出來兩個黑衣男人，将他們一起架走。

有了一次就有兩次，當一大早睜開眼進入眼簾的是一具健壯的男人身軀時，夏戀已經能平靜的掀開被子，然後從他的身上邁過去，平淡的進入衛生間裏放水。

別跟她說什麽羞澀，昨天之前她的身體早就被看光了，昨天之後連摸都摸光了，還羞澀個什麽毛啊！，她已經自動轉入老夫老妻模式。

（所以啊！我們女主的神經構造真的與常人不同）

看着鏡子裏的女人，這白裏透紅的粉嫩怎麽看怎麽都像是被疼愛過的樣子呢！夏戀伸出手拍打臉頰。

“大清早的沒睡醒？找虐？”

夏戀就這樣舉着手僵在那裏，然後看見鏡子裏的男人站在她的身旁，先打開水龍頭，然後彎腰潑水在臉上拍拍之後，拿杯子接好水再擠牙膏。

見夏戀還保持着那個姿勢，彭淩拿另外一個水杯接好水然後塞到她的手中，再把另一只牙刷擠上牙膏，塞到她另一只手中。

好吧！敢情他更習慣這樣的老夫老妻模式。

兩個人做着同樣的動作，一起刷牙一起洗臉，生活一點一滴全被另一個人占滿。

早餐是綠豆粥配小饅頭再加泡菜，提到這個泡菜不得不說夏戀每次搬家，都不會忘掉泡菜壇子，基本上是走到哪搬到哪，連大學四年裏，她都在寝室裏偷偷藏了一個泡菜壇子。

食堂裏早上雖然也有泡菜，但怎麽能比得上外婆親自做的呢！

脆嫩的泡菜上加上一點外婆秘制的辣椒醬，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自從發現彭淩也愛吃泡菜以後，每天早上夏戀都會弄一點泡菜，當然泡菜壇子裏的菜不再是她一個人往裏面加了，彭淩買菜的時候也會挑選一些适合做泡菜的青菜加進去。

“要不我們還是等你下次休假的時候再去外婆那裏吧！”臨到門口換鞋時，夏戀還抓着鞋櫃做垂死掙紮。

昨天晚上她偷偷給表哥打了一個電話探探口風，表哥只會了四個字：自求多福。

既然表哥都這樣說了，不用想外公外婆也一定被她氣得不輕，從小被寵着長大的她只怕兩樣東西，一是外婆的淚水，二是外公的筆杆。

她寧願像每次犯錯的表哥一樣被暴打一頓，也好過坐在媽媽的照片前一遍又一遍的抄佛經。

彭淩看不到夏戀內心那滔滔不絕的幽怨之水，但能看到牆壁上的挂鐘裏所顯示的時間，七點鐘起床，磨磨蹭蹭到現在都快九點半了，若換做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兵，早就不知道被他訓成什麽樣了。

可是現在站在他面前耍賴的不是兵是老婆，政委曾語重心長的說過，對待老婆就得像對待小動物一樣要順毛。

再順他今天就不要出門了！

在夏戀的驚呼聲中，彭淩直接将她攔腰抱起，然後放在鞋櫃上，彎腰從鞋櫃裏取出一雙平底鞋，直接給她套上，不給她說話的時間，直接抱下來，推開門就往外面走。

呃！她的不情願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

不過這平底鞋穿出門真不習慣，感覺視野都不寬闊了，礙于身邊的人正繃着臉皮，她這話還是爛在肚子裏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個人也是我午夜的夢魇！不敢去回憶，不敢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