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一更
中途, 林老夫人中途送來水果切盤。
看着自己小兒子腿上的石膏,難免有些難受,“也不知道這個樣子什麽時候才好,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阿姨你別擔心, 林燃年輕有很強的自愈能力。”
林老夫人嘆氣, “就是要辛苦你了,白天上班晚上還要照顧小燃。”
“應該的。”說話間, 池煙給林燃倒了杯水, 細致貼心, 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
林燃寬慰道:“池池照顧我一向貼心, 您就放心吧。”
“你是好孩子。”林老夫人心裏好想了點, “要是等小燃腿好了影響走姿你嫌棄他了我跟你林叔叔也不怪你。”
雖然醫生說不會,但她總隐隐有些擔心。
林燃心情複雜, 他只是個輕微骨折而已啊,林燃斜着眼道:“要是您跟爸以後嫌棄我,我也不會怪你們的。”
“胡說八道什麽。”林老夫人登時嚴肅了幾分。
“所以啊,你們不會池池有怎麽會。”
被點名的某人淺笑, 心想她還真會。
等門剛合上,池煙等了會确定林老夫人不會折返,去衣櫃裏取來了備用的兩個枕頭,在林燃沒意會時将枕頭塞大床的中央。
如同上學時畫出的三八線。
偏做出這種事的人神情自然, 偏冷淡,“你要敢伸過來,我保證你打石膏的地方不止腿。”
“我腿傷成這樣, 能對你做什麽?”林燃目光指向打上石膏後粗了幾倍後的腿,擡起都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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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煙點頭,“你能這麽想最好。”
洗漱完後,林燃靠着床看書,池煙走到了陽臺,道:“您說。”
電話另一邊,響起徐阿姨的聲音,“這幾天太太都有出去,我悄悄跟着去過,有時候見的是池先生,有時候見的則是其他我不認識的,其中有個女孩子,跟你還有幾分像我當時遠遠看過去還以為是您。”
“您看清楚她的長相了嗎?”
“看清楚了,走近了發現更像太太年輕的時候,但我離的太遠沒聽清楚她們在聊什麽。”
跟魏錦相像的女孩子,池煙想到幾天前從魏錦賬戶上走的兩百萬,她問過魏錦只說是用來投資了。
這話沒問題,以往魏錦在理財這一方面一直是留着心的。
但現在,那個女孩是誰?
“我這幾天明顯感覺到太太精神好了很多,有時候都會忘記吃藥,我勸過但她也多半也沒停,只說自己已經好了,藥早都該停了。”
“好,我會聯系的方醫生給她做次心理評估。”
徐阿姨在那邊應答,又問:“小姐你在江城最近過的怎麽樣?”
從來江城幾天裏,魏錦沒問的徐阿姨問起了,池煙垂眸,聲音很輕,“嗯,一切都好。”
“诶那就好,江城那邊挺濕潤的,你要是實在不習慣,那什麽器,去濕器要記得用。”徐阿姨又絮絮叨叨的叮囑了幾句才挂斷電話。
“你在跟誰打電話,叫你幾次都沒聽見?”魏錦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皺眉看向徐阿姨。
徐阿姨立刻将手機收好,“啊,就小姐,她問我您這幾天情況怎麽樣。”
魏錦目光掠過她的神情,就在徐阿姨緊張時,魏錦開口道:“是不是你跟她說了我這幾天都沒怎麽吃藥的事?”
“啊。”
“真是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魏錦擺手,“今天晚上不用做我的飯了,我出去。”說完,出了門。
徐阿姨松了口氣,等過了會,不放心的跟了出去。
魏錦套着件米色的長款風衣,身形出挑。
出了小區,她打了輛後後直接報了個地址,車最後停在了商業街。
魏錦進了間咖啡廳。
靠着角落的位置,女孩懶散的靠着椅子,百無聊賴的捏着手機玩,餘光瞥到了魏錦時勉強才坐直了身子。
一張臉與魏錦幾分相似,卻遠不及魏錦精致明豔,但勝在年輕。
魏錦帶着墨鏡遮擋了大半張臉,問:“怎麽樣?”
女孩翻了個白眼,“也就那樣吧,全程也沒多看我兩眼,對我也沒什麽興趣。”
“一點也沒嗎?”魏錦皺眉,這跟她想的有出入。
“我都已經塞了電話號碼了,要他真是沒意思我也沒辦法,這活我幹不了?”女孩雙手撐着桌面,端着咖啡喝了口,一臉的無奈。
魏錦不死心,“沒關系,一次不行還有二次,二次不行還有三次。”
女孩聳肩沒再繼續說什麽。
正在魏錦要起身離開時,女孩手機突兀的響起來。
魏錦幾乎是下意識的确定起來,直到女孩翻過手機屏幕對着她時,她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那串號碼,點頭。
女孩滑向了接聽。
魏錦目光專注,只聽女孩應聲,“可以嗎?”
“好啊。”
“我的榮幸。”
等女孩挂了電話,魏錦迫不及待的問:“怎麽樣?”
女孩彎唇,“是他助理打來的,讓我明天陪着他去個晚會。”
魏錦滿意的點頭,“好,記得我跟你說的。”
女孩起身,滿不在乎的點頭,“我知道了,但是錢你可得按時打過來,不然就別怪我去找另一個要了。”
“你放心,這件事如果你做成了,一分錢我也不會少你的,前提是你按照我的規則玩,照片跟視頻我都要。”
魏錦環着手,“只要有價值,價格随你定。”
這幾天裏對方出手都還挺大方的,聽魏錦這麽說心裏也滿意了,“好,一分錢一分貨,你這麽豪爽我當然要讓你滿意了,放心。”
……
挂了電話,池煙轉身回房間。
林燃早已看完書,擡着打了石膏的腿往床邊移,動作緩慢,又去拿了拐杖,光是看着便十分的費勁。
“你要幹什麽?”
林燃沒回頭,依然費力的搬動自己的腿,“洗澡。”
“你這樣,怎麽洗?”在醫院時,林燃吵着洗過,最後還是讓林盛幫忙,不過那次之後,林燃對此閉口不談。
體驗感可能并不怎麽好。
“我自己洗。”林燃語氣毅然的固執。
說話間,已經拿過了拐杖,撐着身體就要往前一步一步的移動,這才剛幾天 ,他用拐杖的動作還很不熟稔。
池煙看不下去,走過去,“等明天請護工來。”
“護工?”
林燃一臉“你不如殺死我得了”的表情。
站在林燃角度想的确是令人難以接受,但現在不是沒得選嗎,池煙更擔心他在浴室裏有個三長兩短,搭上另一條腿,分外的礙眼。
但林燃身殘志堅,即使拐杖用的實在不太順手也依然拖着殘軀往前。
“行了,”池煙也沒打算阻攔他,剛想過去幫忙扶着點時,拐杖一偏,林燃整個高大的身軀往邊上倒。
池煙動作敏捷,想去扶住他。
林燃幾乎大半個體重挂在池煙身上,池煙往後踉跄兩步,連帶着林燃也往前傾過來,好在身後是牆壁,池煙退無可退借了力站穩了身。
身後是冷硬的牆,貼臉撞上的是林燃的如石頭的胸口。
林燃手上的拐杖早已經丢了,反應過來時曲着手臂抵着牆,将兩個人隔開了點空間,低下頭問:“撞疼了嗎?”
“還成。”池煙碰了下鼻子,還行,要真是做的這一下非沒了。
池煙擡頭,額頭擦過他的下颚,視線不期相撞。
兩個人本就靠的近,林燃手臂撐着牆留個池煙的就沒多少空間。
林燃低着頭,鼻息間是池煙洗過後的淡淡的冷香,近到池煙的睫毛根根分明,剛洗過的頭發烏黑如墨貼着額頭。
唇紅齒白,大抵如此。
氣氛漸漸有些不對起來。
四周靜到林燃似乎能聽見心跳聲,喉嚨裏空的很,他想開口說點什麽。
他想到那天晚上。
唇齒厮磨間,蔓延着淡淡的清甜的果香的酒味兒,幾乎是下意識的,林燃喉結上下滾了滾。
“疼嗎?”池煙看着他,問。
林燃聲音啞的厲害,“嗯?”
“我問你腿疼嗎,還是沒感覺?”池煙目光下移,停在他打石膏的腿上,她不輕不重的踢了下,“不疼?”
林燃:“……”
他這時候才感覺到從小腿處蔓延而來的鈍痛感,不算重,所以才會在一開始魔怔時沒有感覺。
……
浴室裏。
林燃行動不便,不能長時間站立腿也無法沾水,只好坐在浴缸邊的大理石面上。
池煙無法将他一個人丢着不管,“頭發我可以給你洗,剩下的你自己解決。”
“十分感謝。”林燃難得的真誠。
池煙接過了花灑,想着他這次傷讓自己簽到了齊家後,心裏也不算太膈應。
林燃仰着頭,下颚線與脖頸線條緊繃着。
表面上沒有任何反應,其實心早就像是被攢緊手裏,卻又在不停的一點一點的半大。
緊張到呼吸放輕,漆黑的雙眸就那麽看着池煙。
開了水後,池煙等水溫後,又試了試水溫後才給林燃澆上去,“燙嗎?”
林燃聲音幹啞,“剛好。”
池煙習慣性做什麽都認真專注,一旦開始做事時,抿着唇,眼裏便只有眼前的事。
她是第一次幫人洗,所以盡可能的細致,池煙動作放輕,擠了洗頭水往烏黑的發抹去,白皙的手指穿梭于鴉黑中。
直到将泡沫沖幹淨,池煙拿了幹淨的毛巾擦拭幹淨。
整個過程,都是安靜的只有水流聲。
如果不是頭皮上的觸碰是真實存在的,林燃幾乎以為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擦拭幹後,池煙擦了擦手,站直身,“好了。”
餘光裏,卻瞥見林燃本來比女人還要白皙的臉此刻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點眸如漆,整個人神色都不太自然。
池煙覺得挺逗的,随口一問:“林燃,你這是在害羞嗎?”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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