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要阿言還是要我
回去的路上,天色由昏沉的橘色變成黑色,沈汐上車沒多久就睡着了,在副駕駛縮成一團,到家的時候仍是睡得昏沉,顧河打開車門看他額前柔軟的黑發,慢慢把下巴貼上去,把人從車裏抱出來,小土包眼角的紅已經褪去,那片皮膚被睫毛襯得十分白`皙,顧河忍不住拿手碰了碰,他不知道沈汐為什麽不高興,可他的眼淚叫他難過。
第二天一早,顧河出房間就看見在客廳坐着的沈汐,他起得比他還早,昨天恹恹的樣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來抓他的手,小聲嘀咕:“宋媽早就做好早餐了,我一直在等你呢。”,他的眼睛看着飯廳,鼻尖擡高在空氣中嗅了嗅。
顧河被他逗笑,牽着他的手往飯廳走,Bailly早就吃了它的早飯,在庭院玩鬧,顧河透過落地窗能夠看見它追逐蝴蝶的樣子,宋媽正在給庭院的玫瑰澆水,不時被Bailly搗亂,灑出的細膩水珠在陽光的折射下,有轉瞬即逝的彩色。
早餐是蝦仁蔬菜粥,淡淡的鹽味,粥面鋪了一圈小蔥,香氣撲鼻,粥旁還有一杯豆漿,沈汐認真地吃着,顧河看着庭院的Bailly,又落在沈汐身上,他正在慢吞吞地喝豆漿,小小的喉結滾動着,白`皙的頸子在陽光下,晃着顧河的眼睛。
吃完飯後要去上班,老劉開的車,顧河和沈望坐在後座,中間還夾着大狗,它要跟着顧河,上車了就不肯下去,顧河拿它沒辦法,小土包需要遵循上班時間,所以先去的是泳館,沈汐下車後,跟顧河揮手,大狗被顧河的牽引繩拉着,對沈汐搖晃尾巴,傻乎乎地咧嘴。
因為帶着狗,顧河乘的是專用電梯,Bailly很安靜,乖乖地坐在顧河腳邊,随着他出了電梯,進了辦公室,助理見到顧河帶了只狗,有一點驚訝,很快就整理好情緒,給顧河彙報工作和今日行程安排。
最近有一塊地要公開招标,顧河很感興趣,那塊地依山傍水,旁邊還有溫泉地質公園,顧河打算競下,助理彙報完工作,就把早已準備好的資料交給顧河,退出了辦公室,顧河認真地看着招标文件,Bailly很乖,偶爾跑到落地窗邊,肉墊和地毯發出輕微的聲響,顧河一直低着頭,完全陷入工作中。
看完招标文件,顧河眼睛有些發澀,他昨夜睡得不是很好,想着小土包的眼淚,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助理适時地進來,顧河吩咐:“給我沖一杯咖啡,冰的。”
助理應聲去做,十分鐘後給了顧河一杯冰咖啡,顧河飲了幾口,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助理就在辦公桌前,辦公室裏很安靜,咖啡因在身體裏漸漸發揮作用,顧河揉了揉眉心,再次吩咐:“半小時以後開會。”
這一天的工作排得很滿,都是在為之後的競标做準備,下班的時候,沈汐已經在車上,貼着車玻璃看顧氏大樓,希望能夠盡快看到顧河的身影,顧河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才從顧氏出來,老劉一直在車內等着,看見顧河,緩緩驅車到顧河身邊,放下車窗。
顧河很疲倦,入座後就閉上眼睛,臉上卻是笑着,伸手去攬沈汐,低低地問:“今天在泳館都做了什麽?嗯?”,沈汐喜歡跟他說在泳館一天發生的事情,漸漸地,顧河就主動問,這樣小土包就會很開心。
沈汐的臉碰到顧河肩膀,轉了個身就縮進顧河懷裏,顧河嘴邊的笑意更濃,手指搭在沈汐腰側,嗓音低沉溫柔:“是有什麽高興的事情嗎?”
沈汐伸手揉他緊繃的眉心,暖融融的,顧河十分受用,眼睛都要彎起來。
“阿言問我有沒有空,他要請我到他家裏玩。”,沈汐小聲地說着,像是在征求顧河的意見。
顧河聽完眉頭一皺,睜開眼睛,看着小土包的樣子,語氣有些兇:“那你答應了?”
“沒有。”,沈汐看着顧河在笑,咬了咬嘴巴,認真地說:“我覺得要問你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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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河皺着的眉頭這才松開,語氣仍是兇巴巴的:“你明天告訴他,說不行,你不能去他家。”
小哭包一聽就苦了臉,眼巴巴地看向顧河,有些委屈:“為什麽不行?”,看着顧河兇巴巴的樣子,小聲地補了句:“阿言做的飯,很好吃的……”,再看到顧河沉下去的面色,聲音越來越小,慢慢噤了聲,縮着肩膀小心翼翼地窩在顧河懷裏。
顧河簡直要被氣死,這麽說,小土包還瞞着他,吃了那個什麽阿言的很多東西,顧河被這個認知弄得心裏不是滋味,難道他還比不上阿言嗎?他沉着臉不說話,沈汐知道他不高興了,攬着他的脖子,眨了眨眼睛,親他的臉頰,見顧河還生氣,又親了兩口,怯怯地喊他:“顧河……”
顧河臉色這才稍微好點,從鼻腔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嗯”,盯着小土包漆黑的眼睛看,意思很清楚,小土包如果不說些好聽的,他的心情是不會好的。
沈汐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心裏沒有底,聲音也虛虛的:“那我明天告訴阿言,我不去他家了,我很忙,這樣好不好?”
顧河聽完就勾起了嘴角,只不過沈汐沒看到,低着頭想着明天要怎麽跟阿言說,小臉有些黯然,顧河沉着聲音:“不高興了?”
沈汐擡頭,有些茫然,他不是不高興,他只是有些為難,只能趴在顧河耳邊問:“我不知道怎麽跟阿言說?”
“你就說你最近很忙,家裏的狗狗生病了要照顧。”,顧河眼睛眨都不眨,一本正經地教沈汐撒謊。
“可是……”,沈汐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家裏的Bailly,支支吾吾:“可是這樣是在騙人……Bailly明明沒有生病。”
他一臉的無辜加為難,顧河看了覺得好笑,湊到沈汐耳邊低聲地說:“那你到底要我還是要阿言?嗯?”,顧河一字一句地說着,臨了,還吹了吹沈汐的耳朵。
沈汐縮了縮耳朵,因耳朵傳來的癢意,有些無措,明白過來顧河的意思後,臉又有些紅,溫熱的臉貼着顧河的頸側,喃喃地說:“要你。”,顧河這才徹底高興,下巴蹭了蹭沈汐的發,心中有些小得意。
第二天下班,顧河特意讓老劉先來接他,他要好好聽聽小土包拒絕那個阿言的過程,一到泳館就看見等着的沈汐,把人接上車後,顧河看見小土包悶悶不樂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成了,揉了揉沈汐的耳朵,低聲問:“怎麽了?”
小土包的聲音有些委屈,抓着顧河的手低着頭,像是做錯了事:“阿言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我騙了他……”
顧河眸色一沉,随即恢複如常,看着沈汐難過的樣子,眼裏帶了溫柔,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人心這種東西,一切壞的事情在沒發生之前掐掉,是最好的,不過讓沈汐這樣難過的罪魁禍首是他,他自然有責任哄人高興,顧河開口,嗓音溫柔:“那我們下次可以邀請阿言來家裏,這樣好不好?嗯?”
沈汐聞言擡起頭,黯黯的眼睛瞬間亮起來,随即又不确定地問顧河:“真的嗎?”,顧河看他期待又怯怯的樣子,揉了揉他的臉,笑着回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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