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壽宴(2)

“芙綢,你去哪兒?”來不及攔住芙綢,民仲看着芙綢朝宴席那邊跑去.

“等一下,芙綢,你怎麽了!”民仲好不容易攔住奔跑的芙綢,民仲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芙綢在聽了他說那是商丞相的孫女之後就渾身發抖.

“請放開我,這是我的事情.”母親,為什麽,為什麽她們總是過着那樣的生活,為什麽她們把別人推入深淵之後就心安理得的過日子,沒有辦法,再也沒有辦法再承受了!

“芙綢冷靜一下,你到底是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民仲詫異,芙綢剛剛還好好的在他身邊坐着說笑,可轉眼間就氣成這個樣子.

“你不會明白的,不會明白的…”不能和民仲說,千萬不能和民仲說,這件事情和他們兄妹沒有關系,再怎麽樣也不要把身份說出口.

宴席上依舊是熱鬧非凡,曲子快終了,商嬌月把這舞展現的淋漓盡致,像一朵花兒,從剛開始待放,到開成一朵小花,然後完全的綻放,最後慢慢的結束,一切都很好,站在遠處的芙綢看在眼裏,卻怎麽也不能說出一個字的贊嘆.

她這個姐姐,不,現在她已經改回了母親的姓氏,是商嬌月了.從小就被捧在手掌心上長大,芙綢很小不懂事的事情,曾經覺得父親是對她比對嬌月好的,認為父親是更愛她的,但漸漸長大之後才明白,即便是父親更愛她一些,也改變不了她和母親的地位,也改變不了父親的正妻是當今丞相商成墨的女兒商青燕這個事實.

嬌月此刻是那麽的耀眼,而此刻芙綢卻是那麽的暗淡,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只要有嬌月在的時候,芙綢總是那樣的多餘,一切的東西都是嬌月的,外人稱贊也會稱贊嬌月,帶什麽禮物也是全部都送給她,嬌月嬌月,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像天上的月亮.

如果不是那晚芙綢跪下求她的時候她冷漠對待,芙綢其實是不恨她的,嬌月雖然是嬌慣了一些,但是從來沒有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也從來沒有為難過芙綢的母親和芙綢,比起她和芙綢的關系,她和子城的關系倒是更親近一些.

平複了一下心情,也許是這裏的冷風讓芙綢找回了冷靜,漸漸地,芙綢不像剛才那樣生氣:“多謝王爺,我現在沒事了.”

芙綢施了一個禮之後就要回到宴席上去,民仲雖然本來沒有想要到宴席上去的打算,但看芙綢現在這個樣子放不下心也跟着去了.

“姐姐,哥哥,你們兩個在哪兒碰到的?”安雨見他們兩個回來高興的說道,“可惜你們回來的太遲了,人家的舞已經跳完了”

該是上前去給王上和太後施禮的時候了,嬌月從臺上下來,迎着大家的掌聲和贊嘆聲,一路微笑的走着.

從芙綢身邊經過的時候,民仲明顯感受到芙綢在努力強忍着情緒,對着芙綢笑笑,示意她一切都會過去的,不要太難過.

芙綢很感激民仲的那一個微笑,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當作回應.

“臣女參見王上,參見太後娘娘,祝王上福泰安康,壽與天齊.”嬌月滿是大家閨秀的樣子,一颦一笑,一個動作都是很和規矩,在宴席上坐着的商臣相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起來吧,嬌月啊,你母親怎麽沒有來啊?”太後娘娘很是喜愛的看着嬌月,但看到商氏沒有來,就擔心的詢問.

“回太後娘娘的話,家母偶感風寒,本來是強撐着要來的,可又想如果病着來王上的壽宴是大大的不敬,所以就沒有來,還望王上和太後娘娘恕罪.”嬌月依舊跪着,語氣讓人憐憫.

“有這份心就很好了,何況你今天還送了這麽一個大禮給王上,我想王上也不會介意的吧.”太後有意把嬌月送到君輕的身邊,今天這一場好戲,明擺着就是太後的主意了.

君輕只是點頭,卻始終不看嬌月一眼,這也是一種無聲的反抗.天下誰不知道當今王上是個孝子,如果太後要把哪個姑娘放在身邊,想必君輕也是不得不要了.礙着商丞相的面子,君輕不好意思把事情做得太過,至少表面上的也要過得去,但他已經做得足夠明顯,他不喜歡嬌月,也不想要嬌月留在他的身邊.

外人都能看出來的事,太後又怎麽會不知道,不過太後已經是打定了主意的,肯定是不會收回去了:“嬌月啊,你來哀家這邊坐着,哀家很久沒有見過你了.”

嬌月答應了一聲之後就坐在太後娘娘的邊上,衆人一看這個場景,大概也知道太後是不管君輕願意不願意,執意要把人留在宮裏了.

君輕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芙綢,可芙綢現在眼裏卻只有嬌月,那種複雜的情緒,使芙綢現在的心特別的煩亂:如果嬌月真的進了宮,那母親的仇又該怎麽辦?現在看來太後娘娘是護着嬌月的,以後到底該怎麽辦呢?

嬌月是個很聰明的女子,所以注定了她能得太後的喜愛,因為太後知道,把嬌月留在身邊,不但不會給她找任何的麻煩,而且還能幫她拉住君輕的心.嬌月長的很像她的母親,這是以前在家裏是大家公認的,細細的柳葉眉看起來極大方端莊,一雙丹鳳眼更是将美貌刻畫的淋漓盡致,高挺而小巧的鼻梁,漂亮的嘴唇,真是少見的好看.

可不管再怎樣的好看,嬌月今晚注定是失敗的,因為決定她命運的主宰,今日的壽星君輕,始終沒有看過她一眼.

注意到君輕的視線,太後輕笑着對安雨說:“嬌月都舞了一曲了,我們安雨是不是也該給你王上哥哥祝個壽呢”

雖然是這樣溫和的語氣,但卻讓人無法拒絕,一旦拒絕了的話,那就意味着承認嬌月是比安雨更加優秀的女子,可如果不拒絕的話,安雨又哪裏會跳什麽舞呢?

正當安雨左右為難的時候,芙綢攔着她的手說道:“不用擔心,你不是常在小院子裏載歌載舞嗎?就那樣跳就可以了,不難的.”

“可是…”可是那都是平常玩鬧的,哪裏能拿的出手呢?

“知道嗎?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子,也是跳舞跳的最好的女子,這一個舞,你只當是在小院子裏,跳給我一個人看的.”芙綢溫柔微笑,輕拍安雨的肩膀說道.

大家的視線現在都集中在安雨的身上,安雨看到芙綢這樣的安慰她,也笑着點頭答應了.

走到臺上,芙綢向奏樂的樂師借了一張古筝,坐到臺子的小角落準備起來.

芙綢和安雨兩人點頭示意都準備好了,芙綢指尖觸上古筝,曲調緩緩響起,安雨随着曲子翩翩起舞.如果今天安雨不是穿這身衣服帶着些首飾的話,那肯定還是一個少女的樣子,但現在這身裝扮錦上添花,安雨現在完全一副溫婉美人的模樣.時不時的望向有點發呆了的鄭楚,安雨覺得,這支舞她是跳給兩個人看的.

芙綢會彈古筝,這是民仲想到也沒有想到的,雖然大概知道芙綢平時的言談舉止肯定是大小姐才會有的,但明明小院子裏是有一張古筝的,如果芙綢會彈古筝的話為什麽從來沒有聽她彈過呢?

感到驚豔的不止一個人,還有現在高高在上的君輕,比起什麽感情,民仲更覺得芙綢像一個知己一般,曲調雖然為了配合安雨彈得輕松舒緩,但君輕還是隐約能聽出曲子裏難以言說的憂傷.

“好!好!”一曲終了,臺下的掌聲叫好聲不斷,似乎超過了嬌月剛才完美的演出.

“安雨參加王上,參見太後娘娘,祝王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比起大家的掌聲,安雨看到剛才鄭楚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緊張的心情真的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乖,跳的很好.”君輕也稱贊,她這個妹妹平時頑皮可愛,沒想到今天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了.

芙綢知道她的身份卑微,也輪不到她說話,于是知趣的跪在安雨的後面,安靜的好像不存在一樣.

太後看君輕的眼神,十分了解的點頭之後,對着衆人說道:“好,哀家身邊呢正需要兩個女官,嬌月我是肯定要留在身邊的,這另一個嘛,就要給安雨彈琴的這個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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