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別扭

蘇白被他話中的意思驚到，心中慢慢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你和梁導該不會曾經就是……戀人？”

卓奕璟笑的有些凄楚，大概給他講了講曾經的事，直到沈伊伊從不遠處走過來，兩人才終止了這個話題。

重新叫了酒，沈伊伊與卓奕璟各有心事，恰好作伴，喝了一瓶又一瓶，接近十一點，沈伊伊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軟綿綿的半趴在桌上，卓奕璟則是胃裏一陣陣翻湧着，甚至來不及與其他兩人打招呼，就起身快步沖進廁所。

他體質特殊，吐過後酒意散去大半，只是有些頭暈，與沈伊伊一同趴在桌上休息。

剛剛似乎是劉玺岳來過電話，沒一會兒人就趕到酒館，見一同出現在這裏的卓奕璟很是吃驚，“卓奕璟？你們怎麽會……一起喝酒？”

“呃……”卓奕璟與沈伊伊都沒開口，三人中最清醒，又知道前因後果的蘇白，看看這看看那，最後只好認命的解釋道：“我和他認識，恰好在這裏遇上了就拼了桌。”

劉玺岳點點頭，無意多問，撐起沈伊伊道：“給你們添麻煩了，那我就先帶她回去，明天見。”

“明天見。”

他們離開後不久，蘇白的電話也響了，卓奕璟其實醒着，但并沒有睜眼，聽着蘇白走遠了些，輕聲接起電話，不難猜測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劉玺岳、龍玖、梁宇生一同聚餐，劉玺岳接走了沈伊伊，龍玖也給蘇白來了電話，卓奕璟的心一點點沉下去，雖然都是戀愛，但是否真的有感情，區別還是十分明顯的，不是嗎？

等龍玖來的間隙，卓奕璟又吐了一次，胃裏一陣陣抽痛，蘇白有些擔心，“阿璟，你怎麽樣了？”

“沒事，我緩一會兒再走，等龍玖來了，你們先回去吧。”

蘇白張了張嘴，猶豫着想說什麽，但見他已經重新趴回桌上閉眼休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過來不久龍玖就趕了過來，只是卓奕璟萬萬沒想到，一起來的還有梁宇生。

梁宇生是接到蘇白電話，知道卓奕璟在這裏才特意趕來的，見他滿身酒氣的樣子氣壞了，做了幾次深呼吸終于忍住沒像上次那樣直接發火，而是向一旁的蘇白問道：“他是喝了多少？”

“我們來之前他已經喝了兩瓶多紅酒，後來和伊伊一起又喝了三瓶。”說完蘇白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阿璟他……好像心情不好。”

梁宇生嘆了口氣，抽了張紙巾擦去卓奕璟嘴角的污漬，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盡量柔聲問道：“還能走嗎？”

其實見梁宇生走進來，卓奕璟便開始有些害怕起來，生怕梁宇生真的一氣之下不再管他，聞言趕緊撐着面前的桌子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那我先帶他回去了，明天聊。”梁宇生說完也趕緊邁開步子追上他，氣歸氣，扶着他的動作卻依舊小心，生怕他磕碰到。

兩人都喝了酒，梁宇生沒有開車，從街邊攔了輛車将卓奕璟扶進車裏，好在酒吧開在小巷裏，光線暗，司機并沒有看清他的長相，只當是普通醉酒的客人。

一路上梁宇生都沒再開口，到地方後也沒讓司機進院子，付了車費，抱起卓奕璟往別墅走。

“宇生……”卓奕璟在他懷裏小聲道：“我……我自己走吧？”

梁宇生低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想沖你發火，所以你先別說話。”

面對這樣的梁宇生，卓奕璟絲毫不知該如何應對，最後只能把頭埋在他肩膀上讨好的蹭了蹭，“宇生我知道錯了。”

“你沒錯，是我錯了。”

卓奕璟顫栗了一下，腦中霎時閃過許多種可能。

兩人間誰都沒有再開口，到了別墅門口，梁宇生将人放在地上，打算拿鑰匙開門時才驚覺，卓奕璟早已經哭的滿臉淚痕，只是咬着唇生生沒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見狀，梁宇生的心狠狠漏跳了一拍，“阿璟你……”

卓奕璟覺得丢人，默默蹲到一旁，把頭埋進膝蓋裏。

曾經他特別看不起動不動就哭的男人，覺得又娘又沒出息，但也許是喝了酒的關系，這一夜他的神經仿佛特別敏感脆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小祖宗，求你別哭了好嗎？”梁宇生嘆了口氣，剛剛一路上的戾氣早已經消失殆盡，話語中滿是心疼和無奈，“你不顧身體跑去喝酒，我還沒說你呢，你自己倒哭上了，是誠心想讓我心疼死嗎？”

“我……嗝……沒有”

卓奕璟聲音悶悶的從膝蓋裏傳來，一開口先打了一個嗝。

“那你哭什麽？嗯？”梁宇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些，将他的臉從被糟蹋的一片浪跡的牛仔褲上挖起來，牽着人進屋。

卓奕璟在他身後吸了吸鼻子，“你……你說你對我失望了……”

“我什麽時候說對你失望了？”天上掉下一口鍋，砸的梁宇生滿頭霧水。

“你說你錯了。”

“我……”梁宇生氣的都樂了，真想把這人腦子剖看看看裏頭裝的都是什麽，但轉頭見他眼角通紅的樣子，又什麽責怪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覺像有人拿着刀子一下下劃着心髒，絲絲拉拉的疼。

“我說是我的錯，是說，我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你心情不好，是我的錯。”從客廳茶幾上抽了紙，仔仔細細将他臉上的淚水抹去，梁宇生做了一次深呼吸，盡量溫柔的問道：“但是在你繼續生氣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今晚到底在不開心什麽？就算要死，你也要讓我死的明白一些吧？”

梁宇生晚上也喝了不少酒，臉色有些因為醉意而微微發紅，卓奕璟不知道他是否也頭暈不舒服，冷靜下來後忽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是不可理喻。

不可否認，在開始喝酒的那一刻，卓奕璟心裏是希望梁宇生生氣的，這種行為，無異于任性的小孩，希望通過不斷的犯錯來引起大人的注意，哪怕這樣的注意并不正面。

見他不開口，梁宇生俯身吻了吻他的眼角，“不想說嗎？那先坐一會兒吧，你晚上吃的是不是都吐完了？我去給你煮點吃的。”

“宇生……”卓奕璟叫住了轉身要走的男人，他決定不再繼續自己這樣別扭的狀态，兩人間有什麽問題說出來才有解決的可能，如果真是如他想的那般……那他也認了。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不想讓我去接你，為什麽不想公開，是……是因為劉玺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