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褚唯一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尤其寧寧現在這個情況。晚上給他洗澡的時候，這孩子還有點害羞。

褚唯一是在院子裏給他洗澡的。

一個木盆給他站着，旁邊放着一大桶溫水。

寧寧脫了衣服，一手擋着重要部位。“姐姐，我這樣會走光的。”

“沒人看見，大門都鎖着呢。”褚唯一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胳膊。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是女生給我洗澡。”寧寧嘆了一口氣。

褚唯一哭笑不得，“你剛出生是護士給你洗的澡，再說了媽媽不是女的嗎？”

“那不一樣，媽媽年紀大。”

褚唯一給他摸着沐浴乳，小孩子的皮膚就是好，白白嫩嫩的。洗好之後，拿着浴巾把他一裹抱到屋裏。

又給他擦好爽身米分，換上睡衣才算完事。

褚唯一感慨養個孩子真不容易。

“你先看書，姐姐去洗澡。”褚唯一囑咐道。

“知道。你去吧。”又來裝大人了。

褚唯一擔心他，匆匆洗了一個澡就出來了。

寧寧沖着她直笑，“姐姐，你好香。”

“油腔滑調。”褚唯一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見着他肉肉的小胳膊，“寧寧，你有點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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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低着看着自己的小肚子，“我這是虛胖。”

褚唯一眼角冒黑線。

姐弟倆躺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姐姐，給哥哥打個電話。”

褚唯一把手機給他，“你自己說。”

電話通了，郗清遠剛剛回到辦公室，“唯一？”

“哥哥——”寧寧叫起來，“我在姐姐家喔，我們正在床上睡覺。”

郗清遠嘴角一動，“你要聽姐姐的話，晚上不要再吃零食了。”

“哎呀，我知道。我不和你說了。”

“好，把手機給姐姐。”郗清遠眉心沉如海。

褚唯一拿過電話，正襟危坐。

郗清遠低沉的嗓音落入她的耳畔，“寧寧晚上睡覺有些不老實，不要讓他壓到左手。”

“好，我會注意的。”

電話微微沉默。

郗清遠擡眼望着前方，“周日晚上我去接他。”

“到時候我再和你聯系。”

“晚安。”

“你也是。”

挂了電話，褚唯一呼了一大口氣。

寧寧拍拍她的肩頭，“不要緊張，醫生沒有那麽可怕。哥哥紮針一點都不痛。”

“你紮過？”

“對啊，我肚子疼的時候，哥哥給我紮過。一點都不疼。”

褚唯一知道那是針灸。郗清遠雖然是外科醫生，可是從小耳濡目染，會針灸一點不奇怪。

“寧寧長大了也想做醫生嗎？”

“不不不！”寧寧一臉嚴肅，“我要當大廚，做美味的食物。”

褚唯一幹幹地笑了兩下，“不錯，以後姐姐吃飯就靠你了。”

“讓你老公學啊。”語氣完全是瞧不起。

現在的孩子果然和他們小時候不一樣，太強大了。

郗清遠在辦公室看書，女實習生進來，“郗醫生，最近都是你值晚班啊。”

郗清遠問道，“宋老太太怎麽樣了”

“這會兒睡着了。”

“郗醫生，你為什麽不談女朋友？”女實習生問完就後悔了。“對不起。”

郗清遠笑笑，“下個月考試好好準備。”

第二天上午九點，宋輕揚開車過來。院門沒鎖，他推開鐵門就看到院中的浴盆。

寧寧正在湯秋千，看到他，擡了一下眼。“姐，有個男人來了。”

褚唯一正在收拾包，知道宋輕揚來了。“先幫我看一下寧寧。等我幾分鐘。”

“你慢慢弄。”他走過來，見她穿了一件藏藍色的背帶包臀牛仔裙。寧寧也是背帶褲，而他白t恤咖啡色休閑褲，似乎還是很配的。

“院子的盆要收拾嗎？”他問。

“晚上回來還要用呢，放那沒關系。”褚唯一赧然，她是想偷懶，不想再拿屋裏來。

宋輕揚笑了笑，把盆裏的水都到了，将盆拿到屋裏。寧寧跟在他後面，“你做什麽？”

“天氣熱，塑料盆暴曬會壞的。”宋輕揚解釋着。

寧寧眸子一轉，“你會修秋千嗎？那個架子要斷了，我太胖了，都不敢晃。”

“下次可以試試。”不過這裏很快就要拆了，秋千也留不下。

褚唯一拎着包出來，“走吧。”

寧寧一眨眼就跑過去，“我自己背。”這孩子一點都不嬌氣，反而很願意做事。

褚唯一将他的小包給他套在肩上。

到了電影院，原本褚唯一是想看男神的電影，只是帶着孩子，她只好換電影。

“下次再來看吳彥祖，今天看不動畫片吧。”褚唯一提議。

宋輕揚瞥了那一眼電影海報，醫生、吳彥祖，他皺了一下眉。下此肯定不會來看這部的。

寧寧問道，“那個叔叔是什麽醫生？和我哥哥一樣嗎？”

“差不多吧。”褚唯一回道。

“那以後哥哥也能演電影嗎？”

“不能。”

“為什麽？”

“哥哥不是明星。”

“可哥哥也很帥啊。”

褚唯一不着痕跡地瞅了一眼宋輕揚的臉色，趕緊扯開話題，“寧寧要不要吃爆米花？”

“要，大桶的，還要可樂。”寧寧定定地說道。

宋輕揚閑适地說了一句，“小孩子正在長身體，不能喝可樂，會骨質酥松的，何況你的膀子還沒有好。”

“對對！”褚唯一點頭，“還是喝礦泉水吧。”

“不要嘛，就喝一點點可樂。”

褚唯一一咬牙，“不行！走，要檢票了。”

“嗚嗚，我好可憐，連可樂都喝不到，我的膀子都斷了。”寧寧哭訴着。

宋輕揚抿着嘴角看着褚唯一，見她絲毫不心軟，心想着這位以後肯定是個嚴母。

宋輕揚抱起寧寧，三人去排隊檢票。

都是帶孩子的家長，他們後面的一個媽媽問道，“你們兒子幾歲了？”

褚唯一愕然，宋輕揚先是一愣，眼底突然浮出點點笑意。

“你們真年輕，兒子像媽媽，長得真可愛。”那媽媽繼續說道，一臉的羨慕。

褚唯一結巴了，“不是，這是我弟弟，我還沒有結婚呢。”

那媽媽有點不好意思了，幹幹笑了一下，“你們的孩子肯定也好看。”

褚唯一：……

宋輕揚不疾不徐地開口，“謝謝。您的女兒也很可愛。”

一個小插曲，宋輕揚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進去找位置坐下，寧寧開始安排位置，“我坐中間，姐姐坐這個位置。”就沒宋輕揚什麽事了。

褚唯一為難，瞅着宋輕揚，“他是小孩子。”

宋輕揚不動聲色坐下來，他的右手邊是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看着他，甜甜地喊了一聲，“哥哥好。”

宋輕揚微微一笑，心想着還是小女孩可愛啊。

那邊寧寧瞧見了，不時轉頭望過來，那欲言又止的小樣，惹的宋輕揚想笑。

褚唯一側首，“寧寧，坐好了，電影馬上就開始了。”

寧寧哼了一聲，正襟危坐了一分鐘，嘆了一口氣。“我們換個位置吧，大人和大人，小孩和小孩坐。”他傾身對宋輕揚說道。

宋輕揚眉眼一揚，“我覺得我這個位置挺好的，你胳膊沒好，還是讓你姐姐照顧你。”

寧寧不說話，宋輕揚轉身和旁邊的小女孩說着話。

不一會兒，寧寧拉了拉他的胳膊，“哥哥——”

宋輕揚轉眼，“怎麽了？”

“哥哥，我們換個位置好不好啊？”寧寧眨眨眼。

宋輕揚失笑，“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

褚唯一見兩人換了位置，探頭一看，寧寧和旁邊的小女孩，她收回視線，“我聽我媽說過，寧寧喜歡和女孩子玩。”

宋輕揚的頭微微靠向她，低聲說道，“你弟弟眼光挺高的。”

“對啊，我們家的人眼光都很高。”褚唯一樂了，“其實我爸和我媽也是別人介紹認識的，兩人之前各自也見了很多，都不滿意。”

“那你還真是遺傳他們。”宋輕揚審視着她。“你見了多少個？”

光線昏暗，他的目光卻那麽灼熱。

褚唯一現在明白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緩緩舉起右手，纖細的五指張開。

“五個？”宋輕揚擰眉。

褚唯一又舉起左右。

宋輕揚聲音黯啞，“十個？嗯？”

褚唯一苦惱地皺了皺眉，“從數學上定義的話，大于十，不超過二十。”

宋輕揚眯了一下眼，“數學沒有還給老師。”

電影開場了，果然充滿了童趣，滿場孩子的笑聲。

褚唯一餘光輕輕掃到他長腿微伸着，人靠在座椅上，惬意自在，雙眸看着熒幕，嘴角偶爾滑出一個弧度。

褚唯一深吸一口氣，她的男朋友真好。轉頭認真看電影，突然間，她的手被握住了，慢慢的握緊。那個人慢慢地靠近她，她聞到屬于他的氣息。

褚唯一心髒一縮，好像被電擊了一下。唔，淡定淡定。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熱乎乎，估計可以煮雞蛋了。

她輕輕地動了動僵硬的手指。

“專心看電影，別亂動。”宋輕揚壓着聲音說道。

“我的手麻了，動不了。”褚唯一哭，好難受。她聽到他笑了，笑聲悅耳。

“唔，給你揉揉。”說着他光明正大的拉過她的手，輕輕的揉着她的手。“好些了嗎？”

褚唯一心裏有個聲音，好像更嚴重了，胳膊都動不了。

影院裏光線變化，忽明忽暗，正是做壞事的時候。

他聽見她微弱地話語，“宋輕揚，你的呼吸聲變了。”他一轉身，嘴角堪堪從她的臉頰滑過，濕熱的溫度。

褚唯一猛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