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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d市已經進入秋季。陽光不再那麽炙熱,懶懶散散,街角的梧桐葉一夜間變了色。
宋輕揚第二天沒有去公司,褚父和阮瑩當天都有工作不能陪同手術,倒是郗清遠來了。
他穿着駝色長款風衣,襯着他修長的身形。
兩人目光相視,沒有太多的言語交流。
手術很成功,兩個男人暗暗松了一口氣。術後,褚唯一要留院觀察一天。
病房的窗簾拉着嚴嚴實實的,擋住了室外大好陽光。
“感覺怎麽樣?”郗清遠打量着她的眸子,看不出異樣,只是臉色差了一點。
“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褚唯一笑着說道。
“以後晚上不要再熬夜了,也不要長時間玩電腦手機,注意眼睛的休息。”郗清遠一一囑咐。
宋輕揚卻記在心裏,“唯一這次手術多久能恢複?”
“我記得你不是眼科醫生。”褚唯一打趣道。
“聽話。”宋輕揚自然和郗清遠站在一邊。
“寧寧也喊着要來看你,不過前兩天他有些咳嗽,外婆最近不讓他來醫院。”
褚唯一點點頭,“明天我就回去了,等我好了,我去看他。”
郗清遠沒有呆多久便走了,宋輕揚送他。
兩人步履緩慢,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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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送了,回去看着她吧,她——不會那麽乖乖聽話的。”郗清遠嘴角微微一浮。
宋輕揚默了一下,“你的手怎麽樣了?”
郗清遠眉頭快速地擰了一下,面色有些哀傷,只是一瞬,“沒多事,我先回去了。”
宋輕揚看着他的背影,走廊昏暗,他的背影卻影影綽綽。事情過去有些日子了,郗清遠還沒有上班,他的手應該還沒有完全好,情況或者有些嚴重。他靜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回病房。
褚唯一打開手機,宋輕揚回來時上前抽走她的手機,“醫生說的話你忘了?”
“那你幫我念。”褚唯一聳聳肩。
宋輕揚一條一條念着,順帶着幫她回複了所有的信息。
褚唯一勾着嘴角,“挂不得領導都要配個秘書,宋秘書今天表現不錯。”
宋輕揚噗嗤一聲笑,“請問領導,有獎勵嗎?”
“我想想。”褚唯一眯着眼。
宋輕揚神色一變,深情而專注,“唯一,我們結婚吧。”
褚唯一瞬間愣住了,她沒有想過他會在這時候提出結婚的事。她一時間無法言語。
他輕輕地笑着,“你要拒絕?”
褚唯一連連搖頭。
“嗯,好了,不用表現得興奮的說不出話來。”他揉了揉她的發頂,“我媽提過元旦舉行婚禮的,不過冬天舉行婚禮有些冷,會辛苦些。”
“元旦?還不是就還有兩個月?可我們什麽都沒有準備?會不會太草率了?”褚唯一愣愣的。
“我也這麽覺得,春暖花開時舉行婚禮最好,不過又要到明年了。”他的語氣竟有些孩子氣,迫不及待似的。
“好了,你該休息了,睡個午覺。”
褚唯一閉着眼睛,聽覺異常地敏銳。他坐在沙發上可能在處理手機裏的郵件。
“宋輕揚,你要想好了,和我結婚以後可不能反悔啊。”她的聲音懶懶的,快要進入睡眠了,“我們要永遠在一起,要是分開的話,孩子會很難受的。”
宋輕揚停下手裏的工作,走到床沿,她側着身子,微微蜷縮着,這個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唯一——”他嗓音輕柔。
她卻已經進入夢鄉。
我怎麽會反悔呢?如果最後不是你,我想我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快樂的。輕輕拉上被子,“睡吧。”
午後的時光安寧醉人,宋輕揚忙完了工作彎着手機游戲。褚唯一的手機響起來,他生怕吵醒她,連忙拿起手機,看到“楚老大”的名字時,他笑了。
玩心一起,他接通了電話。
“褚唯一,你怎麽樣了?”楚墨知道她要動手術。“我上午一直在開會,忙了一天,宋輕揚也不再公司,真好有領導回來檢查。喂——”
“是我,宋輕揚。”
“靠!打錯電話了!”
“沒有。”宋輕揚吃淡定地繼續說道,“她在睡覺。”
那端有十來秒的沉默。
“你什麽意思?”雖然楚墨已經猜到答案了,可他似乎不像承認了。
“我是他男朋友,替她接個電話,你有什麽事需要我轉達的嗎?”宋輕揚雲淡風輕的語氣讓楚墨氣結。
楚墨拿着手機心裏百轉千回,“我沒想到褚唯一竟然相中你了。”
“不,我們不是相親。”
“什麽?”
“我高中就認識她了,不過,她一直都不認識我。”這話說得有幾分酸楚的味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楚墨笑笑,“你們結婚的時候,是不是要多備一桌?”
“嗯?”宋輕揚不解。
“你家那位相了多少大好青年,一桌估計都坐不下吧。”楚墨故意說着,“喔,忘了告訴你,我和她也是相親認識的。”
宋輕揚明顯沒想到,沉默着。
“你不會不知道這事吧?哎呦,我多嘴了。”楚墨樂了,“我先不說了,改天我們再聊,其實呢,褚唯一挺好的。”
宋輕揚扯了扯嘴角,“楚墨,承蒙你平日對她的照顧。我想請你做我的伴郎。”
“你!你故意的吧!”
“怎麽會!你最合适了。”
“我考慮一下。”楚墨幽幽地挂了電話。
褚唯一在睡夢中,根本不知道剛剛上司和男朋友之間的暗鬥。等她休息一周後回公司的那天早上,宋輕揚開着車,不經意地說道,“喔,對了,楚墨那天打電話給你,我不小心接了。”
褚唯一大腦都呆住了,有一段時間,她不知道該進行什麽。
宋輕揚噙着笑,“呆啊!”
褚唯一要哭了,“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忘了。”他倒是有理了。
“我是不是要調離崗位了?”
“公司沒有這樣的規定,再說你不是說,楚墨挺看重你的才華嗎?他不會因為你是我女朋友就把你調走的。”
“可是好別扭。”
“其實公司也挺希望我們能自産自銷的,家庭穩定才能全心全意為公司奉獻。”宋輕揚安撫着她。
褚唯一笑了笑,“近水樓臺先得月,我聽說xx的太太來公司實習,xx就主動追求了。”
“嗯。我們部門的景揚——”
“他女朋友也是公司的人?”
宋輕揚狡黠一笑,“不。景揚看中了你們組的慧文,慧文比他晚來公司一年,兩人是校友,他對慧文一直很照顧,慧文也只當初是校友的有待,結果景陽在五一前向她表白,慧文慌了告知他,她有男朋友了。”
褚唯一沒忍住,“那怎麽辦?”
“景揚整整傷心了一個月,後來大家提醒他,以後暗許芳心前一定要問清楚。”
褚唯一繃不住咯咯直笑。
“所以我是幸運的,我很怕我向你表白時,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褚唯一:……
“不過我覺得不公平,褚唯一你到底相親多少次了?楚墨說你和他也相親過?”
褚唯一瞪大了眼睛,“那是偶然!我當天就拒絕他了。”
宋輕揚自然不會翻舊賬,“我請他做伴郎了,彌補一下他被你拒絕的心情吧。”
“這樣好嗎?”褚唯一喏喏地說道。
“以後在公司,他要是交代你來找我,記得拒絕。”下車時宋輕揚提醒着她。
褚唯一點點頭,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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