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有些感情只适合藏在心裏回憶,至少它的味道還是甜的。
她依舊和以前一眼,在這座城市打拼着。偶爾會和郗清遠發發信息,就像普通朋友一樣。
有時候她還會和他抱怨一下,為什麽相親那麽難呢?
郗清遠回複信息不會那麽準時,有的時候她第一天發,他第二天才回。
鄒瑤想想做醫生的女朋友也挺不容易的。
如果沒有發生醫鬧那件事,她以為她和醫生這輩子都沒有更深的交集了。
鄒瑤去醫院給母親買藥,正好有時間,她便去了郗清遠那層樓,帶了一些水果,給相熟的醫生護士。
許朵和她關系還不錯,看到她無奈地一笑,“你知道?”
鄒瑤疑惑,她知道什麽了。
“昨天下午請了軍總的主任過來做的手術,這會兒他妹妹在裏面。”
鄒瑤的心被擰了一下,大腦短暫的空白,“誰?”
“你不知道?”許朵皺起了眉,“是郗醫生,有人來醫院鬧事,他被人砍傷了手。”
鄒瑤臉色瞬間就白了,手指一送,袋子落地,蘋果橘子四處滾着。“郗醫生受傷了?他現在哪裏我去看看。”
許朵報了房號,鄒瑤轉身就跑了。“鄒瑤,蘋果——”她彎腰一一撿起水果,心裏有了想法。
鄒瑤來到病房外,一直徘徊不前。一直有人來看郗清遠,她就躲在一旁,假裝看風景,偶爾貼着門聽着裏面的動靜。
她聽見有人在說話,聲音很輕,聽不到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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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有人突然過來,“你這是?”
鄒瑤一擡頭就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那個——郗醫生在這裏嗎?”
“是啊。你來看他嗎?那進去吧。”
“不了,不了。”鄒瑤緊張地說道,“我來的匆忙什麽都沒有帶,我下次再來吧。我先回去了。”說完她就跑了。
他的家人都在這裏,她還是走吧。
鄒瑤在家熬了一鍋豬肘湯,第二天中午特意去了醫院。到了病房,阮瑩剛從病房出來,和護工阿姨說道,“清遠要睡一會兒,麻煩你了。”
等他們走後,鄒瑤輕輕打開門走進去。
病房裏安靜極了,窗簾也拉上了,光線很暗。她一步一步地走到病床前。郗清遠安靜地睡着。
“郗醫生——”鄒瑤輕輕地喊了一聲。
郗清遠沒有反應。
鄒瑤放下保溫桶,貓着腰站在一旁。
趁着無人,鄒瑤還是第一次打量着郗清遠。她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大學時代的校草院草都長得十分帥氣。
郗清遠同樣也好看,不過可能是職業的關系,她見到郗清遠總有種見師長的感覺。
其實鄒瑤是虛歲28,她的生日在12月28號那天。算起來,她比郗清遠差不多小了兩歲。
加上她有些偏瘦,所以郗清遠當初才以為她只有20多歲。
鄒瑤蹲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繼續敲着。郗醫生的皮膚真是不錯,幹幹淨淨的。他的鼻梁又好。
鄒瑤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不由得嘆了口氣。
他的手露在外面,手腕處的傷口清晰可見。不知不覺她的眼睛就濕潤了。
“郗醫生你要快點好起來。”她喃喃地低語道。
“郗醫生你長得這麽好看,千萬不要有事。”
“郗醫生昨天我去廟裏幫你求了一支煙,大師以為我是求姻緣的,巴拉巴拉說了一通,結果我說求健康的。你放心好了,你會沒事的。”
鄒瑤擡手摸了摸他的手,指尖輕輕滑過,郗清遠動了一下。她警覺地抽回來,摒棄呼吸,見他沒有醒來,她才呼了一口氣。
她揉了揉眼睛,眼圈發紅,心裏酸澀。聽許朵說,郗醫生的手傷有些嚴重。正在她發憷間,門打開來了。
是剛剛那個女人。
鄒瑤長着嘴愣愣地站在那兒。
阮瑩一愣,“你是誰?你怎麽在這裏?”她皺了皺眉,知道醫院有些人對清遠有些心思,這樣貿貿然地過來她有些不高興。
“大姐,喔,伯母——我是來看郗醫生的,我是他的病人。”她緊張的解釋着,“不是,我母親是他的病人。”
阮瑩走進,大量着她,“我在哪見過你嗎?”
鄒瑤垂着頭,大概這兩天她常常出現在這裏撞見過。
“清遠——”阮瑩輕聲叫着,“醒醒——”
郗清遠睜開眼,他坐起來,眸光看向鄒瑤,若有所思。
鄒瑤咽了咽喉嚨,“郗醫生,聽說你受傷了我過來看看你。我給你帶了豬肘湯。”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謝謝。”郗清遠抿抿嘴角,望着她,眉宇沉靜,嘴角微微一動。
阮瑩拉開窗簾,“清遠,你爸一會兒就過來,他把他的老同學請來給你看看。”
“阮姨,我的手沒事的。等休息一段時間,你們不要太擔心了。”他低吟道。
阮瑩拿了一個枕頭讓他靠着,“你的手可不能有事,你爸已經幾個晚上沒有合眼了。”
郗清遠神色一斂,卻沒有再說什麽,他轉頭對鄒瑤說道,“最近工作怎麽樣?”
鄒瑤有些不自在,也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她張了張嘴,“挺好的。”
阮瑩這時候開口道,“清遠剛剛睡着了嗎?”
鄒瑤心一緊。
郗清遠淡淡地回道,“還好。”
“我這一開門看到小姑娘在裏面吓了一跳。”
鄒瑤雙頰脹的通紅,“那個,郗醫生、伯母,我要去上班了。再見。”
阮瑩不由一笑,“這孩子怎麽慌慌張張的。”她開了保溫桶,骨頭湯的味道飄滿了屋子。“手藝不錯,比唯一好多了。我盛一點你嘗一嘗。”
晚上,郗清遠一個人,他看着那道黃色的符,微微出神。暈黃的燈影趁着他眉目更加地清俊。
他暗暗動了動手,不覺得失笑。
連着兩天鄒瑤都沒有再來看他。他計劃後天出院。
許朵過來給他處理傷口,閑扯了幾句。“郗醫生你不知道你受傷我們有多緊張。還有鄒瑤,那天她過來一聽到消息,臉色慘白慘白的。”
郗清遠勾了勾嘴角,“她膽子小。”
“是啊。鄒瑤對在乎的人都是那樣。”許朵笑着說道。
郗清遠心裏卻是百轉千回。他突然想到鄒母做手術的那天,她一個人孤單單地站在手術室外,不言不語。
晚上郗清遠竟然做夢了,一夜夢斷斷續續的。第二天起床,天氣出奇的好,陽光肆意的傾灑在每一個角落,只是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真是奇怪,竟然夢到了鄒瑤。
郗清遠失笑,看到桌上擺着的保溫桶他微微思索。
是個新的保溫桶。
那天鄒瑤是中午來醫院的,在樓下踟蹰了好久,才上去。
病房門開着,她擡腳進去,發現床被子整整齊齊的。郗清遠坐在一邊,“你來了。”
“郗醫生,你這是要出院了嗎?”
“嗯。”郗清遠站起來,“沒什麽問題了。”
“你的手好了嗎?”她關切地問道。
郗清遠看着她,她認真的時候,五官靈動,眼珠就像墨玉一般耀人。
郗清遠晃了晃右手,“現在不能有劇烈運動。”
鄒瑤低聲說了一句,“幸好我今天來了,不然你就走了。”
郗清遠眸光瞥向那個保溫桶,“鄒瑤,我等了你一上午。”
“啥?”鄒瑤下意識地問道。
郗清遠淺淺一笑,看着她,他往前一步,立馬擋住了鄒瑤眼前的光線。
他的眼神依舊既往清亮有神。
鄒瑤有些他今天有些不一樣,可是是哪裏不一樣,她就說不出來了。
“鄒瑤,如果我說對你有感覺,那種感覺應該是喜歡。”他婉轉地說道。
鄒瑤暗吸一口氣,她慢慢消化着他的話,“郗——郗醫生——”
“我在。”
“那個我來拿我的保溫桶。”鄒瑤愣愣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把保溫桶交到她手上,“嗯。”
“那我先回去了。”鄒瑤轉身加快步伐趕緊出了病房。她一連跑了幾層樓,最後氣喘籲籲地靠在牆壁上,大腦一片茫然。
他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在對自己表白?
他沒有弄錯人吧?
他怎麽會喜歡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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