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秘密殘片的收容所。
陳最一在被窩裏肖想如何大聲告白時,陳與桓正開車行駛在高架橋上,被一條短信弄得心旌搖曳,不小心瞥見後視鏡裏自己的表情,極不自然地抿了抿唇,來掩飾它上揚的弧度。
“我每天都愛上你。”
愛上你,究竟是一個瞬間動詞還是一個延續性動詞。
如果是瞬間動詞,那麽當一個人反複愛上一個人,大概就是英文語法中的,将瞬間動詞改寫成延續性動詞。
車載電臺在播放着耳熟卻叫不上名字的老歌,陳與桓跟着瞎哼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首歌是Beyond的《情人》。
“是緣是情是童真,還是意外。”
“有淚有罪有付出,還有忍耐。”
陳與桓無數次想過,他跟陳最一之間理不清的糾纏,到底是緣分還是意外,或者說他們相愛,本身就是一種罪。
還有很多次,他想過一個脫離現實的假設,如果他和陳最一是兩個普通家庭的孩子,生在兩個再平凡不過的三口之家,家是完整的、溫情的。
如果按照這樣的軌跡,他們還會不會相遇,陳最一還會不會像短信上所說的,每天都愛上他。
他甚至給這個假設很認真地做了規劃:
陳嬌嬌嘛,最好是生在一個有錢人家,做個被嬌慣的小孩,泡在蜜糖罐子裏長大,一點苦都不用吃,擁有最幸福的童年,房間裏堆滿各種各樣的玩具熊,可以每晚選一只陪他睡。
他不用急着長大,哪怕壞一點、性格刁鑽一點都沒關系。
至少五歲的時候不用整天惦記五毛錢的山楂冰棒,七歲的時候不用許願說想要一套12色的水彩筆,十歲的時候不用跟着哥哥住地下室。
無論想要什麽昂貴的禮物,都會有人給他擺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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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呢,就做個中規中矩的好學生吧,沒準還能圓了他這輩子沒能實現的狀元夢。
然後就這樣随意想象一個場景:
陳最一七歲的時候和父母逛公園,一只手牽着媽媽,一只手牽着爸爸,偶爾還會玩一玩被父母拎起來蕩秋千的游戲。
他們說笑着走在路上,路過一所高中,剛好趕上傍晚放學,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從校門裏湧出來,小吃攤迎來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時候,陳最一聽到喧鬧的聲音,朝這邊看過來。
而他正好騎着單車,從他們身邊經過。
和許多許多的高中男生一樣,沒有觀衆也要習慣性耍帥,他也喜歡單手扶把,騎車的時候一定要塞着耳機,mp3揣在校服兜裏,循環播放九十年代的搖滾歌單。
就這樣,他們錯過。
很像偶像劇前幾集的場景吧,但陳與桓很認真地想了想,還是算了。
假如陳最一的人生按照這個軌跡一路走下去,他實在想不出來,哪個時間節點最合适,能把一個叫陳與桓的人塞進去。
就算是陳最一長大以後,他們倆撞大運,陰差陽錯地遇見,一見鐘情或是日久生情,那他也已經錯過太多了。
陳最一換掉的第一顆乳牙,陳最一小學一年級不及格的數學卷子,陳最一用鉛筆頭歪歪扭扭寫的他的名字,陳最一初中時的第一次家長會,陳最一高中時因為學不懂電磁感應而愁眉苦臉的樣子……
如果不做陳最一的哥哥,不和他一起走過那些苦日子,經歷那些雞零狗碎的生活片段,一定會錯過很多類似的珍貴瞬間,陳與桓不樂意。
他也有這個自信,如果問問陳最一,這樣一個沒有陳與桓的完美人生,你要不要,他肯定也會搖頭。
所以,這輩子就委屈一下陳最一,跟他湊合過吧。
陳與桓按了按眉心,心想,可不能讓陳最一知道他沒事的時候還想這些有的沒的,也太矯情了。
就把剛才的假想算做一個秘密童話,故事是美好的,但他不會講給陳最一聽,也不希望它能成真。
他關掉車載電臺,回複了陳最一的短信,發送成功後,看到挨在一起的兩條短信,把車停在路邊,趴在方向盤上笑了好一會兒。
因為他們兩個說的話實在是驢唇不對馬嘴。
-哥哥,我每天都愛上你。
-乖寶,洗好的床單在洗衣機裏,記得晾一下。
更有意思的是,陳最一幾乎是秒回了一句:
-哦。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陳最一只給他回一個單字“哦”,估計是因為被打破了費心營造出的浪漫,跟他鬧脾氣呢。
陳與桓直接撥了電話過去,滴聲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來,不用猜都知道,陳最一是故意的,就是要晾他一會兒。
聽筒裏傳來一聲拖長的、悶悶的“喂——”,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鬧脾氣似的。
陳與桓憋着笑,“乖乖,我中午回不去,要不要來這邊跟我一起吃飯?”
“……”
“說話。”
陳最一小聲嘀咕:“……要。”
“那中午見。”
陳與桓将車窗搖下來一半,冷風吹的人清醒,幾秒鐘後,他将手機貼近了一些。
陳最一郁悶地嗯了一聲,以為這通電話已經結束了的時候,聽筒那邊的聲音變得更加真切了,好像近在耳畔。
“寶貝,我也愛你。”
聽到這句話時,陳最一剛好赤着腳走到陽臺,一不留神踩到一片濕漉漉的水跡,擡頭便看到浸在冬日陽光裏的白色小吊帶,衣擺處的綁帶還在滴着水,衣物柔順劑的味道很好聞。
是陳與桓早上起來後,親手洗好的,沒有告訴他。
不常說情話的人,哪怕只是說上一句最簡單的“我愛你”,都能讓聽到的人臉紅心跳,心髒跟着耳邊的頻率漾起一陣輕顫。
陳最一忽然想起幾年前的夏天,他總是趁陳與桓不在家,把他的白襯衣從洗衣機裏拿出來,偷偷手洗,洗好後晾在半露天的陽臺上。
然後他就坐在書桌前,撐着下巴,看襯衫的衣角兜起滿滿的風,高高揚起又下落,胳膊壓着的卷子一角被老式電扇吹的嘩嘩作響,燥熱的夏日午後就這樣飛快地溜走。
這是他藏在十六歲夏天裏的秘密。
雖然這兩件事情之間,隔着幾個夏天幾個冬天,硬要擺在一起,也只能找到幾個相似點而已。
但已經足夠讓陳最一開心上好幾天了,就像是遺留多年的空缺終于被填滿了,捉不住的光點輕輕落在了他的掌心。
陳最一的十八歲是他人生的分界線,這與成年與否無關,只是因為他在十八歲生日那天送出了自己,将一場只有自己知道的暗戀,變成了一件宣之于口的事情。
現在的陳最一喜歡陳與桓,是剖開自己的胸口,指給他看跳動的心意,把自己打包成禮物,說千遍萬遍的我愛你。
可是十六歲的陳最一喜歡陳與桓,是在心裏偷偷種一朵玫瑰,花期到了也不敢拿給他看,背着手,把花藏在身後,被花刺弄傷了也不敢吭聲。
他揣着指腹上的傷口,将心動過的證據寫在日記本上,撕下那一頁紙,揉成團丢進角落。
但是現在,他在日記裏提及過無數次的人找到了那個紙團,那個人握着他的手,展開皺巴巴的紙,一點一點,和他一起,将泛黃的紙張塗滿粉紅色。
至此為止,他的癡纏收到了最溫柔的回應,就連過去的暗戀也得到了圓滿。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些青澀的秘密是他的一個心結,如今就這樣被陳與桓解開了,即便只是無意之舉,于他而言也足夠了。
日光透過窗子漏進陽臺,在地板上投出一小片明亮的區域,給原本冰涼的瓷磚塊鍍上了一層淺淺的暖意。
陳最一赤腳踩上去,白皙的腳趾舒展開,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像是在冬天裏做了一個回到夏天的夢。
和陳與桓的通話還在繼續,他調皮地停頓了好一會兒,用肩膀和耳朵夾着手機,将洗好的床單抖落平整,空氣中的灰塵随着大幅度的動作被攪散,飛行的軌跡在陽光下清晰可視。
他說:“哥哥,我中午想吃牛肉拉面。”
他們兩個在玩相互推拉的文字游戲,一個人直白,另一個人就故意将話題往毫不相幹的瑣事上拉扯,心意都能相互明白,只不過是喜歡的不同表達方式。
電話那一頭,陳與桓似乎是笑了,失真後的笑聲混着些許風聲,聽上去格外溫柔。
“好,中午見。”
我每天都愛上你,每秒都想見你。
迫不及待地等到中午,陳最一偷偷摸摸溜進警局,看到走廊裏站着好些穿着齊整警服的人,表情都很嚴肅。
陳與桓平時很少穿警服,最多就是披在肩上,他們隊裏的人也都穿便裝,這還是他一下子看到這麽多正經的警察叔叔。
他正有些發怵,左肩就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識往左看,路岩就從他右邊竄了出來,竟然也穿着全套的警服,雖然……吊兒郎當的氣質并沒有被這身衣服壓下去。
路岩提着一兜麻辣燙外賣,憨憨地鞠了個躬,“漂亮嫂子好!”
陳最一被這陌生的稱呼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又覺得甜蜜,但還是不太敢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你、你在叫我嗎?”
路岩剛想說話,就被人從後面揪住了領子。
陳與桓摘下帽子,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我說,能不能自覺點,他也是你能調戲的?”
“我沒調戲啊,不是你讓我叫嫂子的嗎?”
路岩話還沒說完,陳與桓擡腿又是一腳。
“別別別……陳隊,老大,頭兒,我錯了!”路岩一邊躲他,一邊護着手裏的外賣盒,“我的外賣要灑了!”
收拾完路岩,走廊裏的人群也都散的差不多了,陳與桓環視四周,确認沒有查穿戴整齊的領導,松了一口氣,解開警服的扣子,扯松深藍色的領帶,這才覺得自在了許多。
他攬上陳最一的肩膀,帶着他下樓,“乖乖,你不用理路岩那小子,他腦子裏只有穿黃衣服和藍衣服的。”
陳最一很好奇,“那是誰啊?”
“送外賣的。”
陳最一笑的肩膀都在抖,到了兩節樓梯之間的平臺上,也是監控的死角,他拉住陳與桓的手,示意他停下。
“哥哥,”他踮起腳,把陳與桓松松垮垮的領帶拆開,重新打了一個利索的平結,抵在領口處,然後擡頭親了親他的下巴,“你今天好帥。”
陳與桓也笑起來,“剛才開會來着,必須穿制服。”
說着單手環住陳最一的腰,把人抵在牆角,低下頭,嘴唇貼着他的耳朵尖。
“乖乖,你喜歡的話,那我在家只穿給你看,嗯?”
故意壓低的暧昧的語氣,明顯是意有所指,陳最一推着他的肩膀,小聲說:“可是這是你工作的制服,那種事,不太好吧……”
陳與桓又忍不住逗他,“乖寶,你說的是哪種事啊,我怎麽聽不懂?”
眼看着陳最一的耳朵紅了,陳與桓剛準備親上去,就聽到路岩哼歌的聲音,回頭瞪了他一眼,提着外賣盒的某人馬上一腳剎住車。
“哈,哈,我什麽都沒看見……”
也是造了孽,路岩剛要下樓給他最近在追的小警花送吃的,就看到了這一幕,他當即捂上眼睛,轉身就走,寧願繞一圈去另一邊的樓梯,也堅決不主動送上去挨踹。
走出大樓時,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陳最一眯着眼睛,往陳與桓身後縮了縮。
“哥哥,我們去吃牛肉拉面嗎?”
“回家,我給你做。”
陳與桓把自己的警帽扣在他頭上,充當一下遮陽帽。
帽子對陳最一來說大了一圈,有些擋眼,他擡高帽檐,驚喜地看着陳與桓,“現在就可以回家嗎?壞人已經抓到了嗎?”
陳與桓給他調了調帽子,心想怎麽這笨重的警帽戴在陳最一頭上就不一樣呢,歪着戴,還能襯得他格外俏皮漂亮。
他随口回答:“還沒有,不過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收網,我讓所有人都回家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
兩個人從警局大門出來時,門衛大爺正好走出來抽煙,跟陳與桓打了個招呼:“嗬,陳隊長,帶你弟弟回家啊?”
陳與桓跟他揮了揮手,“哎對,您也該換班了吧,早點休息。”
坐進車裏,陳最一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在陳與桓傾身給他系安全帶的時候,拉住了他的胳膊。
“哥哥,剛才那個大爺認識我嗎,他怎麽知道我是你弟弟?”
“那不然呢,你一沒工作證二不報案登記,還能在刑警大隊來去自如,怎麽這麽有本事啊,”陳與桓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乖寶,為了讓胡大爺認識你,你哥往警衛室送了兩條煙呢。”
陳最一眨了眨眼,好像在消化陳與桓說的話,他一直以為是他每次都趕巧沒讓門衛發現呢,知道真相後,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見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說話,眼睛亮晶晶的,陳與桓捏了捏他的臉,“怎麽了乖乖,這是感動了?”
“哥哥……”陳最一抱着他的脖子,“你親親我。”
陳與桓笑了笑,脫下警服外套,蓋在他們頭上,傾身吻住了陳最一的唇。
正值下班高峰期,外面的街道人來人往,他們躲在車裏接吻,狹小的空間裏充斥着舌尖交纏間的甜膩水聲。
蒙在衣服裏,眼前一片黑暗,陳最一緊緊攥着貼在自己臉頰上的那只手,他想,原來被人愛着是這樣的感覺啊。
這個世界很壞、很不公平,有的小孩生來就含着糖,有的小孩卻要踮腳去夠,但這個世界上也有某種補償機制在運作,它會讓每個小孩都擁有被愛的資格。
只要他擁抱着你,你就可以借着他的懷抱,擁抱了整個宇宙的溫柔意象。
“唔……哥哥,停一下,水流到眼睛裏面了……”
陳最一也搞不太懂,他明明剛洗完澡,怎麽就又站在淋浴噴頭底下了。
而且還被吻的七葷八素,站都站不穩,眼睛也睜不開,只能攀着陳與桓的肩膀保持平衡。
起因大概是,陳最一去洗澡,忘了拿浴巾,就喊陳與桓的幫他遞一下,陳與桓進浴室的時候,上身只穿了件白色的工字背心,這就是導火索。
陳最一對這種似乎并不能歸為“小吊帶”範疇的內搭産生了興趣,直接上手感受了一下布料的觸感,還不知死活地抓了一把陳與桓的胸肌。
他擡起頭,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哥哥,我可不可以穿一下這個。”
事情就這樣愈演愈烈,原本要用的浴巾被随手扔在了旁邊的架子上,陳最一如願穿上了哥哥的工字背心,可是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一下,就已經被水淋了個透。
其實真的不能怪陳與桓亂發情,浴室裏水汽氤氲,他在看到那個模糊的光裸人影時,就已經不受控制地想歪了,更別說陳最一還摸着他的胸問,能不能穿他的衣服。
本來是個普通的問句,彎彎繞繞地傳到陳與桓耳朵裏,就變成了求歡的信號。
畢竟這只小狐貍在他面前總有使不完的狡黠技倆,被人得逞的次數多了,他在這方面的神經都被鍛煉的敏感了。
不知道吻了多久,陳與桓關上淋浴,浴室裏忽然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兩個人急促的喘息聲。
陳最一被親的頭昏腦脹,看到陳與桓的褲子濕答答地貼在身上,勾勒出下腹高挺的帳篷,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咽了咽口水。
“哥哥,你的褲子都濕了。”
陳與桓的胸口重重地起伏着,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褲裆上,“那你要幫我脫掉嗎?”
原本寬松的睡褲現在緊緊貼在腿上,陳最一試圖扯着褲腰直接往下拽,但因為沾濕後的布料太沉,結果是失敗。
他還想再試一次,不知道哪個動作把陳與桓點着了,褲子還原封不動地穿在身上,就被他按在了潮濕的瓷磚牆上,緊接着又是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
陳與桓一邊吻着,一邊三兩下把褲子脫了,半抱着陳最一,走到鏡子前。
不等陳最一從親吻中回過魂來,身後一根硬熱的東西抵在了臀縫上,将将擦過紅腫的穴口,惹得他悶哼了一聲。
“嗚……”
陳與桓站在他身後,用手擦掉了鏡子上的一片霧氣,兩個人前胸貼後背地站着。
“寶寶,看鏡子。”
不知道是不是環境因素在作祟,原本低沉的聲線摻上了潮濕的暧昧。
在浴室呆久了,陳最一有些缺氧,一直眯着眼睛,懶懶地不願意動,但還是很聽話地睜開眼睛,看向鏡子。
陳與桓強勢地環過他的肩膀,手臂橫在胸前,能看到隆起的肌肉,他低頭吻着自己裸露的肩頭,從鏡子裏看兩個人交疊的身影,像一對缱绻的愛侶。
陳最一放松身體,完全依賴着身後的人,忽然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好像躺在雲端。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睡過去時,陳與桓忽然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好看。”
陳與桓的下身還硬着,忍得快要冒火,又實在不忍心打破這一刻的溫存,只能抵在陳最一圓圓的小屁股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劃着圈戳頂。
他的工字背心穿在陳最一身上,只能說是哪裏都大,哪裏都撐不起來,被水打濕後,更是墜着往下掉,胸前的皮膚一覽無餘。
尤其是胸口和鎖骨,布滿了他昨晚種下的吻痕。
用好看來形容都不夠準确,纖細的身體透着淫靡和漂亮,像一顆熟透的杏果,任他品嘗,只要輕輕一捏,就會有甜熟的汁液順着皮膚紋理淌下來。
陳最一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哥哥是在誇他好看。
他抿着嘴笑起來,扣着陳與桓的手,放在自己的鎖骨上。
他帶着陳與桓的手指,去一點一點描摹鎖骨上的紋身,他一個人的時候也常常對着鏡子這樣做,閉着眼睛去感受那三個花體字母,來确認它們是真實地融在自己的身體上的。
“哥哥,我覺得,這裏最好看。”
陳與桓卻只想避開那裏,一想到陳最一忍着痛去紋他的名字,他就想殺了當時的自己,他搖了搖頭,細細吻着陳最一的後頸,從第一塊凸出的頸骨,一路往下吻。
陳最一還在不依不饒地追問:“哥哥,你不喜歡嗎?”
“文這個的時候痛不痛?”
“不痛。”
陳與桓哼了一聲表示不滿,“睜眼說瞎話。”
懷裏的人真的太瘦,只用單手就能把他困住,逃都逃不走,陳與桓摸着他略微凹陷的小腹,又滑到肋骨形狀分明的胸口。
“是你哥做飯不好吃嗎,怎麽總也養不胖你。”
陳最一被細致的撫摸挑起了情欲,臉也紅透了,不知道是被熱氣熏的還是因為太羞恥,他轉過身,把臉埋在陳與桓肩膀上。
陳與桓還想趁着個時候撈點好處,比如讓陳最一保證以後會好好吃飯,“乖乖,今天晚飯又沒好好吃,下次再這樣我可要罰……”
還沒說完就被陳最一捂住了嘴,埋怨他在這種時候還想着做個賞罰分明的好哥哥,霸道地命令:“不許你講話。”
陳與桓看着他暈紅的小臉,聽話地閉上了嘴,想看看他下一步會做什麽。
陳最一踮起腳,撩起過長的衣擺,把自己那根挺立的性器,往陳與桓胯下的大東西上面撞,沒有得到回應,嘴裏委屈巴巴地嘟囔着:“……哥哥,要。”
陳與桓不禁失笑,心說怎麽跟沒吃飽的小貓似的。
任由這只小貓在自己身上毫無章法地蹭,陳與桓撈着他的腰,手指摸到臀縫,試探了一下昨天被他操腫的肉穴,果然還是有些腫,感受到手指的觸碰,穴肉瑟縮着抗拒。
“哥哥,輕一點,那裏好痛……”
“紋身都不覺得疼,這樣就受不了了?”陳與桓故意笑他,“陳嬌嬌。”
陳最一剜了他一眼,一邊用虎牙在他肩膀上磨,一邊不滿足地哼哼着。
陳與桓不再逗弄,将陳最一的性器和自己的并在一起,包裹着他的手,帶着他一起套弄,忽然又起了壞心,附在陳最一耳邊說了句話。
果然,陳最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在他肩膀上發狠咬了一下。
“才不是……是、是你那裏太大了,而且……而且我還會長呢!”
陳與桓悶聲笑了笑,“是嗎,那我等着。”
陳最一沒堅持多久就交代在陳與桓手裏,一臉餍足地靠在他胸前,眼裏盛滿潮濕的暖霧,喘了一會兒又伸手圈住陳與桓還沒釋放的東西。
鼓脹的筋脈在他掌心跳動,怎麽用手取悅都沒有要結束的跡象,他苦着臉,很陳與桓抱怨:“哥哥,你怎麽還沒射……”
陳與桓差點被他這副苦相逗笑,又想趁機給自己撈點好處,手探進他的腿縫,“那怎麽辦,你又不把這裏借給哥哥用,陳一一,你怎麽這麽小氣。”
陳最一認真地考慮了一下,覺得不能這麽快就妥協,必須讓哥哥戒掉腿控的毛病。
他拍掉陳與桓在他腿間使壞的手,“這裏不行,但是我可以給、給哥哥含。”說着就坐到浴缸邊沿,和那根大東西平視。
陳與桓的喉結上下滑動,伸出兩根手指探入陳最一口中,翻攪着柔軟的舌尖。
“乖寶,你這麽乖,我會忍不住的。”
口腔中的異物感讓陳最一有些不适,卻也讓他聯想到了被龜頭頂到喉嚨時,那種窒息的快樂,焦渴的臣服欲漫上來,他根本聽不到陳與桓在說什麽。
陳與桓的手指剛一抽出來,他便微微仰頭,直接含住了眼前怒張的冠頭,努力吞吐着,用舌頭照顧到柱身上每個敏感的地方。
性器被高熱的口腔包裹着,低頭就能從陳最一的領口裏看到兩粒挺立的乳尖,陳與桓下腹緊繃,低啞地喘息着。
他擡起陳最一的下巴,抽出半截性器,看着因為性器不斷進出而磨紅的嘴角,強忍着想把他操壞的沖動。
“乖寶,喜歡我嗎?”
含着粗碩的陰莖,陳最一說不出話來,望着他,艱難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濃白腥膻的精液射滿了他的口腔,有些順着嘴角淌下來,他在吞咽下嘴裏的那些後,細致地将龜頭上殘留的、自己下巴上的,通通舔舐幹淨。
陳最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習慣了卑微,但他就是很容易在這樣明明是被取悅者單方面的享受中,體會到鋪天蓋地的滿足感。
這也是他的一個秘密。
他擡頭看着陳與桓,又回答了一遍他剛才的問題:“喜歡。”
陳最一懶懶地坐在床邊,下巴颏搭在玩具熊上,乖乖地任由陳與桓擺弄他的頭發。
電吹風在耳邊嗡嗡作響,陳與桓的手在濕漉漉的發間穿梭,溫熱的風拂過發心,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很舒服,陳最一不自覺就眯起了眼睛。
陳與桓站在他身前吹劉海的時候,陳最一放開玩具熊,抓着他的睡衣,把頭靠上他的肚子上。
“哥哥,我喜歡你很久了,真的很久了,你都不知道。”
噪音很大,陳與桓沒有聽清楚,他關掉吹風機,整理着陳最一的頭發,問:“嗯?剛才說了什麽?”
陳最一的頭發有些自然卷,尤其是剛吹幹的時候,發尾打着不誇張的小卷,細軟的頭發很蓬松,在燈光下泛着一層迷離的淺棕,顯得臉更小了。
他偏頭去看陳與桓,“我說,哥哥,我又餓了。”
陳與桓擡起他的下巴,懲罰似的,在鼻尖上咬了一下,“吃晚飯的時候糊弄我,吃兩口就說飽了,現在又喊餓。”
生氣歸生氣,但還是禁不住陳最一對他撒嬌賣乖,陳與桓去廚房,把晚飯剩下的餡餅加熱了一下,順便沖了杯蜂蜜水。
端着盤子回到卧室時,陳最一已經抱着玩具熊睡着了,陳與桓本來想把人叫起來訓一頓,可是看到他蜷成一小團的樣子,頓時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他放下東西,躺到陳最一旁邊,摸了摸他的耳垂,輕聲說:“乖乖,不是說餓嗎,還吃不吃餡餅了?”
“吃……要吃的。”
陳最一嘴上嘟囔着,卻沒有一點要起來的意思,覺得耳朵癢,就抓着陳與桓的手按在枕邊,一歪頭又要睡過去。
陳與桓無奈,只好把食物放回廚房,回到卧室關上燈,在黑暗中吻了吻陳最一的側臉。
聽着均勻平穩的呼吸聲,他輕聲說:“寶貝,你喜歡我這麽久,我都知道,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放心,你有多少秘密,我都賠給你。”
你有多少秘密,被時間腐蝕成殘片的,只講給玩具熊聽的,到現在還打着封條的,我願意做它們的收容所,好好保存,不會戳破,但會努力去感受。
然後把他們換算成喜歡,分期支付,賠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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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