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夷格
? “陛下……”藺嬷嬷第一次見到蘇煜,害怕的忙低首行禮。“魏洵……”蘇煜的眼角血紅,整個人像是暗黑的風暴。即使聲調淡漠,蕪言還是感受到了他的漫天的陰蟄。“不關她的事。”蕪言靜靜的靠在他懷裏,“你不能動她。”她的語調像是看透生死的半百老人,對塵世再無絲毫留戀。蘇煜渾身一僵,一把将她打橫抱了起來。“好。”他的嗓音嘶啞難受。額上随之落下一吻,滾燙熾烈。“朕帶你回去。”
“恭送陛下、娘娘。”藺嬷嬷顫顫地磕頭行禮。“不是叫你有事就告訴我的嗎?哎呀!你呀……”魏洵恨鐵不成鋼的怒道,随後急匆匆地跟着蘇煜離去。藺嬷嬷手腳發軟地癱坐在地。第一次,她呆在這冷宮四十多年以來,第一次見到所謂的陛下。而這個陛下竟是親自來冷宮接蕪言。不一樣,她果然不是那般簡單的人。
“如何!“蘇煜冷冷的望着地上跪着的一衆太醫,“回禀陛下,娘娘這是郁結之症。”王院使顫顫的問道,“娘娘是否曾不住得流過淚?”蘇煜一愣,轉瞬怒道:“難不成你們要告訴朕言嫔是哭瞎的!”床榻之上錦被軟柔,不似冷宮的冰涼。她明明什麽都看不見,可卻莫名的能想象出眼前是怎般的場景。“是。”她的語氣很淡漠,缥缈虛幻的不似這凡間的該有的模樣。茶盞、花瓶突然碎裂清響,她知道蘇煜應是發怒了。“若你們治不好她,朕就誅你們九族!”“陛下!陛下饒命!”又是這般模樣,她真得厭倦了。何況這病,她早便知會是什麽結果。“蘇煜,”她看着自認為有他的方向,“放手罷。”
她說,讓他放手。“滾!”他暴躁的怒吼那一聲,太醫宮女都急急退了下去。“你讓我放手。”殿門閉上的一剎,蘇煜輕笑出聲,“你憑什麽讓我放手。”手腕上的大掌箍得蕪言微微皺了眉,“朕告訴你。朕不會放手。”他的鼻息離得極近,他的臉似乎就在她眼前。“你若好不了。朕就讓整個太傅府陪葬。”他總是用這一句威脅她,“陛下難道忘記了。”蕪言苦笑出聲,“太傅府沒人了。”在她母親去世的那之後,父親遣散了所有太傅府的人,連小九也被帶回了母族。“如果是父親的話,我想陛下不會動手。”手腕上的大掌箍得更緊了,“如果是旻汶呢?”她聞言微愣,“他沒死。小九也回了太傅府。”他将她摟進懷裏,“這樣子,你就沒法離朕而去了罷。”
蘇煜尋回了錦瑟來照顧她,錦瑟初見到她時,就哭成了淚人。王院使給她配了藥。“娘娘。”錦瑟啜泣着道:“您還是喝點吧。”“不必了。”蕪言微勾嘴角,“我是醫者,我知道這藥究竟有沒有用?”“娘娘……”錦瑟看着她這般堅決的模樣,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說。“朕不管你知道還是不知道,你都得喝。”這明明是早朝的時辰,蘇煜卻來了。“陛下……”錦瑟似還在床邊,遲疑着不願離去。“錦瑟,下去罷。”她不願讓蘇煜再逮着身邊的人發怒。“諾……”錦瑟終究只能有些不情願地退下了。
勤華殿內香煙袅袅,瓷勺輕碰碗沿,淡淡的藥草香充斥在鼻間。她不想喝,可蘇煜在身旁,若她不喝,他指不定的會做出些什麽來。睫毛輕顫,她聽話地張開了嘴。一碗下肚,蘇煜眉眼彎彎的摟過她,敘敘的跟她說着話。她閉上眼,本想假寐,卻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午膳之時,蘇煜喚醒了她,又強喂了她一碗湯藥。
金銮殿之上跪着許國公、許族一系列的大臣。另一側高臺之上,唐季拿着手中的名冊高聲念着。“好你個唐季!枉我們這般信任你!”許國公的二子怒吼着想要沖上高臺,将那藍服官袍加身的人撕成碎片。可惜身後一直有人按着他,讓他動彈不得。“陛下。”唐季将手中的冊子雙手呈上,“這便是所有的賄賂名單。”蘇煜點首,對着殿中跪着的人冷冷道:“你們還有什麽話可說?”“哈哈……”許國公突然大笑了起來,雖已半百,一雙眼睛卻是炯炯生輝,“成王敗寇,自古之道!是老夫輸了。”這個人替先帝打過江山,扶植過他這個傀儡皇帝。曾經的叱咤風雲滿身傳奇,如今卻真的是煙消雲散了。
殿內只剩下秦羽一人。蘇煜擺手,不多時又上來了二人。一個是琴瀾,還有一個是筱袂。何旻汶詐死之後,帶着一隊軍馬潛伏在金陵深處。珃溟則在綏棱一次大仗受傷之後直接将他藥暈,以傷重為由,一直關養在營帳中。等到他醒來,容嫔的消息已經走漏,他便不管不顧的快馬加鞭趕了回來。所幸金陵已定,邊關戰事也消了。如果不是時間緊迫,邊關形勢稍好,珃溟确實一人能抵,蘇煜也不會出此下策。
“陛下。”筱袂不停地磕着頭,“是太後。太後用奴婢的家人威脅奴婢,讓奴婢陷害言嫔娘娘。當時言嫔娘娘魂不守舍,輕甩了一下袖的時候,奴婢鬼迷心竅覺得機會來了,便趁人不備狠狠将娘娘推下階梯。”她淚流不止的悔道:“當初娘娘和孩子其實已無礙。可太後讓奴婢以絕後患。陛下,奴婢是被逼的啊!”所有大臣都緘默了。“你呢?”蘇煜眯眼看向一身碧綠宮裝的人。琴瀾彎腰叩首,複擡起頭直視着蘇煜,“是又如何?言嫔娘娘的孩子,麗妃的孩子,還有芸嫔等等,都是。陛下難道以為在這後宮之中還會有什麽單純無害?若不是她們自己心有此念,如何能讓人利用得了。說到底,還是她們自己給自己種下的果。”朝堂之上一片嘩然,“你這妖女胡說八道些什麽!”“陛下。定是此女蠱惑了太後,太後才會變成這般模樣。”“陛下,此女乃是妖女!”蘇煜未言,轉目看向另魏洵。
魏洵領會,對着殿外高呼道:“宣王院使觐見!”“臣王敬叩見陛下。”王院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起來罷。”蘇煜整個人看上去閑閑散散的,帶着些微的疲倦,似是昨夜沒有安睡好。“謝陛下。”王院使撩袍起身,看了一眼蘇煜。領會受意後,從袖中拿出一個青花的小瓷瓶,“這是從秦妃娘娘殿中搜到的。服用此藥之後,人會昏睡不醒。不吃不喝,十日即可死亡。”衆人疑惑的望着他。“而正巧秦妃讓朕喝的那盞茶裏也有。”這一句話就如巨石沉入了大海,掀起了驚濤駭浪。蘇煜平靜拂手,“将秦妃帶上來。”
秦羽仍披着那身最愛的彩色華衣,織錦刺繡的繁絲孔雀像極了她一直求而不得的浴火鳳凰。她跪在地上,早已沒了當初的那份嚣張跋扈。“而且娘娘并沒有身孕。”王院使極為堅定的又道了一句。“羽兒為什麽假孕!陛下難道不知道嗎!?”秦羽的淚終究落了下來,“羽兒以為陛下對羽兒是好的。直到有了蕪言,羽兒才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寵愛!可笑羽兒一直以為陛下心中最起碼還是有羽兒的。”她的目光哀絕,語氣中滿是對自己的諷刺。“此等妖婦如何能留!”“此等歹毒的人該誅以極刑!”衆人前後聯想,方才覺出原來後宮之中還有這一謀。
“太後日日心念先帝。朕覺得是該成全母後了。”他擡眼環視着衆人,“各位愛卿覺得呢?”朝堂之間的憤語霎時如石沉大海,消失無蹤。“陛下聖明。”在這一片靜默中,何太傅突然躬身。“陛下聖明。”蕭雲、唐季,一個接一個都跪倒在了地上,“陛下聖明!”群臣齊跪高呼。
蕪言靠着床榻的軟墊,由着錦瑟一勺一勺喂着藥湯。就這樣罷,她不想再和蘇煜鬧下去了。“幹什麽!我要進去!你們敢攔我不成!”殿門外吵嚷聲不斷。錦瑟皺着眉還未開口斥責,就聽一聲重響。她想,門該是開了。“你就是那言嫔。”耳邊風聲陣陣,嗓音爽朗清澈,聽上去似乎不是她熟知的任何一個人。來的是夷格,一身山戎特色的紅衣馬靴,微挑的鳳眼,粉嫩的雙頰。眼波流轉,萬種風情。不同于萬般塵世之中的煙火浮雜。她就像天山雪域之上的唯一一點紅,空靈聖潔。“你做什麽!”錦瑟急急護在蕪言身前。“你是誰?”蕪言淡淡的開口。“我是夷格。”蕪言輕輕推開身前的錦瑟,“你來找我,有何事?”“你竟是個瞎子?!”女子的話直直灌入耳內。聽上去卻感覺不到絲毫惡意,更像是那種發現新事物會有的驚詫。“請娘娘說話放尊重點!”可錦瑟聽着卻是怒了。“沒想到你的婢女還挺兇的。”她小聲抱怨了一句。“好了。廢話不多說!我夷格今天來這裏,就是要告訴你。蘇煜是我的!”她的語氣像是小孩子般,霸道的對着自己喜愛的事物宣布着主權。“你不準接近他!不準碰他!否則我夷格什麽都做得出來!”眼前仿佛浮現出她說話時嚣張跋扈的樣子。她不禁低首失笑。這般的女子,在這種吃人不眨眼的皇宮怕是難能可貴的存在了。“你笑什麽!別以為蘇煜現在陪着你,就是你的了!告訴你!我是不會把蘇煜讓給你的!”她淺笑着點首,“恩。我相信。”夷格被這句話弄得一愣。眼前的人明明看不見了,可那雙眸子卻還是如此的流光溢彩,使她整個人生動得像是空谷的仙靈。
“陛下。”剛剛下朝還沒來得及換龍袍的蘇煜一步踏進了勤華殿,冷冷的望着夷格,“誰準你來的。”他的嗓音中滿是戾氣。可惜夷格什麽也沒察覺到,“蘇煜,”她的語氣裏面有些許抱怨,“你許久沒來看夷格了。”蕪言想:這個人在蘇煜心裏一定是特別的。特別到可以讓她直呼他的名諱。“帶她回彩霞殿。沒有朕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夷格似乎一愣,随即不明所以的質問道:“蘇煜!蘇煜!為什麽?!”
床榻一邊微微陷落,瓷勺輕碰藥碗,清冷的氣息環繞在四周。她聽話地張嘴。四周極靜,靜得她能清晰的聽到背後蘇煜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蕪言……”他低首靠在她脖 /頸邊,柔聲喚她。最後得到的還是一片緘默。“蕪言。”蘇煜突然眯了眼角,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臉來。“一天之內你說的話若少于十句。朕便讓錦瑟受三鞭。”他忍受不了,忍受不了她的沉默,就好像将他整個人都隔出了她的世界。“蘇煜,你真卑鄙。”到頭來,他就只會這樣逼她。“是。我本來就卑鄙。”蘇煜将她摟緊了幾分,明明是冷冰冰的嗓音,他卻莫名覺得開心。
這幾日,她一直呆在勤華殿,蘇煜很少再離她左右。她總覺得不真實,像過去一樣,突然出現的寵愛之後,就是萬丈深淵似的可怕孤獨。今日,她的父親來了。她看不見他的模樣,只能從他的嗓音中感受到他又蒼老了幾分。父親與母親的感情極好。她最怕得便是父親想不開。可之後,她想他還是随母親去得好。
父親說,這一切都是密謀。包括哥哥的死,都是從一開始便已經算計好的。除了母親的死是意外以外,一切都按着既定的軌道運行着,從她的孩子沒了便就開始了。“所以,您為了這所謂的忠義,讓母親就這樣痛苦的死去?”她覺得有些可笑,這到底是什麽借口。“這是朝堂之上的事,不能告訴你的母親。”何太傅痛苦的閉上了眼,掙紮的道。“朝堂之上的事?!”她冷笑,“所以讓母親以為哥哥死了,以為我就此孤獨呆在冷宮,傷心欲絕的死去!”“如果告訴你的母親,她做不出傷心的樣子,這個計劃就可能會出現纰漏!我是夜泱國的臣子,不能用整個夜泱國的江山做賭注!”“纰漏……”她的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說到底就是你不信母親!”何太傅低着首站在原地,滿身都是孤獨落寞。蕪言緩緩的閉上眼,“你真是夜泱國的好臣子!好太傅!”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她便融不進去。可笑的封建思想,可笑的君臣之義,竟勝過了一切的生命根本。“你好好休息,父親過幾日再來看你。”腳步聲漸漸遠去,她一下子撲進被褥裏,嗚嗚的小聲哭泣起來。她從未想過四個月前的一面會是這輩子的最後一面。她的母親臨死之前該是怎樣的肝腸寸斷?該是怎樣的為她們傷心着?
自那日之後,即使蘇煜怎麽威脅,她都再未跟他說過一句話。蘇煜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身上滿是求死的氣息。他以為讓蕪言與太傅見一面,她會好些。卻沒想到她的情況反而更惡轉直下。“全部拉出去斬了!”蘇煜緊緊的抱着蕪言,對着地上跪着的一衆太醫,暴怒的命令道。“不要。”蕪言拉了拉他的衣袖。“那你好起來,我就不殺。我就不殺。”蘇煜雙手緊緊按着她的肩膀,語氣近乎乞求。“放手罷。”蕪言伸手拂下左肩上的手,“蘇煜。”她的世界黑茫茫的一片,“我知道自己的病,活不了多久了。你放了我罷。”蘇煜的手從她身上滑落,空落落的垂在身側。“你是帝王。你以後還會有很多的妃子。”“所以呢?”蘇煜的聲調有些冷。“或許馬上你就會發現有比我更吸引你的人。”她垂着眼睛靜靜的坐着,像是一座石化的雕像。“比如夷格,她應該是個不錯的女孩。”
“夷格。朕從未碰過她!”蘇煜突然似是瘋了般抓住她的手臂,“你若不信!便讓錦瑟去看看她的守宮砂!”他的頭抵在她頸間,嗓音艱澀沙啞,“你以為朕有了你以後,還看得進去別人嗎!”她愣愣的由着他摟着,一瞬以為剛才所聽皆是幻覺。“她們都不是你。”蘇煜突然印上她的唇,瘋狂的啃/噬嘶/咬着,像是要将她拆卸入/腹。她吃痛的嘤/咛了一聲,皺着眉伸手想推開他。口中血腥味濃重,蘇煜狠狠的吻着她,容不得她半點退縮。她的腦中漸漸空白成一片,“她們都不會成為是你。”耳側是粗重的喘 /息聲,“所以,即便是你死了。我都不會放過你。”
沈梓銘終于被蘇煜尋到了。“她的腦後有淤血,且堆積時日過長。臣真的無能為力。”王梓銘跪倒在地,真真切切回禀。蘇煜的氣壓一瞬便低了,“你不是神醫嗎!這點病都治不好,留着還有什麽用!”“陛下饒命!”王梓銘苦澀哀求,“臣真的無能為力啊!”最近蕪言嗜睡得厲害,一天下來幾乎大半時間都在沉睡。蘇煜害怕下一秒,他就再也叫不醒她。一想到他的餘生裏再也不會有她,他的世界就仿似突然滿是慘淡灰敗。“陛下。”王梓銘擡首看着蘇煜,“臣有一個師兄,名喚李青岚。醫術更甚臣一籌。”“他在哪?”蘇煜緊緊的盯着王梓銘,“臣雖前段時間見過師兄,但師兄的行蹤向來飄忽不定,臣也實在不知其在何處。”“魏洵。”“諾。”“貼告示。只要他還在這夜泱國,即便是挖地三尺,朕也要找到他。”
“蕪言,”蘇煜小心的抵着她的額,輕柔的喚她。窗外的月光斑駁,蕪言閉着眼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若不是呼吸還平穩着,他可能就要當場崩潰了。他低首溫柔地吻了吻她的眼睛,“會好的。”他的嗓音漸漸有些幹澀黯啞,“你不會死,朕不會讓你死。”
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紙打在他身上時,他下意識的喚醒蕪言。看到她煩悶地半睜開眼,翻身繼續咕囔着睡去的模樣,才算安了心。“陛下……”魏洵心疼的看着蘇煜,這麽多天都未睡,是個人都扛不住。“魏洵,告訴他們今日也罷朝。”他試了試藥湯的溫度,半垂下眸子,又說了一句,“這段時間,都罷朝。”
三日之後,李青岚出現在金陵城外的一處村莊裏。他不願進皇宮。若是強硬逼他,即便要他死,他也不救。“你若救不活她,朕不會放過你!”蘇煜暗沉着臉色坐在床旁。邊關大捷,珃溟回了金陵。無數個士兵圍着這個小小的茅草院落,珃溟站在屋外冷冷的望着藍衫發白的男子。“我可以救活她。”李青岚撫了撫胡須。蘇煜的眸底霎時升起了炫麗的光彩,“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這是什麽意思!”魏洵也急了,憤怒的看着李青岚。蘇煜的目光暗沉了下來,看了一眼蕪言沉睡的安靜面容。“說來聽聽。”“陛下!”魏洵的心底莫名得升起一絲害怕。“很簡單。”李青岚從袖中取出一枚丹藥,“我救她,自然要有報酬。就用你的一雙腿和眼睛來換。”珃溟冷了目光,拔劍指着李青岚的脖頸,“救還是不救。”李青岚輕輕笑了起來,轉首直直的望進蘇煜眼裏,“殺了我,這世上就再也不會有人能救她。你敢冒險嗎?”指尖轉着褐色的丹藥,他像是欣賞藝術般眸光愉悅道:“這粒丹藥會讓你在十日之內,失明且失去行動能力。”“朕答應你。”不過一瞬,蘇煜便低沉着嗓音應了。“陛下!”魏洵不敢置信的跪倒在蘇煜面前,“陛下不要意氣用事啊!”脖頸前的劍刃又遞進了一分,“珃溟,放下!”“六哥!”李青岚閃身站至一側,笑吟吟的繼續道:“不要開心的太早。我還沒說完。”珃溟眸光中風暴驟起,他清楚得認知到這個人他根本打不過。“服了這個丹藥。每隔七天,便會痛苦一次。且一次比一次痛苦。”他将手中的丹藥遞到蘇煜面前,“直至半年後,再來這個地方。我會取走你的眼睛和雙腿。你還要嗎?”蘇煜靜默的伸手取走丹藥,“陛下!不要啊!”魏洵連忙抓住蘇煜的手臂。“不過是一雙眼睛和腿。”蘇煜垂眸咽下。擡眼之時,目光恢複原本的冷靜清明。“先生,你該實現你的承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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