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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來的這麽晚，都快上課了。”今天是語文早讀，語文老師正在班裏來回踱步檢查紀律，為了掩人耳目，同桌把語文書豎的高高的弓着腰問。

“你燙頭發了啊，不怕被老梁批？雖然還挺好看的……”同桌注意到霍煙的發型，驚奇的說。

霍煙現在恨不得回到昨天晚上，抓住那個想要紮麻花辮的自己，狠狠的抽自己腦殼。

讓你紮、讓你紮……這下好了，都以為自己燙了頭發。

“沒有，我哪敢燙頭發。”霍煙一肚子氣沒處放，“就是昨天晚上無聊紮了個麻花辮，睡覺時忘記散開了，頭發定型就成了這個樣子。”

“這樣啊，不過真的挺好看的。”同桌看着霍煙認真稱贊到。

“好看不好看有屁用，我跟你說，剛剛進校門時冊副校非說我燙頭發了，給他解釋他不聽，還扣了班級分五分……五分啊，老梁知道後估計恨不得生吞了我……”

老梁對于班級分的認真程度，全班人都知道，之前一個男生自習課跟人打鬧動靜太大，好巧不巧被教導主任抓到扣了兩份，老梁愣是讓他自習課罰站站了一周。

“早讀專心讀書，別光說悄悄話。”語文老師發現她們兩個在交頭接耳，目光銳利的看過來。

同桌向霍煙投去了同情安慰的目光，随即開始專心讀書，霍煙将書攤開，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霍煙，等會語文課上課你先背誦《琵琶行》”語文老師看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有些生氣，“背不出來罰抄十遍。”

z中生源好，來這的學生大多是自覺知道上進的，只除了個別幾個學生。尤其是她們班的霍煙，聽說是當初中考分數不夠塞了錢進來的，但進來了不好好學習塞了錢又有什麽用。語文老師對于霍煙也很頭痛。

霍煙被這個噩耗炸回了神。

《琵琶行》？她根本沒背！

這篇那麽長，抄十遍她估計手都要斷了！

語文課是上午最後一節，霍煙也顧不上老梁批不批她了，埋頭背了一上午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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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到了最後她也沒背會，還要罰抄十遍。

中午放學時她整個人都是焉的。

下午課間，等待已久的傳喚終于到來，辦公室裏老梁黑着臉，旁邊桌子上有一男一女正在整理資料，因為辦公桌之間有隔板，所以看不清臉。

“膽子不小？燙頭發了？”老梁将手中的筆摔在桌子上，對着她就是一通狂噴，“就你開學測試考的那幾分，我看了都替你丢人，怎麽？還嫌考的不夠差？還有心思燙頭發？腦袋被驢踢了？作為學生不好好學習，你是對得起父母還是對得起老師？”

霍煙向來愛惹事，成績還不好，上學期他沒少批她，偏偏這姑娘心裏承受能力還賊好，怎麽批都不起作用，乖了一兩天又該鬧騰的鬧騰。

他又和教導主任一向不對付，想到教導主任找到他趾高氣昂的宣布扣分的事情，還明嘲暗諷他年終獎金落空，老梁也憋了一肚子氣，全部都發洩到霍煙身上，倒是這小姑娘今天格外的沉默。

定睛一看，霍煙微微垂着頭，眼眶有點紅。

老梁放緩了語速，語氣依然嚴肅，“怎麽？說你你還委屈了？”

霍煙确實委屈，平時她真的犯錯就算了，老梁批她是應該的，但今天明明自己沒什麽錯還是挨了一頓批，這就讓人相當憋屈了。

她動動腳尖，“梁老師，今天的事我沒錯。”

“沒錯？那你說說看你哪沒錯？”霍煙一頂嘴，老梁險些又壓不住怒火。

“我沒有燙頭發，頭發是昨天編了個麻花辮忘記散開了才變成這個形狀。”霍煙說，“現在頭發已經沒有那麽卷了，估計明天就直了。”

趙行遇擡頭看了一眼霍煙。

少女鼻梁挺翹，紅唇飽滿，黑色的長發從精致小巧的耳朵後繞過，乖巧的垂墜在肩膀上。

她的頭發烏黑柔順，有一些小小的彎。

和早上的卷發完全不一樣。

他整理資料的動作停下。

陳薇戳了戳他的胳膊，小聲問：“王老師是不是說過讓我們批改今天的聽寫？你還記得他放在哪裏了嗎？”

“是嗎？”少年仔細回想了一下，否定到，“沒有，王老師是昨天說的，今天不用。”被陳薇一說，趙行遇的注意力回到整理資料上來，繼續手上的動作。

“估計是我記錯了。”陳薇羞澀的抿抿唇，不經意的瞥了霍煙一眼，垂下了頭。

霍煙頭發的卷确實比較淡了，老梁是因為被教導主任先入為主，再加上生氣中來不及細看，現在仔細一看，又回想跟老婆去理發店時老婆給他指的各種發型，确實不太一樣。而且霍煙這孩子他也了解，雖然鬧但是從不說謊話，該她的事她從來不會推卸責任。

“那你怎麽不跟教導主任解釋。”老梁語氣和緩了一些，臉色也沒之前那麽黑。

“我跟他解釋了，教導主任他不信。”還有那個讨厭的趙行遇，也不相信自己。

霍煙委屈的神色不像作假，老梁擺擺手，“行，這件事錯不在你，回頭我跟教導主任解釋。”對上她濕漉漉的杏眼，安慰道：“這件事不怪你，別放在心上，快回去上課吧。”

“好嘞！老梁你真好，通情達理帥氣潇灑聰明絕頂！”總算有人相信自己了，霍煙心情好轉，彩虹屁跟不要錢一樣往外蹦。

“……”

老梁看着霍煙給點陽光就燦爛沒心沒肺的樣子，有點後悔自己剛剛的心軟，沒好氣道，“別貧了，回去給我好好背琵琶行，今天語文老師專門來找我告狀，明天還不背好語文課就站後面去。”

————

放學後申淑錦來找霍煙，上一次申淑錦拿五頓景德軒賄賂霍煙幫她上課，今天兩個人約好去那裏吃晚飯。

捏捏自己臉上的肉，霍煙有點不開心，“為什麽要約晚飯，舞蹈老師都說我比之前胖了，勒令我不許多吃，說再吃胖就罰我熱身一個小時！”

舞蹈老師嘴裏的熱身不是普通的拉伸，而是青蛙趴，一個所有舞蹈生都深惡痛絕的動作，做一分鐘酸爽五分鐘癱瘓，一個小時怕不是要上天。

盡管霍煙從小練舞，骨骼柔軟，也對比避之不及。

申淑錦戳戳她軟乎乎的臉，霍煙其實一點都不胖，還有幾分偏瘦。手腕細的她每次捏上去都生怕捏斷，臉上的肉倒是比身上多一些，但一點也不顯得臉胖，而是顯得面容飽滿，散發着少女的甜美活力。

每次對上霍煙這張臉，申淑錦都會感嘆，這小丫頭怎麽長的這麽好看。

但學舞蹈的人都會對自己的形體格外注意，霍煙也不例外，申淑錦說：“那你少吃點不就行了。”

“不，好不容易有吃景德軒的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霍煙正氣凜然，“大不了回去多跑跑步。”

“對了，還沒問你，李輝那件事解決的怎麽樣。”兩個人下了幾節樓梯，到樓梯口，霍煙扶着扶手一下子蹦了下去，拍拍手，“早就解決了。”雖然過程有點烏龍。

“解決了就行，李輝這個人也就是看上去人模狗樣，惡心到不行，要不是我上次聽見他跟他朋友拿你打賭，嘴裏還那麽不幹淨，說不定你還真被他表現的那副樣子騙了。”提起李輝申淑錦就非常不屑。

趙行遇剛準備下樓梯，就聽到前面傳來女生交談的聲音，是霍煙和另一個女生。

放學已經有一段時間，學生走的七七八八，霍煙和申淑錦說起話來沒有太過在意。

趙行遇無意于偷聽兩個人私密的談話，停下了腳步。

霍煙頭發的弧度已經消失，被她紮成了一個馬尾在腦後，随着她蹦蹦跳跳下樓的腳步晃動。

趙行遇的目光在馬尾上停留了一瞬，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提到李輝，霍煙又想起那天的烏龍，撇撇嘴，不想多聊這個話題，催促申淑錦快走，“走吧走吧，你家司機該等急了。”

趙行遇走進教室時，同學幾乎走光了，只剩下值日生剛打掃完衛生。

“趙行遇，你還沒走啊。”值日生将工具放到教室後，“還好你回來的及時，馬上我就要關門了。”

“我拿個書包。”趙行遇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好東西。值日生和他座位離的不遠，平日裏也說過幾句話，知道趙行遇看上去挺高冷的，但實際上沒那麽不平易近人，就是話少而已。他想到這兩天聽到的八卦，心裏癢癢的，湊上前問：“哎，聽說你和霍煙談戀愛了……是不是真的啊……”

“沒有。”趙行遇手頓了頓，回答簡潔。

腦海中卻浮現出霍煙在辦公室委屈的神情。

今天早上他好像……誤會她了。

“這樣啊，我就說你怎麽會看上霍煙……雖然她人确實漂亮，但好像挺混的，經常和校外的人一起玩，還有點婊……四班的李輝好像就被她給耍了……”值日生喋喋不休的說着他這幾天聽來的消息。

婊字太過難聽，趙行遇不喜歡在背後議人是非，利索的收拾好東西，他背上書包，沖值日生說“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