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月考占用了一天雙休日，是周五周六，兩天考九門，可以說是相當兇殘了，埋頭苦學了幾天，又度過了日程緊密的兩天考試，考完的時候霍煙一臉菜色。

“真的是要了我的老命。”她吐槽到。

同桌臉色蒼白，不過比霍煙好一些，她點點頭，“今天的物理真的是太變态了。”

前桌也扭過頭來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就是！最後一道電學大題我都沒有做出來……”随即兩個人關于最後一題的答案展開了激烈的讨論。

最後一道大題寫都沒寫到的霍煙：……

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裏。

下樓的時候碰到了趙行遇，和大家一副災後餘生的樣子不同，學霸就算經歷考試也依然風華不改，依舊是人群中最靓的那個崽。

“考得怎麽樣？”霍煙跟他打了個招呼，對方點點頭算是回應後，主動問到。

如果是平時，霍煙心裏可能會升起一種我冷淡的朋友竟然會主動關心我的受寵若驚感，但現在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哪壺不開提哪壺qaq。

“不怎麽樣。”她一副焉了吧唧的樣子。

或許是看出了她心情不太好，趙行遇沒有多問。

一連學了幾天，懶散的霍煙頗為不适應，周末上完播音課，她回到家裏就開始瘋狂打游戲。

期間她還剛好排到了上一次專門加她號就為了演她一次的大腿，霍煙本來以為按照對方的技術早應該升段位了，沒想到還在鑽石局。

他這次沒有玩打野，而是下路，霍煙選了個輔助開始了複仇之路。

等到變成0-5的時候，對方終于忍不住開問，“我被鈎你這麽肉一只牛閃現跑什麽？輔助我們倆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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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煙打字，“沒錯啊，有仇。”

上次我滿心歡喜的以為報上了大腿，沒想到你竟然演我。

哼！

對方似乎詞窮了，過了好久才回到，“我都不認識你，神經病。”

啧，不知道為什麽，霍煙感覺這次對方急躁了好多，不像上次那樣沉的住氣，她覺得有點沒意思，就不再理他，開始正常的打。

這一局結束，霍煙本想給他點個贊嘲諷一下，最終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點。

月考成績出的很快，快到霍煙懷疑老師們根本就沒有放假，連夜改出了成績，周一一到教室，老梁就一臉嚴肅的宣稱成績已經出來了。

“有些人掂量着自己月考考的怎麽樣，我倒要看看考這麽點成績還跳不跳。”老梁說完還瞪了霍煙一眼。

這下子霍煙不用看成績單就知道自己這次肯定考砸了。

果不其然，還沒下午老梁就迫不及待的把她逮到了辦公室痛批。

“全班倒數第一！上次月考你好歹還是倒數第二，這次倒好，開始勇争第一了是吧。”老梁把成績單拍在桌子上，嗓門大的能吃人。

上次她倒數第二還是班裏有個同學生病了有兩門沒考，不然她連倒數第二都拿不上。

霍煙心裏想着，面上卻是乖巧的站在那裏，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老梁一看她這幅乖到不行的樣子就頭痛。

每次都是這樣，但說完之後總是不聽。

如果是其他班的老師，遇到這種學生肯定早就放棄了，但老梁這個人比較軸，并且他覺得霍煙這孩子不是完全沒有救。

霍煙長的靈巧，腦袋瓜轉的也不慢，就是不肯好好學習。如果說是那種特別笨的也就算了，偏偏這孩子智商也有，就是不肯努力。

“現在你的成績連個二本都上不了，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上個三本？專科？然後啃老？老師知道你家裏有錢，但是你自己沒學歷不努力以後一旦家裏出了點什麽事，你連把那些錢拾起來的機會都沒有。”老梁恨鐵不成鋼。

老梁雖然脾氣暴躁了點，但是他的話也是真心實意的為霍煙好，霍煙有點想要把內心的想法說出來，臨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還記得跟霍父說這個想法時，霍父完全不贊同的神情。

現在都還沒有确定下來，還是等決定了再跟老梁說吧。

“呦？梁老師在訓學生啊。”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教導主任那帶着嘲笑的語氣傳了進來，他挺着啤酒肚，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是李輝。

目光和霍煙對上，他的眼中出現嘲諷的神色，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教導主任竟然還認得她，目光挑剔的打量了她幾眼，慢悠悠的說：“霍煙啊……怎麽？考的太差被梁老師訓了？怎麽不想那天一樣理直氣壯的跟梁老師頂嘴了？老梁啊……不是我說你，這種學生你還管她幹嘛，讓她自生自滅就行了。”

梁老師臉色鐵青，“我教育自己的學生就不用李老師你來管了。”

教導主任也不是專程來找事的，他說完要通知的事情之後就頂着老梁黑咕隆咚的臉色悠哉悠哉的離開。

被教導主任這麽一諷刺，再加上霍煙沉默不語沒有一點要悔改的樣子，梁老師氣的頭痛，他眼不見心不煩的一揮手，“行吧，回去吧。”

霍煙心情也被教導主任搞的有些差，轉身離開時，她聽見身後傳來老梁的嘆息聲：“霍煙，不要一直讓老師失望。”

霍煙回頭，老梁并沒有擡頭看她，而是在眺望着窗外，和在他們面前一直挺直腰板嚴肅認真的形象不同，現在的他看上去多了一絲中年人的疲憊與蒼老。

不知為何，霍煙心裏有點難過。

回到教室裏，同桌看了一眼她之後，有些驚訝的說：“霍煙，你眼睛怎麽紅了？”意識到什麽，她放低了聲音，“是不是老梁說你了。老梁就是這個脾氣……你別往心裏去。”

“沒有。”霍煙揉揉眼睛，并沒有淚水流出，只是有點酸澀。

或許是被教導主任挑刺嘲笑的不堪，又或者是李輝諷刺的眼神，抑或是老梁語氣中說不出的失望。

她向來懶散慣了，特別是在學習上。初中時大家都差不多的樣子，班級總體成績也不好，她看上去也沒什麽不對。一到高中，來到z中這個z城最好的高中，差距一下子就體現出來了。

老師講課的進度快，她認真聽過，但基礎差總是跟不上，班裏的同學又愛學又聰明，她就算認真學習下一次考試也還是墊底，再加上學習對于她真的不是什麽快樂的事，久而久之她就變得不喜歡也不想學習。

“我是不是真的挺差勁的。”霍煙悶悶的說。

或許是見慣了霍煙沒心沒肺叽叽喳喳的樣子，面對沮喪沉默的霍煙同桌一下子有些慌張，手忙腳亂的安慰到：“沒有沒有，你看你長的漂亮，性格又好，還會跳舞，就是成績差了點……不過沒事，現在才高一，好好學習從現在開始一點都不遲。”

“謝謝你。”霍煙感動不已，“沒想到我在你心裏形象竟然如此之好，雖然但是……我還是不能接受你，別愛我沒結果。”

同桌：……

“滾！”

——

中午放學，霍煙打算去校外吃飯，因此沒有和搶飯大軍一起沖出教室，而是等人走的差不多才出門。

不巧的是，還沒出校門，她就看到一張令人厭煩的臉。霍煙将目光收回，假裝沒有看到對方。

偏偏對方不打算就這麽擦肩而過，李輝伸手攔在霍煙面前，狹長的眼睛裏充滿嘲諷，看上去整個人有些陰狠，“怎麽？考的太爛又被老師罵了？”

“關你屁事。”霍煙冷冰冰的甩出了經典四字，繞開他想要去吃飯。

“怎麽不管我的事了。”李輝又跟上來堵在霍煙面前，諷刺的說，“怎麽着我也差點成為你男朋友是不是？就這麽絕情？怎麽？被罵你那新男朋友也沒有來安慰你？”

“你想幹什麽？”霍煙肚子餓的咕咕叫，偏偏李輝還一直堵在她面前嗡嗡叫，她實在懶得搭理他，蹙起眉頭不耐煩的說。

霍煙嫌棄的表情輪到李輝眼裏，他眼中劃過一絲受傷的神情，又很快的轉化為憤恨，“我想幹什麽？我就想看看你這種人現在怎麽樣。當初耍我耍的好玩嗎？不是和趙行遇在一起了？怎麽也沒見他人影，我看你當時根本就是演戲騙我。也對，就你這種人不知道交了多少男朋友，人家會看上你？”

李輝就像一條亂吠的瘋狗，越說越過分，霍煙徹底不耐煩，她看着對方因為激動漲紅的臉，臉色沉了下來，“怎麽？還在為我當時拒絕你耿耿于懷？”

“你還好意思……”

“我怎麽不好意思。”霍煙抱臂看着他，盡管她個頭不高，冷着臉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當初追我的時候你怎麽和你那麽幾個朋友打的賭？追着玩玩？到手了就甩？還有更難聽的我都懶得說。”

李輝面上劃過一絲慌亂，“你怎麽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來我打算幹幹脆脆拒絕你，但我最讨厭你這種欺騙他人感情還肆意取笑的人，所以讓你也嘗嘗這種感受。怎麽樣？感覺還不錯吧。”

“我……”李輝想說什麽，但又語滞，他一開始确實是抱着這樣的目的開始追霍煙，但是後來……霍煙人長的漂亮，性格也好，他也說不清是打賭的成分多還是有點喜歡上了她，甚至于他發現對方和趙行遇沒有在一起的消息時，心裏最先浮現的不是被耍的憤怒，而是慶幸。

看着霍煙與他擦身而過，他又有些不甘心，轉身抓住她的胳膊，“就算當時我目的……不純，但你也耍過我了，我們扯平了，兩不相欠了。我們現在繼續在一起好不好。”

霍煙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經病一樣，“你做夢呢，我根本不喜歡你，快放開。”

“我不放。”，李輝像被刺激到了突然大吼，“我……我舅舅是教導主任，跟我在一起我會讓他多關照你，而且……我還可以給你補課！你不是剛被老師罵過？我來給你補課！不然還有誰會幫你！”

李輝神情激動，他手勁很大，捏的霍煙生疼，她皺眉，“你放開手。”

“不放！”李輝大吼，“我都說了幫你補課了，你還能找到誰，答應我不好嗎？”

“霍煙的課由我來幫她補。”一道清冽聲音從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