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在少年身上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
趙行遇的眸子很黑，像是一泉深潭，似乎是在翻滾着什麽。
在來之前，霍煙心裏是有着豪情和緊張，現在，将一切都說出來之後，之前的緊張糾結都不在了，像是一瞬間去掉了身上的枷鎖，整個人都輕盈了起來。
霍煙認真的看着趙行遇，等待着他的回答。
趙行遇眉睫微動，他看着對面美麗且認真的女生，她的眼中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這讓他想起了第一次看全球總決賽時，鏡頭下冠軍獎杯閃過的銀芒。
一樣耀眼，一樣，令他心向往之。
“我也喜歡你。”趙行遇開口。
霍煙的心像是有煙花綻開。
“但是我們現在不能在一起。”趙行遇聲音冷靜。
霍煙的驚喜停滞了一瞬，她不解，“為什麽？”
“因為你。”
“因為我？”霍煙呆滞了一會。
“我們現在在高二，還有不到兩年就要高考了，我能保證在戀愛之餘專心學習，你呢？霍煙？”
“你之前那麽不喜歡學習，游戲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小說也可以，這些我都可以督促着你，但我們談戀愛，你能夠保證學習不受影響嗎？”
“你那麽想要考上播音主持專業，登上舞臺，霍煙，”趙行遇深深的看着她，“不要因為戀愛而分心。”
“我們，又不只這兩年的時間，還會有以後很多很多的時間。”趙行遇眼中漾出溫柔的笑意和淡淡的向往，像是看到了未來的場景。
“這兩年的時光，你願意和我一起努力嗎？為了以後我們能夠更好的在一起。”
……
從那天之後，霍煙和趙行遇的關系又回到了之前。
說是之前，也不太一樣，兩個人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親近。
最近霍煙努力學習的勁頭讓全班人都吃驚，就連一向挑剔的老梁也驚訝于霍煙的改變，好幾次在班裏表揚霍煙。
就連有一次肖默找她看到她正在埋頭苦學，也是非常震驚。
“還有什麽事嗎？沒有的話我還要繼續刷題呢。”霍煙心裏惦記自己寫了一半的題。
“你和之前變了很多，我是說在學習上。”
霍煙：哈？
肖默震驚之餘也為她感到高興，認真的比了個手勢，“加油！”
霍煙：……
“加油！”雖然有點傻，但看到肖默關心的眼神，霍煙也同樣的比了回去。
平日午休照舊是趙行遇在天臺給他補課，久而久之全校人都知道他們關系現在好的不得了，比之前還要好。
有心裏不服氣的女生看到兩人出入成雙，告到老師面前，結果霍煙義正言辭。
“我們只是學習幫扶小組，一起學習共同努力罷了。”
老梁想到了霍煙最近良好的表現，看了看霍煙穩步上升的成績，想了想就把她放了回去，還鼓勵道：“最近表現不錯，繼續保持。”
不說兩個人最近一直都在一起學習，沒有過界之處，就單看霍煙這節節攀升的成績他都說不出什麽話來。
那些眼紅的女生看到霍煙沒一會就回來，嘴裏還哼着小曲，一口銀牙都要咬碎，卻完全沒有辦法。
老師都不管，她們能怎麽辦嘛。
霍煙持續變好的心情在兩個月後回到家裏時蕩然無存。
家裏似乎比她搬出去之前空檔了許多，之前一起搬過來的霍父的收藏都消失了。
霍母臉上是遮不住的疲憊，即使畫了妝憔悴之感還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
“媽？怎麽了？”霍煙不免擔憂。
霍母本來就煩躁，對着霍煙更是不耐煩，“問什麽問，用不着你管。”
霍煙：……
雖然已經習慣了被這麽對待，但或許是最近幾個月沒有見到霍母，她本來還有些想她，但霍母這劈頭蓋臉的一句讓她的思念一下子被打碎。
回到學校之後，霍煙的心情明顯沒有之前的好，雖然有一小部分因為霍母，但更多的是對家裏的擔憂。
給霍父打電話，發了好幾次都是占線，接上的一次霍煙聽着霍父用疲憊的聲音問她學校近況時，其他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于是只能将心事都埋在心裏。
這天像往常一樣在天臺補課，霍煙有一道數學題好幾次都沒做出來，趙行遇像往常一樣耐心的給她解答，霍煙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心裏擠壓的幾天負面情緒突然噴薄而出，将書摔在了地上，“我有學不會！我不想聽了！”
空氣靜默了一瞬，明明對方還沒說什麽，霍煙自己先委屈上了，淚水逐漸氤氲流下，小鼻子還一抽一抽的，可憐極了。
就在她以為趙行遇肯定會生氣的時候，臉上突然一暖，是趙行遇在給她擦眼淚。
“是我不好，沒有給小火焰講清楚。”趙行遇的聲音異常溫柔。
“女孩子不能哭，哭了就不漂亮了，小火焰不哭好不好。”
“小火焰，聽話，恩？”
霍煙突然覺得特別委屈，忍不住抱住趙行遇開始抽噎，趙行遇輕輕的拍着她的背，眼中是滿的要溢出來的心疼。
“我不該對你發脾氣的，我這樣不好。”霍煙抽抽噎噎的說，“你不要生我的氣。”
“不會的。”趙行遇揉了揉她的腦袋。
“還要繼續這麽耐心的教我，不能嫌我笨。”
“好。”
“不準覺得我小氣。”
“行。”
“……”
這麽沒有營養的一問一答了幾分鐘，霍煙終于擡起了頭，情緒平複，但她心中仍然有一種惶恐，沒有生存能力的雛鳥面對雖然還沒有來臨，但已經風雨欲來的災難的危險感。
“你會一直陪着我的吧。”霍煙擡起頭，像一只尋求庇護的幼鳥。
“我會。”少年的話簡短而有力。
霍煙咧開一個帶着淚痕的笑，“我也會一直陪着你的。”
少年深深的看着她，記住了這句承諾，揉了揉她的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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