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一夜雷雨轟鳴,翌日一早又是烈陽高照。
晉王府沒有專門修葺婚房,郁棠如今住的別苑便是趙澈一直住的地方。
院子坐北朝南,兩側還有耳房。
下人有獨立的院子,故此院中空置的屋子不少。
大婚之前,趙澈的東西都挪到了耳房擱置。
魏嬷嬷捧着一本冊子去見了郁棠,“王妃,您與王爺已成婚數日,這冊賬目上記載了王爺所有的私庫和賬目,今後就交給您了。”
郁棠接過冊子,随意翻看了一眼,她知道趙澈富庶,但不曾想他的私庫如此豐厚!
好在郁棠還算鎮定,倒是不至于失态,“嬷嬷,這是王爺的意思?”
魏嬷嬷笑道:“王妃有所不知,皇上賜婚後,王爺就已經跟老奴提及過,日後讓給您操持王府中饋,只不過這才剛剛大婚,王爺擔心您累着,特意交代老奴,推遲幾日再将賬本交給您。”
郁棠拿着賬目,想起了淑妃的話,她那日說:“棠兒,一個男人若真心待你,一定會将全部家當都交給你,民間夫婦如此,天潢貴胄也是如此。”
她小臉一紅,突然就感覺手中的賬目沉甸甸的,仿佛她拿着的不是賬目,是趙澈的全部家當。
昨天晚上,趙澈還是沒有回房睡。
但其實,郁棠休息了數日,身子骨已經好透,她也不是什麽嬌氣的人。
即便……被趙澈折騰的厲害時,堅持一下也能熬過去的……
魏嬷嬷歸置趙澈的東西,将一托盤物件放在了桌案上,“王妃,老奴跟在王爺身邊數年,您可別看王爺身份尊貴,實則王爺自幼清苦,這些都是他兒時的東西,有些衣裳穿破了再縫,王爺吃苦的時候,老奴也心疼呢。許是太苦了,王爺就拼了命的謀劃,去賺錢。別的皇親國戚只會領取朝廷俸祿,咱們王爺曾還是北燕首富呢!”
魏嬷嬷提及趙澈的“發跡史”,臉上露出與有榮焉的笑意,“不過,王爺在北燕首富的身份,北燕皇帝至今不知。王爺若非有多重身份,也不會安然活到今日。”
郁棠:“……”
她沒想到趙澈也曾經那般清苦,心頭突然很酸,頭一次心疼一個人。
郁棠翻看了一下托盤上的物件,有些東西因為年份已久的緣故,已經泛黃。她拿起一件趙澈少年時候穿過的中衣,料子粗糙,上面還有數個補丁。
是趙澈曾經穿過的衣裳。
先帝不想留下趙澈的命,又豈會管他在北燕死活……
郁棠幼時雖然孤苦,可她身邊有小夥伴,白征他們處處照顧她,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承受。
那趙澈呢……
可曾有人與他并肩前行?
郁棠摸着那件中衣,腦子裏浮現出趙澈少年時候的樣子,他那樣倔的一個人,凡事只會憑借自己的雙手去奮進,他能走到今日的地位,吃了多少苦,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這時,郁棠的目光落在托盤上的一塊騰龍玉佩上,她的目光驟然凝住,片刻後胸膛傳來一陣刺痛,才發現自己忘記了呼吸。
“王妃,您這是怎麽了?”郁棠的異樣引起了魏嬷嬷的注意。
郁棠游神在外。
突然想起來上輩子,她那日醉酒,又稀裏糊塗和陸一鳴唯一歡/好的那次,便清楚的記得有塊玉佩抵着她的額頭,時不時遮住她的眼睛,所以這塊玉佩的模樣,她記得一清二楚。
但後來她倒是沒有見過陸一鳴佩戴過這枚玉佩,她以為是因為陸一鳴藏在了衣裳裏面的緣故。
畢竟,她鮮少見到有人将玉佩挂在脖子上。
郁棠使勁去回想,越想越是清晰,她曾經見過的便是這塊玉佩,“嬷嬷,這當真是王爺的東西?”
魏嬷嬷如實答話,“此物是王爺出生那會,先帝親賜的,哎……說來話長,一開始先帝也并非厭惡王爺,但後來……”
魏嬷嬷欲言又止,不想提及往事傷疤,又道:“這玉佩是龍鳳玉,一共有兩塊。還有一塊鳳玉跟着先皇後失蹤了,王爺這枚是世間僅有的一塊騰龍玉。”
聞言,郁棠一陣頭昏目眩,她盯着騰龍玉,眼前漸漸晃過上輩子若隐若現的場景。
她一直以為那個人是陸一鳴。
可此刻,她腦中浮現的那張臉明明是趙澈。
怎麽會?!
郁棠又想起上輩子死後,魂魄飄在上空,她看見趙澈帶着羽林衛闖入了陸府。
他是來尋她的麽?
她原以為他們上輩子沒有任何交集,那趙澈又是否知道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他為什麽不早點去找她?
無數個疑惑在腦中不斷盤旋,郁棠眼前一暗,昏厥了過去。
……
還是那個夢境。
郁棠的身子輕飄飄的,她又來到了這裏。
四周花香彌漫,日光洋洋灑灑落了一地,恰是滿園/春/色,桃花紛飛時。
悠風一吹,隔着亭臺下的幔帳,她看見了另一個自己步子搖晃的走來。
郁棠想起了上輩子的那日,她便是穿着這樣一套淺粉色紗裙,她喝了酒,但不至于爛醉,那個時候她便已經知道自己不對勁了。
亭臺下坐着一個身着錦緞,白玉冠半挽的清俊男子。
男子身形挺拔,即便是坐着的,腰肢也是修韌筆直,他發現了動靜,轉過頭來,看清來人,不由得眉心一簇,但……他并沒有像尋常那樣排斥任何人的靠近。
他是趙澈。
郁棠繼續看着,就發現曾經的自己不管不顧朝着趙澈走去。
她眼神呆呆的凝視着男人,沒過一會就伸手去觸碰趙澈的面頰。
趙澈一驚,當即就站了起來,那張俊美的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但仍舊沒有排斥,他甚至在疑惑、在試探,亦或是在等待着什麽。
“你是誰?”趙澈明顯發現面前的美豔女子不對勁。
這些年,給他送美人的比比皆是,但他從不會正眼看一次,但是面前這個女子不一樣。
她的靠近,令得他忍受多年的頭疾好轉了不少。
趙澈懷疑這是一個陰謀,可他的步子邁不開,也不想離開。
這時,郁棠的身子随風一飄,她變成了前世的自己。
她的身子很熱,不受控制的想去靠近趙澈,“你真好看。”她目光游離,由衷的贊美。
趙澈:“……”
第一次有人當面誇他好看,真是膽大包天,不知所謂!
然而,趙澈依舊挪不開步子,他像是見到了久違的失散了多年的故人,即便不說一句話,就這樣靜靜的待着,也是一種享受。
見女子又靠近了些,趙澈後退了一步,“還請自重。”
郁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言辭舉止完全無法控制,她笑了笑,“自重什麽?你好看,我喜歡你。”
這樣強烈又蠻橫的表白,的确是頭一次遇見。
趙澈還想後退,但突然發現,一旦離開這女子一丈開外,他的頭疾當即發作。
可女子一步步靠近,趙澈只能一步步後退,最後背後抵在了欄柱上,再也無路可退。
“你還想哪裏跑?不準走!”郁棠生氣了,她此刻很是難受,仿佛只有靠近了面前的人,才能稍稍平複內心躁動。
她眼神癡癡的看着他,伸手去抓他的腰帶,因為對方太高,只能踮起腳去親他。
趙澈撇開了臉,濃眉蹙的更深,他見女子是梳着婦人發髻,理應是嫁過人了,然而她又是在太過稚嫩,看着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光景,小身板嬌軟纖細,那把柳腰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她的身段。
“還請自重!”
趙澈簡直不敢相信,他堂堂晉王,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調/戲。
而且,他就連步子都挪不動了。
更重要的是,他內心深處根本不想離開,看着女子清媚美豔的面龐,還有她潋滟朦胧的雙眼,男人啞聲問,“你到底是誰?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郁棠沒了理智,只想親他,靠近他,她伸手抵在了男人的唇間,“噓~你不準說話了。”
趙澈笑了,第一次看見這樣霸道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惹錯了人?”
他真是破天荒地拿出了耐心。
話音剛落,趙澈瞬間止住了呼吸,這小女子……竟然親了他!
唇間傳來輕柔香甜的觸感,比街頭剛出爐的豆腐腦還要細嫩,她很香,且甜。
趙澈像是受了蠱惑,任由她在他唇上耍着花樣。
他沒動作,身子緩緩下移,兩人一塊躺在了地上鋪着的絨毯上,女子趴在他身上,還是霸道嚣張的要命,解了他的腰封,試圖去綁住他的手腕。
然而,她太嬌/軟了。
身子骨軟軟的,力氣也小,根本抓不動他的手臂。
試了好幾次,也沒能成功綁住。
趙澈等的有些心急,再也忍不住,一個翻身,徹底化被動為主動。
将女子困在身下,他給了她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是誰?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郁棠眼神朦胧,什麽也不說,小手靈活的掏進了他的衣襟裏……
趙澈哼笑,像是決定了什麽,俯首低語,“小東西,你自找的。”
等到郁棠有了一絲理智時,她已經被折騰的夠嗆,可是對方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她感覺自己一直在沉沉浮浮,總能聽見趙澈在她耳邊問,“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額頭的汗珠砸在她的眼睑上,模糊了她的視線。
……
“棠兒!棠兒你醒了?”
耳邊又是熟悉的聲音。
郁棠睜開眼,外面照進來的光線有些刺眼,她看見趙澈坐在床頭,男人一表人才,今日用的是墨玉冠,衣裳是月白色的,腰上的那條腰封那樣眼熟……
郁棠的臉微燙。
趙澈以為她發熱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郁棠看着趙澈,有些窘迫。
原來……上輩子那次,不是她和陸一鳴,而是她“強/迫”了趙澈……
郁棠緩了半天,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一直以為,當初是陸一鳴……
趙澈扶着她坐起身,郁棠感覺着他的溫度和體魄。
她現在懷疑,上輩子她死後,趙澈闖入陸府便是來找她的,可他們卻是注定了無法相見,她到死也不知上輩子的那個男人是他。
屋內還有魏嬷嬷等人,郁棠不管不顧的往趙澈懷裏鑽。
她不知道上輩子自己為什麽會那樣失控,但她并沒有因為自己做了那樣的事而愧疚任何人。
人都是自私的。
她守着枯朽的婚姻,夫君只為別的女子而活,她又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失了貞,郁棠不想被所謂的禮教困住她自己。
趙澈扶着郁棠的身子,讓她從自己懷裏出來,“棠兒,你怎麽了?”
她嬌嬌軟軟的,又那樣信賴他,無疑是在他身上點火。
郁棠這個樣子,趙澈自是不放心,他窺聽了她的心思。
這一聽,讓男人怔住。
而同時,郁棠也覺得自己蠢。
上輩子和誰有了孩子,她竟然也能搞錯。
也是了,陸一鳴當初眼中只有郁卿蘭,又豈會因為她喝醉了,就與她行/夫/妻之事?
她那日昏昏沉沉,醒來後半點記不清發生了什麽。
也記不清一開始是如何接近了趙澈,又是如何與他……更是不明白,她好端端的為什麽會到了趙澈跟前……
她和他應該還有一個孩子,但是被郁卿蘭弄死了。
郁棠猛然之間明白,郁卿蘭為什麽那樣執意弄死她腹中骨肉,郁卿蘭迷戀權勢,當然不會讓當初的攝政王有自己的孩子。
那個孩子還沒出生,還沒有看見這個世界就被人害死了。
郁棠的肩頭突然一痛,是趙澈用力捏住了她。
他什麽都知道了。
他的棠兒,上輩子也是他的,還給他懷過一個孩子。
趙澈眸色一度暗沉,但表面上不顯,他輕撫郁棠,哄她睡下,“無事了,一切有我,你乖些,好好歇息。”
郁棠被重新放在榻上,趙澈也上榻摟着她,在她後背一遍遍的輕拍。
男人心疼至極。
他不知道上輩子郁棠經歷了什麽。
他原以為她的上輩子沒有他,可後來呢?他去找她了麽?這些都是趙澈不知道的,他也不敢去問。若是一生無她,那該會是何等荒涼。
趙澈一直凝視着郁棠,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直至清淺的呼吸聲傳出,他這才起身離開。
出了房門,男人的臉色驟然陰冷。
郁卿蘭!
竟敢害他們的孩兒!
小六悄然靠近,随時聽從吩咐,趙澈嗓音微冷,道:“去将軍府打探郁卿蘭的消息,任何蛛絲馬跡都不得放過!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死了未免太過便宜她了!
“是,王爺。”小六應下,轉眼就不見了。
……
小六辦事穩妥,次日就回府禀報。
“王爺,我懷疑……郁卿蘭假孕,但這件事尚未傳出去,不過我查出東宮那邊悄悄給将軍府送了安胎藥。但郁卿蘭母女卻又在外面養了一個有孕兩月的婦人。”
小六言簡意赅。
但意思已經很明了。
郁卿蘭假孕,欺騙東宮。
她們母女二人在外養了孕婦,恐怕就是借腹生子。
趙澈幽眸微眯,毀了一個人的最好方式,是在她/他充滿希望時,再徹底毀了她的希望。
“我知道了,你派人盯緊了,本王自有打算!”
小六領命,她知道自家王爺的手段,他會任由郁卿蘭走向高處,然後在她最得意時,給她致命一擊,讓她從天上摔入塵埃。
“是,王爺!”
……
郁棠開始着手重修一品閣。
一品閣是師父多年的心血,他雖然常年不在京都,但一品閣的線人遍布天下,掌控着無數機密。
郁棠不能讓師父的基業毀于一旦。
更重要的是……
義父似乎不太想收留柳姨她們,一品閣皆是女子,若是沒有安身之處,在這個世道太難生存下去了。
紅九和小六貼身保護郁棠,她二人皆是趙澈親手培養出來的,警覺性極好,擁有狼一般的敏銳反應。
此時,一品閣數丈開外的地方,柳文澤的人早就蠢蠢欲動。
晉王府守備森嚴,還沒接近晉王妃就已被晉王的人格殺。
好不容易盼到郁棠出府,自然是擄走她的大好時機,只要能完成柳公子交代的任務,必定賞錢豐厚,藏在暗處的探子已經開始準備動手。
就在幾人準備接近一品閣時,一道紅色身影突然閃現,來人興致勃勃,宛若是獵人瞧見了獵物,瞬間出手。
紅九喜歡打架。
然而,自從知道自己是個姑娘,她就開始變得畏手畏腳,今日難得能夠光明正大的打架,她整個人都歡脫了。
百忙之中,紅九還知道惦記着郁棠,“小六,你去王妃身邊,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小六聳肩,同時唇角溢出一抹鄙夷的笑意:就憑這些人還想打王妃的主意,旁人不知,王爺早就暗處安排了人,即便沒有紅九,也無人能接近王妃幾丈之近。
紅九打的太痛快,下手沒有輕重,将柳文澤派來的探子狂揍一頓之後,她對柳家的實力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爾等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再有下次,姑奶奶直接廢了他!”
探子們落荒而逃,回去之後,将實情禀報。
聞言,柳文澤菊花一緊。
他已經折損了好些屬下,都是那個叫做紅九的家夥幹的!
柳文澤:“……!!”
……
回到晉王府,已經是烏金西沉時分。
郁棠得知趙澈已回府,就去見他。
夕陽西下,趙澈坐在亭臺下看書,橘色的日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這個時候的趙澈毫無冷硬之感,反而如年輕的風流學子,渾身上下透着過盡千帆的卓然。
郁棠在想,倘若趙澈一生順遂,現在估計便是坐在龍椅上的一代明君。
她鼻頭泛酸,心疼他曾經的苦難。
趙澈擡起頭,郁棠提着裙擺朝着他跑了過來,動作一點不淑女,像極了歡快的孩子。
趙澈唇角揚起,站起身迎接她。
郁棠還沒跑到他跟前,趙澈就伸手穩住了她的肩頭,輕笑,“跑這麽快也不怕摔到。”
郁棠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
得知上輩子是趙澈和自己……
她的心緒又變了。
“趙澈,我、我想你了。”想你了,或許早就想了。
愛妻突然表露心意,讓在郁棠面前本就沒甚自制力的趙澈呼吸一緊,他埋頭深吸了一口幽香,男人無處安分的精力,急需纾解,啞聲道:“棠兒,五天了,你可以了麽?”
郁棠明白他的意思,想起在夢裏,她那樣直接蠻橫,此刻也不覺得羞澀,擡手圈起趙澈的脖頸,在他的下巴蹭了蹭。
趙澈一陣愉悅哼笑,将她打橫抱起,大步往寝房的方向走。
晉王府的下人們紛紛避讓,表示自己什麽都沒瞧見。
不過……
這才酉時呢,沒有一個時辰,天無法黑透,是不是太早點……
房門被趙澈一腳大力踹開,後院的婢女訓練有素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侍月和幾個大丫鬟守在月門處。
吻/急促又狂熱,趙澈像一個經驗吩咐的夫子,一點點教着郁棠去配合。
衣裳從領口開始往下褪,趙澈想的發狂,聽見郁棠吃痛的聲音,他一愣,有些杯弓蛇影了,啞聲問,“怎麽了?”
郁棠面頰赤紅,握住了趙澈肆/意/游走的手,“今天……大約不行。”
趙澈:“……”
男人額頭溢出薄汗,郁棠窘迫的解釋,“不方便,需得過幾日。”
她也是才想起來……
到底是被/色/所/迷了,她險些忘了大事。
趙澈反應過來時,無奈又委屈,他只好收手,俯身咬了雪膩之處,憤憤埋怨,“心肝,你這是要謀殺親夫。”
郁棠:“……”
作者有話要說: 反派們:我們太難了~?
————
姑娘們,今天的第一更奉上啦,麽麽麽噠~今天大夥都還好麽?
好急啊,不知道疫情什麽時候能控制,可恨自己什麽也幹不了,哎……
國難當頭,感覺自己太渺小,真是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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