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無奈侍寝，争寵救父

信讀罷，淚水早已沾滿臉頰。

因父親只有一個孩子，況且自己還是個弱女子之身，未能光耀門楣，振興家族，所以，江家族親一直不待見父親。

凡大事小事回回做出決定之時，從來不征求父親的意見，只當父親是江家家族的擺設之物。

因自己，父親受了那麽多年的冷眼與諷刺；因自己，父親未能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因自己，父親一直被貼上了“不孝之子”的罵名……

雖然，自己頗有才華，自幼也為父親争來不少贊揚和誇獎，江家族親看在自己因才情受莆田人士贊許，對父親的态度，也逐漸在好轉。

只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況且，自己即便再聰穎識字，才華橫溢，終究不過一介女子，談何光宗耀祖？

從商不得，利益熏心；從官不可，哪有女子考取秀才之說？

最要緊的是：有武則天聖上作為前車之鑒，當今天子哪敢允許女子考取功名？

當日自己不願入宮伴随聖駕，連夜出逃，致使父親入獄倍受折磨，年邁之身病痛交加，如今父親再次入獄，極有可能因自己在宮中得罪之人所迫害……

自己未能給爹爹帶來一絲榮耀之喜，卻一直使他老人家因自己倍受迫害。女兒不孝啊！

我坐在那裏，淚水一直往下落，自己對于爹爹的愧疚之情，怎麽能用言語所表達？

玉蝶進來看了一眼她，便抹着臉上的淚，慢慢閉上門，再次出去了……

如今之計，可如何是好？

我一直就那樣坐着，看着窗外紛飛的蝴蝶，思緒萬千……

中午時分，蘇琅再次來到檀影宮，随之而來的還有皇上身邊的高公公。江采蘋略施禮節之後，便又那樣站着，孤傲，冷淡……

Advertisement

“江采女，這兩天皇上或許會來你這裏，望你早點準備！”

高力士笑着傳達着這句話。

我淡淡福了身，算是謝禮。

只是，心裏還是有些不解，皇上怎麽會突然想起自己？

“江采女，皇上的榮寵那是天大的恩賜！多少女子夢寐以求，也沒有這個福分，錯過這次，等到下次再見聖顏，還不知您身處何方呢？還望江采女珍惜啊！蘇美人，咱家先告退了！”

高力士說罷，便掩門離去。

“姐姐，我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高公公走後，蘇琅扶着我慢慢坐下，低聲說道。

只是，我還是沉浸在方才高公公的那句話裏，總覺得那句話有什麽言外之意。

“那縣令是江木的得意門生，現在，姐姐該明白了，為何，那縣令不肯放過伯父了吧？”

聽到這句話，我的眼眸擡了下，吃驚的望着蘇琅，有些不可置信。

蘇琅點點頭，說道：“是真的！我爹爹查的不會有錯！那縣令年二八，姓秦名泰炎，是江木最得力的徒弟，看來，這次伯父難逃……”

蘇琅說道這裏，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如此官臣勾結，難道沒有王法了嗎？我相信父親沒有做那種傷人性命之事！”

我有些恨恨的說道，秀眉也閃現了幾絲怒氣。

“姐姐，不是你信不信，是看證據信不信！如今，所有證據擺明了是伯父做的，旁人說再多，那也無用啊！況且，江蕭瑜一直視你為死對頭，趁着這次機會，怎麽可能會放過伯父？”

蘇琅耐心解釋着。

“那你說，如今該如何是好？”

我聽罷，心裏一暗，自己着實，把事情想得簡單了些，如今世道，你沒有權沒有勢，哪裏有人會念你三分面？

“方才高公公的話，還請姐姐慎重考慮下！妃子的地位與其母家的地位是息息相關的，倘若姐姐受到榮寵，若能再要一件皇上的聖物，那秦泰炎就算與江木師生情誼再濃厚，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想必他不會那般為難皇上的岳丈吧！”蘇琅細細說道。

我愣了一會，才反應道：“皇上怎麽會想起我？妹妹，這事你有沒有摻合其中？”

“是高公公一手安排的，怎麽了？”蘇琅說到這裏，停頓了下，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道，“姐姐這是什麽話，莫不是懷疑這事是我設計的？既然如此，這事我不摻合便是，姐姐自己瞧着辦吧！”蘇琅有些氣憤的說道。

沉浸在震驚中的我顯然沒有發現蘇琅的怒氣，還是那樣沉悶的坐着，思慮着。

随即，蘇琅有些氣憤的便離開了。

自己忙前忙後，為姐姐一路奔波，沒想到，到頭來，姐姐卻這樣質疑我……

我想了許久，還是沒有主意，期間，玉蝶端來幾次飯菜，我都不肯就餐，一直那樣思慮着……

“小姐，此事，要不要問下林采女？”

就在我還在思考中時，玉蝶的一句話像是給了我一絲光明。

如今情景，換做清影，該會如何呢？

碎棠宮裏，我一直在那裏說着，只是林清影依舊那樣不言不語，眼睛一直盯着屋頂看着，只是偶爾眨動一下……

“清影，究竟該如何？”

我還沒有說完時，淚水早已落在衣襟，打濕了那衣裙。

“自我們進宮那日，我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要麽侍奉皇上，榮耀滿門；要麽未見聖顏，孤獨終老，凄慘離世……

我本以為只有自己不争不寵，便可以在這城牆中安然度過。只是，別人卻未必那樣想，總覺得你會阻擋她的升遷之路，處處踐踏你，想方設法要你性命！我們本來只想着只要自己不害人就好，哪裏料到，你不害人，別人卻步步要你的命啊！”

我本以為清影仍舊不會再講一句，沒想到她卻說了那麽多。

“清影的言下之意是……”

我有些了然，只是……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了身邊人安好，我們不得不争！除非他們的性命，我們也不在乎！自落英死後，我便發誓：有朝之日，我定讓那人償命！”

林清影說完這句話便閉上了眼睛，言外之意便是：她要休息了，恕不能送她！

在回宮的路上，我一直想着最近發生的點點滴滴，這後宮：真的陰森得吓人！

夜晚，我又吹起了那蕭，只是今夜的調子不似以往那般悲傷愁感，添了些無奈和果敢……

這是一曲屈原的《湘夫人》，我改編成了樂曲，其奏演水平，絲毫不亞于宮廷中的樂師們，或許，還更勝一籌……

第二日傍晚時分，唐玄宗毫不意外的出現在檀影宮外，看着高力士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只得無言的笑笑，算是感謝高公公的提拔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