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清兒為難,(1)

亭中的牌匾裝好之後,我才進了屋,看着桌子上面擺放衆多的賞賜,除了苦笑,自己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應對這樣的恩寵了!

自己方才執意在亭園中呆着,一直等到那塊“梅亭”安好之後,才離開,無疑是為耳裏堵住悠悠之口。

皇上今日這樣的大肆賞賜,必會遭到很多人的嫉妒,自己已經無意之中站在了風口浪尖,現在等着抓自己把柄的人大有人在,這樣的表面功夫,自己還是應該做到位的!

既然無法阻止別人的怨恨,那便就一直讓皇上的心時常停留在這裏。只要,皇上還念着自己,那些所謂的什麽争鬥,好歹有張保護符!

皇上今日賞賜我這些東西,不外乎是覺得自己今日的封妃典禮剛剛落下,自己能去參加,怕是已經接受他的賞賜了,也應該是原諒他當日不得已的做法了!既然皇上對自己還心有愧疚,那自己不如讓這份愧疚再多些!

清兒看着我泰然自若的坐在那裏品雪頂含翠,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僅僅一天,梅妃好似換了一個人。雖然她盡力掩藏着自己的變化,但是落在清兒眼中,倒有點多此一舉了!

昨日看她對蘇美人的态度,已經不似從前那般知無不言了,不比前幾日的熱情,失去孩子之後,蘇美人每次來這邊,雖說她一直沒有搭理,但是每日都備好紙條。

“蘇琅來後,她最愛吃的藕粉桂花糕﹑栗子糕﹑雪翠餅和松竹柏青茶一定要準備好!”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是那是梅妃娘娘近一月與外界唯一聯系的憑證。她若是沒有将蘇美人放在心上,怎麽可能在身心俱傷無暇顧及自己的時候,還能想到蘇美人?

但是只是過了一天,娘娘的情緒變化這般大!宮中稍有些眼力勁的人都能看出不對勁,何況自己算是經歷了昨日驟變時刻的人!

娘娘如今待蘇琅也冷淡了許多,這樣也好!

那麽的話,宮中人便不會疑心蘇美人與她為鞏固宮中地位而相互聯手,暫時便不會對付她們,這樣她就可以少幾分顧慮。

于蘇美人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這樣自己也不用分心去保護蘇美人了!她與姐姐一同長大,時常在一起,自小自己便聽姐姐講過許多她倆之間的糗事,姐姐待蘇美人的情分怕不會比眼前這位梅妃少!

“清兒,你下去吧!”

我突兀的一句話,打斷了清兒的思緒。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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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樣淡淡的語氣,比起昨日突如其來的哭腔,今日不知冷靜到幾分!

可見宮中的女人大都善于掩飾自己的內心!不願被別人一眼看穿心聲。

看着清兒漸漸退下的身影,自己有些模糊:覺得真的很難看懂清兒!

昨日,她為何那麽快便請來了林清影,莫非她們從前便相識?

昨日的種種,究竟是意外還是……

不是對清兒沒有懷疑,只是她從前那般待自己,甚至不顧自己的性命保全我,着實不應該這般懷疑她。何況自己不是覺得她很熟悉嗎?像是以前認識一樣!這樣想來,自己不該對她心存芥蒂!

昨日翎瑜說,清兒祈求自己時,都哭出聲來了!

想必自己是想多了!一個來自豫州邊遠山村的女人怎麽可能和自幼生長在長安的女子相識呢?

我搖搖頭,随即否決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許是昨日蕙芳儀給的打擊有些大,自己也這般胡思亂想了!先前懷疑蘇琅妹妹,現在又疑心清兒的忠誠,自己當真是糊塗了!

清兒緩緩退出房間,合上門之後,便怎麽也沒能忍住。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間,合上門之後,背靠在門上,淚水就那樣模糊眼眸……

姐姐那樣做,怎麽可能不累?

怎麽可能不苦?麗妃娘娘因為那件私受賄賂的事情,還時常派人對姐姐暗下毒手,雖說,老爺千方百計将馨楉姑姑調到姐姐身邊,但是憑借姐姐的力量在,怎麽可能是她們這些深宮毒婦的對手?

況且姐姐在明處,她們一直在暗處伺機而動,怎麽可能做到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呢?

當日若不是姐姐求自己來保護梅妃安全,她說什麽也不願來的!

雖說這位梅妃娘娘待自己也挺好的!算比較信任自己,可是,比起與姐姐數十年的情分,她當真不願在姐姐最難的時候,還站在旁人身邊去“怨恨”姐姐?

沒能幫助姐姐,她已經萬分愧疚了!明明知道姐姐那般做,不過是為了保全她,可是梅妃娘娘已然已經對姐姐心生厭惡之情,自己這個所謂的梅妃娘娘的貼身侍婢,怎麽能夠不與主子共進退呢?

其實自己與姐姐的相識,不過是很多人都聽過的橋段罷了!沒有什麽不一樣之處!只是,姐姐待自己真的很好!

自己六歲的時候,黃河發大水中,兩個弟弟被淹死,最小的妹妹因為沒有錢抓藥,高燒而死,一路走來,弟妹被賣的已經只剩下她和小妹兩個人了!小妹只有兩歲,是她一路乞讨,才得使兩人來到長安這個最繁華的地方!

只是,妹妹那日突然出了天花,連日高燒不退,自己求藥店的老板去救治,可是他嫌棄自己沒有銀兩抓藥,不來看也罷了,還說妹妹的這種病會傳染,讓自己趁早拉去埋了!省得給自己也傳染上!

身為救死扶傷的大夫,這話竟然也是能說出口!只是年幼的自己沒能想那麽多,還只是一味的求着他,後來他不厭其煩的打發夥計趕自己出門,自己掙紮之餘,他那兩個夥計便對自己拳打腳踢……

生死垂危之際,姐姐恰如天降,對那位大夫說了些什麽,然後帶着阻止了那兩位夥計的暴力!

當時的姐姐也不過七八歲的模樣,但是說出的話竟然讓先前那般強詞奪理的大夫當場啞口無言,還給了自己好些治外傷的藥!

自己當時也不知道哪裏來得勇氣,一直跪在地上,不願起身!只是感覺眼前的這位女孩,肯定會幫助她的!一直哭訴着,求她救救自己的妹妹!

自己一直哭哭啼啼,說出的話也不如以前那般流利,一直哆哆嗦嗦,前言不搭後語的!經過一番解釋之後,她才了解了前因後果!

後來,她便派人去救治自己的小妹了!雖然小妹最後還是撒手人寰了,但是那份恩情,自己卻是怎麽也無法償還的!

自己後來讀了那般多的醫書,也才明白:原來天花真的是會傳染的!自己當時年幼,又太過擔心妹妹,所以當日那位大夫的話,自己權當他是在敷衍罷了!

只是後來知道真相的她,心裏萬分不是滋味!姐姐當日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救小妹啊!

☆、插曲之一(林清影和清兒的十年情分)

醫書上關于“天花”的記載也甚少,只是說得此病者,大底都是無法活下來的。

“天花”始于漢代,但是直到在晉代時,著名藥學家道家葛洪在《肘後備急方》中才有記載,他說:“比歲有病時行,仍發瘡頭面及身,須臾周匝,狀如火瘡,皆戴白漿,随決随生”,“劇者多死”。同時他對“天花”的起源進行了追溯。指出:此病起自東漢光武帝建武年間(公元23—26年)。這也是迄今為止最早關于“天花”病的記載。書中還說:“永徽四年,此瘡從西流東,遍及海中”。

所以若是得了此病,大都會被傳染之死,其奪命速度遠遠高于肺痨!

日後清兒每每思及此處,必萬分感恩。不是因為她救自己于暴打中,也不是因為她請醫救助過小妹,皆因,她當日身着那身華麗的衣服,随着自己去了破廟中,比她高不了多少的身體,就那樣抱着自己的小妹,一點點溫暖着小妹,雖然小妹只穿着破舊的麻布衣,在那個冰雪封凍的冬日裏,看起來格格不入,但是當日高燒,身子已經發燙,她知道小妹的心其實是冷的!

那日長時間的永波給了小妹生前最後的溫暖!

她與小妹一路走來,受盡饑寒交迫,人們的厭惡和狠心于她們而言,只是家常便飯而已!

但是,那日姐姐卻似仙女一樣,抱着小妹,一直給她說着話,臨走時,不顧身旁丫鬟的勸誡,硬是固執的将披風留下,給小妹抵擋風寒!

她走後,小妹叫耳裏句“仙女姐姐”便又睡着了!

從晌午時到夜晚時分,小妹嘴裏一直胡話滿篇,咿呀咿呀,聽不清楚她究竟在喊些什麽。但是,唯有一句“仙女姐姐”自己确實聽清楚了!

她本以為,她的離去便到此為止,她與小妹就必須要在這個風雨交加,時不時露雨的破廟中繼續掙紮。只是,大雨傾盆之下,滿山的狼嚎聲和吵鬧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她。

她像只惴惴不安的小兔,用盡力氣抱着小妹,這個她現在唯一剩下的妹妹,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廟門,說實話,其實那個根本就不算不得什麽門,只是一塊木板堵着那個大洞罷了!

風聲﹑雨聲﹑狗聲夾雜着吵雜的人聲,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所謂的害怕!那種感覺說是絕望倒也談不上,說是害怕程度又太輕。只是依舊記得當時的自己右指甲深深的嵌入左手腕中,掐出血時自己已經麻木到不知該有何感覺。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想着如果那些狗沖進來,她怎麽能夠護得住小妹?她已經為自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待第一只狗沖進來,她便迎頭撞去!

外面還是一片吵雜聲,只是那扇門一點動靜也沒有!

清兒當時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比起剛剛的嘈亂,減少了些許點聲響。只是眼睛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扇門!

突然那門稍微下滑了點,清兒警惕的盯着那個方向!剛剛一個身影在閃電中若隐若現時,清兒不假思索便迎頭沖上去!

“呀!”身下怎麽是個人?聽聲音好像還是個孩子?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被別兩股極大的力量提了起來!

“小姐,你沒事吧?摔着沒有?撞疼了沒……”一陣略顯粗老的聲音連聲問道。

小姐?哪家的小姐?她好像不認識什麽大戶人家的小姐?

“卓叔,我沒事!你們兩個放下她吧!”有些稚嫩的聲音傳到她耳裏,她感覺聲音有些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雖然火把一直照着前方,只是兩個大漢将自己提的那般高,在火苗的竄動中,她一點點也看不清前面的那個所謂的小姐究竟長什麽樣子。

“小姐,她這般不識好歹……”身旁有個清麗聲音的女子埋怨道。

她被漸漸的放下來,在火苗的照耀中,她才看清那個被她撞到在身下的女孩是誰。原來是她啊!只是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看着她額頭上粉紅的傷疤,她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撞傷了救命恩人,她實在萬分愧疚。

瞬間雙膝極地,頭一直低着,一言不發。就那樣倔強的一直跪着,身旁的人怎麽扶她,她也不起來!就算被人使勁抱起來,放在地上,她還是再跪下去!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當日為何會有如此舉動?為何那般倔強的要一跪到底?

後來看着林清影那雙同樣倔強的有些孤傲的眼睛,她才明白當日自己究竟為何那樣做?

其實自己是在賭!

賭眼前的女子會不會帶她喝小妹離開那裏?

賭她們的本性會有多少相似之處,她們是不是同類人?

賭她會不會安頓自己和小妹住下,救助自己到底?

事實證明,她賭贏了!

她扶起她時,兩個小小的丫頭一直相識大笑!就那樣彼此看着對方,一言不發,只是一味放生大笑!

跟她回去之後,她才知曉她不是一般的小姐,而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看着青色大門上面懸挂着“林府”兩個大字,她實在找不出詞語來形容那種震懾。原是自己沒有讀過什麽書,知道的詞語也就那麽幾個,實在不夠用!後來林清影教她習字,她學到“威嚴”兩個字時,她才知道該怎麽描述自己第一次看到林府的感覺了!

自長那麽大,她一直風餐露宿,沒有見過那樣古色古香的大宅子!園子裏面也長着自己從未見過的各種奇花異草!

她雖然眼裏滿是新奇,但是臉上仍舊波瀾不驚,沒有一絲漣漪泛起。随着那小姐一路走來,走到上面挂着“會聚堂”三個字的房間停了下來。

“爹爹,大娘,二娘!”聞得小姐甜甜的叫着大廳站着的三個人。

“好閨女,快讓爹看看,沒事吧?”站在最前面看起來有三十歲的男子大概就是她口中所謂的爹爹吧!

“爹,我沒事!”

“這額頭是怎麽回事?擦藥了嗎?”身旁站着看起來容貌不是特別驚人,只是感覺特別溫婉的大致二十四五歲的女子心疼的問道。

“二娘,沒事!已經擦過藥了!”

“怎麽這般不下心呢?以後要是留下疤了,可怎麽好?星月,去取平痕粉來!”那位喚二娘的女子輕輕埋怨着,趕緊吩咐丫鬟去取藥來!

聽到這句話,她越發感覺到慚愧了!剛剛小姐扶她起來,帶她和小妹離開那個風餐露宿的地方之外,還好心的叮囑所有的人,自己撞傷她的事情要保密!誰若是讓老爺太太知道了,必要他不得好受!

“這就是你一直纏着為父找來的姑娘嗎?”她一直低着頭,聽着小姐和老爺太太的對話,靜靜的站着,沒有料到,突然的一句話讓她站在了焦點中。

“是!爹爹!”

“擡起頭來!”聲音聽起來不是那般沙啞,倒有幾分溫和的感覺。

她緩緩的擡起頭,和上面那個看起來儒雅的老爺一直對視着,他若是問什麽,自己便回答什麽。

“年芳幾何?”

“回老爺的話,年六歲。”

“家是哪裏的?”

“河南豫州”

“家中還有什麽人嗎?”

“只有自己和小妹兩人!”

“一路走到長安的?”

“是!”

“你妹妹生病了?”

“是!”

“你覺得小姐待你如何?”

“很好!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若讓你以後侍奉小姐,你該如何做?”

“傾己之力,護她周全!”

回答林老爺的話時,她一點也不焦躁,也沒有出生小鹿的那種亂撞心态。

“背景簡單,說話簡潔,不拖泥帶水!眼神裏面還透露着一股韌勁,很好!清影啊,你眼光毒佳啊!”上面的男子看着懷裏的女人,誇贊道。

清影?這裏是林府,那小姐是叫林清影嗎?清影,很好聽的名字!

“你叫什麽名字?”

“阿狗!”

“怎麽一個女孩子,叫這樣的名字?”林父有些吃驚的看着下面一直站着的小女孩。身旁坐着的兩位夫人臉上也帶着些許震驚,只是立刻稍縱即逝。

“賤名好養活!”她淡淡的說道。

“以後伺候小姐,可不能再叫這樣粗賤的名字了,日後你就叫……”

“爹爹,她的名字我給她起!好不好?”林父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懷裏的小不點便急切的打斷他的話語。

“好!那你說她叫什麽好?”

“爹爹,讓女兒下去好好想想嘛!”林父輕輕刮着懷裏閨女的鼻梁,輕輕取笑道。

“清兒?好不好?以後就喚她清兒!”

“好是好?可是有什麽典故嗎?你上次給那個丫鬟取名落英可是有典故的啊!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林父笑着說道。

“知道,不就是屈原夫子《離騷》中的那句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嘛!只是這次的名字沒有什麽典故,只是取我名字中的一個字,希望她日後能冰清聰明,一直似清水那般不被塵世所染,做一朵清潔的花!爹爹,你不是早就看出來嗎?又拿女兒窮開心!”林清影不滿的都囊着嘴。

其實小時候的林清影性子并不是那般冷淡,尋常人家孩子的調皮淘氣,她都有!或許還更甚一籌呢!

只是後來的後來可能是書籍看得多了,心境也便不同了吧!再加上長安人對她的贊不絕口,多少養成了她那有些高傲的性子!

聽到女兒的不滿,林父哈哈大笑,身旁的兩位夫人也忍不住的笑道。這個小丫頭,自己一直以她為傲!

自小便是個小才女,三歲能寫詩,五歲便寫得一手讓他都覺得自嘆不如的好字,如今只有七歲,可是才情已經名震長安城了!

或許,自己日後還要仰仗這個寶貝女兒呢!

剛剛被賜名的清兒這下才放松下來,擡頭看着上面的主子,待看到那所謂的大娘和二娘時,眼睛瞪得格外圓。這兩位夫人怎麽長得一模一樣呢?稍顯年長的夫人穿的是藍色的衣裙,而那位剛剛一直擔憂她的二娘,身着橘黃色的衣裙,兩人模樣竟像是從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只是,那大娘的下巴多了一顆痣,雖然小小的一點點,但是仔細看時,還是可以看出的!

後來她才知道哪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叫雙胞胎!

究竟是怎樣的男子,能夠讓一對姐妹都嫁給他為婦,何況還是世上不可多得的雙胞胎姐妹?大概這個答案,只能靠清兒慢慢去發現了!

回小姐的閣樓時,看着園子那些絢爛的紅花,她竟然舍不得挪眼睛。

“那是梅花,梅花每每淩寒獨自開,暗香度春歌,是世間不可多得的高潔典雅之花。”小小的林清影看着遠處盛開的紅梅開口道。

清兒一直覺得第一天進林府看見那樣盛開的梅花是種幸運,後來才知道能夠看見世間唯一一人種出來的天藍色的牡丹花才不知道要多少福氣呢!她有幸見了八年之久。

很多時候,清兒都在想,姐姐為何對江采蘋那般好?她又沒有與她一起長大,沒有打小的情分所在,對她那樣當真是不值得!

後來漸漸的才明白,是梅花!江采蘋平生最喜愛的是白梅,世人都道姐姐最喜歡的是牡丹花,否則怎麽可能種出那天下獨一無二的天藍色的牡丹呢!其實不然,姐姐最喜愛的花還是梅花,與江采蘋不同的是姐姐喜歡的是紅梅!

姐姐說過她最喜歡的日子,莫過于在夕陽如血的時候,身着一身紅衣裳,站在天邊,與天際融為一體!

清兒被林清影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着床上睡着極度安穩的小妹阿離,心裏第一次有種滿足的感覺。

折騰了一整天,她也累了,迅速上床,抱着小妹進入夢鄉中。

她永遠無法忘記小妹離去的那一刻!

前一日,小姐讓小妹坐在椅子上面在外面曬太陽。

而自己和一個丫鬟一直在院中放風筝,最後将那風筝線放在小妹手裏,聽着小妹咯咯的笑聲,她竟然忍不住落淚。

後來她才知道,風筝是要在春日放的!冬天的風筝根本就放飛不起來,她已經忘記了那天的風筝究竟上天了沒有,但是小妹的笑聲她卻是記得很清楚!

小姐買了許多糖葫蘆,插在院中花園的泥土中,為小妹擺了一朵花的樣子,還喂小妹吃糖葫蘆,雖然小妹身子太過虛弱,只是吃了一個,但是小妹臉上滿足的模樣,她想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一幕!

自己和小妹一路走來,每每經過街道,小妹總是眼饞饞的望着那些糖葫蘆,然後暗暗咽下口水,雖然她很想吃一口,但是小妹一直很貼心的沒有問她要過一次糖葫蘆!

那天做耳裏很多游戲,什麽躲貓貓的游戲,什麽踩泥巴的游戲,什麽捉小雞的游戲……她們全都做了一遍!小妹的咳嗽聲中夾雜着笑聲。看着那日的小妹,那句“仙女姐姐”不曉得叫了多少遍,心裏格外開心,遇見林清影,是她人生中最美麗的意外!

那夜聽着小妹的聲聲姐姐,她甜甜的睡着了!

早上醒來之時,懷裏的小妹身子有些僵硬,自己心裏着實有些發慌。恰巧那位名叫落英的女孩也剛剛來到她房間,她一直喚着小妹的名字,一聲聲“阿離”的叫着,但是小妹的眼睛怎麽也不願意睜開,她多希望可以再聽見小妹那聲“姐姐”;多麽想每天早上起來時都可以看見小妹那雙明媚的大眼睛……只是……

“清兒,她已經走了!”

“你胡說!阿離沒走!”

“清兒,阿離她真的已經去了!不信你看她的呼吸早沒了!”落英尖亮的聲音響在整個房間中。

清兒的食指一直顫抖着往前探,只是怎麽也伸不到阿離的鼻尖下面。

“出去!”突然清兒猛的将阿離緊緊的抱在懷裏,大吼道。

落英吓的立刻跑出去,連頭回也沒有回!

清兒一直就那樣抱着小妹,一言不發,不哭不鬧,林清影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她不曉得該說些什麽好,自己最小的妹妹去時,她也是那樣一直抱着她,一動不動。誰都沒有拉動她!

母親前一秒把她拉走了,她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遺體旁邊,又坐在那裏抱着!最後還是林疏影姐姐勸離她的!

所以清兒此刻的心情,她能體會到!

如果不是對妹妹的那種喜愛,她怎麽可能會那般不顧一切的威脅父親,連夜将清兒姐妹帶回宅中?一向沉靜的她怎麽會有那般沖動的時刻?

其實她早就從大夫那裏知道:阿離就這一兩日會去!所以才在昨日帶她玩了那麽多,喂她償那般多好吃的!只是希望在她最後離開的時候,能夠讓她記住更多些的喜悅,而不是一味的冰冷!

“清兒,人已經去了,你放下吧!”林清影沒有辦法的上前勸道。

“清兒,你醒醒!若是阿離在,也不願看到你這樣!”林清影有些悲痛的狠狠扇了清兒一巴掌,希望自己可以打醒她!

阿離本來患的就是不治之症,若是遺體還在這裏放着,怕會有更多人得天花的!清兒與她那相待那般長的時間,若不是眼下看她并沒有什麽大礙,自己早就已經将阿離隔離了!

林清影的這一巴掌,剛剛落下,清兒不知為何就那樣順着床鋪倒了下去。

“清兒,清兒……”清兒最後的知覺只停留在那聲聲的呼喚中,便沒有了一絲知覺。

☆、插曲之二(林清影和清兒的十年情分)

清兒張開雙眼的第一反應,便要立即下床去看小妹阿離!落英沒能攔住她,只得快步跑去向小姐彙報。

清兒跌跌撞撞的跑着,有些虛弱的身子剛剛跑出房間沒多久,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掙紮着起來再次向前面沖去,只是她還不知道小妹的屍體停在哪間屋子裏,只是那麽茫然的在林家大院亂撞。

林清影趕到時,清兒已經是第五次摔倒了,看着摔倒在地的清兒,林清影立即吩咐奶媽将她扶起來,送回房裏。随即帶着三個大夫跟在其後。

清兒本來想抗拒,奈何身子不知怎麽了,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只能任憑那所謂的什麽奶媽攙扶着進房間。看見那張床時,她還是掙紮着想起來,只是奶媽的力氣大她太多,反抗之中,被奶媽狠狠的摔在了床上,然後身子似散了骨頭架子,動也動不了!

“李爺爺,麻煩你了!”林清影随即跟身邊的那位頭發有些花白的老人說道。這個人,自己記得!當日小妹得了天花,被送進林府時,就是眼前這個人救治的,也就是他沒能救活阿離的性命!

清兒雖然知道此事不能怨他,但是眼下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越想越覺得厭惡,不願讓她碰自己一下,就像生了刺的刺猬,一味的莽撞用強!

在床上一直動來動去,怎麽都不願李大夫碰她。奶媽無奈之中,死死按住她,她雖然掙紮已然無用,但是她那雙不大卻鋒利的眼睛一直狠狠的盯着李大夫。

李大夫搭了會脈之後,眼睛裏面的驚喜不言而喻,臉上漸漸閃現着笑容讓林清影有些期待,有些擔憂,終于忍不住的問道:“李爺爺,如何了?”

“小姐,已經全好了!不過還得繼續服藥。”

“當真?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畢竟這種病很少有治好的時候,這還是老夫為醫四十載唯一治好的一名”天花“患者。何況當時此病來得氣勢洶洶,差點要了這丫頭的命,我們幾個都覺得她沒救了,只等着準備後事。誰知這丫頭竟然挺過來了!”

“當真是個奇跡啊!得”天花“那般久,竟然還能熬過那一關!此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旁邊站着的許大夫符合道。

清兒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麽“天花”?什麽治愈?什麽又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是說自己有福氣嗎?怎麽可能,自己一窮酸丫頭的命,哪裏有什麽福氣?這幾個老頭子,定是眼花了!

“秦媽,送李大夫她們出去!”林清影吩咐道。

只見方才一直死命摁住她的那個奶媽,随即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帶着那三位大夫出去了。

“阿離呢?阿離呢?”清兒休息了一會,身子稍微有點勁,看着漸漸靠近自己的林清影,下意識的抓住她,狠狠的搖着問道。

“清兒,你瘋了嗎?快放開小姐!”落英看到清兒使勁的抓着小姐的肩膀,焦急的喊道,趕緊上前拉開清兒的手。

“阿離呢?”清兒還是不願意放開,非得林清影告訴她才好。

落英拽了好久,都沒有拽開,看着小姐逐漸泛紅的雙頰,落英靈機一動,說道:“你先放開小姐,放開了我告訴你!”

清兒聽到這句話,連忙放下了自己一直摁住林清影的雙手。落英趕緊上前扶住自家小姐,連忙後退了好幾步,趕緊離這個瘋子遠點!

“阿離在哪裏?”

“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氣死你!”落英朝着她吐着舌頭,作了作鬼臉。

“你騙我?”清兒眼裏瞬間似噴着火,怨氣縱生。

“落英,別鬧了!”林清影轉身斥責着落英,示意她別做的太過分了!“清兒,你可知道你睡了多長時間?”

“不曉得!”清兒有些郁悶的看着林清影,看着她有些泛紅的臉頰,自己心裏猛的有些愧疚,瞧瞧自己剛剛做了什麽,這樣毛躁的脾氣怎麽就沒改呢!敢對小姐動手動腳,若是老爺知道了,自己怕是連命都丢了!

“四天!”林清影看她漸漸平複下來了,随即也淡淡的說道。

“四……天?怎麽可能?我只是睡了一小會,頂多一炷香的時辰!”清兒的嘴巴張了好久,都吐不出那個“四”字。開玩笑!四天怎麽可能?

“你傳染了天花,不治之症!”林清影看着她滿臉狐疑一點都不相信的模樣,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

“你昏睡了四天,這次天花來勢洶洶,差點要了你的命!好在你命大,度過了連日高燒那一關!你若是不信,可以對着銅鏡,看看自己臉上的紅痘。”林清影看着她還是不敢相信的面容,也不願再解釋什麽。

落英趕緊拿來銅鏡,放在她面前,清兒看着銅鏡中自己的那張布滿大大小小紅痘的臉,萬分驚恐,本來這張臉就長得不那麽俊秀,放在大街上,根本沒有人瞧得上!但是好歹那張臉算得上幹淨,如今這滿臉的紅痘,莫非毀容了?難道天花還會出現這樣的紅痘嗎?

“不用擔心你臉上的紅痘,只要多服用幾次藥,經常抹點平痕粉,三個月必會下去的!只是你這副身子,太過虛弱,還得好好調養!剛剛大夫的話,想必你都聽見了吧?記得照做就是!”別看七歲的林清影瘦瘦弱弱的,但是說起話來,有板有眼,有腔有調的!聽在清兒耳裏,無疑是種隐形的壓力。

“可是,阿離呢?她已經被……”那個“埋”字,清兒怎麽也說不出口。

“放心!阿離的屍首還在靜衣閣好好放着呢!小姐知道你醒來第一件事肯定是要看到阿離,便求老爺夫人,讓阿離的屍首多存放幾日!”林清影還沒有說話時,落英急切的插進來一句。

“謝謝……小姐!”清兒有些激動的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我只是覺得阿離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那般在乎她,她的墓碑該你刻而已。等會你便随着我去看看吧!也好早點讓她入土為安!”林清影盡力壓低自己的聲音,不讓自己的悲傷情緒暴露出來。

“謝謝!謝謝……”清兒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謝意,嘴裏只能一直重複說着“謝謝”兩個字。

“落英,去給清兒取身衣裳來!”林清影轉身向旁邊一直站着的落英吩咐道。

落英走時還有些氣憤的看了眼床榻上的清兒,看得出來,落英并不喜歡這個同她一般年紀的小丫頭。

倔強的要命!

主仆三人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靜衣閣門口,林清影卻停了腳步,轉過頭對清兒說道:“還是你自己進去和她道別吧!姐妹二人肯定有很多心裏話要說的!我和落英在這裏等着就好!你有事就喊我們!”林清影水汪汪的的大眼睛看着清兒,溫和的說道。

清兒點點頭,擡起左腳慢慢走進去,只是雙腿像是負有千斤重,邁的時候竟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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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