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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溫玉霖和洛佳禾都以為，洛英應該會是三個孩子裏最晚情窦初開的人，可現實總是充滿了驚喜，在她們還在竊喜洛蘭看不上李子成的時候，洛英過來與她們開誠布公了。

“爹，我有個問題需要請教一下您。”溫玉霖從來沒見過洛英這般謙遜向他請教問題，一般而言，洛英是瞧不起家裏任何一個人的。溫玉霖挺直了腰板靠在椅背上，臉上有些得意：“你可難得有問題要請教我。”

“爹，該怎樣讨姑娘歡心呢？”洛英開門見山，倒是叫溫玉霖吃驚不少，就連原本淡定坐在一邊的洛佳禾，也趕緊走了過來，坐在溫玉霖邊上，心裏想着，該不會三個女兒全都喜歡姑娘吧，這溫玉霖好歹是男裝打扮，世人不知，這三個女兒如今再告訴大家其實是三個兒子，也不知有沒有人信。

溫玉霖還是有些好奇洛英會來向自己讨教這個經驗：“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擅長這個？”

洛英倒是一副理所當然，指了指一邊的洛佳禾，回答道：“畢竟娘這麽美的也被你娶回來了。”

說到這，溫玉霖臉上越發得意起來，還真的侃侃而談起來：“對姑娘呢，一定要心誠。只要你心裏有她，對她好，就一定能成的。”洛英聽着覺得頗有些道理，點了點頭，又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遞給溫玉霖：“爹，我約她明日出來游玩，你看我的安排可以嗎？”

洛佳禾與溫玉霖一起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插話：“你這安排得可真嚴實。”

“是的，我想我們頭一次出門，定然是有些尴尬的，我這樣安排着，我們就沒有時間說話了，也不會尴尬。”洛英解釋着，溫玉霖點了點頭：“真是青出于藍啊，安排得不錯，我看你明日多帶些銀子出去，吃的玩的都要買好的。”

洛英一聽，恍然大悟道：“還是爹考慮周到，屆時拿不出銀錢來可就完了。”

溫玉霖聽着，臉上的得意之色簡直收不住，站起身來往書房外走去，邊走邊說：“到時候，你也該把人帶回來我們瞧瞧，像我們這樣開明的父母可不多，你可不能輕舉妄動，在沒有确定未來之前，可別做些什麽出格的事，到時候害了人家。走，我們先用晚膳。”

洛英正要跟上去，一把被洛佳禾拉住，洛佳禾十分嚴肅地低聲道：“你可以去問洛蘭和洛君，甚至路上随便拉個人問問怎麽哄姑娘開心。千萬別聽你爹的，聽她的你這輩子都帶不回姑娘了，你爹出不了主意，只能出錢。”

洛佳禾說完便匆匆趕上去與溫玉霖走在一起，留下洛英并沒有明白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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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佳禾以為，七夕那日說得那般明白以後，溫玉霖定是會十分熱絡，誰料那人跟什麽也沒發生似的，叫洛佳禾以為那晚的事是她的一個夢罷了。

倒不是說溫玉霖對她不好，她依舊如之前一般，看見什麽好的，都會買了給自己送來，如今也不去書院開始接手鋪子了，鋪子裏進了什麽好東西，也都頭一個給她送來。可除此之外，竟是什麽也沒有了。

洛佳禾反倒忍不住了，找到溫玉霖：“你七夕那日說喜歡我是真的吧？”溫玉霖一臉茫然地點了點頭，并不知道洛佳禾要做什麽。

“那你現在怎麽一點表示也沒有？”洛佳禾其實原本說那句話，是想看看溫玉霖會怎樣追求她，誰知她一點動靜也無。溫玉霖仍舊那一副茫然的模樣：“要怎麽表示？”

“你可以約我一起吃飯，還可以帶我出去郊游，再摘一些漂亮的花送給我。”洛佳禾随口說道，溫玉霖依舊沒有開竅：“我們不是每日都在一起吃飯嗎？”

洛佳禾微微嘆了口氣：“在家裏吃飯和在外頭吃飯當然不一樣了，你看你娘還在跟前坐着，你自然不能跟我說些什麽親密的話了是吧？”

溫玉霖聽了覺得也是，點了點頭，又轉頭問道：“你現在是在教我追你？”洛佳禾一把攬過溫玉霖的肩，語氣十分親熱：“嗨！我是你表姐嘛，幫幫你也是應該的。”

溫玉霖有些臉紅地低下了頭：“其實我問過娘，該怎麽哄你開心，娘說，這個因人而異，要自己領悟。我都想了好幾天了，也一直沒什麽頭緒，你這樣一說，我好像還明白一些。那我們明晚便出去吃吧，我早些回來接你。”

洛佳禾應下便回了自己屋，想着自己定是不去書院太閑了才會如此，留下溫玉霖想了一晚上第二日該如何。

第二日，溫玉霖的确早早地從鋪子裏回來，看到精心打扮一番的洛佳禾，忍不住贊嘆：“你真好看。”

“你一開始可還以為我是個水性楊花的人呢！”洛佳禾故意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溫玉霖紅着臉将洛佳禾扶進轎子，自己也鑽了進去，寬敞的轎子兩個人坐着也不擠：“我問了如秋，如秋說你平日裏愛去得意樓，我們就去得意樓吃吧。”

洛佳禾點了點頭：“得意樓那個廚子做的稍稍像南湘一些，不過也只是有些像，也許久都沒去了。”溫玉霖聽了，也覺得洛佳禾定是不太喜歡京城的口味的，自己也沒嘗過南湘的口味如何，時間久了，的确想換一換口味了：“那我們過些時候，去南湘請幾個廚子回來。我們也開個酒樓，都做南湘的口味，許是能開得好呢！”

“你也不怕虧了？南湘的口味都太辣了，這邊的人可吃不消。”洛佳禾見溫玉霖這財大氣粗的模樣，也不知該說她對自己大方好，還是有經商的頭腦好。

“口味可以叫廚子稍微改動一下嘛，實在開不下去就關了，再讓廚子回家裏專門做給你吃。”溫玉霖越說越覺得可行，又叽裏呱啦說了一堆，洛佳禾興致缺缺：“我跟你出來可不是聽你說生意經的。”

溫玉霖笑着摸了摸鼻子，才說：“我安排一下，過幾日我們去南湘一趟吧。”

“找廚子？”洛佳禾有些不可思議溫玉霖這雷厲風行的架勢，溫玉霖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覺得你也好幾年沒有回南湘了，應該想回去看看。我們就當去散散心，若有合适的廚子那就更好了。”

洛佳禾自然是高興的，她以為溫玉霖這話定是要許久才會踐行的，誰料沒幾天，溫玉霖便安排好了，兩人帶着幾個侍衛和如夏如秋便上路了。

兩人到了南湘，找到洛家安頓好，便騎馬出去吃晚飯。洛家人本來也沒有提前準備，樂得她們出去吃。洛佳禾将溫玉霖帶來她最愛的一家酒樓，這酒樓跟京城的比起來，只能算得上小飯館，那掌櫃的竟然還認得洛佳禾。

洛佳禾點了幾個菜，便吩咐掌櫃的，有幾個菜就不放辣了，溫玉霖聽了連忙阻止：“原先怎麽做便怎麽做吧，我可以吃的。”

洛佳禾不可置信：“你前兩天嘗試吃辣都受不了。”溫玉霖只推着掌櫃的去上菜：“這裏是你最愛的酒樓，我可以試試的。這幾天我吃過幾口，已經能吃一些了。”

沒過一會兒，菜上來了，溫玉霖沒吃一會兒便滿頭大汗：“這裏的味道的确不錯，比之前那個鎮子吃的南湘菜好吃多了。”

洛佳禾見她不停擦汗的模樣，有些心疼：“我看還是叫掌櫃的再上幾個不辣的菜吧。”

“沒事的，沒有很辣，我吃得下。”溫玉霖說完便喝了一口水，只覺得嘴裏的火辣不減反增，忍不住連吸幾口氣。洛佳禾故意又給她夾了一些菜，溫玉霖竟也老老實實吃了，辣得直拿手在嘴上扇扇。

洛佳禾又問她：“辣嗎？”溫玉霖連喝幾口水，只覺得更辣：“你快讓開，我可能要噴火了！”洛佳禾笑着叫掌櫃的端了一碗米飯過來，溫玉霖吃了幾口飯才覺得好一些。

兩人吃完出門，走到拴馬的地方，卻見樁子上只留下了辔勒，馬不見了。溫玉霖頗為震驚：“我們方才是騎馬來的嗎？”洛佳禾立馬沖到邊上的人家門前，一邊拍門一邊喊着：“是誰偷了我的馬？我洛佳禾的馬也敢偷？”

而溫玉霖怕極了有人沖出來，她可打不過，也跟着喊道：“沒事的，送你們了！”那偷馬賊應該不是附近的人，洛佳禾風風火火地找了一圈，并沒有找到。二人只好一起走着回去，沒辦法，這時候，要買馬也沒地兒買去。

回去的路曲曲折折，人也不多，多是些樹林子，天色黑了，溫玉霖便有些怕，伸手拉住洛佳禾的手，忍不住緊緊靠着洛佳禾：“你走慢一些。”

洛佳禾腳上放慢了一些，拉緊了溫玉霖的手，安慰道：“別怕，就算有什麽野獸，我也能保護你的。”

溫玉霖一聽，緊緊抱住了洛佳禾的胳膊：“你說會不會有山賊啊？”

洛佳禾輕聲一笑：“有山賊就好了，他們就能帶我們回去了。”溫玉霖也轉過彎來，自己舅家就是南湘的一大山寨，見到山賊的确該是見到親人一樣的，只是依舊有些不放心：“這一片洛家管得到嗎？”

“這一片都是我們水頭山的，這條路以前還是歸我的呢，你放心吧，再走幾步就該有弟兄出來接我們了。”洛佳禾便與她說了幾件以前她在這條路上與人提刀動武的事，原本是想叫她安心一些，卻不知溫玉霖越聽越害怕，直呼自己命大，沒有惹得洛佳禾一刀結果了自己。再回想洛佳禾才到京城那會兒，自己是哪兒來的熊心豹子膽，敢欺負人家，果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