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等溫玉霖洛佳禾回到京城，才知道洛山在揚州就直接回了南湘。溫玉霖一臉可惜地看着洛佳禾：“怎麽可以不和我們打個招呼呢？他才在京城呆了這麽幾天！我們都沒有好好道別。”洛佳禾有些嫌棄地瞥了她一眼：“你要這樣的話，我可以寫信讓爹過來再住些日子。”

溫玉霖臉上十分擔憂：“老人家老是奔波也不太好吧。”洛佳禾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怕我爹怕得要死。爹肯定是看出來了，怕你不高興才回去的。”洛佳禾臉上有些落寞，雖然溫家對她很好，跟溫玉霖一起更是幸福，可她也會想念家鄉，也會想爹，如果溫玉霖沒有那麽怕，自己還可以多留爹幾日，或者多去南湘幾趟。

溫玉霖見她徑直回了房間，沒了用膳的興致，只吩咐下人過一會兒準備些吃食送到房間，跟了過去。

溫玉霖從櫃子裏拿出一大串鑰匙，放在洛佳禾面前，洛佳禾看着這一大串鑰匙有些不明就裏：“什麽意思？”

“我買了個院子，原本是想你明年生辰再送給你的，我想，提早送給你也沒關系。”洛佳禾喜歡買東西，卻不喜歡買宅院，她想着能讓溫玉霖提早半年送給自己哄自己開心的，一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有什麽特別嗎？”

“嗯，地方比我們現在這兒小了一點，景致也稍遜一籌，不過也算溫馨。原本是你生辰才送你的，是故裏頭許多東西都沒有置辦，管家下人都沒有。”溫玉霖仔細想着，好像也沒什麽特別之處。

洛佳禾有些疑惑地擡起頭：“是不是鋪子裏生意不好？”不然溫玉霖為何要搬到一個不如現在這裏的地方。

“有你這個旺夫的夫人，鋪子裏生意好得不得了。我們不搬家，那院子就是送給你的。”溫玉霖知道洛佳禾在想什麽，笑了一下，“這院子別的都沒什麽特別的，處處不如這裏。可是裏面有個老人很特別。”

洛佳禾聽了，瞬間便勾起了好奇心，想了一會兒，溫玉霖該不會是養了個戲班子在院子裏吧，卻又覺得不像，也不再想：“是誰？”

溫玉霖卻是賣起了關子：“你猜猜看。”

“不猜，你快說。”洛佳禾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猜測，又推了推溫玉霖，溫玉霖嘆了口氣，十分無奈：“是你爹啦。”

這下，洛佳禾越發疑惑了：“我爹？”

“對啊，實際上，他這次回南湘我是知道的。在京城的時候，我就跟他說了，希望他以後能搬來京城長住，畢竟年邁了，寨子裏也有你的那些哥哥們，他也可以退居二線了，若是想家了，再回南湘也是可以的。你娘都還沒有來過京城，下次來就住個幾年吧，這樣南湘那邊的親朋好友過來也會更方便些，畢竟跟我們擠在一起多有不便，他們或許因此就不想來了。所以，這座院子就是送你的南湘別院。”

溫玉霖才說完，洛佳禾就撲上去抱住溫玉霖：“你怎麽會這麽好，我真是太愛你了！平日裏真是沒有白疼你。”說着又稍稍松開溫玉霖，看着她，“你不怕我爹了？”

“怕啊，所以才單獨買個院子嘛。不是整日在一起，就會好一些。我鋪子裏也忙，你自己去玩，我也見不了你爹幾次啊。”溫玉霖将洛佳禾抱在懷裏，頭埋在她的肩頭深吸了口氣，“再說了，你願意為我少跟爹在一起。那我也願意為你，跟你爹住一起。”

“那爹是回去收拾東西了嗎？”洛佳禾一想到自己的爹娘就要在京城長住便有些興奮。溫玉霖點了點頭，“應該還要些日子，他說他要回去安排好寨子裏的事，到時候把你娘和你幾個嫂子都帶來玩玩，還有幾個都要叫你姑婆的小崽子，不過嫂子他們住幾個月就回去的，你爹娘就暫時不回去了。”

聽了溫玉霖的話，洛佳禾甚至有些興奮地在床上翻了幾個滾：“我今晚肯定睡不着了！”溫玉霖湊了過去：“那可不行，既然鑰匙給你了，那裏頭沒置辦的東西，包括管家和下人的事都交給你了。所以你要吃飽飯睡好覺，不然你爹娘住得不高興，我可遭殃了。”

洛佳禾想到這些要做的事，更是開心，她一整天待在家無所事事，幾個孩子大了就越發空閑了，突然有點事可以做倒是挺好的。她趕緊起身，手臂抱住溫玉霖的脖子：“那抱我去吃飯吧。”

溫玉霖有些勉強地思考了一下：“若是摔下來會不會很煞風景？”洛佳禾依舊抱着不松手，也沒有因此破壞了心情：“你就不試試，能不能讓你夫人更高興？”溫玉霖聽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将洛佳禾攔腰抱起，快步往外間的桌邊走去，将她放在椅子上。

溫玉霖暗自為自己這一氣呵成的動作感到得意，又開門叫丫頭把飯菜端進來，等丫頭們布好飯菜出去了，洛佳禾才開口道：“你這幅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多沉呢。”

溫玉霖吞下嘴裏的菜，才道：“你本來也不輕，你胸前那對便已經很沉了。”洛佳禾低頭看了看，倒是有些得意地仰起頭：“我要吃肉！”溫玉霖趕緊夾了一筷子肉給洛佳禾。

吃完了，溫玉霖又叫丫頭收拾好桌子，把殘羹剩飯端了出去。回過頭，洛佳禾伸着手等着她：“麻煩夫君了。”溫玉霖想起方才自己的表現，倒是也不怵了，走過去彎下腰抱起了洛佳禾就往床邊走去：“先休息一會兒再去洗浴。”“我們一起洗。”“嗯。”

溫玉霖将洛佳禾放到床上，有些得意：“我是不是進步顯著？”洛佳禾點了點下巴：“的确，你曾經可是背着我走幾步都抖。”

“哪裏是幾步？那是很長很長的路！”溫玉霖一本正經糾正道，洛佳禾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看來你老當益壯，我們還能再給爹娘生個小外孫抱抱。”

溫玉霖有些遲疑地往後縮了縮：“這就不用了吧。”她好不容易盼着三個孩子長大，能夠多些和洛佳禾單獨相處，她可不想又生個孩子出來礙事。

“你看你這麽好騙，我說什麽都信。”洛佳禾的話顯然沒有叫溫玉霖就此放下心來，溫玉霖一臉不信：“那可未必，你這麽喜歡孩子。”不然她們也不會生了三個，照她來看，一個孩子就足夠了，後面兩個完全是洛佳禾的迷惑，才叫她鬼迷心竅了。但是轉眼一想洛英洛君，倒是覺得三個孩子也挺好的。

“過幾年，我就可以當外婆了。如今你也給我找了事情做，我才沒時間照顧孩子呢。”溫玉霖這才放下心來。

===============================================================================

要說溫玉霖和洛佳禾的婚禮，可是盛大無比，許多年裏也是京城裏的一段佳話。若不是禮制限制住，她倆的婚禮怕是要與王孫貴胄媲美。

因着接親也是在溫家，溫玉霖便騎着馬帶着轎子在京城裏繞了五圈，一路吹拉彈唱好不熱鬧，又不似達官貴人家裏那般講規矩，一路抛灑了許多零嘴和銅板，引來許多人圍觀哄搶。

吉時一到，轎子穩穩落在溫家門口，溫玉霖下馬掀起了轎簾，将洛佳禾扶了起來。洛佳禾站在轎子裏，溫玉霖背對着她略微蹲下身子，喜婆就扶着洛佳禾趴在了溫玉霖的背上。

溫玉霖背着洛佳禾爬上大門前的階梯，跨過門檻和火盆，才發現自己家太大了些，這前堂也太遠了。

溫玉霖深吸口氣，想要加快步伐，又擔心腳底一滑把洛佳禾摔了下去，只好一步一步踏踏實實地往前走。走過花園的時候，她已經喘着粗氣，雙腿也有些抖了。洛佳禾感覺出了，湊在她耳邊道：“都叫你多吃些了，這麽瘦弱，連我都背不動。”

“是路太長了，方才我可是步步生威。”溫玉霖咬牙回答道，一旁的喜婆就像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

“你可千萬要小心，別把我摔下來，我還懷着你們溫家的骨肉呢。”洛佳禾故意捏着嗓子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溫玉霖偏頭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喜婆，見她面色如常，才咬牙道：“你亂說些什麽呢！”

在洛佳禾的“鼓勵”下，溫玉霖安穩地到了前堂，并沒有将洛佳禾摔下。溫夫人已經在那兒等候多時了。

兩人拜完高堂，洛佳禾便回新房等着了，而洛佳禾就留下來招待賓客，等她回到房間，已是精疲力盡了，兩人在新房裏照着喜婆的吩咐走完了一系列流程，看着喜婆一幹人等退下才松了口氣，卻是坐在那兒不想動彈。

還是洛佳禾先開了口：“你倒是先把我蓋頭掀開啊，要不是自己掀蓋頭克夫，我早就自己掀了。”溫玉霖一聽，想着她定是悶壞了，趕緊拿過喜秤将蓋頭掀了。又拿過合卺酒遞給洛佳禾：“若不是你，這酒我都不想喝了。”

“你倒是試試看和別人喝。”洛佳禾放下酒杯，就伸手來解溫玉霖的衣裳，溫玉霖往後縮了縮：“你做什麽？”

洛佳禾想不到她會躲，臉上帶着怒氣：“你覺得我們今天是扮家家？”

溫玉霖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拉住洛佳禾的手，一臉歉意：“不是不是，我只是太累了。”

洛佳禾以為她今晚只想睡覺了，就一臉哀怨地靠在床柱上，嘆息着：“沒想到我風華正茂，洞房之夜就要獨守空房。”

溫玉霖臉紅了紅，拉了洛佳禾一把：“什麽呀，我只是想先休息一下。”洛佳禾聽了立馬往床上倒去，滾了一圈停下：“那我也先養精蓄銳一會兒。”

“不要搞得我們待會兒要大戰一樣。”雖然兩人早就同房了，可溫玉霖依舊覺得羞澀，又怕被人發現了。溫玉霖說話輕輕的，又拿眼瞥窗外，想着該是沒人在外頭偷聽的。

“你這軟軟的樣子，外頭真沒人把你當兔爺嗎？”洛佳禾說着就開始脫起衣服來，溫玉霖有些驚慌地将她脫下的衣服放到一邊：“你不休息了？”

“沒有啊，這衣服好重好累贅，先脫了。”

“你餓不餓？”

“我吃了東西的。倒是你，有沒有喝解酒茶？”

“聽說解酒茶要夫人親手煮才有用的。”

“桌上有，今日不能給你親自泡煮，倒是給你親自沏了一杯，不過你回來遲了些，許是涼了，你叫丫頭再拿一壺來吧。”

“沒事，涼着也好喝，如果不解酒，你明日再煮給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