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嘆息

“沒了！”黑鋒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讓陳以誠瞬間咆哮了起來，指着躺在休息床上休息的黑鋒，陳以誠氣急敗壞的吼起來：“沒了，你竟然告訴我沒了！”

“黑鋒，那可是現在最先進的藥物了，每天一粒，就可以維持你最基本的生命體征，你現在告訴我沒了，這才幾天啊，你就将一個多月的藥量給吃沒了？”

陳以誠被氣的不輕，身體轉着圈的指責黑鋒：“你讓我說什麽好啊，你這樣下去，不要說兩年了，就是半年都是極限。”

“陳叔叔，你知道躺在床上那種無助的感覺嗎？”

黑鋒沒有反駁陳以誠的話，而是睜着眼睛看着蒼白的天花板，苦澀的說着：“那種明明清醒着，對什麽卻是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陳以誠說不出話來，抿着唇角悻悻然的坐了回去：“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這麽做啊，你這樣做，和自殺有什麽不同！”

“與其無所作為的度過兩年餘生，還不如随心所欲的活過半載。”至少，他可以在這半年的時間裏和紀岚清過一段快樂的生活。

就算是死了，也無憾了。

“你？”陳以誠氣結，他是真的拿黑鋒沒有辦法：“你就作吧，你只想着你自己過得快活了，你想過那些愛你的人嗎？”

“你想過你爺爺嗎，你想過紀岚清嗎？”陳以誠繼續采取攻心計：“要是被紀岚清知道，你為了給他留下一段美好的記憶，而過度的消耗自己的生命，他會怎麽想，會不會怨恨自己？你想過嗎？”

“還有老爺子，雖然他表面上沒有反對你和紀岚清在一起，可是當他知道，你是為了紀岚清而……你想他會怎麽樣，采取什麽過激的手段都是有可能的。”

陳以誠的話讓黑鋒沉默，這些他都想過，也考慮過相應的解決辦法，可是，面對紀岚清，他真的不忍心看到他為了自己傷心難過的樣子。

還有老爺子，盡管黑鋒不想承認，可是心裏依舊痛了起來。

“我不想看到他們一個一個為了我心力憔悴的樣子。”陳以誠深吸氣，皺着眉頭看着黑鋒：“那你就更應該好好保重自己。”

黑鋒苦笑：“有用嗎？”

陳以誠頓感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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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叔，你再給我開點藥，我還要去公司一趟。”黑鋒撐着雙臂從檢查床上坐起來。

要不是實在擔心自己在紀岚清面前路出馬腳，黑鋒也不會拖着疲憊的身體假裝如無其事的生活。

“你？”陳以誠算是徹底餓的無語了，拿起筆開了一張處方，在黑鋒伸過手來接住的時候，才說：“你确定你這樣做，紀岚清不知道？”

黑鋒臉色一沉，接過處方放在兜裏，腳步在轉向門口的時候頓住了：“陳叔叔，心髒源那邊？”

陳以誠嘆息：“黑鋒，再給我點時間，心髒源一定會找到的。”

黑鋒苦笑，他只是不甘心的問一問，畢竟他清楚的知道，想要找到合适的心髒源，哪有那麽容易。

“陳叔叔，你知道嗎，之前，我真的不在乎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心髒源，可是現在……”

黑鋒頓了頓，放在褲兜裏的手收緊，揚起的臉滿是無奈的嘆息和不甘心：“我真的很想活下去！”

好不容易得到愛人的愛，他真的不甘心就這樣失去。

之前，紀岚清不待見他，死了也就死了，可是現在，他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而他，卻要死了。

黑鋒心裏難受的厲害，連帶着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

他和紀岚清才剛剛開始，他真的不想就這樣結束，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

可是，生死有命，黑鋒苦澀的發現， 自己真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