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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我妹妹從小體弱多病’,林淺淺心頭一怔,這是她大哥經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話。

以前她養在深閨中,不怎麽見人,傳言她無比醜陋,上門提親的大多是為了她的家世。

多數是些歪瓜裂棗,起先她大哥還以禮相待。

再後來有人上門提親,她大哥直接以一句‘我妹妹從小體弱多病,受不了一點氣’給人打發走。

時間長了便是她大哥的口頭憚‘我妹妹從小體弱多病’。

林淺淺聽來有種莫名的親近感,只那麽一點點,拉近了與靳森的距離。

她走到靳森身側,稍微往後挪了些,靳森的胳膊遮住她小半張臉,露出一只大眼晴膽怯地看着對面的人。

教導主任被她這麽一盯,頓然覺得自己十惡不赦,繼兄妹也是兄妹。

她為什麽要來教訓小姑娘?她知道什麽呀。

然這種好感只針對林淺淺。

周雲伊和靳森不能就這麽草草了事。

教導主任悶喝道:“周雲伊,去,給我搬桌子去。”

周雲伊不敢反抗,教導主任是什麽人?搞不好現在就想,頂嘴再加重懲罰。

她向林淺淺打個眼色,不說出聲用口型道:我先走。

本想再加三個字‘你小心’,瞟見靳森有他在,誰還敢欺負淺淺?

乖乖的重新去搬桌子。

周雲伊走了,還有個靳森,他比周雲伊難辦許多。每次考試都是全年級第一,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怎麽罰是個問題。

教導主任想了會問:“桌子搬過了?”

靳森:“嗯。”

教導主任:“幫別人搬是不對的,既是搬過,去操場跑四圈,正好鍛煉身體。”

口氣不像是在罰他,倒像是商量着的意思。

靳森唔了聲,脫下外衣扔給林淺淺:“拿着,跑完給我。”

撲面而來的青草香氣,好聞得想整個人都埋進去。

林淺淺心情頓然愉悅,點頭說:“好的。”

小臉蛋還泛着紅,嘴角的笑意勾出漂亮的梨渦。

靳森發現她笑起來太好看。

“別拿着我的衣服跑了。”

林淺淺不知他是何意,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昨天他的衛衣嗎?

林淺淺低下頭,過了會,靳森沒說話。她怯生生地擡起頭,靳森人早就不見了人影,遠望過去操場那頭他正以均速跑步。

林淺淺再瞟瞟四周,同學們都在搬桌子,教導主任也不知去了什麽地方。

林淺淺抱着靳森的衛衣小跑到操場邊,看靳森跑步。

靳森看見了她,跑過她這邊時,特意放慢腳步問:“我很快就好,你去玩,主任不敢拿你怎麽樣。”

隔得近,林淺淺看到他臉上的汗。

她應道:“我知道。”轉身往超市那邊跑去。

靳森又跑了一圈,看見林淺淺迎面跑來,手裏提着瓶水,離他還有四五米時喊:“喝水。”

跟個兔子似的跳到他身前。

靳森停下接過水,擰開蓋子,‘咕嚕咕嚕’往下灌。

林淺淺替他着急:“哥,哥,你慢點喝,慢點喝,喝完我再去買。”

靳森一口氣喝完,擰上瓶蓋空瓶子扔給她,笑問:“你剛剛喊什麽?”

林淺淺:“你慢點喝。”

“不,前面。”

林淺淺想了想,那個字又難以說出口,憋了好一會,終于憋出:“哥。”

“唉。”靳森壞笑道:“以後都這麽叫我。”

聽來有幾分戲弄,林淺淺偷瞟他,擡眼靳森已跑到了操場另一角。

林淺淺嘴角帶着笑意輕喊:“哥。”

——

體育課過後是數學課,上次突擊考試班上幾個拖後腿的都考的不錯。

數學老師覺得有問題,上課後拿出張卷子分發下去,三十分鐘做完,後面十分鐘交換批改。

真正的突擊檢查,真實水平一目了然。

林淺淺很不幸的考了三十五分,全班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差五十分。

數學老師看着卷子皺眉,再瞅瞅底下的林淺淺,小姑娘還在埋頭做練習題。

批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有些人生來就沒數學細胞,個體差異,教訓有什麽用?

數學老師把林淺淺的卷子放到最下面,先從倒數第二開始。

“白蘭八十五分。”

白蘭拿到卷子,數學老師指着她罵:“八十五分,才考八十五分,以你這個成績一本都考不上。說出去丢我們高中的臉,拿下去錯題每個抄五十遍。”

白蘭灰溜溜的回到座位,林淺淺見她垂頭喪氣,心有戚戚。

自己最多六十分,不得讓老師罵死。

分數由最底到最高,念到靳森已是最後個,他上去拿試卷時瞟了眼最後一張,三十五分的成績尤為刺眼,再加上林淺淺三個字。

靳森心裏‘咯噔’下,直接扯過林淺淺的卷子:“老師這個同學的數學成績不好,我有空我能幫她補習,你看怎麽樣?”

靳森是學神級的,他這個數學老師未必能教他,正愁怎麽在不傷害小姑娘的情況下,把卷子發下去。

靳森願意去幫她,真的是再好不過,林淺淺的數學确實要惡補。

“這樣好了,讓她跟你同桌,平時方便補習。”

靳森鳳眼微閃,沉聲說:“可以。”

數學老師當即調動座位,林淺淺和靳森同桌。林淺淺個子矮坐到靠走廊的一側,靳森坐到蔣盱的位置。

而蔣盱被調到最後一排,他伸長腦袋看着前面的林淺淺和靳森,覺得有些不對勁,又不知道不對勁在什麽地方。

林淺淺對于這次調座位特別的高興,她數學成績不好。不敢和樂茹說,怕她知道內裏換了個人,這事一直都這麽壓着。

有靳森輔導成績肯定會提高很多。

林淺淺臉帶笑意地坐到靳森的位置上,拿出數學作業本:“以後我不會做的題能不能都問你?”

林淺淺鮮少怕他,靳森心情愉悅,逗笑問:“怎麽個問法?我有什麽好處?”

經過體育課上的事,林淺淺不怎麽怕靳森,覺得他人真的不錯,沒自己想的那麽可怕。

就連他那逗笑的話,好像也習以為常:“你是我哥對不對?哪裏有哥哥和妹妹講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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