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初次交鋒
那麽強烈的殺意,那少女顯是吓到了,一句話也不敢說,直往白衣男子身後躲,永樂盯着她,一手握住劍鞘,一手就要拔劍,那男子伸出手抓住她拔劍的手,永樂一驚,她使勁竟也拔不出劍,急的用另一只手卻也掙脫不開,那少女在那男子身後嘲笑起來,永樂氣急敗壞,道“你是什麽人,放開,放開姑奶奶,聽見沒有!”
那男子也不惱,仍舊微笑着“這位姑娘,那小偷你也打了,也算解氣了,我師妹年紀尚幼,所說也只是一時氣話,何必作真,我看你也只是個十五六的小女孩,打打殺殺總是不好的。”
我在樓梯上,看到樓下大廳裏這麽一幕,大廳中央聚了好多人,中間被圍了幾個人,其中就有永樂,她一臉氣急敗壞,而她拔劍的手被一陌生男子抓着,那男子一臉笑容,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永樂被人欺負了,無憂的臉色不好,看到這一幕,我的目光一黯,從身上扯下一枚裝飾的玉佩,朝那男子手上打去。
那男子手上一麻,頓時松開,朝那玉佩打來的方向望去,永樂掙脫開,轉身叫了聲主子。
我點了下頭,步下樓梯,無憂跟在身後,人群自動讓了道,我步至永樂旁邊,“怎麽了?”
永樂張張嘴,似要說什麽,但又無從說起的樣子,此時那掌櫃從人群中竄出,“哎,公子呀,這是場誤會,地上那人是個小偷,昨晚偷東西偷到人柳公子的房裏,被柳公子給捉住了,今兒起了個大早,帶着那偷兒一個一個把偷來的東西還給物主,那偷兒偷了姑娘的銀子,柳公子就……”昨晚二樓偷偷摸摸的身影正是那小偷。
“掌櫃的,不忙嗎,這人都圍在這兒,恐怕掌櫃的也不好做生意吧。”我打斷那掌櫃的自說自話。
那掌櫃立即會意,讪讪道“哎,是忙”轉過頭對衆人道“大家也別圍在這兒了,各位不還得趕路的趕路,歇息的歇息,吃飯的吃飯嘛。”
人群散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坐了下來,看來是要看這場戲。
我也不管那掌櫃對衆人說什麽,只是低頭看着永樂“永樂,我不希望從別人的口中來了解這事。”
“主子,我也是早上給你做飯時知道的,”壓低聲音道“想是昨晚咱們去追玉冉,錢袋裏只是一些碎銀,我就把錢袋擱在了床上,結果讓那小偷鑽了個空,我知曉錢被偷了,我這脾氣,主子也知道,就上去揍了那小偷,這才跟那女孩吵了起來,她竟然對主子出言不遜,我就想拔劍教訓教訓她,可劍沒拔出來,就被那男子壓得死死的,手腕都腫了”永樂擡了擡手
我手掌一翻,從袖中拿出瓶玉露膏,玉露膏有活血化瘀之功效,一邊給永樂輕輕塗抹,一邊打趣道“哦,出言不遜,以你這性子,定會讓人說你家主子沒什麽涵養吧”
“不是,那女孩說,說主子不是什麽好東西。”永樂狠狠道,永樂一向心直口快,她說出來并非為了搬弄是非。
我擡頭冷冷看了那女孩一眼,說“這位姑娘好膽量。”那女孩躲閃着,更是往那男子身後躲去。
“師妹還小,那只是小孩的玩笑之語,我替我家師妹道歉,我看兄臺你是大度之人,定不會與一個孩子計較”
這聲音溫潤如玉,我這才擡眼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不可否認,那男子雖一直靜靜地站立着,舉手投足間的風采卻不容人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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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微笑着,周身散發着溫和的氣息,讓人不禁心神放松,如沐春風,那男子眼眸深黑如墨,看久了似會陷進去,好一個儒雅的翩翩公子。
“閣下就是柳公子”
“在下柳清華”
“柳公子,可真是不憐香惜玉呀,我這丫頭,平時我都不舍得動她”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護短,我就是護短,我不護着自己宮中的人,難道去護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更何況是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
那男子依舊淺笑着道“事出突然,在下也情非得已”
“哦,這樣啊”我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那柳公子打算怎麽處理他?”我看向坐在地上有點狼狽的小偷,他的臉上有手掌印,紅腫着,看來是永樂打的。
那小偷見我望他,立刻撲了過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無憂擋住那小偷,手上拿着的劍讓那小偷噤了聲,哆哆嗦嗦的爬向一邊窩在地上。
“呃,大夥決定讓我将他送去官府。”
“哦,是這樣嗎”我眼神掃了掃周圍,無人敢吱聲。
那白衣的少年少女一臉憤憤不平,似要上前拼命,被那稱作柳公子的男子攔住,扭過頭問“這位兄臺是何意?這人偷了東西自是要送官法辦。”
“沒什麽,他偷了我的東西,自然要付出點代價”
我說着走向那小偷“你”,那小偷聞聲擡起頭,慌恐的看向來人,我扔了把匕首在地上,平淡的說“你自廢一條胳膊,我便不追究了。”我可以看見那小偷眼中的驚恐,他顫抖着看一下匕首,又看一下我。
那少年吼道“你怎麽這麽殘忍!”
永樂就要教訓少年,被無憂攔住,示意主子未吩咐。邊上看戲的人埋頭吃飯,不敢再看,但一個個豎着耳朵在聽。
“你是選擇讓官府辦了你,還是自廢條胳膊?”
那小偷一下擡頭望我,我知道他聽得懂我這話中的含義,果不其然他顫巍巍用手抓住那匕首,這小偷還算不笨,若真進了官府,一切都會成為未知數,進去了就不一定出的來。
身後傳來那男子的聲音“這是他的選擇,不用上去。”
我轉身看那男子,原來他身後的少年少女打算要阻攔,卻被他攔住,那兩人便規矩站在他身後,只是仍一臉憤然。
我不禁擡眸看着那男子,我原以為他會阻攔,沒想到他卻是雲淡風輕的摸樣,似是察覺到我在看他,他将眼光轉向我。
那雙眼睛,很清澈,毫無雜質,眼眸漆黑如墨,可我一點也不喜歡,耳邊一聲慘叫,轉頭去看,那小偷已将匕首插入左胳膊中,衆人倒抽一口涼氣。
我嘴角勾了勾,一邊轉身上樓,一邊說道“那匕首,還有地上那枚玉佩都送你,永樂,将那錢袋給他作傷藥費,今日讓各位受驚了,大家的飯錢由我來付。”
“是,主子”永樂答道,将那錢袋扔給了那小偷。
那小偷急忙将玉佩錢袋揣進懷裏,直呼謝謝大爺,抱着左胳膊,興奮地跑了出去,樓下衆人聽說有人付飯錢,早已歡呼一片,喊小二加菜,誰還去管那小偷,徒留下大廳中站立着的三個白衣錦袍的年輕人。
“四師兄,你怎麽任由那纨绔子弟猖狂呢。”
“要我說,四師兄,你剛就應該動手教訓一下那個人,有錢了不起呀!”
那少女少年抱怨着,那男子只是搖了搖頭,“他身邊拿劍的那個男子武功與我不相上下,那姑娘身手雖弱了點,我倒可以應付,你們卻還不是她的對手,而那主子恐是更深不可測。”
那少年少女聞言彼此都驚了一下,因為四師兄的武功在他們這一輩中可謂是拔尖的,那男子看了看樓上消失的身影,皺了下眉,“此事到此為止,咱們也該出發了。”
我在屋內剛坐下不久,無憂永樂站在身後,小二将飯菜端了上來,就要退下去,永樂拿出餐具,我拿起玉箸,“玉冉公子,既然來了,何必出去。”
無憂永樂有點呆滞,玉冉怎麽會在這兒,就算是藏起來,他們也是能發現的。話剛落,那小二直起腰,不知從哪兒拿出把折扇,在手上搖着,無憂永樂更是呆了,坐着的人面無表情,只是看着眼前的美食,那小二徑直在對面坐下,“你怎麽認出來的,我的易容術可高出你許多。”出口竟是玉冉的聲音。
“猜的,你的易容術是高,可你的武功遠在我之下,即使你已盡量掩藏自己的功夫,可有就是有,你再掩藏也無法掩蓋這個事實,就是再完美的易容術也有其瑕疵,也有破綻,因為易容本身就無法改變事實,就像我再怎麽易容,也無法變成男子。”我淡淡的說,卻不見對面的動靜,我擡頭“玉冉公子,怎麽呆住了?”
玉冉回神,又開始搖着手上的扇子,“曾經我師父教我易容術時也說過類似的一番話,我想師父若見過你,定會将易容術傳給你,而不是我,哎,這樣說來,我将易容術傳給你,師父只會高興,我給他找了個好徒弟。”說着越發興奮,伸手在臉上敲敲打打,撕下面具,又恢複成書生模樣。
“你身形似乎變了。”
“這呀,就是縮骨功,也屬于易容術,如果我現在恢複身形,衣服就撐破了,還是一會兒回房再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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