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的

（120）

“我懂了。謝謝您，沖田君……不，沖田桑。”大和守安定漸漸安靜下來，然後，他的身上漸漸發出一陣炫目的白光。

光芒褪去後，這個刀劍付喪神已經由少年人的身形，長成了稍微成熟一些的年輕人的形态。看起來與剛剛的那個青年的總司面容更加相似，就像是一對兒兄弟。

“哇——”櫻發少女贊嘆道：“安定……這是？”

“是極化。”但長大了的大和守安定依舊像個孩子般撲到櫻發少女的懷裏。“算是我們能力的進階呢。”

“太棒了呢，安定！”櫻發少女從心底發出喜悅的贊美，就像每個家長看到自己的孩子又長高了一厘米那樣，衷心地為他感到高興。

“我現在，也在為您的願望而努力呢。”這位大和守安定對櫻發少女說，“時間溯行軍已經出現将近十年了，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從哪兒誕生的。但是作為已經度過了漫長歲月的我們，刀劍付喪神，從他們出現的那一刻起，很快便察覺到歷史被人為改變了。

“于是，以三日月為首的幾位殿下召集了我們。一方面，是為了維護世界的’法則’，并為我們自己收集更多信仰；另一方面，是不想自己曾經的主人所存在的歷史，被那些宵小們破壞或者侮辱。

“所以，我們與人類簽訂了契約，共同組建了對抗時間溯行軍的時之政府。

“實際上，您現在看到的我，只是’大和守安定的分靈’罷了。這位大人身側的長谷部君也是一樣。

“我們的本靈分離出自己的情感、能力與思維，化成一個個分靈，為了能更好地與數量衆多的時間溯行軍進行戰鬥。

“這些分靈回應那些擁有靈力的’審神者’的召喚，借助他們的靈力，穿梭不同時空，抗擊敵人。

“而本靈的本體，則是作為最高機密，在未知的時空中沉睡着。等到時間溯行軍被肅清的那天，才會帶着無數分靈的記憶與搜集到的信仰，再次醒來。

“其實……我是偷偷跑出來的。”這位大和守安定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召喚我出來的審神者是位敬仰您的歷史老師。她對您的遭遇而感到惋惜，因此也總是希望我給她講一些您生前的故事。而每次我給她講述的時候，都會偷偷地希望’啊，如果您能夠活下來就好了’’如果您能不為那些倒幕運動操勞，如果您能夠靜靜養病，或者如果您生活在已經發明出治病藥物的今天，是不是您就不會充滿遺憾地離開我？’後來，不知怎麽，我心中的這些貪念被時間溯行軍知道了，他們找到了我……我最終，被他們所描述的未來迷惑了，那個有您的未來……這才……”

“汝說……時之政府是由刀劍付喪神與人類共同組建的。但剛剛在池田屋，汝似乎對它深惡痛絕？”黑長直英靈少女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關鍵。

“是的。”大和守安定的眼神黯淡了些許。“畢竟我們和這些時間溯行軍的戰争已經持續了近十年。我們的本靈也都沉睡了近十年。最初與我們簽訂協議的人類，許多都已經在這場戰争中犧牲。而現在的時之政府，不僅僅有時間溯行軍的奸細，更是混入了許多心懷不軌的惡心或者惡毒之輩。

Advertisement

“您剛剛已經知道了，刀劍付喪神會因為內心的動搖而轉換為時間溯行軍。但時間溯行軍卻不只有暗堕的刀劍付喪神，更多的部分，是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敵人。

“但由于我們的同僚在源源不斷地轉化為時間溯行軍，而且敵人也在不斷增加，所以，時間溯行軍的隊伍不斷擴大。

“因此，時之政府也擴張過好多次，才能勉強維持歷史表面上的和諧。

“但在這些擴張中，審神者之間混進了許多品行低劣的人。

“他們利用審神者的身份，對我們進行靈力約束，強迫我們相互厮殺，扭曲我們的品行，或者故意制造一些只屬于他們的’怪物’。

“我在被時間溯行軍誘惑之前，就在戰場上遇見了一個被改造過的刀劍付喪神。他……”大和守安定的眼瞳浮現出深深的恐懼與悲傷。“他從自己的本丸逃出，只為了尋求死亡的解脫。

“這也擴大了我內心的掙紮。所以最終，我才會決意……去改變歷史。

“因為，當時的我絕望地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值得拯救的價值了，不如用我所有的力量，在某一刻的歷史碎片中，讓沖田桑您能過完完滿幸福的一生。

“至于現世會如何？我管那些自私而又肮髒的人類的死活？

“好在，我遇上了您。

“您避免了我釀下大錯。”大和守安定在櫻發少女的懷抱中蹭了蹭，然後戀戀不舍地退了出來。

“我該回到我原本的本丸了，沖田桑。”他對櫻發少女笑了笑，“雖然很想賴在您的身邊，但我想，您的本丸已經有了一位大和守安定了吧。”他指了指櫻發少女和服腰帶上系着的一藍一紅兩個、由不同的人做出來的平安符，“我暫時還不能和他合為一體。因為，現在的局勢很不樂觀，我需要保持獨立的個體，多出一份力，盡可能多消滅一個敵人。”

“既然您成為了不死不滅的英靈的話，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遇的。

“我期待，以一個完完整整的我自己，與您重逢的那一天。”

這位大和守安定說完，對沖田總司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啓動了自己手腕上的傳送儀。

他帶着新的希望與熱忱，離開了江戶末期的京都。

（121）

“呦西，吾的判斷沒錯！是時候重新建立一個織田幕府啦！”

（122）

“不過，壓切？”黑長直軍裝少女轉身看向自己的近侍，“汝也會像剛剛那個刀劍付喪神一樣，突然變身嗎？”

“那是’極化’啊！信信！”沖田總司在一旁吐槽。

“吾管它叫什麽？”黑長直少女翻了個白眼，然後又興致勃勃地拉住身側灰發近侍的手臂，“那麽，下次變身時，記得要将汝的頭發變成又長又柔順的那種。汝不是見過吾的小可愛蘭丸嗎？吾就喜歡他那樣的長發，手感超好的！好撸。”

“阿路基……我……”長谷部知道自己極化後的形态。事實上，除了出戰服有所區別，他自己并沒有什麽變化。因此，他在被黑長直少女的血喂滿級後，并沒有立刻選擇極化。

此刻看到少女滿含期待的目光，他竟然有些怨恨自己的本靈。

畢竟，分靈只是本靈情感記憶與力量的一個投影，而只有本靈才可以對頭發長度、衣着裝飾以及招式能力進行改變。

“不能嗎？”黑長直少女也沒強求，她擺擺手，“算了……唔，吾記得，不動行光好像和蘭丸很像？他的頭發，吾應該會撸起來很順手吧……”

很好，不動行光。

自從歷史上’壓切通過你主人的手被送給其他人’的世仇之後，你又一次拉足了長谷部的仇恨。成為長谷部內心裏期望仇殺的No.1了呢。

（123）

在三個人即将踏上回到那個’無聊本丸’歸程之前，壓切長谷部将黑長直少女拉到一旁。

沖田總司：好氣哦。然而單身狗只能微笑以對。

這種感覺就像是：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為什麽只有我不配擁有姓名？？？

（124）

“阿路基，請問，信勝大人現在是什麽情況？”

“織田信勝？那小子又怎麽了？調了什麽皮，搗了什麽蛋？”

“您……原本與他是不死不休的仇敵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他忘記了您暗殺他的那些歷史，但留他在身邊，畢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信勝啊。”黑長直少女臉上嬉鬧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被聖杯扭曲了情感。”她面無表情地說，“現在，在他的記憶裏，吾就是他最敬仰的親姐姐。所以……吾才不能對被魔神柱束縛住靈魂、成為魔神柱附庸的他視而不見。”

“……我知道了。我會替您看着他的。如果……他對您做出不利的行為的話……請讓我，來背負您的恨意。”

黑長直少女卻擺了擺手。

她輕輕地閉上眼，“如果他能一直如此的話……雖然肉麻了些，但吾不介意寵着他，替他收拾那些他惹出來的爛攤子。”

“但是。如果真出現汝所說的那種情形的話……”黑長直少女重新睜開眼，“不用汝動手。吾會親自，送他上路。”

她血紅色的眼瞳裏一片清明，眼神冷靜與理智得可怕。

（125）

沒有任何人類的心，會是一塊冰冷的石頭。

即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有屬于自己的感情。

那是人類最值得驕傲與珍視的地方，卻也是人性的弱點所在。

而原本是人類所化成的英靈，也從來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