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交往

夜幕降臨，霓虹閃耀，躁動的夜行動物紛紛覺醒。

深沉夜色裏，盡情釋放所有的張揚，無拘無束的靈魂熱度，令一切都熾熱到發光。

沒聊多久，蘇一就着急着要走，她是生怕和胥祺錯過了。

等蘇一走後，代洛薇就将赫銘啓送回家。

赫銘啓家。

看了眼家中裝潢布置，竟然還是和五年前一摸一樣，代洛薇驚嘆道，“這裏居然一點沒變。”

赫銘啓惆悵的語氣說道，“是啊，五年的時光讓這座城市幾乎沒有不變的地方，但我還是盡量讓這裏保持原樣，我想着萬一哪天你回來了，也不至于覺得家鄉過于陌生了。”

空氣中彌漫着一絲尴尬的氣氛。

女人岔開話題，“你早點休息吧。”

等他安頓好以後，看了眼時間，十一點零五分。

“我先回家了，明天再來看你。”

就在代洛薇起身離開的瞬間，赫銘啓一把拉住女人纖細的手臂，“洛薇。”

很久沒人這麽喊過她了，仿佛像是塵封在記憶深處的東西突然開啓。

代洛薇心頭一震，回過頭來，尴尬的笑着說道，“很久沒人這麽叫我了，突然有點不适應，你想說什麽？”

“過兩天有個同學聚會，你來不來？”

代洛薇回想了一下，莫冉冉好像是跟她提起過這麽一回事，當時沒放在心上，這幾天又這麽忙，早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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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

“就在後天。”

“行，我去。”女人思索一會兒，随即爽快說道，莞爾一笑，準備轉身離開。

赫銘啓又把她拉住，“要不今晚就在這裏将就一下？主卧留給你，我睡客房。”

“不用了，我的朋友已經在路上了，他來接我回去。”代洛薇連忙擺手說道，絲毫沒發現男子臉上的異樣表情。

“鈴鈴鈴”赫銘啓手機響了。

赫銘啓拿出手機一看，是陌生號碼，正準備挂斷的時候，女人一把奪過。

解釋道，“應該是我朋友打來的，剛剛你上廁所的時候，我用了一下，忘了告訴你，不好意思啊。”

代洛薇接過電話，快步走到陽臺，輕聲說道，“你在樓下了嗎？哦，我看到你了，我馬上下來。”

從陽臺往下望去，四周一片漆黑，靠着梁思手機發出的一縷微弱光芒，這才得以分辨出來。

挂斷電話，轉身回到房間，将手機遞給男人。

“我朋友到樓下了，我去上個衛生間就走，你好好休息，樓下的門我會幫你鎖好的。”

代洛薇轉身走到一樓的廁所，洗手的時候看到洗漱臺上放着兩把牙刷。

心中掠過一絲疑慮。

從鏡子裏看到自己耳邊劃破了一道細細的傷口。

“怎麽這裏又有一道傷口。”代洛薇自言自語道。

打開馬桶的抽水系統後，轉身出門。

發現赫銘啓直直的站在門外，吓得代洛薇心髒狂跳，呼吸加劇，不自覺倒退兩步，渾身一顫，吸了口冷氣。

赫銘啓見狀立馬上前扶住，語氣盡顯溫柔，“你還好吧。”

代洛薇盡快平複下心情來，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你不是休息了嗎？怎麽又下來了？不放心我給你鎖門啊。”

“那到沒有，我想着還是下來送送你。”

“我住在福利院的事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赫銘啓搖搖頭。

“那我走了，明天見。”代洛薇從男子身下靈活的溜出，快步流星地走到大門口。

轉身拐出門去。

走出來就看見了梁思，心裏突然有了安全感，快步上前。

見女人走出來，梁思打趣得說道，“見鬼啦你，臉這麽蒼白。”

“沒什麽，快走了。”代洛薇催促着他開車離開這裏。

上車前回頭望了一眼，窗簾遮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車子走後，躲在窗簾背後的赫銘啓久久注視着窗外，寂靜的夜裏響起一聲尖利的貓叫，随即消逝。

汽車的轟鳴聲消失在天際間，赫銘啓掏出手機，看着剛剛打入的號碼，意思詭谲的笑容浮上嘴角。

蘇一離開後，一個人走在路上，心裏空落落的。

昏黃的路燈下，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影子。

突然，後面一個巨大的陰影出現，看着和胥祺的身形相似。

蘇一面帶欣喜、眉飛色舞的轉過頭去，喊到，“胥祺!”

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面前，一個中年男子眉頭緊皺，帶着異樣的眼光看向蘇一。

不是他。

失落的轉過頭來，将手插在荷包裏，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那個十字路口，站在馬路的這頭紅燈開始閃爍。

變為綠燈的時候，周圍的人人頭攢動，蘇一停在原地，将對面過路的人一一看了個遍。

還是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正準備邁步走的時候。

一雙大手蒙住蘇一的眼睛，傳來熱乎乎的感覺。

調皮孩子氣的聲音從腦後穿來，“你猜我是誰？”

蘇一鼻子傳來一陣酸酸的感覺，一把拍下大手，轉過頭去，聲音略帶哭腔，夾雜着些許埋怨的語氣說道，“你怎麽才來!”

胥祺被她這話哽住，直撓頭，一臉詫異道，“我們約過嗎？”

男子看了眼手表，“這都快十點了，你怎麽還在這裏逛悠，等人啊?”

“對呀，等你。”

周圍好像凝固了一般，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只剩下彼此砰砰的心跳聲。

十字路口人頭攢動，紅綠燈閃爍不停。

胥祺愣了兩秒，以187cm的高度俯視着蘇一，昏黃的路燈下只看得到一個頭頂，頭發散亂在雙肩，在晚風吹拂下飄揚。

胥祺望見女子肩膀在顫動，一坨黑乎乎的毛發下傳來窸窣的啜泣聲，俯身彎腰慢慢靠近，猶豫着問道，“喂，你不會哭了吧？”

驀然，蘇一猛的擡起頭來。

“噢——”

兩人同時叫了一聲，張大嘴巴吃驚的望向對方，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

蘇一抱住腦袋，眼裏含着淚光，一口氣梗在喉間。

而胥祺摸着下巴，瞪大無辜的雙眼，噘嘴看着蘇一。

蘇一欲言又止，生生将到嘴邊的話又咽下，鼻腔發出一聲沉悶，轉頭氣沖沖的快步往前走。

走到馬路中央時，胥祺快步流星，上前一把抓住蘇一的手，兩人停了下來。

“你幹嘛！快松開！”蘇一大吼着掙紮，手用力揮舞試圖擺脫男子的束縛，然而卻沒有效果，心頭那把無明業火高了三千丈，沖破青天，“你給我松開！”一巴掌拍在胥祺的臉上。

“啪”地一聲，過路的人都驚訝不已。

蘇一也怔住了，手僵硬的停滞在半空中，臉上挂着不可思議的表情。

緩慢地将手縮回，手指蜷縮握成一個拳頭，掌心還傳來陣陣溫熱，火辣感還殘留指間。

蘇一愧疚地望向男子，眼裏飽含深情，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心裏突然”

胥祺猛地上前，一手按住蘇一後腦勺，兩人眼距不足十厘米，周圍突然安靜下來，仿佛能聽到彼此心跳聲。

薄唇覆蓋上去。

胥祺試探性的在女人嘴上蜻蜓點水般啄了下，見她沒有反應，另一只手爬上她的臉頰，薄唇輕啓，推開那兩排整齊的防線，抵達最後的溫軟。

兩瓣柔軟的唇交纏在一起。

臉靠的很近，他甚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呼吸變得灼熱，語言已是多餘的東西。

唇瓣慢慢貼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看到她的眼裏霧蒙蒙水潤潤的，臉上泛了紅潮，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張着，露出鮮嫩水潤的舌尖，清純夾雜着妩媚。

那惹人憐愛的樣子讓他情難自禁地低頭含住她的唇瓣，繼而溫柔地繞住她的舌尖，她輕顫着承受初吻般的洗禮，睫毛已不自覺地潮濕。

“叭叭叭”，四周響起刺耳的鳴笛聲，側方亮着遠光燈，十分刺眼。

兩人如夢初醒般，張皇失措，發現燈已經變紅，斑馬線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後面排了一長串的汽車。

還有一位大叔從車裏探出身來，沖着他們大喊道：“紅燈了，快讓開！”

周圍的人也随聲應和。

鳴笛聲四面響起。

“我們走。”

胥祺鎮定自若的拉起她的手，臉上還挂着笑容，小跑離開。

一路跑到幽靜的公園才停了下來。

胥祺咧開嘴大笑着。

蘇一的心魂像是被人勾走了一般，腳底輕飄飄的。

“做我女朋友吧。”

蘇一頓住，擡頭望着他，“你認真的？”

胥祺臉笑得像太陽花一樣燦爛，點了點頭，“你挺有趣的，我想你做我女朋友。”

愣了半晌，胥祺拍了拍女子的肩膀，“你答不答應啊？”

這句話在半小時前，應該是蘇一最想聽到的話吧，現在真的發生了，卻總感覺不那麽真實。

“不說話就代表你答應了，走吧，我的女朋友。”胥祺一把将手勾住蘇一脖子，拖着她往前走。

“誰答應了，我還沒點頭呢。”蘇一依偎在男子懷裏，小聲嘀咕道。

胥祺聽的清楚，一把按住女子的頭，往下一摁，壞笑着說道，“這不就點了嗎，你家在哪裏啊?我送你回去，順便給我煮碗泡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