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怎麽了?趙大爺外面發生了什麽事?”許坤言忙不疊将自己手裏的活兒放下,起身将趙大爺帶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坤言,外面有一個自稱是你男朋友的小夥子找你,我們見他是生面孔,就沒讓他進來,他就在咱們大門口不依不饒的,你快去看看吧!”趙大爺是一路小跑過來的,累得滿臉都是汗,同時更是被門口那小夥子吓得不輕,慌張間竟用自己手裏擦玻璃的小抹布抹起了臉。
比起火急火燎的趙大爺,許坤言倒是頗為淡定了,能直接說是他男朋友的人,除了安舒白就沒有別人了,不過仔細想想安舒白可是從來沒有和別人公開過他倆的關系,如今竟然當着外人的面這麽說,究竟又在耍什麽幺蛾子?
許坤言眉頭微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他安撫好趙大爺,氣勢洶洶的朝大門口走去,正好聽見安舒白正對着趙大娘冷嘲熱諷。
“大娘,我和許坤言的關系遠比你想的還要好,你在這不讓我進去,就不怕我以後告狀。”
“小夥子咱不是不放你進去,實在是最近冒充坤言家親戚的人太多,借機找我們坤言商談度假村的事,你若真是坤言的男朋友,等坤言出來确認就能進去了。”
“我什麽時候撒過謊?我真是他男……”安舒白話說到一半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許坤言,立馬變換畫風,無辜的眨眨眼睛,不顧面前已經被自己突然換臉而吓到的趙大娘,軟軟的喊道:“言哥哥,我特意坐了公交來找你,現在站的腿都快疼死了,你快放我進去,大爺大娘他們死活不讓我進去,還好你出來了。”
不得不說安舒白這一次真的努力了,為了表現自己軟弱可憐的形象,他特意穿了件單薄的衣服,在夜風四起到的山間不停的打着哆嗦,說起話來更是軟得要命,任誰聽了都不想再去為難他,但是不幸的是,他面對的人是許坤言。
許坤言向來是非分明,他并沒有讓趙大爺打開鐵門的鎖,而是隔着鐵栅欄,冷淡開口道:“安舒白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咱倆沒關系了,而且你媽來我家鬧的時候,我也已經當着我父母和鄰居的面和你斷幹淨了,你今天到這口口聲聲說是我男朋友,這屬于造謠你知道嗎?”
“你……”安舒白一時語塞,那天母親回家把所有事情說了一遍,他仍舊以為許坤言說的是氣話,因為他很篤定許坤言愛他,許坤言沒有他不行,所以他在自己和母親受盡外人指點嘲諷後,他決定再來看看許坤言,哪怕讓他成為許坤言的男朋友,他也要讓許坤言再度回到自己的身邊,讓那些背地裏笑話自己的人閉嘴,也安撫一下最近一直麻木空虛的內心。
一個人習慣了被愛,一旦被抛棄,真的是很茫然很不舒服。
“我怎麽了?我說的還不清楚?非要我把那錄音放給每個人聽,你才能不來找我?”許坤言煩躁的皺起眉,沒了往日的溫柔形象,周身散發着冷氣。
“你還在生氣嗎?生氣我那天說的話,一切都是你在耍脾氣對嗎?”安舒白嘴角微微翹起,笑得有點得意又有點欠扁,他一直找不到許坤言忽然對自己冷若冰霜的理由,如今許坤言的那句話,就成了他搪塞自己和他人的絕佳理由,一定是他想的那樣,許坤言就是典型的因愛生恨。
許坤言翻了翻白眼,他不知道這安舒白究竟是什麽腦回路,居然還能那麽想,他無奈的解釋起來,“安舒白你現在認認真真聽我說,我那天因你的話,忽然意識到我并不喜歡你,我之前一直聽父母的,沒有什麽主見,所以當父母說讓我以後和你結婚的時候,我就認定要和你結婚了,所以我對你好,也全都是因為父母,那不是愛,你懂嗎?”
“我不聽,我不聽!”安舒白眼圈紅了起來,他堵着耳朵,打斷許坤言繼續要說的話,他目光閃躲不敢再與許坤言對視,許坤言剛才的話,明明是他以後準備抛棄許坤言時要說的,怎麽還被許坤言搶先了,他不想接受,直接撒潑道:“我不管,你就是因為我要你家的度假村,你才會這樣的,言哥哥,我不要經營權了,我只在這幫你就好,我們……我們和好吧,就像以前那樣。”
“我不可能與你和好了,因為我倦了,我不想再單方面的付出和傻傻的等待了,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陌生人了。”許坤言沒有因安舒白的眼淚而柔和一分,他果斷轉身,正好看見一旁吃瓜看熱鬧的趙大爺趙大娘,斬釘截鐵道:“大爺大娘今兒你倆都看見了,門外那男人與我無關,以後他要是再來以男朋友的身份為難你們,你們就報警,告他造謠,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好嘞,我們都記住了。”趙大爺特意走上前,借着路燈的燈光,眯眼打量着安舒白,記住安舒白的樣貌後,一臉輕蔑的說道:“小夥子我在這也聽明白了,你這不地道啊,要東西還不和人家處對象,你是渣男啊!”
“哼,要你管。”安舒白瞪了一眼趙大爺,視線立馬又落到許坤言的身上,想要再說些挽留的話,卻被許坤言冰冷的目光吓得噤了聲,他知道許坤言真的變了,以前的許坤言就像一杯沒有味道的白開水,而現在的許坤言就好像一杯烈酒,與白開水一樣無色透明,但嘗了一口就知道這兩杯液體并不是同一品種,一個索然無味,一個獵魂攝魄。
但是許坤言變了又與他有什麽關系,他都已經放下尊嚴來挽回了,可許坤言呢,不僅不給自己面子,還把話說得那麽絕,他就不信了他安舒白沒了許坤言和許家就會活不下去,他将臉上的軟弱神情收斂起來,站在冷風中攥緊了拳頭,聲音帶着一股子倔強,“許坤言你別忘了你今天的話,以後別來求我。”
“呵,好,我都記着呢,也請你履行諾言,不要再來煩我。”許坤言笑得特別肆意,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一般。
“哼,看誰笑到最後。”安舒白似是察覺到許坤言對自己的嘲笑,他拉緊單薄的衣服擡腳就要離開,就發現對面齊北城開着車回來了。
“喂,坤言,這大門咋還關上了?我要進去啊,快給我開門兒。”齊北城搖下車窗對着門裏的許坤言按了按喇叭,眼睛一瞥才看到正站在門外衣着單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安舒白,立刻明白了自家好友的用意,他尴尬一笑,對着裏面小聲喊道:“行了行了,你們先別開門了,我在車裏待會兒,不着急。”
“齊北城!”安舒白被齊北城的話,氣得直跺腳,随後不知想到了什麽,徑自來到車窗前,怒視齊北城道:“你下車,我們聊聊!”
齊北城因安舒白的話,驚得坐直了身體,他茫然的看看許坤言又茫然的看看安舒白,随後指了指自己,“你,你确定你找的是我,不是裏面那人?你是不是把腦袋凍傻了?”
“少說沒用的,就是你。”安舒白發現齊北城又看向許坤言,心裏妒火橫燒,完全沒了往日溫軟無辜的形象,他咬着牙一字一頓的催促道:“趕緊下車,你和我說話還要和他報備嗎?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嘿!我怎麽不是男人了?我這就跟你下車!”齊北城因安舒白的話直接下車,并給了許坤言一個放心的眼神,徑自和安舒白去了一處許坤言聽不到聲音的地方。
“行了,就這吧,再往裏去就是樹林了,我害怕你再對我做出什麽奇怪的事。”齊北城不知道安舒白哪根筋搭錯了,竟要找他談話,而且現在這架勢絲毫沒了往日軟弱小白花的模樣,活像一個尋仇的惡鬼,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安舒白了,所以對安舒白還是有些防備的。
安舒白沒有理會齊北城的話,他頓住腳步回過頭,一臉嘲諷的看着齊北城,“恭喜你啊,終于勝利了,這一次是我輸了。”
“?”齊北城無辜的眨眨眼,“你在說啥?”
“齊北城這裏沒有外人,你就不必揣着明白裝糊塗了,你這一套我看着惡心!”安舒白想起前幾日母親和自己說的話,臉色越來越不好的繼續說道:“你從小就不願意讓我接近許坤言,我當初還以為你對許坤言是兄弟情深,經過我媽的提醒,我才知道,你是從小就喜歡許坤言吧,所以才會對我有敵意。”
“噗嗤,你說啥?我喜歡言哥?哈哈哈哈哈哈!”齊北城在懵逼驚訝之後,後知後覺的大笑開來,“我喜歡言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說安舒白你這腦回路,幹脆去當編劇算了,你絕對是編劇鬼才,哈哈哈哈哈!”
安舒白在齊北城唐老鴨一般的笑聲中,怒氣值飙升,在他看來齊北城就是不想承認,免得被他罵成小三,他氣得大聲喊道:“你少裝了,就你那段數還想瞞過我,你就是借着你們那天喝酒聚會的時機,跟許坤言說了我的壞話,不然許坤言不會從那以後就對我不管不顧。”
“??”齊北城覺得自己有些冤,忙不疊為自己辯解,“這個你就誤會了,我那天啥都沒說,言哥就是喝了點酒,然後就突然全都想明白了,我估摸着應該是被酒沖破天靈蓋兒有了頓悟,再說了你對言哥那态度,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還用人說?言哥那麽聰明想明白了,也是正常啊。”
“你少說那些有的沒的,就是你,你就是妒忌我,你從小就妒忌我。”安舒白一想到有人妒忌自己,空虛的心再次被那種自豪驕傲所填滿,他是特別的,他值得擁有最好的,所以失去了許坤言也沒什麽,如果在此哭泣的話,他就真的輸給了齊北城,于是他故作鎮定的笑着,“不過我一點都不傷心,畢竟我玩了許坤言那麽多年,施舍給你也沒什麽,我可以擁有更好的。”
“???”齊北城被安舒白一系列的言論,驚得不知如何作答,但當他聽到安舒白後面的話時,他生氣了,他是替許坤言生氣,他的好哥們照顧他安舒白那麽多年,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句話?他攥緊了拳頭,想要去揍安舒白,但他忍住了,他知道拳頭有時并沒有言語有力,他整理好情緒,也跟着笑了起來,“呵,安舒白如果你一直這樣想的話,我猜你是不可能擁有幸福的,不過這些與我何幹呢?我現在可是超級開心啊,因為我的言哥終于屬于我了,他那天都答應我了,永遠對我好,嘻嘻嘻。”
“你無恥,你不要臉。”安舒白臉上的笑容漸漸扭曲,他氣急敗壞的看着齊北城,“你不過是撿了我的剩!”
“嘿嘿,我管剩不剩的,我喜歡就行啊,反正你要記住許坤言他不再是你的了呢!你以後可不能再對別人說他是你男朋友了,那是我的。”齊北城使出渾身解數,笑得特別得意特別欠揍,仿佛他是争寵成功的後妃一樣。
反觀安舒白則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但是他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他那樣,他含着眼淚擡着頭與齊北城對視,故作淡定的強撐着自己咧着嘴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你有種就不要讓許坤言發現你這醜惡的嘴臉。”
“這句話原封不動送給你呢。”齊北城還想繼續氣安舒白,奈何自己的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立刻戲精附體,聲音又嗲又甜的喊道:“言哥哥,你怎麽打電話了,你不要擔心人家了啦,人家馬上就回去了。”
說着齊北城不顧那頭許坤言的問題三連,得意洋洋的挂斷電話,笑着和一旁目瞪口呆的安舒白道了個別,趾高氣揚的離開了。
獨留安舒白像沒了靈魂似的站在原地,寒冷的夜風打透他單薄外套,他抱着雙臂,渾身上下冰冷難受,他之前為了激發許坤言的保護欲,故意穿得很薄,而且現在時間晚了也沒有公車了,他只能給母親打電話。
電話剛剛打通,安舒白就聽到母親溫柔又急切的聲音,“舒白啊,怎麽樣?許坤言騙回來沒有啊,你聽媽的,現在就和許坤言去他家,媽媽随後就到,咱們娘倆這一仗必須贏。”
安舒白聽着電話那頭的話,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哭了出來,他斷斷續續的說道:“媽,沒成,許坤言他真的不要我了……嗚嗚嗚……媽我現在該怎麽辦?”
“什麽!”電話那頭一陣平靜,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安母在那頭冷靜說道:“舒白別哭,你是好孩子,不要放棄,你給媽媽發定位,媽媽打的去接你,至于那個許坤言,是他自己蠢,竟然不要這麽優秀的你,他遲早會後悔的。”
“嗚嗚嗚嗚,嗯,媽媽你說的對,許坤言他一定會後悔的。”安舒白蹲在地上不停的哭,不知過了多久,他起身将眼淚全部擦幹,眼裏燃燒着憤怒和恨意,他一定會讓許坤言像以前那樣癡迷自己,他一定會讓許坤言後悔。
與此同時,安母收到定位後就急匆匆往外跑,臉上盡是淚痕,她恨上了許家的絕情,她一定會讓自己的兒子出人頭地,讓許家難堪後悔,想到這她頓住腳步,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不曾聯系的電話號碼。
作者有話要說: 齊北城:我太難了
感謝小夥伴起名煩死了233給咱投的地雷,晉江催更協會會長給咱投的手榴彈,(好久不見甚是想念麽麽啾!)
以及小夥伴晉江催更協會會長給咱投的好多瓶營養液,謝謝大家,今日的薯片雄起了,粗長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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