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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小的門框,他就這樣立在眼前,那張面容同屏幕上的人似乎重合了起來,又鮮活真實得可怕,令人不敢置信。
足足有幾十秒的怔愣,沈意濃以為是自己執念太重,因而出現了幻覺。
直到被人拽住了手腕,一把拉了進去。
肌膚上傳來滾燙的溫度,從他掌心透出來的,熱得有些不正常。
沈意濃來不及思考,攪成一片混沌的腦子早已停止工作,她注視着身前那個人,剛想說什麽,便被他推到了客廳那張沙發上。
身體失去重心,天轉地旋,整個人重重跌落,驚呼聲來到唇間,被用力堵住。
程如歌俯下身子,吻她。
瞳孔驟然放大又縮緊,沈意濃只聽到‘轟’的一聲,她的世界在這一瞬間頃刻毀滅,連灰燼都不剩。
像是做夢。
手腳發軟,靈魂仿佛飄蕩在了半空之上,無意識俯視着底下交纏着的那兩人。
時間像過去許久,又頃刻之間,沈意濃眼眸才輕顫了下,定格在面前的人身上。
程如歌的溫度高得異樣,緊閉的雙眼旁暈着潮紅,雙手用力禁锢住她,嘴唇從她臉頰胡亂擦過,最後印在她頸間。
僅剩的理智燒滅了。
“程…”男人侵略性十足的動作本能勾起危險,沈意濃推拒地握着他手臂,不自覺蹙眉低喃,剛吐出一個字,有濕熱的觸感碰了上來。
她渾身一僵,睫毛顫抖,那張魂牽夢繞的臉放大在眼前,程如歌輕阖雙目,神色着迷的在她唇齒間依偎輾轉。
心髒處血液盡數逆流,堵在胸口,抵抗本能間失去了支撐,如同潮水般洶湧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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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着的手指漸漸松開,忘記呼吸。沈意濃用力閉上眼,仰起頭,回吻住他。
安靜午後,牆邊白色紗窗被風吹動一角,露出外頭園裏新綠的枝芽,茂盛葉間花苞粉嫩,滿是春色。
一室暗流湧動,彼此沉溺。
響動平息下來的客廳,默得吓人。
幾縷陽光斜斜從窗格打落地板上,竟憑空生出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周闵推門進來時,程如歌衣衫淩亂,靠坐在沙發上,手撐着眉心,臉上是經歷過某種事情之後的疲憊和微不可察的餍足。
他眼皮一跳,立即扭頭,看向那個衣着整齊卻略顯倉促的女人。
被外人撞見這一幕,哪怕一切已經結束,沈意濃仍窘迫得無地自容,只覺得雙頰滾燙,整個人要燒起來。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跳下沙發,腳驟然一軟,随即更加慌不擇路地從兩人身邊擦過,眼神刻意躲避,極快打開門沖了出去。
程如歌張了張唇,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眸色怔然。
“怎麽才來?”片刻,程如歌收回視線,看向周闵問道。他正盯着門邊若有所思,被這樣一問,想起正事。
“路上有點堵車。”周闵解釋,說完又環顧周遭幾眼,凝重道:“藥效發作了?”
“嗯。”程如歌腦中還有刺痛感,指腹用力按壓之後毫無緩解,反倒是被某些雜亂旖旎的畫面占據。
他眉心皺褶更深。
“剛才…怎麽回事?她,你認識?”周闵遲疑試探問,臉色驚疑不定,還未從眼前的狀況反應過來。
程如歌搖頭,平穩的語氣壓不住懊惱。
“不認識。”
“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我沒控制住。”
空氣安靜了幾秒,理清楚目前混亂情況後,周闵才謹慎開口。
“我好像見過她。”
“嗯?”沙發上的人立即擡起頭,眸光朝他射來,眼底還有未褪的紅。
“似乎是個小演員,演過幾個配角。”周闵說着,想起什麽,音量不自覺提高了一點。
“今天好像剛好有劇組在這邊拍攝!”
高亢的話音落地,沒激起任何反應,屋子裏沉寂片刻,程如歌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我知道了。”他起身,按捺不住此刻大腦的疼痛,嗓音壓低了幾分,帶着失了态的厭惡。
“先送我去趟醫院,不知道蔣菲用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希望不要留下後遺症。”
“是,我差點把這重要的事忘了,姜醫生那邊我都預約好了直接過去就行…”
周闵走過來想要攙扶他,被程如歌避開,他從沙發上拎起外套時不小心看到了底下痕跡,眼底一暗,臉色越發緊繃。
沈意濃沖出那棟房子,熱燙的溫度被外頭涼風一吹,沸騰的大腦便冷靜了下來。
身體還是十分不适,尤其是腿處,酸澀難忍。
她不自覺回憶起了先前事情,剛壓下去的熱潮似有席卷而來的架勢。
沈意濃深呼吸了幾口,稍稍冷靜。
其實到後面的時候,程如歌眼中便恢複幾分清明,一結束,兩人就迅速分開,沈意濃慌張背過身子套上衣物,堪堪遮掩整齊,還沒來得及說話,玄關處就傳來響動。
進來的是他經紀人,沈意濃認識周闵那張臉,滾燙溫度直直從臉頰沖到頭頂,再也無法在那裏多待上一秒,腦子一熱便如同鴕鳥般,不管不顧地逃了出來。
把所有的問題都通通丢在身後。
別墅外頭依舊是花紅柳綠,只不過沈意濃完全沒有來時的心情,渾渾噩噩走到片場,導演坐在屏幕後面監視着拍攝,男女主角還在演着對手戲,工作人員各司其職,嘈雜又規整。
一切還是如常,同離開前無異,唯有她仿佛經歷了一場奇幻荒謬的夢境。
這場夢又刻骨銘心的真切。
身體的不适外加精神刺激,沈意濃魂不守舍,根本不可能再進入工作狀态,更何況…她身上的痕跡在鏡頭底下放大,只會無所遁形。
強壓着鎮定同導演說明緣由請假,好在今日真的輪不上她的戲份,沈意濃得出半天的時間喘息,迫不及待地收拾東西回酒店。
徹底洗了個澡,又去買了藥吃,沈意濃把自己整個裹進被子裏,縮成一團,緊閉上眼。
腦中不停回放着今日所經歷的畫面,她咬住牙,身子不自覺細微顫抖。
是恐慌、激動、失落、亦是興奮。
那是程如歌啊。
她十三歲時看他的電影,十六歲看他拿下影帝,二十歲見他在電影圈封神。
很早以前就開始喜歡的人,從少女時代走過來的精神支柱,刻進骨子裏,深深的迷戀。
沈意濃還能憶起他唇落在身上時,肌膚泛起的滾燙溫度,隔了這麽久,依舊能輕而易舉地點燃她。
臉緊埋在被子裏氧氣有些缺失,沈意濃呼吸不暢,瀕臨窒息時刻,腦子卻格外清醒。
其實她能看出程如歌狀态的不正常,然而那一刻的誘惑太大,令她昏頭失智,随着面前的人一起堕落。
她不後悔。
之後幾天劇組拍攝照樣進行,沈意濃因為在那片別墅區時常心不在焉注意力不集中,反而失了往日水準,被叫停了幾次。
直到最後一天下戲時,她接到了周闵的電話,心裏的那口氣悄然落下,有種塵埃落定的安穩。
沈意濃再見到程如歌,是在香港的一所茶餐廳。
二樓包間臨街,隔音效果卻極好,他坐在窗邊,溫了一壺茶,聞聲擡眼看過來,黑眸溫潤,像是帶着山林間的安逸,寧靜致遠。
他身上有種很矛盾的氣質,只因那張臉過于昳麗,便充斥着一股令人不由自主敬而遠之的距離感,畏懼上前,害怕玷污了這如同神仙一般的人。
沈意濃站在門口定了定神,暗自深吸了兩口氣之後,才提步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沈小姐。”他稱呼她,音色一如熟悉的模樣,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個長袖挺立風姿綽約的男人。
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握着翠釉色茶杯放在她面前,沈意濃足足冷靜了幾十秒,才伸出手去拿起。
她低頭,克制地抿了一口,喉嚨發出聲音。
“程先生。”
程如歌沒有太驚訝,很明顯,這個圈子裏的人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更何況,即便那時他不算清醒,但仍舊能從她的眼中窺出些許心緒。
只不過她此刻的平靜倒令他有幾分措手不及。
程如歌指腹不自覺輕撚,沉吟片刻,才出聲。
“關于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他毫無隐瞞,娓娓道來,把所有一切和盤托出。
“我家中的世交,有個獨生女兒,雙方父母想撮合我們認識,介紹彼此見了一面。”
“沒有想到她是我的影迷,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我明确拒絕過幾次之後,她行為卻更加的過火。前不久我忍無可忍,說了很多重話,激怒了她。”
“我本來以為她只是孩子脾氣,從小嬌生慣養性格霸道,誰料到早就從骨子裏長歪,竟然會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說到這,程如歌話音稍頓,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後,才繼續望向她開口。
“原本那天我是叫了經紀人來接我去醫院,沒想到他路上耽擱,最後對你造成了這樣的傷害…”
他斟酌,擡眸看她,鄭重而誠懇,“歸根結底,錯在于我。”
“無論想要什麽我都可以彌補你。”
沈意濃不堪與他對視,極快垂下眼,睫毛輕顫了顫,又緩緩掀開,底下一雙漆黑清澈的眸子看着他。
“既然是意外,那就把它當成是一次意外。”她無比艱難地吐字,抑制住心間抖動。
“我…”嗓音鈍澀幾秒,又清晰傳來。
“不需要什麽彌補。”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她主動去敲了那扇門,更何況,她也沒有拒絕。
如果一定要清算,比這次別樣的解圍,這些年來,其實她從他那裏獲得的更多。
程如歌臉上神情微怔,下意識頓了頓,語速不急不緩道:“據我所知,沈小姐也是圈內人。”
“嗯。”
“如果不介意…”
“介意。”她擡首,徑直打斷他,眼裏影影綽綽,似乎已經含了淚霧。
“不用給我任何的幫助,那天的事,如果你一定要有愧疚,就當做是你情我願吧。”
不過是片刻的錯愕,沈意濃已經推開椅子起身,身影消失在眼前。
程如歌看着她離開,坐在原地神色怔然。
怎麽感覺,把她更加欺負慘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穩住,我們能贏!
發八十八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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