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十八】年夜飯

周之潭熟門熟路，林汶下了車就跟着他後面進樓，白凡挂了電話就來了，比他們早了一步。

所以周之潭上樓進門之後看見白凡站在門口穿着拖鞋，也是一臉震驚。

“白……白總……”

林汶蹦跳着進門，第一眼看見白凡後愣在原地，驚得說不出話來。

白陸從屋裏叼着煙出來，低眼看他們手：“你們也真不客氣，來吃火鍋不帶菜啊。”

林汶看他：“來吃火鍋還帶菜啊！那我去買。 ”

“別了吧。”白陸把煙拿下來，“你在菜市場出現，報道還給你寫和神秘女子同居呢，這回沒人給你澄清了吧。”

白凡和白陸出去買菜，周之潭帶上口罩和帽子，只露了眼睛和林汶自拍。自拍完嘆了口氣：“和徐哥食言了……”

林汶編輯好微博，@了周之潭。

今天和@星閣娛樂_周之潭吃午飯，晚上大家一起火鍋跨年！新年快樂～明天那個好消息，你們知道了吧？［圖片］

周之潭馬上轉發了，哥，新年快樂。單曲大麥～

周之潭已經在路上知道了那家媒體的說自己是神秘女友的事件，順便聽林汶吐槽了一下得罪的那家媒體，聽說是知道了一個一線明星的八卦，但那個明星只手壓下了，當時想用林汶的替換，這家媒體屁颠屁颠跑去找林汶問問願意不願意，林汶表示去你媽的關我屁事這個槍我也要躺嗎？

對方也被惹毛了，說他不知好歹，盯他三個月。

林汶翻了個白眼：“你說我冤枉不冤枉，別讓我知道那個一線是誰。”

四人晚上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有菜有肉有紅酒，周之潭喝可樂。林汶和白凡坐一起，周之潭和白陸坐一起，林汶抿了口酒，白凡給他燙了片肉夾到碗裏。

林汶手撐着頭問：“怎麽回事啊你，春晚前兩天都能被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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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笑了一聲：“這不是常有的事情，再說了，刷下來算數，我不用大過年的還待在北京吸霧霾。”

林汶用筷子戳戳他手背：“那你也不該跟這裏涮肉啊，沒帶倆小妞回家雲雨一番。我聽人說了啊，你在海島可快活了昂~”

白凡擡眼看了一眼周之潭，周之潭正手伸着在燙肉，被盯得莫名心虛了一下。白凡笑笑：“什麽人啊，挺八卦的。”

白陸在旁邊把調好的醬推到周之潭面前：“個人作風問題別帶到臺面上來講，大過年的我聽得心煩。”

林汶叼着筷子：“不談工作談八卦吧，三個星閣的人坐我面前，我好奇死了。”

白陸對他杯子碰一下：“你想聽什麽？”

“我什麽都想聽。”林汶蒼蠅搓手，“年底最大的星閣的八卦啊，我想想啊，我……”

林汶忽然住了嘴，擡眼看面前兩個霧氣後的人。

靠……去年年底最大的八卦不是面前這倆人麽！這倆人還在他面前涮火鍋！

白凡手撐着頭看戲：“怎麽不說了啊你。”

周之潭意識到對面兩個人在說自己，喝了口可樂，白陸在旁邊道：“當事人面前聊八卦不厚道吧，想吓死我家小孩嗎？”

“也不小了，過完年都17了。”林汶嘿嘿笑着，話鋒一轉，“不過當時是誰那麽不厚道啊，我們圈子裏都在讨論這件事，還掀白陸老底，肯定是個高手，老妖精！”

白陸和周之潭對視了一眼，确實，那次之後一直忙碌，不知不覺都把這件事忘了。白陸拿着酒杯往白凡酒杯上磕了一下：“說完幫我查，你幫我查到什麽了？”

白凡掏出手機，推了推金絲邊眼鏡：“不好意思，我還真查到了點東西。”

一句話，四個人都好奇起來。

白凡把手機屏放大，上面出現了一個手機拍的電腦屏幕郵箱。白凡說：“一個媒體朋友發給我的，娜娜當時有聯系過幾家媒體，有把這張圖，就是你們倆保時捷的照片發給過這幾家媒體征詢過意見。這是她當時自己拍的電腦顯示屏，是這個郵箱發給他的保時捷照片。”白凡說，“我查了，這個叫osl2280的郵箱根本查不到IP地址。”

“所以娜娜果然不是主謀咯？”白陸問。

“嗯。不過線索到這就斷了。”白凡說。

“我呸。”林汶從白凡碗裏夾走午餐肉，“我還不了解你，你就是懶得查了。”

“其實确實也沒什麽重要了，都發生了。”周之潭說。

“小弟，你也太想得開了吧。”林汶搖搖頭。

白陸昂起頭看着白凡：“哥，那我再問你一件事。”

似乎直覺白陸要問什麽，白凡說：“說好桌上不談工作？”

“那我問八卦。”白陸直接說，“你和顧熙怎麽回事？”

周之潭頓了頓筷子，他沒想到白陸會那麽直接，顧熙的事情他之前只和王流旭讨論過，他沒敢和白陸說，背後說隊友這種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很令人反感的事。

林汶也叼着筷子若有所思，白凡笑了一聲，把一盆青菜倒入了鍋裏讓它慢慢煮。

他看了一眼周之潭：“我之前在電梯遇見過周之潭，我問過他一句話，周之潭你還記得嗎？”

周之潭當然記得，他咽了咽口水，白凡說：“哎，看你臉皮薄，我說‘你想找人捧你，不一定非要找白陸，考慮一下我’，對不對？”

白陸把筷子一拍：“你真這麽說？！”

白凡無奈笑起來：“我只想試試他反應。”

“我他媽真想拿鍋潑你。”白陸想象了一下周之潭當時的反應，又轉頭看他：“你怎麽也不和我說？！這人性/騷擾你啊！”

周之潭縮了縮脖子：“我當白總開玩笑……”

白凡撐着腦袋：“我确實是開玩笑，不過有些玩笑開一開，有人知道你是開玩笑，或者像周之潭這種根本沒這心思的就算了，有些人不需要開玩笑，他們也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周之潭忽然懂了一些：“……顧熙自己去找你的嗎？？”

“差不多吧。”白凡喝了口酒，“很正常，他在你們幾個裏實力不突出，又看得出白陸多偏愛你，他膽子大就來找我了而已。”

“我這人雖然來者不拒，大家各取所需，但是他也太小了吧，我從來不對未成年動手。”白凡轉眼瞥了一眼林汶，林汶聽見這句話也在發呆，白凡笑笑繼續道，“他年紀不大，學的東西真是讓我招架不住，我陪他買過一次衣服，後來他說想拍戲，我就給他找了個戲拍。”

白陸說：“他拍戲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我猜你也知道了，高層的共享文件裏有項目文件，你不可能沒看見。”

“那我年後要帶練習生去韓國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白陸嘆了口氣，“你覺得顧熙會怎麽想？”

“他什麽都不會想，他本來也不想去。”白凡說，“路他願意這麽選，我成全他就是，想上位，想拍戲，想趕緊出道，那麽努力，我能怎麽辦呢。”

周之潭把肉夾到林汶碗裏，看林汶還盯着桌面看，忍不住道：“林汶哥，吃啊。”

“那他選的路錯了呢。”林汶忽然擡頭，“白凡，不是所有人都是我似得……你是不是……”

白凡的眼鏡蒙了一層霧氣：“如果我說是呢？”

周之潭聽不懂他們對話，白陸舉杯：“是個屁是，喝酒。”

林汶跟他碰了一下：“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幾個人邊吃邊看春晚，吐槽春晚一年比一年難看的審美。

閑來無事，四人吃完飯就在客廳自拍。拍完林汶蹲在旁邊看白陸修圖，周之潭蹲在另一邊：“要修嗎？我覺得挺好了啊。”

“那就這樣。”白陸點了保存。

“哎哎哎我沒修呢。”林汶想去搶手機，被白陸丢給白凡，白凡推了推眼鏡：“這回就不給你修。”

白陸伸了個懶腰：“發個朋友圈。”

11點40的時候，星閣娛樂的官博發了一張所有參加海島旅行年會時的照片，密密麻麻的一張圖中裝了所有明星助理經紀人管理層，大家那晚聚在一起的一張全家福來向所有人道一聲新年快樂。

@星閣娛樂：新年快樂！新的一年，我們所有人将繼續前行！

一時間，所有的星閣明星都齊齊轉發，祝大家新年快樂。

市區禁放煙花，外面一絲炮聲都聽不見。周之潭刷到了白陸最新的那條朋友圈，他們四人湊在一起笑，大明星和星閣的兩位公子一起吃年夜飯，和星閣所有明星一起合照，微博擁有自己的後援會和大批粉絲，得到曾經只在熒幕上的前輩的指導，所有的這些，大半年之前，他根本不敢想象的畫面。

遠遠可以看見外環外的煙花，直沖天空，絢爛綻放，直至墜落。

多少人又是這樣，升起時美麗，墜落時無聲。

玻璃上倒映出白陸的影子，他靠在身後的窗邊往外看，不知道是也在看煙花，還是在看自己。

還有白陸。

他轉頭正對上白陸的目光，輕輕彎了眉眼：“白老師，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