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四十八】顧娘娘的挑釁

之前徐騰的同學在臺裏，《今天誰來贏》這個節目指定邀請了拉蒙組合，作為他們的出道宣傳和成軍後的綜藝首秀。

然而除他們之外，還有一對嘉賓邀請。節目組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邀請了和他們一個月頭一個月尾出道的組合。

組合的名字簡單粗暴，叫YSM TEAM。原本放出的消息是五人出道，最後的最後成為了一個七人團體。

這個組合包含了和周之潭他們在韓國同時期訓練的非主流組合四人之外，還有顧熙，梁無尋和一個韓國人，曾經在G.R公司出道過的金恩利。

這個組合乍看全新成軍，但各個都來頭不小，倒是很像把曾經都已小有名氣的人聚集在一起，把曾經平分的流量聚攏在一起。

九月的娛樂圈注定熱鬧。月頭拉蒙組合轟轟烈烈地出道，帶着他們的宣傳MV。聰明點的粉絲已經聽出來了，MV的背景音樂就是他們即将發布的新單曲。

月末的YSM TEAM更加強勢，出道當日就帶着他們的全新單曲沖擊排行榜。

La!Mon家的檸檬女孩們都不幹了，這種同月出道的本身營銷號就愛拉踩，粉絲之間的較勁更不會少。每天去官博底下刷“放出單曲！我們要去沖榜！我們要送拉蒙上榜首！”“公司怎麽那麽慢！我手上錢都準備好了！你們怎麽不跟上！”

白陸怎麽不想放。

但他就是算準了不想和YSM起正面沖突。榜單總是有更新周期，等他們單曲的周期到了，自家單曲上榜，再無縫銜接綜藝，豈不美滋滋。

又要說回《今天誰來贏》。

雖然已經知道了兩個組合會在這個節目碰面，而且很可能十人在一起會對節目組的MC們發起挑戰。

理性上，在臺前賣大家作為新時代好組合，堅持社會主義正能量，兄弟幫，有事兒一起抗的好人設，在現階段不是再好不過，簡直是求之不得。

感性上，白陸希望這個組合明天就flop，被他們的隊員踩腳底下摩擦，永世不得翻身。

看了眼日程表，白陸吸了口氣。又翻了翻手頭的流程。

流程之前就發到幾人的手上，讓他們看看以往幾期的節目熟悉一下。雖然還會擔心他們沒參加過這麽多其他人的綜藝會放不開，畢竟追溯起來，好像正式的綜藝就是在自家的網綜裏混了個臉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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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三人似乎一直躍躍欲試又期待的樣子，也讓白陸放了不少心。

翌日淩晨就起來做妝發，已經有攝影提前來跟拍，好在那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有勁兒。

王流旭對着鏡頭理頭發，攝影說：“今天幾點起的啊。”

“三點。”王流旭笑笑，“但是一想到要見到茹羨姐我就激動，兩點起都沒事兒。”

“這麽喜歡茹羨啊？”

“那必須啊！”王流旭說，“我們經紀人忽悠我進娛樂圈，就是告訴我能和姐姐搭戲，誰知道我第一個上的綜藝是姐姐的綜藝呢！這就是緣分我告訴你……”

周之潭從他身後晃過去，看見有鏡頭，也跟着理了理頭發，順便嘲諷一下王流旭：“……他話是不是真的很多。”

“啧。”王流旭擠他，“起開起開，你已經是神仙顏值了，給凡人留點活路。”

拍攝之前要先在賓館集合，從市裏開車出市區到附近城市的影視基地，少說要開兩個小時。路上幾個人補了會覺，有攝像機，白陸不敢和周之潭靠一起，他們一前一後坐着，猛然總是想起好久之前他倆第一次去錄綜藝，在這裏暗搓搓地牽手。

可能往後十幾年或者更久，都是要這麽暗搓搓地活着。

白陸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周之潭看了會他的發頂，也跟着睡了。

下車時候都精神奕奕的。

六點天還沒亮，攝制組畢竟背後是市臺，財大氣粗的，定的酒店倒是不錯。這會燈火通明，周邊簡直亮如白晝，車上不能吸煙，白陸憋了一路，徐騰煙瘾不大，去給他們幾個搬行李，白陸就拉着周之潭陪他吸煙，順便囑咐囑咐他。

大廳外就有兩個吸煙處，白陸摸半天沒摸到打火機，就看見吸煙處旁邊有個人站着。

他倆走過去，白陸拍拍他：“哥們兒，能不能借個火。”

對方轉頭看他，擰着眉遞給他一個打火機。周之潭跟在後面看見他的臉，愣了三秒：“……尹義？”

尹義聞言看他，擰着的眉忽然舒展開來，臉上抑制不住的驚喜：“哎喲卧槽周老師！”

白陸手一抖，打了兩下沒打上，擡眼打量着尹義。

尹義似乎壓根沒打算理白陸，叼着煙就去找周之潭：“我今天想着見到你就罵死你！走的時候都不和我說一聲，說回就回啊！回國了我忙死了又沒你聯系方式，還給你微博私信，你理都不理我。”

“……是太匆忙了。”周之潭點點頭，“微博……還沒互粉呢。”

“急什麽，待好幾天呢。我好多話想和你說，媽的憋死我了。”

“你把頭發染回來了啊，差點沒認出來。”

“不是嚴打電視節目不許染奇怪頭發嗎。”尹義“啧”了一聲。

白陸一直在旁邊沉默地抽煙加打量尹義，這會周之潭終于想起來白陸，他拉了把白陸胳膊：“這位是……我總監白陸。”

尹義叼着煙愣了三秒，把煙扯下來：“……白總！”

“你好。”白陸對他伸手握了握，“久仰。”

“久……”尹義有點不太會接話，畢竟自己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和眼前這個叼着煙也渾身散發着業界精英氣質的男人，都是娛樂公司巨頭兒子，人和人确實不一樣。

“節目裏多多照顧我們周之潭。”白陸笑笑。

“好說好說，我還得他照顧我。”尹義點點頭。

見到了尹義，那說明顧熙也到了。周之潭不知道另外倆是不是看見了顧熙，又有什麽反應。

而白陸又想，梁無尋估計也在裏面了。

兩人各自懷着心思進了大廳，就看見攝制組來了不少人在大廳裏，白陸張望了一下，尹義說他們在那邊的大沙發，白陸一看徐騰搬完行李了也在那邊站着，只能跟着往那邊走。

王流旭和安印擠着個小沙發，一人手上拿着流程似乎在特別專心地看劇本。

對面大沙發上是前非主流三人組，彩虹戰隊頭發染回來後不能按頭發記人，周之潭都有點認不出來。旁邊的應該是那個韓國人金恩利，臉挺熟悉。

再往那邊看，是顧熙。顧熙今天梳起個栗色的半紮蘋果頭，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他看見周之潭，眉眼彎了彎。

周之潭對他點點頭。

“白陸。”坐在沙發最外面這人忽然開口。

周之潭順眼看過去，總覺得這人眼熟，對方長得很中性，又瘦得一把骨頭，臉長得精致無比，但鼻子的高度和下巴都容易讓人覺得，這似乎是個人造臉。

“好久不見啊白陸，還認識我嗎？”他笑着問，“你新帶的弟弟們很可愛嘛。”

“嗯。”白陸不自在笑笑。

“啧。”尹義走過去，“這是我位置。”

梁無尋白了他一眼：“這麽大地兒呢，你不也坐得下？”

“不想挨着你坐。”

梁無尋有點尴尬：“……少爺你怎麽那麽大脾氣呢。”

這麽幾分鐘裏，暗流湧動的氣氛真是詭異得不行。

白陸其實對梁無尋說沒內疚是假的，他後來也去補償了幾個人一些，大家回歸正常生活後，白陸這些年能做到的都默默做了，有個人是做家裝的，白陸在他家買家具都不要打折，年年照顧人家生意。

還是內疚。

梁無尋這幾年過得好不好他不知道，但想到他這個年紀能爬到尹西存床上再求個出道位也真的是很拼命，不知道該說他熱愛演藝事業，還是不甘心。

而且看尹義的反應，這人和他爹的那些事兒是坐實了的。

腦中八卦在翻騰，那邊導演開始cue流程。

今天的外景是在一個影視基地，很多大型古裝劇的布景都是在這裏，主要是皇宮樓閣，還有一些古時小鎮。MC一共六人，嘉賓十人，需要分兩個嘉賓去對面。

分組安排需要根據嘉賓意願，對面是想找兩個比較能帶得住的嘉賓過去，不會掩蓋MC的風采。

王流旭這種話多的就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安印推了周之潭，讓他去對面。

一聽周之潭過去，尹義自告奮勇：“那我去對面！”

周之潭還怕顧熙過來，看見是個熟悉的也就放心了。尹義過去貼着周之潭站，大大方方和他擊了個掌。

分配完，幾個人最後做下妝發就準備去影視基地錄制了。

酒店離基地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幾個人分了幾輛車過去。徐騰白陸他們五個人一輛車，帶着兩個攝制助理，助理看了看還有一個位置，就招手說還能上一個。

過了半晌，顧熙從車下探出頭來：“我來吧。”

車上五個人瞬間都有種無處安放的尴尬。

顧熙挨着徐騰坐下來，兩排位置是面對面的，對面正好是周之潭。他似乎也不在意什麽，撐着腦袋：“這場景好熟悉啊。”

“……”車上另外五人笑笑，都不知道說什麽。

顧熙似乎不依不饒要搞事情：“默哥在就好了，你們回來見過默哥了嗎？”

王流旭一聽就來火，安印在旁邊拍了一把他的大腿，他剛到嘴邊的話只能又拐了個彎：“……見過了啊。”

“他也很高了啊。”顧熙笑道，“不知道和周周比誰比較高。”

“默哥高。”周之潭淡淡地說，“前幾天和他吃飯，比過了。”

“吃飯？”顧熙瞪大眼睛，“你們吃飯不叫我啊。”

白陸坐着一本正經地玩手機，這會擡眼皮看看周之潭。

顧熙确實在搞事情，但周之潭這回答倒不像他平時的風格，他居然對周之潭接下去會怎樣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周之潭點點頭，非常冷淡地看着他：“公司之間的小聚會而已。”

言下之意，和你這個別的公司有個屁關系。

顧熙笑嘻嘻的臉頓時僵了僵，不過他還是跟個驕傲的狐貍似得眯眼：“雖然不在一個公司了，但我和默哥還是朋友的嘛，你們不在國內的時候我倆相依為命呢。”

周之潭現在很想站起來甩顧熙一巴掌。

但他還是忍住笑了笑，旁邊玩手機的白陸忍不住了，把手機放下來看着顧熙：“顧熙寶寶，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星閣虧待你了還是虧待你了啊？”

“沒有沒有。”顧熙連忙毫無誠意地擺手。

白陸冷笑一聲：“那大概是我白陸虧待你了，畢竟白凡還給你弄了部劇拍拍不是？”

“白總監你別生氣嘛。”顧熙越過徐騰去握白陸的手，“我這不是瞎說的嘛，大家私下還是朋友不是 ？”

徐騰動了動身子：“車抖，坐好點。”

顧熙悻悻地收回手。

一路上氣氛都很微妙，本來覺得不長的路，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周之潭只能在用餘光瞥白陸手指中勉強度過，顧熙後來說什麽他根本不想聽，聽了耳朵疼。

雖然知道顧熙就是上來試探态度，大家錄一個節目，接下來幾天都要相處，心機如他這種人精，先過來試探一下你們，很明顯大家一開始就撕破了臉，那他接下去應該也不至于拿熱臉來貼冷屁股。

和平相處也好，下了節目擡頭不見低頭見，但周之潭一想起多年前照片的事和英石美娛樂可能就是這些年來把星閣一步步從上面用各種下作手段逼下來的公司，他就渾身不爽。

顧熙不是始作俑者，但他是絕對幫兇。

他總有一天有機會弄清前應後果，但那時候顧熙如果沒有報應，他一定會恨死。

這時候，周之潭的手機忽然來了條微信。

他一看，是上車之前非逼着他加微信的尹義少爺。尹少爺的微信頭像是他之前的綠毛照片，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這個造型。

——顧熙那逼是不是在你們車上？

——少爺，你的粗口習慣能不能改改。

——抱歉。太激動了。

周之潭看着這句話，而後又打：

——你不喜歡他？

——不喜歡，你倆以前是隊友吧？我現在分分鐘想打爆他頭。

周之潭失笑：

——你們這組合裏你喜歡誰啊，誰都和你有仇似得。

——那不能，我小弟們就和我沒仇。

——小弟是來給你襯托C位的吧。說說，為什麽特地來告訴我你不喜歡顧熙？

——沒看出來我們這車的都不喜歡他麽？否則為什麽跑你們車去？

周之潭想想也是。

——你們組合攏共七個人，關系還挺複雜。

——能不複雜嗎？顧熙和那姓梁的如果他媽是倆女的，估計這會在争誰當老子後媽呢。

周之潭手一抖，看着這句信息量仿佛很大的話。

尹義又發：

——得了，快到了，一會我倆一組再慢慢和你八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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