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忌日

一護的內心世界又下雨了。

六月十七日。

他母親的忌日。

月見離開內心世界，早早的在墓地坐着，望着湛藍的天空，等着一護和露琪亞他們的到來，有些感慨。

心裏下着如此陰郁的雨，外面的世界卻是萬裏晴空。

一護......

悲傷嗎？

不......

還有內疚吧。

......

于是月見不出意外的在上午看見露琪亞朝着一護滿面笑容的揮手。

“......”

不是忌日嗎你笑得這麽high幹嘛啊！

月見坐在石頭上許久，歡樂互動中的露琪亞和一護才發現一直坐在那裏的她，愣了愣然後向她打招呼。

“咦？月見同學？”一護喊出聲。

“......你好，黑崎同學。”月見微笑。

“你這是......”一護皺眉，“今天才星期三吧，不上學嗎？”

“黑崎同學不也是嗎？”月見反問他，眼睛卻一直看着天空。

晴天啊......真好。

“月見同學也是來掃墓的嗎？”露琪亞語氣裏有些質問的意味，或許是之前的懷疑還未消除吧。

“嗯。”月見微笑，也的确算是來掃墓的吧。

曾經也幻想過，如果真的有屍魂界那樣的地方......她是不是也在那裏呢？

“月見同學家裏有人......”一護愣了愣，又突然覺得自己說得有些唐突，撓了撓頭，“有人過世了嗎？”

實在想不出這個平時不怎麽流露情緒的轉校生家裏死人的樣子啊。

還是露琪亞猜測的那樣......

“很久以前的事了。”月見看向他們剛才走來的斜坡，就望見黑崎一心、游子和夏莉，“那是你的家人嗎？”

“哎？啊，是啊。”一護先沒反應過來，然後答道，“一個神經病老爸和兩個妹妹。”

“不能這樣說自己的爸爸呢。”月見搖搖頭，認真的看着他，“家裏有老一輩的人，是福氣。”

“喲，一護——噗——”

黑崎一心一腳踹來，然後被一護躲開反踹一臉。

一護一臉黑線。

這個歐吉桑不是我爸爸啊啊啊好丢人啊混蛋！！福氣個屁啊！！虧他剛才還在認真想月見說的話你個煞風景的歐吉桑！！

“月見同學是給誰掃墓呢？”露琪亞問。

只是平淡的問一問，可站在月見的立場上，露琪亞的問題就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外婆。”

風聲戛然而止。

一護還保持着揍一心的姿勢，就那麽站在原地。

所以說，才說家裏有老一輩是福氣嗎？

“月見同學，你......”

一護看見月見眼鏡框上起了霧氣。

“嗯？沒事沒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月見聽見一護的聲音驚覺，然後低頭就發現地上幾滴水。

竟然哭了啊......真丢人吶。

“真的？”一護想從她臉上找出些別的表情，卻是除了微笑一無所獲。

明明是一張微笑的臉，但為什麽一直在流淚？

啊，看吧，才剛剛擦幹又往下淌了。

猛地驚醒，一護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了。掠過露琪亞和月見就飛快地往上坡跑去，好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她為什麽在這？”

那個六年前的魂魄......

“黑崎同學他？”月見看着飛奔的一護，輕聲道。

“......追吧。”露琪亞攤手，然後拉起月見的手就跟着跑上去。

因為體力不支，露琪亞先跑了上去，月見慢一步，走上斜坡就只看見一護跪在地上，雙手撐地說着話。

“害死母親的，其實是我。”

突然有些心酸。

很想說不是。

只是不能說啊......

......

随後，跟着一護到了黑崎真咲的墓碑前，看着一心鬧騰。露琪亞沒有來，應該是想着一護所說的話。

“黑崎同學別皺着眉，你母親會不開心的。”看着一護專注的樣子，月見道。

“......月見同學說，是來看外婆的吧。”一護笑笑，眉頭卻沒有舒展開，轉移話題道。

“嗯。”月見點點頭，眼睛盯着真咲的墓碑。

“你外婆也是今天......”

“不是的。”月見打斷他的話，搖了搖頭，“外婆她，是冬天過世的。”

很可笑的。

以前一直覺得每本書裏都寫着，“她撐不過去了”“撐不過這個冬天”這樣類似的話，她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1]

自己最親近的人身上。

“那你......”

“外婆喜歡夏天。”月見勾起一個微笑，望着正盛的太陽，“所以啊，六月的晴天，我來了，來看她了。”

她最喜歡夏天了，夏天帶着她去外面玩，然後看着暖暖的太陽，說一句，“晴天啊，真好。”

只是現在，她卻不在這裏。

“......是嗎。”一護沉默一會答，“你什麽時候走呢？”

一天都窩在教室裏看書的她，想必也不會在墓地待得太久吧？即使是親近的人，可她已經死了。

應該不會再為她停留了吧。

“我想等到晚上。”月見搖搖頭，“星星出來就好。”

“為什麽呢？”一護不解，現在才上午，馬上到中午，離天黑還早着。

而且，為什麽要執着于看星星。

“外婆她啊，說人死了會變成星星，很可笑的說法吧？”月見望向天空，伸出手遮住眼前耀眼的太陽光。

“我一直都相信啊，她也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一直一直的陪着我——”

雖然這只是個美好的想法，可她一直一直相信，相信她還在。

“——可我卻找不到她。”[2]

一護的眼睛微微睜大，看着月見似乎是在回憶的表情，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來。沒想過，她會相信這些事。

不過連魂魄都有，她相信星星這樣的傳說，也不為過吧。

“或許，她真的看着你也說不定。”一護撓撓頭，掩飾尴尬。

或許真的看着你，在屍魂界。

期待你一點一點長大。

“或許吧。”月見點頭，卻沒有明确答複。

她想過喲。

想過現實裏如果真的有屍魂界那樣的地方，如果外婆真的在那裏看着她。

她想一想就覺得，很開心。

可是月見的思路太清晰了，清晰地告訴她這些都是不可能的，她死了，她在另一個世界死了，再也看不到了。

所以才會那麽痛心，才會流淚。

作者有話要說：  [1]很多故事都會用到的一個梗…總是老人重病，冬天就撐不下去了。

[2]還是一個梗，忘記“死人會變成星星”這樣的話在哪裏聽見過了，總之很常見的一種說法吧…月見所說的“我找不到她”，滿天繁星都那麽亮，可偏偏她就是找不到外婆所化作的那顆星星。

科學也不支持這種說法，可是她寧願去相信。

——

以後就用1234作為注釋什麽的了_(:з」∠)_

感謝葡萄君的建議（0皿0）！一護說那樣的話的确有些太過于直接。不過jj居然抽了連存稿箱都看得見我也是醉了【嘆氣。

↑↑月見的面具，圖片橫過來了弄不過來啊，将就吧，嘿嘿【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