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男式錢夾

秦卿聽見蕭自塵的話後詫異的看向那厮,随後微微擰起眉頭小聲道:“你的意思是連歌他……”

蕭自塵睨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我并沒有說。”

秦卿挑起眉——那麽你說只能相信你是什麽意思?

蕭自塵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道:“這是最基本的常識,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

六月份的敘利亞炎熱而又幹燥,就算是日暮四合時也有将近四十度,此時秦卿和蕭自塵呆在涼爽的地下室,也算是一種比較好的待遇了。

基地建在一小片叢林裏,左半側是高低起伏的沙地,有半側卻是濃密的樹林。

士兵首領目送三人被押解到地下室之後,示意士兵回到崗位,然後他帶着上繳的戰利品上了樓。軍靴踏在樓梯上發出沉重的聲音,不一會兒人便消失在了二樓裏。

他推開自己的小房間,關上門的瞬間不自覺的哼起了神聖的敘利亞國歌,将軍帽摘掉坐在木椅上翹起了二郎腿,開始掃蕩戰利品中的錢財。

連歌包裏的東西最多,印着方正字體的記者證,各種稀奇古怪拍攝儀器,濕巾,礦泉水……士兵首領黝黑的臉沉了下來,翻了一大通後才在一個隔層裏找到一個棕色的軟皮錢夾,他粗粝的手指将裏面大票掏出來七八張,嘴角貪婪的笑意蔓延至眼角,在反複确定只剩下幾張零錢後,才又向另一個黑色漆皮的錢包伸出手。

不過,這個錢包顯然沒有上一個飽滿,甚至邊角已經有輕微的磨損,看起來年頭有些久了。士兵首領有些失望的皺了皺大鼻子,還是沒有放過翻開錢包的機會——

然而在打開錢包的一剎那,國歌聲止,瞳孔大縮,手中錢包一瞬間落了地,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啪’的一聲。

“報告!”門外聲音铿锵有力。

士兵首領迅速回神,撿起錢包後又匆匆看了一眼裏面的照片才放到連歌背包旁邊,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嘴角貪婪之意盡數收起,沉聲道:“什麽事?”

“前方收到消息,納賽爾中校要來突檢,現在正在五裏之外驅車前往基地。”小兵聲音利落,說完敬了一個軍禮。

“好,下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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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首領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翻過的東西,然後轉身下了樓。

大概二十分鐘之後,基地全體士兵集合完畢整齊的排列在基地兩側。遠處傳來車的引擎聲,五分鐘後一輛防彈車停在了基地門口。

全體士兵整齊劃一,齊聲三呼——“歡迎納賽爾中校!”

高呼聲後,駕駛座上跳下來一個年輕的士兵,随後他繞到後座打開車門,一個蓄着絡腮胡子的阿拉伯人穿着筆挺的軍裝大步走來,他肩膀上的兩杠兩星明晃晃的,映的人眼睛生疼。

他走到士兵首領身邊,往他肩膀上掃了一眼,随後道:“你叫什麽名字?”

“回納賽爾中校,我叫阿拉法特,是這裏的少尉。”

納賽爾又打量了他一眼,點點頭:“我聽說最近幾天有自由軍潛入,來看看情況。”

阿拉法特腳跟‘啪’的一聲并攏,擡起手臂敬了一個軍禮,随後中氣十足的道:“一切正常,随時等待中校的檢查。”

納賽爾回以軍禮,随後邁開步伐向裏面走去。

阿拉法特回身解散了士兵,然後跟着納賽爾身後往樓上走。

納賽爾如同鷹鹫一般的目光銳利的掃過基地周圍的環境,滿意的點點頭:“也算不錯。”随後他又想起幾年前那個人說過的一句中國老話,便別扭的說了出來:“進可攻,退可守。”

他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阿拉法特自然不知道什麽意思,“報告中校,我沒聽懂。”

前方男人沉沉的笑了一聲,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揚,這回卻是用英語道:“不需要懂,這是中文。”

阿拉法特聞言下意識的整了整軍帽,半晌後才道:“中校,傍晚時在市區巡查發現了三個華人記者。”

“哦?”納賽爾腳步擡起來走上樓梯,“戰争白熱化,現在還有記者敢來?”

他的聲音裏帶着濃重的疑惑,阿拉法特聞言點頭:“是的,已經被我們押解回基地,有一個人不太正常。”他想起錢包上的照片,久經戰場也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思索了一瞬又道:“我懷疑是恐怖分子。”

納賽爾腳步一頓,“怎麽不正常?”

阿拉法特伸出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請中校到二樓看一下他們上繳的物品。”

納賽爾邁開腳步,阿拉法特打開另一間較為寬敞的房間,轉身道:“請稍等一下。”然後進了先前搜刮錢財的房間,将連歌的背包和蕭自塵的錢包一同拿了出去。

納賽爾看見阿拉法特在門口洪亮的喊了一聲‘報告’,經過他的同意後手裏拿着一個鼓鼓的旅行包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報告中校,這就是在華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

阿拉法特說完将連歌的包放到茶幾上,納賽爾的視線落在那個包上,正伸手打算去拿過來看看,就看到阿拉法特又伸出一只手,手上卻是一個陳舊的男士黑色漆皮錢夾。

他瞳仁猛然一縮,随後站起身一把将錢夾搶了過來,一邊迅速打開,一邊沉聲問道:“這個錢夾從哪裏來的?”

阿拉法特一愣,看到納賽爾已經打開了錢夾,甚至面無二色的……抽出了那張照片,仔仔細細的辨認。

他下意識的回答:“在……在一個男人身上搜出來的。”

“人在哪裏?”納賽爾放下錢夾,一個箭步竄到了門口,随後腳步一頓又皺起眉看向阿拉法特。

“在地下室關着!”

納賽爾聞言急不可耐的邁開腳步,甚至都沒有問是哪一間地下室便匆匆下樓了。

阿拉法特看着中校臨走前站在門口幽深的神色,心裏驀地一驚,想起那張照片上血淋淋的類似于人臉的東西,心裏一涼到底。

就算是久經戰場殺人無數的他,看到照片上那一張臉時也吓掉了錢夾。那一張臉一半潰爛的滿是蛆蟲,另一半鮮血四溢傷可露骨,眼珠嚴重凸起,舌頭被生生拔出,甚至舌尖上的嫩肉都像是被拔光了草的草地一般,向外翻卷着,最重要的是那張照片分辨率極強,臉上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可以看見。

阿拉法特忍着惡心的感覺,随後向樓下走去。

——————題外話——————

周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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