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脫衣服,躺上去。”
段抱樸聽到一臉錯愕,他嘴張開又閉上,還是老實地解開道袍,把上面的脫下系在腰間,他裏面還有一件米黃色短袖。
段抱樸瞥了一眼裴詞,見他示意繼續,于是把短袖也脫了,搭在旁邊的椅背上,走過去上半身趴在桌上,撅着個屁股。
“有點兒像給屁股打針。”裴句哈哈大笑,額前的碎發也上下跳動。
齊藤捂着嘴,撇頭咳嗽幾聲,憋笑的很痛苦。
裴詞上前,左手捏針,右手在段抱樸的後背上游移,冷不丁地誇道:“身材不錯。”
“咳。”段抱樸頭擱在雙臂上,聽到裴詞的話厚臉皮難得紅了些,“醫生啊,除了紮針,還有其他方法嗎?”
“叫我裴詞就好了。”裴詞找到了一處症結穴位所在,左手撚針動作如疾雷一般,來不及看清就已經紮進。
如此這樣,又紮了十幾處穴位,從脖頸到尾椎處。
裴詞這才回答段抱樸的問題,“不紮這個針,可以紮那個針。”
“哦?那個是哪個?”段抱樸只覺得似蚊子叮過一樣,有些微疼和癢,他也只忍着。
“你猜啊。”裴詞挽起襯衣的袖子,也沒等段抱樸說話,自己笑着說出了答案:“就是紮屁股。”
“噗哈哈哈!”裴句剛笑完還沒歇會兒,又聽到裴詞這麽說,眼淚快要出來了。
他好久沒聽過師兄說冷笑話了,他這個師兄一直一副神秘莫測、生人勿擾的模樣,今天像是轉了性子。
“我挺想看小弟被紮屁股是什麽樣子的,會不會哭鼻子啊?”齊藤感慨,眼神開始飄忽,似乎在想象些什麽。
段抱樸哽了哽,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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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詞拔出後背的針,讓段抱樸翻個身,半身仰躺在桌上。
“玩笑話而已,吃中藥調養也是可以的,不過那太慢了。不快點治好怎麽對得起你喊的那聲神仙?”
裴詞面帶微笑,一副正經的表情,如同剛才一樣用手在段抱樸身上摸索,摸到段抱樸腹部時他張嘴又想說話,段抱樸卻搶在他前面說道:“腹肌很好是吧?”
說着還挺了挺腰部。
段抱樸:……條件反射。
裴詞手掌按住段抱樸亂動的腹部,點點頭表示贊同,轉身又從卷子裏抽出五六根銀晃晃的針,從胸部一路紮下,等到了腹部他才說出沒說完的話:“其實,腹肌确實不錯,但我紮針有些不好弄,偏了不能怪我。”
段抱樸:怪我咯。
裴詞紮針,段抱樸和他有一搭沒一搭聊天,兩人有事幹。
倒是齊藤和裴句,剛才的笑話笑完就沒意思了,現在他們有些無聊。
裴句反坐着靠背椅,下巴擱在椅背上,嘴唇撅着,觀察裴詞和段抱樸的一舉一動。
“大叔,你說他們看起來是不是有些奇怪?”
齊藤走到窗前,撐開窗戶,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是有點吧。不過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麽。”
段抱樸仰躺着,裴詞要紮針,人站在段抱樸分開的兩腿間,微微彎着腰,從後面看确實有點不堪入眼。
裴句最讨厭別人叫他小孩子了,頂個娃娃臉又不是他的錯。
“我不是小孩子了。齊大叔。”裴句學着段抱樸回擊道。
“嘿!你這小屁孩不學好的。”齊藤吐出一口煙,“叫我齊叔叔。講到這裏,先前的賬還沒說呢。”
裴句裝傻:“什麽?你要我們等下走?好的,我師兄治完病就走。”
“想的挺美的。”齊藤掐了煙,走過去揪弄起裴句的耳朵來。
“哇哇哇,警察欺負小老百姓啦!”裴句大聲嚷嚷。
兩人吵鬧過程中,裴詞已經收針,他伸手把段抱樸拉起來,讓他穿好衣服。
段抱樸悻悻地摸摸自己腹肌,那裏還有些裴詞指尖的餘溫。
“好了,你現在試試,我已經疏通了你身體你的毒。”裴詞抱手看戲。
段抱樸套上短袖,穿好道袍,單手掐起指來。
“果然有用!”段抱樸猛地擡頭,眼睛蹭亮蹭亮的,“神仙!”
齊藤和裴句也不再鬥嘴,湊了過去問段抱樸做了什麽,知道自己能用術法了。
段抱樸搖頭晃腦,神秘一笑,“我給我們算了算。”
齊藤踢了一腳,“呸,裝個什麽神棍!”
段抱樸也不賣關子了,說道:“如果算的沒錯,有人要來找齊大叔了。”
話音剛落,果然有人敲門。
齊藤面色古怪地過去開門,是他的一個同事。
“齊老兄,又出事了,沈家兩口子來報案。你快來看看吧。”
齊藤沉重地應了聲,沖段抱樸招了招手,自己先走了。
段抱樸要了裴詞的微信號就要走,裴句不樂意了:“怎麽不要我的?”
段抱樸收回腳,忙陪笑道:“來來來,加個好友吧。”
裴句哼了一聲,調出二維碼“不情不願”地遞了過去,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傲嬌。
做完這一切,段抱樸又讓他們随意,自己就出去找齊藤。
到大廳沒看到齊藤,那個同事卻在等人一樣,一見到段抱樸就解釋:“齊老兄先去沈家了,我們一起去吧。”
段抱樸點頭,兩人向沈家趕去。
等到段抱樸步履匆匆地趕到沈家,剛到門口,就身體一頓。
怎麽會聚集這麽多死氣?
之前他能力中毒無法看到,現在是看的一清二楚,沈家花店上面圍着一團黑黢黢的死氣。
死氣,顧名思義就是死人在的地方才成的氣息。
段抱樸忙進到店裏面,沈家和普通花店一樣,裏面看起來沒有什麽異常,四周都是成群成簇的各式花植。
齊藤皺着眉站在櫃臺前,手拿着筆記着什麽。一個男人講着發生的事,一邊有啜泣聲,一個女人伏在櫃臺上抽噎。
“小沉他……”男人話沒展開,他看到門口晃來一個人,接着大聲喊了一聲兒子。
段抱樸忙轉身一看,是一個很帥氣的青年,不過卻臉色熏紅,走路晃晃悠悠,随時都要摔倒一樣。
他嘴裏還叨叨念着,“花木……嘿嘿……好看……再喝……春宵一夜……”
沈爸臉色越聽越黑,喝聲罵道:“蠢貨!你到底什麽麽去了?!知不知道……”
他的罵聲戛然而止,只因為沈沉打了一個酒嗝後,雙眼一翻,仰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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