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夜幕降臨,段抱樸安排好裴詞和齊藤的房間,讓他們自便,自己上了三樓。
許久沒有進自己的卧室了,段抱樸四周看了看,才走到桌子前坐下。
之前他收到段烈的短信,說程珏和程平也到了B市。
目的肯定不是段抱樸,那麽他們到這裏來幹什麽。
旅游?出差?
無論是什麽原因,但他們非要往槍口上撞,讓他樂得開槍。
先前的泥人詛咒被破,程珏倒也聰明,還能想到這地步。不過那個破咒的人,不知道是能力不夠,或者是不屑一顧,并沒有順蔓摸瓜反咬段抱樸一口。
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哼。”段抱樸眼裏閃過一絲寒意,“總會遇到的。”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三聲。
這麽有禮貌地敲門,除了裴詞絕對不可能是齊藤了。
段抱樸給裴詞開了門,讓他坐在椅子上,自己盤腿坐在床上。
裴詞左手放在桌上,右手揉了揉眉心,眸底有些疲倦。
段抱樸看得心一緊,他忙問道:“太累了?沒重要的事就明天再說吧,你先去休息。”
“沒事,就是想商量一下明天怎麽去找師弟。”
“哦那個啊,簡單。”段抱樸露齒而笑:“光明正大地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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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詞微微一笑:“怎麽光明正大?先說好我和老宅子的那群人關系可不行。”
“直接揍暈兩個,假裝身份就行了。”
段抱樸動了動手臂,想了想又說:“你最想揍誰,我們就先從那個人開始。”
裴詞沒忍住笑出聲,肩膀微微聳動,只覺得全身的疲倦感消了大半。
他一擡頭,看到段抱樸正眸色深沉地望着他,裴詞心頭一跳,撇開頭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張紙。
上面字跡張揚地寫着兩個人的名字,旁邊還畫了叉。
“程珏,程平。”
裴詞不自覺地念出了聲,眉頭緊緊蹙着。
“這兩個是我的仇人。”
段抱樸收回目光,随意說道:“聽說他們也到這裏了。”
裴詞問道:“他們怎麽是你的仇人?能和我說說嗎?”
裴詞一向不喜歡打聽別人的事,段抱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裏想着該不該說。
看到他這麽為難,裴詞笑了笑說:“實在不方便就不說了。”
“其實也不是,我就是說了怕你生氣。”
“生氣?”裴詞疑惑地自言自語,“果然和我有關麽。”
段抱樸沒聽清裴詞後面的那句,看裴詞這麽好奇,也不想讓他失望而歸,還是開口講起自己做假人的那兩年的事。
簡要地講了講,裴詞從剛開始的好奇,逐漸眉頭越皺越深,然後臉上出現了怒容,最後嘆息一聲,“果然是你,看來我沒認錯人。”
段抱樸忙問:“什麽意思?之前你在花鎮也說過類似的話。”
“我們家和程家有來往,我之前也去見過程珏,那時候遠遠地見過你一面,你滿身是傷,坐在遠處等程珏。”
段抱樸:“……”
裴詞剛開始還有些驚喜,只因為見過一眼,自己能在段抱樸換過面容後再認出他,這究竟是緣分還是什麽?
欣喜沒一會兒,裴詞又想到那時候的段抱樸隐忍而又溫柔,默默地等程珏,心裏又覺得怪怪的。
段抱樸看到裴詞一會皺眉,一會兒又松開,他心裏也沒有底,便試探地問道:“沒生氣吧?”
裴詞從胡亂想中出來,看到段抱樸小心翼翼的眼神,又笑出了聲。
“我看我是掉進醋壇子裏了。”
段抱樸沒有多想随口接道:“沒事多洗洗就好了。”
話說出口他才反應過來,裴詞那句話是個什麽意思,他口幹舌燥地舔了舔唇說:“那要不喂點糖吃?”
裴詞白了他一眼:“你想什麽呢?”
“沒有多想,但想你而已。”
一句輕飄飄的話,如同羽毛劃過心尖,撓得裴詞心癢癢。
他站起身說道:“行了,我先走了,明天見吧。”
裴詞轉身要走,段抱樸卻一把拽住他,手臂用力一拉,裴詞腳下一趔趄,整個人跌在了床上。
段抱樸趁機壓在裴詞身上,兩個人臉貼臉,彼此呼吸交纏在一起。
“我們都這麽随便?剛才那個就算告白?”
溫熱的氣息打在裴詞臉上,他感覺自己的臉要被蒸熟了,面帶霞紅。
裴詞閉上眼哼道:“別說了,那叫告白?”
“既然告白這麽随意,那吻肯定就不能簡單略過了。”
段抱樸說完,唇輕輕地吻過裴詞的額頭,然後繼續往下,卻被裴詞的手擋住了。
“阿詞。”段抱樸的聲音因為欲望有些沙啞,醇厚而誘人。
裴詞和自己良心掙紮好久,終于開口拒絕道:“別再繼續了,我忍不了的。你還是未成年,再等等。”
猶如一盆冷水潑下,段抱樸感覺自己涼涼的,他整個人趴在裴詞身上,随意地蹭了蹭說道:“那好吧,聽你的。”
裴詞任由他壓着,擡手抱住了段抱樸,“我今天陪你睡。”
段抱樸笑道:“艱苦又幸福。”
警車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從段抱樸小樓前呼嘯而過。
齊藤搬了個板凳坐在外面吹涼風,看星星,聽到熟悉的聲音,心想又發生了什麽事,這都大半夜了。
這麽一想,顧言的臉擠開天上的星星,挂在夜空之中。
齊藤:見了鬼。
他夾着小板凳,暗罵了一聲就進房間睡覺去了。
警車在不遠處停下,一群警察從車上下來,穿過農田,來到一戶亮着燈的農家門口。
瑟瑟發抖的老伯看到警察猶如看到了希望,他忙抓住一個人的手,颠三倒四地說:“死人了……你們終于來了……在那裏……”
“老伯你先冷靜下來,帶我們去屍體那裏吧。”
老伯深呼吸了兩口氣,帶着警察到了一個小水溝前,用手電筒一照,裏面躺有一具屍體,面部朝下,全身泡在水裏,沒有穿衣服,裸.露出的背有許多大小不一的洞,正往外汩汩流着液體,散發出難聞的惡臭。液體和水溝裏的水相接處,有一道紅黃色的界限。
“哎呀!”老伯忙捂住口鼻,撇開頭不看。
有個警察問道:“老伯這大半夜的,你怎麽會來這裏?”
“你們是在懷疑是我幹的?”老伯瞪大眼睛,又開始抖起身體來,“不是我,我只是來看這一地裏的瓜,怕有偷瓜的賊或小東西。”
“你別怕,等下有人找你錄口供,你如實說就行了。”帶隊的人擡了擡手,一群人早已默契,各自做自己的事起來。
帶隊的警察抱着手,神色莫名地盯着那具屍體。
“哎喲我去!”
正在檢查屍體的人叫了一聲,帶隊的忙問發生了什麽。
“沒事沒事。”那人說道,揉了揉自己手腕,繼續檢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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