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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來不及細聽段抱樸說了什麽,他背後有東西穿雲破風呼嘯而來,黑袍人猛然轉身,把霜華劍橫在胸前,兩手緊緊托于劍身之上。

清脆一聲響,黑袍人悶哼一聲,腳下往後劃了五六步才堪堪站穩,胸口被一震蕩,嘴角也溢出鮮血。

偏身錯開,黑袍人這才看清楚了,被他擋下來的是一只普通的羽箭,然而它的威力卻不容小觑。

黑袍人一揮劍,那只羽箭随即向一旁射去,直生生地插進地裏,沒入好幾寸。

被突然的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黑袍人眸中逐漸泛起殺意,然沒等他喘一口氣,又有一掌随箭跟來。

“可惡!”

黑袍人咒罵一聲,白皙的手掌從寬大的衣袖中露出來,他左手往後一收,再猛然推向前,他想直接接下這一掌。

段抱樸又吐了一口血,在裴詞的攙扶下站起身,他忙拉着裴詞往洋樓裏面跑。齊藤不知道緣由,但覺得現在戰場不妙,先躲起來比較好。

“瘋了,他居然想去單手去接我老爸的一掌,他太自信了。”

段抱樸催動洋樓的守護陣法,只要不強行破除,這裏暫時是安全的。

果真如同段抱樸所說一樣,兩掌相接,四周塵土飛揚,黑袍人隐在帽兜之中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随之他垂在身側的右手忙捂住了胸口,左手收回,整個人又往後退了十幾步。

被震起的塵土散去,其中果然是段菊,他比剛才只往後退了半步,臉上滿是憤怒。

“哪裏來的半吊子還敢打我兒子?!”

段菊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擡腳就要去給段抱樸報仇。

就在此時,一聲“敢打我弟弟看我不把你射成篩子!”由遠及近,這是段烈的聲音。

伴随其聲的,又是一只羽箭射向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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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眼神一凝,手中舞箭欲擋,然而羽箭卻在此時一分為六,聲音轟鳴如雷,似鋪天蓋地而來。

“卧槽!”段菊忙往後退了好幾步,回頭罵道:“你差點把我也變成篩子了!”

段烈已經站在了段菊身後,撓了撓鼻子讪笑道:“失誤失誤,四伯可以當這箭是移動追蹤的,射不到你的。”

“我看你是皮癢了!”

這邊在鬥嘴,黑袍人那邊的情況并不樂觀,只見他腳重重一點地,整個人躍到空中,揮劍迅疾如電,整個霜華劍只能看到殘影。

叮叮當當好幾聲鐵器相碰的聲音,六只羽箭都被擋了下來,被散于四周。

段烈擡着頭,抱手好心提醒:“不是六只箭哦。”

黑袍人聞聲心一驚,振袖旋身想要離開,而在剛剛最後一只箭打落之前的空中,突然出現了多出的一只箭,箭頭穿着一張符。

已經來不及了,那只箭恰好從黑袍人帽兜邊擦過,強烈的勁風吹下遮掩的帽子,黑袍人的臉露了出來。

只過了三秒,黑袍人用衣袖遮臉,腳下輕功運作,身影消失在圍牆之外。

段烈問道:“不追嗎?”

段菊回答:“問什麽屁話,那個東西已經弄上去了,你這小子剛才那一箭萬一把東西射掉了怎麽辦?”

“不會的,它會自動追蹤,四伯請你相信我!”

“我呸!”

兩人邊超邊快步往洋樓走去,段抱樸聽到他們兩的對話,忍不住給裴詞和齊藤解釋:“他們不是不想追,是因為追不上。”

“老子才不是追不上,快讓你爸爸看看,傷的重不重?”

“我的弟弟啊,我這個當哥哥的好心疼!”

段抱樸一揮手,趕走他們兩道:“走開走開,我怕你們兩個。”

說着他又握住裴詞的手,眸中含情地看着裴詞道:“醫生我受傷了,快來給我治治吧。”

“好,先來紮針吧。”

裴詞先側身讓段菊和段烈兩人進了洋樓,自己扶着段抱樸進去,齊藤跟在後面。

屋裏焚着蘇合香,段菊抱着手坐在沙發上,反常地一聲不吭。

段烈擠眉弄眼,又向段菊努努嘴,段菊不為所動,依舊保持沉默。

段烈沒了辦法,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裴詞在自己的行李裏拿出藥箱,給段抱樸脫了短袖,開始給他處理傷口。

齊藤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好幾次想找個話題活絡氣氛,但都被這尴尬的沉默給憋了回去。

憋屈至極,齊藤跑到廚房去泡茶了。

然而段抱樸和裴詞卻并不沉默,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不時段抱樸打趣兩句,裴詞也回以一笑。

段菊牙癢癢,終于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正在此時裴詞包紮收尾,給段抱樸套了一件新的短袖。

段菊:“……”

裴詞心中一考量,放下繃帶,看着段菊臉上帶笑問好:“初次見面,段菊叔叔好。我就是裴詞。”

段抱樸瞪了段菊一眼,段菊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裴詞見此,又給段烈打了個招呼:“段烈哥好。”

終于可以講話了,段烈松了一口氣,恨不得上去和裴詞握手,“弟媳你好!”

段菊:“……”

裴詞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

段烈察覺到氣氛又不對勁了,連忙改口說:“弟夫好?”

段菊:“咳咳!”

“哎呀,四伯你怎麽回事?之前在家不是說好的,不給臉色的嗎?現在算什麽?”

段烈本來是想低聲偷偷給段菊說的,但一不小心就大聲了。

齊藤正好端着茶過來,聽到這裏又端回廚房去了。

段菊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最後吐了一口氣說:“好了,我這能算是給臉色?”

段烈點頭:“算的哦。”

段抱樸笑道:“老爸你還是不要裝正經了,有什麽話直說吧,這樣你也不難受,我們也不難受。”

“哎,還是兒子懂我。”段菊咧嘴一笑,“那我就直說吧,你是攻還是受?”

段抱樸嘴角一抽,完全不想說話。

“四伯,弟弟還是未成年人……”

裴詞微微一笑說:“叔叔,您想阿樸是什麽?”

段菊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回答了一切。

裴詞又說:“您想的就是對的,上次微信說的話是真心的。”

段抱樸擺擺手道:“老爸你怎麽老是在意這個?兩個人互相喜歡不就行了?”

段菊老臉一紅,輕咳一聲別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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