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乖徒兒，給為師烤一只雞（十）

“對啊。”寒江雪一臉真誠的看着揚靈，目光清澈，換做多年前揚靈還能被唬過去，現在寒江雪一個眼神他就知道遞什麽東西過去，怎麽可能信？

“這天真熱啊，那窗外的蘭花也渴了吧？”揚靈勾了勾唇，寒江雪一臉茫然。

“啊？”

“師父還真是體貼呢，不但給花兒澆水，還給它們吃西瓜呢。”揚靈上前幾步，撚起寒江雪衣襟上黑亮黑亮的西瓜子，笑的異常燦爛，“我出去了一盞茶的時間，師父是不是把那一個冰鎮西瓜全吃了？”

“沒、沒有啊！”寒江雪老臉一紅，在徒弟面前說謊被拆穿什麽的實在是太羞恥了！

“哦？是嗎？那師父讓我摸摸，看看到底吃了多少。”揚靈将寒江雪按到了貴妃榻上，撩起衣擺探了進去，帶着薄繭的大手在那白嫩嫩的肚皮上摸來摸去的，帶着一絲酥麻，寒江雪忍不住掙紮了一下，一邊笑一邊小聲求饒。

“我承認我吃了一個，不要再摸了！好癢！哈哈哈哈！”寒江雪伸手按住了揚靈作怪的大手，眼尾有一絲淚花，看上去十分惑人。

揚靈咽了口口水，感覺自己某處已經有了立正敬禮的沖動了，不敢再鬧騰寒江雪，卻不甘心就此收手，快速的摸了兩下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松了手，清了清嗓子，端正了神色，“師父，要是你再不聽話，下次不是這麽簡單了。”

“行行行！”寒江雪滿不在意的點了點頭，扒拉着揚靈的衣服，“醉香雞呢？快拿出來！”

一看寒江雪這樣，揚靈就知道他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是啊，每次都這樣說，但沒一次懲罰過，也難怪師父這般有恃無恐了。

但要真的狠下心來懲罰，自己肯定是舍不得的，若是那種懲罰的話——

“揚靈，靈靈，靈兒，小寶貝兒，師父的醉香雞在哪兒啊？快拿出來吧！”寒江雪等不及了，揚靈又遲遲不肯拿出來，挑了挑眉，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锏。

果然，揚靈的臉色一下子黑成了鍋底，他看着笑的像個小狐貍似得寒江雪，嘴角扯了扯，慢吞吞的從儲物戒裏拿出了醉香雞。

寒江雪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接，揚靈舉高了手，讓他怎麽都夠不着，對上那幾乎要噴火的眼珠子，揚靈勾了勾唇，聲音十分輕柔，莫名的讓寒江雪脖子一涼，“師父，你剛才喊我什麽？我沒聽清。”

“咳咳，為師什麽都沒說。”寒江雪小小的退了一步，只是視線卻随着晃來晃去的醉香雞左右搖擺，就像是看到了骨頭的狗狗一般，等待着主人的投喂。

揚靈怕把人逗極了适得其反，做到貴妃榻上從一旁茶幾抽屜裏面拿出一個盤子和兩副筷子，自己洗了一下手，擦幹淨了這才開始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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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骼分明的手指先是拉開了包裹着醉香雞的荷葉的繩子，然後輕輕地撕開了荷葉，露出了裏面還冒着熱氣的金黃色酥脆的醉香雞。香味瞬間彌漫在房間裏面，寒江雪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盯着醉香雞的眼神更加熱切了。

揚靈撕了一塊雞肉遞到寒江雪的嘴邊，寒江雪嗷嗚一口咬了上去，享受的眯了眼，絲毫沒有注意自己唇瓣不小心碰到揚靈手指時自家大徒弟眼中的幽暗。

一連吃了好幾口動作才放慢了一些，舔了舔唇瓣，他歪一點腦袋看着揚靈，“揚靈，你怎麽不吃？”

“看師父吃得開心，我就飽了。”揚靈深情款款的看着寒江雪，無奈對牛彈琴，滿腔溫情都喂了狗。

“傻孩子，瞎說什麽大實話，快點吃吧，這一只雞我一個人也吃不完的，別浪費！”寒江雪用自己白白淨淨的爪子拍了拍揚靈的狗頭，一臉慈愛。

揚靈脖子一哽，臉也微微抽搐，擠出了一個扭曲的微笑，将雞腿全部塞進了寒江雪的嘴裏，不想聽他說什麽煞風景的話。

“哎呀，你這孩子，真是毛毛躁躁的，雞腿都頂到我扁桃體了！”寒江雪皺着眉扒拉出了雞腿，咬了一大口，一邊吧唧嘴一邊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要不是手上全是油，揚靈真想揉一揉自己疼的一突一突的太陽穴，有時候他真想撬開寒江雪的腦子，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

“對了，辰兒吃醉香雞了嗎？”吃了一半，寒江雪才想起自家小徒弟，頓時，嘴裏的肉也沒有那麽香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白雪公主的後媽一樣，和自己的親兒子躲在屋裏吃香的喝辣的，把沒有血緣關系的兒子扔在一旁不聞不問的，實在是——

這也是沒辦法的，原著裏玄清長老就這樣，對任何人都不上心，就連收徒，也是因緣際會，帶回來除了必要的教導，沒有格外的關愛，也是這樣，才使得女主一點一點溫暖了男主的心。

要是因為自己的心軟，崩了人設，亂了劇情，這個世界也就差不多了吧。他也很無奈啊，左右男主物質生活還不錯，修煉資源什麽的也是應有盡有，他就等着男主女主出現愛的火花相愛相殺最後Happy ending吧~

“在山下吃了。”聽到寒江雪關心北宮良辰，揚靈動作一頓，對北宮良辰也就更不喜了。他眼中閃過一絲陰暗，很快壓了下去，不動聲色的繼續投喂。

專注于吃東西的寒江雪并沒有注意到揚靈情緒的變化，他一向神經大條，也懶得揣度別人的想法，一向是怎麽舒服怎麽來的。

将這一切盡收眼中的系統默默捂臉，它已經預見到寒江雪被吃的死死的未來了，這也是活該，誰讓宿主這麽單蠢，引狼入室，還把狼崽子當成狗崽子，以為忠心的狠，一點都不知道這狼崽子野心大着呢，滿腦子都想着将他吃幹抹淨。

聽了揚靈的話，寒江雪點了點頭，不做聲了，揚靈有些委屈的将腦袋擱在寒江雪的脖頸處蹭了蹭，“師父對他這麽上心，都沒有原先關心我了。”

“喲呵。”寒江雪被逗樂了，捧着揚靈故意做出可憐兮兮的樣子的一張俊臉像是拍小狗那樣拍了拍，“也不看看自己幾歲了，還和辰兒這樣一個幾歲的娃娃争寵，也不害臊！”

“師父莫不是嫌我歲數大了，才不和我親近的？還是說，師父只喜歡小孩子，我現在長大了，反而不讨喜了？”揚靈更加委屈了，眼睛水汪汪的，只是那表情和他的臉怎麽看都不配，不會讓人可憐他，反而能把人都笑。這效果，就像伏地魔笑眯眯的問小姑涼你有沒有男朋友了？沒有的話介不介意多一個？有的話想不想換一個？不想的話介不介意多一個一樣，滲人的很。

騷年，你真能亂想，寒江雪嘴角微微抽搐，自己做什麽了，揚靈怎麽就露出了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深信自己的教育沒出問題，可孩子就成這樣了他也沒辦法啊，“瞎說什麽，我怎麽就嫌棄你了？”

“那師父不許再問和北宮良辰有關的事情了，師父關心我一個人就夠了，我不喜歡師父在意別人。”揚靈蹭了蹭寒江雪的脖子，将自己的唇瓣湊上去偷偷地吃着豆腐，寒江雪渾然不知，只當揚靈鬧別扭了。

“是，我心裏全是我們家靈兒，行了吧？”揉了揉揚靈的狗頭，視線不經意掃過一旁的醉香雞，無奈的表情瞬間變成了苦大仇深，“寶貝兒，鬧了這麽久，醉香雞都冷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嘤嘤嘤，他還沒吃完呢！

“沒關系，我現在就去重新買一份回來。”得到了寒江雪的保證，也吃夠了豆腐，揚靈心滿意足，全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兒，下山對他來說，就像是飯後的散步一樣簡單。

“算了，下次再說吧，你剛回來還沒休息就出去，累着怎麽辦？”寒江雪好笑的看着聽話懂事的揚靈，心情舒暢，“下次再給我帶吧。”

“好。”聽着寒江雪的關心，揚靈心裏美滋滋的，也不堅持了，去了廚房給寒江雪做其他吃的了。

等着無聊，寒江雪站在窗前，夕陽餘晖映照着大地，給天地鋪上了一層暖黃色，東方一輪顏色淺淡的彎月緩緩升起，隐約可見幾顆星。

随着時間的推移，夜幕逐漸拉開，藍黑色像是滴落進水裏的，墨汁般，緩緩暈染開來，沒多久，月色明亮，繁星滿天。

寒江雪也帶着吃的過來了。

“師父在看什麽呢？”揚靈莫名的覺得那背影有些寂寥和陰郁，空氣似乎都凝重了一些。很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他開口打破了一室靜谧。

“揚靈啊，你來了。”寒江雪轉身，眼中的落寞與哀傷還未來得及收起來，只是在對上揚靈時，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

“做了什麽好吃的？這麽香。”

看着重新恢複了活力的寒江雪，揚靈沉默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他看到的師父，是活潑的，開心的，雖然在別人面前總是冷冰冰的，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但是在自己面前，永遠那麽的孩子氣。

不知道師父為什麽不開心，也不知道如何幫師父開解，但是，只要他守着師父，寵着師父，師父就會一直開心下去吧。

“愣着幹嘛，快吃啊！”寒江雪叼着一只雞腿，眼中滿是喜悅的光芒，他扯了扯揚靈的袖子，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毫不在意衣袖上油汪汪的雞爪印子，揚靈坐了下來，拿着筷子給寒江雪布菜，看青年吃的開心，他也勾了勾唇。

其實這樣，也不錯。

一晃數十年過去了，北宮良辰也從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包子長成了俊俏少年郎，有個好師父，修為又高，生的還好，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個情窦初開的女兒家。

看着兩個弟子一個賽一個的英俊，一個賽一個的高，寒江雪郁卒不已，并且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森森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