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親熱

唐禮還是連夜送了沈笑去醫院，去的正是徐晉提到的那家。不知怎麽回事，大晚上醫院裏竟然還有不少醫生在，沈笑聽護士姐姐說今天醫院裏都加班了，醫生護士，連帶着尋常不怎麽來醫院的專家都齊聚一堂，上一次醫院裏這麽熱鬧還是因為徐家出事的那次。

沈笑一聽，當時心裏就覺得奇怪，不由地多問了一句：“徐家出過什麽事？”

護士姐姐在這家醫院裏呆的久了，聽到的內幕也就不少。她一邊往鹽水瓶裏注射藥水，一邊說：“其實我也沒有親眼看見，早幾年徐家出事的時候全院的醫生都出動了，又是專家會診又是開會研讨，院長他們都索性住在醫院裏，我們這些小護士還沒資格進去照顧，只是聽進去的護士長她們說，徐大少爺和少夫人都受了傷，極力搶救之下，他們倆人還是去了，只可憐了二少爺……”

沈笑聽得模模糊糊，但大約也才出來這個二少爺是誰。

又聽護士說：“大哥大嫂走了之後，那二少爺就跟瘋了一樣，在醫院裏住了好久。我有次去給他送過藥，那時候看他年紀也還沒我大呢，整天就看着窗外，也不跟我說話，悶悶的，我同他說十句話，換來他一個‘恩’。後來大家都在傳他要瘋了，不過沒多久他就出院了……這麽多年過去，我都快忘記他了，前陣子又聽同事說他來醫院了，還帶來個小女生，我那天正好輪休，要不然還真想看看那小姑娘長什麽樣。”

沈笑聽後不知怎的，一陣陣的心虛：還好你那天不在。

見唐禮取了檢查報告回來，沈笑就不再和護士姐姐說什麽了，只讨好地看着他問：“怎麽說，沒事吧？也就你大驚小怪，大晚上還來折騰。”

為了保護病人休息，醫院的燈不是那種刺眼的，柔柔的一抹灑在唐禮身上，卻讓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暗淡。他淡淡地說：“來了才好放心，又不是小孩子會有磕磕碰碰的，你這麽大一個人，額頭上平白無故出來那麽大一個腫包，別說是我擔心，要是回家後讓沈阿姨看見那才叫揪心。”

沈笑聽後低下了頭，眼睛看着地上，低聲說：“我錯了……”

唐禮的手指涼涼的，碰觸到沈笑額頭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都腫成這樣了，怎麽還能瞞着我？”

沈笑原本沒覺得有事，可看到唐禮心疼的模樣，這會兒也有些慌了：“親愛的，你別擔心了。你就當我是屬猴子的，爬樹磕着絆着總有的吧。可猴子多機靈啊，絕不會讓自己出大事的！”

唐禮被她逗笑了，剝了兩瓣橘子遞到她嘴邊，見她滿足地吃下，才說：“已經跟沈阿姨說了我們喝了酒就住在外面了。明晚回去的時候你就跟她說昨晚喝酒的時候不小心磕到桌沿了，讓她安心才好。”

沈笑趕緊點頭：“還是你聰明！”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時間也不早了。唐禮的意思是來都來了，讓沈笑在這裏住一晚上，他就湊合着在旁邊支了一個折疊床陪睡。

這一晚上沈笑看着在旁邊照顧自己的唐禮，心裏又是感動又是愧疚的。

從前幾段感情都是她心疼別人，她還記得以前和高斯南在一起的時候，她大姨媽疼得死去活來，高斯南也只說一句“喝點白開水”。

他真當白開水是萬能的呢！

如今這麽一對比，更覺得唐禮這人靠譜又貼心。雖然有時大驚小怪了點，但那也是因為他在意自己不是？

這麽一想，沈笑心裏也喜滋滋的。但是問題來了……

從前失敗的經驗還是教會沈笑一點道理的，比如說一定要弄清楚男友的前任問題。不然哪一天突然出現一個自稱是原配的女人就有理也說不清了。

出院之後沈笑按照唐禮的話跟老媽交代傷口的事情，又有唐禮在一旁作證，他向來深受長輩信任，這麽一來沈媽媽就沒有懷疑。

唐禮的家是三層的，房間不少。沈媽媽住在一層的主卧裏，沈笑和唐禮及住在二層的兩間相對的卧室裏。

安撫了老媽睡着之後，沈笑也上樓洗漱。在去洗手間的時候發現二樓書房裏的燈還亮着，她在門口看了一會兒。

燈下唐禮正在電腦前面時而打了幾個字，時而又皺起眉頭。

等他靠在椅背上休息的時候餘光才注意到靠在門口的沈笑，笑着問：“你怎麽沒聲沒息的？”

沈笑閃身進了書房，探頭朝他屏幕上看了一眼，竟然看了密密麻麻的一堆數字，不由得搖頭：“還以為你大晚上佳人有約呢，沒想到還在工作。”

唐禮笑了：“的确是佳人有約啊，佳人說到就到，近在眼前。”

沈笑紅了臉，拿起他桌子旁邊的水果自顧自地吃起來。

唐禮也不工作了，椅子轉過來對着她問：“你晚上來找我，有事要問？”

沈笑猶豫了一會，也不藏着：“是想找你來問點事情。不過你別多心，我真不是故意要打聽你的隐私，但畢竟咱倆現在也在一起了，如果不弄清楚……”

她解釋了一會兒，但看唐禮一臉的坦然，覺得自己說這些有的沒的太多餘了，就開門見山：“我就想知道你出國這幾年有沒有交過女朋友，最近一任是什麽時候分手的，為了什麽？”

唐禮聽完就沉默了，這樣沈笑多少有點忐忑。

“Eric的話你還是聽進去了……”

感覺唐禮的聲音裏有些難過，沈笑忙解釋道：“我才不理他的，就是想起自己以前也遇到過那些糟心事，所以提前問一問。而且像你這麽優秀的男生，一直沒有女朋友也說不過去啊。不管多少個，你說好了，我不會吃醋的。”

唐禮又确認了一遍：“真的不吃醋？”

沈笑認真嚴肅地點頭：“當然，沒有她們錯過你，怎麽輪得到我？”

唐禮伸了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腿上。

沈笑聽話地過去了。

不想唐禮忽然貼着她的脖子細細地吻了起來……

沈笑被吻得咯咯直笑，坐在他腿上只有求饒的份：“好癢好癢……”

唐禮忽然手一揮把書房的門關上，聲音低沉：“當初買着房子的時候，售樓員就告訴我說這樓的隔音效果很好……”說完滿是笑意地看着沈笑。

沈笑被他盯得有些緊張，說話也疙疙瘩瘩了：“那個啥……我還沒刷牙，要不我先去洗漱完？”

唐禮只笑笑：“恩？洗漱完幹什麽？”

沈笑漲紅了臉：“洗漱完睡覺啊，還能幹啥！？”

唐禮笑得更厲害了：“哦，睡覺啊。”

越解釋越不對勁，沈笑覺得唐禮也慢慢變猥瑣了，趕緊從他大腿上跳下來，咳了兩聲說：“別工作太晚，我先回房了！”

說完就撒丫子跑了，一邊跑還一邊覺得挺甜蜜的。交往以來唐禮和她之間好是好，可更多的像親兄妹而不像情侶，今天卻有些不一樣了，總覺得心髒都快要出來了的感覺。

沈笑不由地哼起歌，但哼到了衛生間她臉上的笑戛然而止：中計了！

這一邊是濃情蜜意，徐晉那邊卻心如油烹。

酒吧那晚他出去打的一通電話就是請了院長他們辛苦一些，臨了他自己還不放心，晚上看膩了文件又開着車子不知怎地就繞到醫院去了。

其實他本該清楚去了之後見到的也只是他們倆兩情脈脈的畫面，可當他真見到了又是那股提不上勁來的酸楚。

說起來他這一生也挺有意思的，前幾年一味地磨砺自己的心性，年紀不大卻把自己磨得像個和尚，只在事業上多投注了七分的努力。可如今三十好幾了那一直被壓得死死的紅鸾星竟然就這麽動，他就跟個毛頭小子一樣不知所措卻還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就是遲了點，如今姑娘也成了別人家的，他不好明着搶，也不屑于暗地使壞。如此一來又得把那心思壓抑了去。

可惜壓抑得久了總是問題。老友湯小印也因此這幾日總被徐晉叫出來喝酒。

這一晚上兩人又在酒吧流連。

老湯喝了幾瓶，臉上早就已經發紅了，他梗着脖子笑徐晉：“以前覺得你冷清冷愛的也不錯，現在才知道冷得久了一旦熱起來才麻煩。你看看你，現在白天裏像個幹活的機器，夜裏卻在這裏買醉，為了什麽啊？”

徐晉還是少言寡語的，他又喝了一杯，烈酒入喉，也好像習慣了那辛辣的感覺。

“以前總還有小蘭讓我去照顧，現在她在外頭過得如魚得水。與其回家冷清，還不如這裏熱鬧些。”

老湯只搖頭：“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你家裏終究缺個女主人，你試試看接觸其他女人，我看陳婉清也不是不可以嘛。她這麽些年一直放心思在你身上，而且她家和你家又是世交，她爸更是一直在開導你……”

徐晉笑了：“說起她，還真有一樁喜事。我前幾天見到她，她告訴我明年開春就要訂婚了。對方是個大學教授，博士出身，聽說是等了她好多年不娶，前陣子兩人在旅游途中又見到了。這一來二去成就了好事，真是替她高興。”

老湯吃了一驚，但很快就了然：“也是，她也不小了，捂了你這塊石頭這麽多年都捂不熱，是該為自己尋個好去處。她這人聰明，選擇的人肯定也不會差，再說又是學校裏的，總比外頭幹淨些。”

徐晉說：“我讓人去查了，是個書香門第的，為人也算老實，感情經歷也單純，這樣的人适合交給婉清來調·教。”

老湯聽後直發笑：“你這人真是瞎操心，這些年你明裏拒着陳婉清，可對她的關心一分也不差。從她考醫生開始到她開自己的寵物診所，再到如今她選人上頭，你倒是一件沒錯過。這就是你這個人了，事事都做在背後，心腸繞了那麽多道彎，那一道是為你自己的？”

徐晉又喝了一大口，嗆了一下：“沒你說的這麽好，不過是順手而已。”

老湯忽然想起一件事：“沈笑你塞給我的時候說好是讓她來我這裏鍛煉的，什麽時候把她要回去？”

徐晉頭有些痛，但就是一點都不醉：“再放一陣子吧，她現在才得了一個小獎，履歷不夠豐富，能力又沒老練到家，進了恒遠也只有被欺負的份。”

老湯鄙夷地橫了他一眼：“你小心到時候為他人做嫁衣。”

徐晉哈哈笑了起來：“就算是為他人做的，那也得我有能力……我現在剩下的也就這點能力了。”

說了一會兒他收起了笑，也不知怎麽的就說了一句“人生其實挺無聊的”。

時間不知不覺從少男少女剛畢業的夏天走到了一陣雨一陣寒的秋天。幾個月過去，沈笑也褪去了剛畢業時候的青澀，在出版社裏做的有模有樣的，財務的本職工作她一人也理出了頭緒，日常的記賬都成了套路，做起來就順手多了。國慶之後又來了一個實習生，幫着她處理瑣碎的事情。而老湯開始讓她處理一些項目上的事情，其中最多還是和恒遠集團的往來。大約是這些事情都比較敏感，交給她這個知道公司底細的財務比別人更安全點。

也因為這樣，沈笑經常出外勤，一周裏去恒遠集團的日子至少也有一兩天。

恒遠集團的百貨大樓漸漸開起來了，裝修好之後商家就紛紛簽了租賃合同，下面的好幾層都訂得滿滿當當的。當然這裏有不少是唐禮的功勞。

一層大堂的中央舞臺的位置很搶手，好在沈笑的出版社和恒遠簽訂了合同，有優先權。因此，每到有新書上市，沈笑總會帶着人來這裏預熱一番，她每次總能想出點新花樣來，因此只要書的內容不出大差錯，一般銷量總是比其他出版社的要好些。

這天忙完簽售會的事情，沈笑難得有個清閑的中午，就去找唐禮吃中飯。

唐禮在百貨大樓六層的小南國定了位置，說是因為發了獎金要請客。

沈笑平時不讓他多花冤枉錢，但發獎金說明他工作得好，這是好事，再談錢就沒意思了。因此她也欣然如約。

沒曾想，她剛進去就噴了一頭的彩帶。

更沒想到的是，噴她的人會是徐曉蘭。

乍一見到徐曉蘭，沈笑就覺得她更白胖了。她拉着小蘭的手就問：“你怎麽回來了？”

小蘭說：“我學校六十年紀念日，為此放了一周的假，我就趕回來看你了。”

沈笑高興啊，自從出了高斯南那事之後她就不大跟大學同學來往了，只有徐曉蘭還時有通信，可一想到前幾天兩人聯系的時候徐曉蘭還騙自己說學業忙，沈笑的臉上就白了她一眼：“前幾天不是還跟我說很忙嗎？幾次三番地挂我電話，架子那叫一個大！還以為你出去一趟就不記得咱國內的這幫親友了。”

小蘭自知不對，卻也不解釋，只笑着沖唐禮使眼色，一邊還蹭到沈媽媽身邊，說：“阿姨，您看沈笑這厲害勁，吓死我了。”

唐禮笑了：“是我們瞞着你的，不過你自己都忘記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吧？”

沈笑目光在包廂裏轉了一圈，來的人就是唐禮、老媽還有小蘭，桌上已經上了些菜，有飲料和紅酒，還有一只十寸的水果蛋糕，上頭插着兩個數字：23。

她眼眶裏熱淚滾了滾，終究沒落下來：“我生日，怎麽會不記得呢？前幾天我一直在掰指頭算着你們什麽時候跟我說過生日的事情，可看你們一個個忙的呀，就連老媽也總是出去見老朋友，我只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說，不就是生日嗎，哪年不是過，落下今年也沒關系。誰知道……你們都藏着掖着，就等着今天才告訴我呢！”

唐禮過來揉了揉她腦袋，柔聲說：“再忙也不會忘記這個日子的。先來坐下吧，等下還要上班，中午就這麽吃一頓，晚上再帶你好好去玩一晚。”說完，他又補充一句，“已經得到沈阿姨首肯了。”

沈媽媽笑得寬和：“你們只管去瘋，我替你們看家。”

小蘭眨了眨眼：“好戲都在今晚，本來我中午就不打算過來，晚上直接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可奈不過你家唐禮哥哥，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吃蛋糕一定不能少了我……”

沈笑聽着又看了唐禮一眼，滿眼都是笑意。

這一頓飯吃的很暢快，下午要上班大家不能吃得太瘋，但高興之下還是一人喝了一杯紅酒。

沈笑看着這三人在這麽個日子裏陪在自己身邊，只覺得人生都圓滿了。

親情、友情、愛情都全了，她的人生還落下了什麽？

忽然她感謝起高斯南了，正是因為他的錯過，才讓沈笑遇到更好的一個人，也讓她體會到今天的這種幸福。

沈媽媽手巧，送了女兒自己親手繡的一塊手帕，素淨的絲綢材質，上面繡了棠棣花的模樣，很有傳統典雅的意趣，跟時下年輕人送禮是截然不同的。

唐禮、小蘭他們看過都是吃驚的，更別說沈笑了。

而唐禮送的是一瓶香水，克麗絲汀迪奧花漾淡香氛，前調是柑橘和西西裏橙，清新自然，緊接而來玫瑰與牡丹的馥郁方向，最後以白麝香柔柔地收上一筆。這香氣很适合沈笑這個年紀的女孩用，這之後沈笑出去大多也只噴這一款。

但其實這只是唐禮明面上送的，他暗地裏卻把自己的房子裏加上了沈笑的名字，這事只有他和沈笑兩人知道。起初沈笑是不同意的，畢竟兩人才交往沒多久，這麽貿然讓她分了一半的房子去，實在是太草率了。

可唐禮卻說自己已經認定了沈笑這個人，以後這房子也要當他們倆新房的，不如現在就辦好了。

沈笑又提到他爸媽的意思。

唐禮更是有理有據了，他爸媽在國外，說是過了年就回來見準媳婦。而他們從小就很疼沈笑，恨不得唐禮能早一天把她娶回家去，只是一套房子裏加個名字又不是什麽大事。

唐禮家條件不錯，爸媽人也大氣，倒是不像時下許多愛算計的長輩。

沈笑最終會接受還是因為聽說了老媽打算把海島那邊的房子賣給恒遠集團了，她想着房子賣了還不知道會給賠到哪裏去，如果能在越州這邊有個屬于她們娘倆的房子也安穩些。

可這事畢竟是她沖動之下的決定，唐禮不讓她跟老媽說，她自己也不好開口，總擔心老媽知道了得斥責自己沒臉沒皮。

再說小蘭的禮物，中午吃飯的時候她說是讓人直接送到沈笑住的地方了。沈笑也沒在意，晚上回去換衣服的時候才看到那禮物，竟然是一把材質難得一見的古筝……這活脫脫就是沈笑在徐晉辦公室裏彈過的那把！

她打定了主意，晚上聚會的時候一定要跟小蘭提一嘴，把這古筝退回去。

小蘭也回家去打扮了一番，等她妥當出房間之後，看到小叔叔還坐在沙發上看書。她無聲無息地過去一把抽掉了他的書，說：“走了，還看什麽書！”

徐晉也不看她，又從茶幾上取了一本財經評論來看。

小蘭無奈：“小叔叔，我聽老湯叔說了，你這陣子都在喝酒。怎麽今晚我找你去喝酒，你反倒老實在家呆着了？”

徐晉掃了她一眼：“今天是什麽日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小蘭背着他做鬼臉，低聲道：“敢讓我把古筝送出去，怎麽就不敢去見人家，害怕自己酒後吐真言不成？”

徐晉笑了：“讓你失望了，你們這群人加起來也喝不倒我。”

他這話倒是實話，這些年他做生意少不了跟人喝酒，若是醉了少不了被人坑，為此他把自己鍛煉得千杯不醉，只是各種吃過的苦頭也不是小蘭能體會的。

小蘭倒是撒起潑來：“我不管你能喝多少，反正你一定得去。中午我可是跟笑笑打過保票了，說恒遠集團越州總裁會親自出席為她慶生……”

徐晉淡淡說：“你騙不了我。”

小蘭卻把臉一寸寸地冷了下來：“一定要我說實話是吧。我今晚一定要讓你去看看，讓你親眼看着笑笑和她家唐禮哥哥是怎麽樣的恩愛甜蜜，也好絕了你的念頭！省得你整晚借酒消愁白天卻還裝得沒事人一樣。”

見他還不為所動，小蘭眼淚刷地下來了：“小叔叔！你知道我昨晚回來看到你趴在馬桶邊上吐得滿臉發白的樣子我有多難過？可我看到聽到知道的消息告訴我沈笑和唐禮兩人實在是天作之合，你沒機會了……我再難過也只能讓你徹底絕望，這樣你才能緩過來，跳出來，我這用心難道錯了嗎？”

小蘭的妝都哭花了，她這麽多年都沒為什麽事情哭過，這一哭也讓徐晉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因此，他幾不可見地點了頭：“回去收拾一下吧，我去車庫裏把車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