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閨中人
皎皎玉臺,佳人挽袖,素手輕勾之下,琴音淙淙綿延緩逝,曼麗宛轉的調子在酹月樓中迤逦而轉。薛玥百無聊賴地倚在欄杆之上,耳邊是琴音清越,卻懶懶得提不起精神。
自從她接下這護衛的差事,這段日子過得風平浪靜,連個鬧事的人都沒遇上,讓她覺得自己這銀子賺得有些心虛。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場風波過後,這樓裏的生意倒是越來越好了。只是曲玲珑仍會在固定幾日閉門謝客,薛玥知道她一定是在見那位為她贈釵撫琴的情郎,但這人實在是非常神秘,她每日呆在樓裏,卻從未見過那人進出。她曾經好奇地問過其他人,可是連綠蕪這樣的總管事都沒見過那人真容,只叫她做好自己的事,莫要多問。
她就這麽胡思亂想着,突然眼角瞟到一個熟悉的青色身影,她忙驚得站直身子,随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得偏過頭去。
顧勳走到她身邊,突然停步,對前方引路的綠蕪道,“薛姑娘在你們這裏都要做些什麽?”
綠蕪望了薛玥一眼,笑道:“最近樓裏總是有些不太平,曲老板為了讓客人安心,專門請了小玥來護衛樓裏的安全。”
顧勳哦了一聲,挑眉道:“那這樓裏的客人她管不管?”
綠蕪被他問得有些怔住,回過神來,又笑道:“這裏來的都是貴客,自然不能不管。”
顧勳眼神落在薛玥身上,也笑道:“那就好,這些日子我總覺得有人要謀害我,心裏十分不安,薛姑娘既然擔了這護衛一職,就麻煩你随我一同上來,貼身保護我的安全。”
薛玥本來打定主意絕不理睬他,沒想到他又使出這等無恥的招數,于是轉過身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這理由冠冕堂皇,自己職責在身,也無法推脫,只得一臉不情願地跟他走上樓去。
兩人一路走進一間廂房之內,顧勳閑閑坐在桌案旁,往錦塌上指道:“先坐下來再說。”
薛玥卻背着雙手,站得筆直,“顧大人是樓裏貴客,我既要護你安危,哪有同坐之理。”
顧勳眉頭一皺,輕哼道:“以前在順天府跑腿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跑到這種複雜的地方當什麽護衛,你很差銀子嗎?”
薛玥被他話裏的不屑之意激得有些惱怒,“我薛玥一不坑蒙拐騙,二不作奸犯科,至于我靠什麽為生,好像輪不到你顧大人來操心。”
顧勳見她如此執拗,冷笑一聲,手中拿起一物,輕輕擲向她的膝蓋。薛玥猛地失了重心,眼看就要跌入他的懷中,心中頓時大驚,顧勳卻擡手牽住她的雙臂,将她身子一轉,帶到了錦塌之上。又用雙手撐在她身旁,含笑道:“你不肯坐,我便只好幫你坐了。”
薛玥氣得雙頰泛紅,狠狠瞪他,知道自己總是拗不過他,索性向旁邊一歪,舒服地靠在錦墊之上。她雖然嘴上逞強,但站久了也确實有些疲倦,此刻被屋裏的香氣一熏,竟微微生出絲絲困意。
顧勳這才滿意得坐下,斟了杯茶道:“那曲玲珑不是你的好姐妹嗎,卻忍心讓你成天在這站着。”
Advertisement
薛玥嘴角輕撇,道:“曲姐姐雇我乃是出自好意,我既然接了這份差事,自然要守規矩。”
顧勳卻望着她正色道:“我今日來就是要提醒你這件事,你那曲姐姐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你既然執意要留在此處,一定要事事小心,多加防備。”
薛玥卻并不領情,搶白道:“曲姐姐待我如何,我心理再清楚不過。她可不像某人虛僞做作,也不知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
顧勳被他一噎,想起那日之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将茶盞一放,冷冷道:“是嗎?你真的确信曲玲珑對你是真心相待,毫無隐瞞?那你又知不知道,她房裏藏着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薛玥微微一怔,又道:“曲姐姐說過,那人與她經歷了重重波折才能再在一起,他們兩人的事,自然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顧勳輕哼道:“這種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也只有你這樣單純的人才會信。我再問你,你在這裏許多日子,為何會見不到那人進出。那日酹月樓命案,衆目睽睽之下,那日又是怎麽從她房裏出來的。若只是偷情幽會,又何需要在她房裏設置一條密道。”
薛玥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說曲姐姐房裏有一條密道?”
顧勳搖頭道:“曲玲珑心思深不可測,背景隐秘,也只有你會把她當做身世凄慘的癡情女子,與她傾心相交。”
薛玥心中不服,想要辯駁,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已将曲玲珑當作可以互訴心事的摯友,便做不出對朋友疑心揣測之事。有些疑團,她一直刻意忽略,此刻卻不由得一齊湧上心頭。
曲玲珑說那人願為她撫琴相和,可他們房內卻從未傳出過琴聲。如果只是為了掩外人耳目,為何連樓裏的人都要防得如此嚴密。那人既然對她癡心如許,為何甘心每月只見上幾次,不去為她争取名分。每次提到那人,曲玲珑眼裏流露出得奇怪眼神,又到底是為了什麽?
疑心一生,便再難抑止,薛玥眉心緊蹙,越想越覺得腦中暈沉,思緒一路飄遠,耳邊傳來悠悠輕曲,鼻間萦繞的安神之香,讓她感到眼皮逐漸沉重,竟就這麽靠在錦墊上,慢慢睡了過去。
顧勳聽她久久未答話,轉頭一看,頓時無奈得笑了出來,他慢慢走到錦榻旁,見她柳眉微皺,羽睫輕顫,嘟着小嘴不知在夢中為何事煩擾。他伸出手去,想将她的眉心撫平,心頭卻像被什麽猛地一刺,又緩緩把手收了回來。
他坐在她身邊,靜靜看着她的睡顏,突然輕聲笑道:“也罷,上次你守着我睡了一回,這次就讓我來替你守着吧。”
他一直等到薛玥醒來後,才起身離去,臨走之時,別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看得薛玥心裏發毛,不停懊惱:自己竟這麽沒出息的在他面前睡着,實在是太過丢臉,也不知道自己的睡相如何,會不會讓他笑話。
她懷着滿腹心思,不知不覺走到了曲玲珑的門前,只見房門緊閉,隐隐傳出旖旎氣息。她心念一動,叫來綠蕪問道:“曲姐姐今日又不見客嗎?”
綠蕪輕輕皓首,以眼神示意她趕緊離開。薛玥嘴上應允,見她并未留意,又腳步一轉,小心繞到了房間後面。她站在牆邊,小心聽了一陣,卻只聽見細碎的呻吟之聲,不由微微有些面上發紅。她轉過身子,小心地在四周檢查是否有密道的痕跡,這時卻突然聞到一陣熟悉的香氣,擡頭一看,曲玲珑身披薄衫,鐵青着臉,站在了她面前。
她又是心虛又是尬尴,忙慌亂地解釋道:“我只是一時好奇,曲姐姐莫要怪我。”
曲玲珑滿面寒霜,以她從未聽過的冷硬語氣道:“下次若被我發現你再做這種窺人*之事,便莫怪我不能留你。”
說完她蓮步輕移,走回房去,剛剛關上門,一人便摟上了她的纖腰,輕聲笑道:“她一定想不到,你房裏的相好竟然會是我。”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