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尼姑庵(捉蟲)
春日悠悠,天光正好,李修文坐在四平八穩的寬敞馬車內,哼着小曲,品着香茗,感到無比惬意。
上次的事件之後,他也着實提心吊膽的過了段日子。他心裏再清楚不過,顧勳表面看起來謙和良善,其實絕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是以他才一改往日嚣張作風,連酹月樓都不敢再去,除了必要的當值應卯,成日都安分守己的呆在府裏,過得很是憋屈。
幸好顧勳好像并沒有任何要找茬的意思,偶爾因公務碰面也能維持場面上的客套。風平浪靜地過了半個多月,李修文才終于松了口氣,仔細想想,像顧勳這樣的人,怎麽會為了這種争風吃醋的小事惹上是非、影響仕途,更何況自己老爹可是他一心想要巴結的人物。
暖風透過紗簾輕輕吹過面上,讓他心裏最後的擔憂也慢慢消散,那顆難以安分也漸漸活絡起來。今日這趟出門,本來是帶着妻妾去西郊游玩,但他惦記着去找許久未見的曲玲珑,便讓妻妾先回城,自己獨坐一輛馬車慢悠悠地跟在後面。想到酹月樓裏恒舞酣歌、香閨美人,讓他覺得身上又開始燥熱起來,恨不得馬生雙翼,能快些奔到她身邊。
誰知車夫卻在這時“籲”地一聲停下馬車,李修文被突如其來的颠簸打斷了绮思,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呵斥道:“走得好好的,停什麽停!”車夫一臉惶恐地掀開車簾,躬身道:“好像……迷路了,繞着這個山頭轉了幾圈都沒走出去。”
李修文狐疑地走下車來,只見荒郊野嶺,只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山頭,路邊歪歪斜斜得長着幾棵藤樹,樹上停着幾只毛色油亮的烏鴉,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路上難得的行人。雖是光天化日、陽氣正盛,李修文身上卻莫名泛起絲絲寒意。他眉頭緊皺,問道:“從西郊返城的路走過那麽多次,為何從未到過這裏?”
車夫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唯唯諾諾道:“這條路并不是我們常走之路,可能是小的剛才趕車的時候晃了神,不知怎麽就走到這裏來了,我本想繞回大道去,誰知走了許久,好像一直圍着這山在打轉,怎麽也找不到回城的路。”
李修文沒好氣地1狠拍一下他的頭:“從西郊返城的路走過無數次也能迷路,養你是吃屎的嗎?還不快去給我問路”
那車夫深知這位主子的脾氣,是以挨了打也不敢吭聲,遠遠望去,那山頭之上好像立着一座寺廟,應該能尋到人問路,他不敢耽擱,忙慌慌張張地往那山頭處跑去。
李修文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正要上車,突然聽到有奇怪的聲音自背後發出,低沉暗啞如猛獸的嘶吼,聽得他心中發怵,忙頓住腳步,緊張得回頭打量。
天上突然刮起一陣狂風,帶起地上的黃土漫天飛起,停在樹上的烏鴉不知為何豎起羽毛,啞着嗓子凄聲大叫起來,拉車的馬被這叫聲驚起,嘶地一聲拼命朝前跑去,李修文躲閃不及,被帶得一個踉跄倒在地上。
待他狼狽爬起身來,那馬早已帶着車跑得無影無蹤。眼看身上的錦袍被沙石劃了幾個口子,他瞪着眼睛把那車夫又罵了無數遍,心裏卻也有些後怕,剛才自己幸好沒上車,不然不知得被這馬帶到什麽地方去。
空曠的郊外,豔陽灼灼得照在頭上,使人越發焦躁起來。李修文等了許久也沒見那車夫回來。卻聽到那奇怪的叫聲又再響起,吓得他寒毛豎立,雙腿微顫,總覺得這曠野之中會沖出什麽奇怪的動物,将他撕成碎片。他不敢再想,下定決心,擡步就朝山上走去。
他平日裏養尊處優,才爬到半山腰就雙腿發軟,累得氣喘籲籲。正準備坐下來歇息,突然聽到山上傳來一陣歌聲,如黃莺出谷、清甜悅耳,聽得他不禁有些癡了。這荒山野嶺之中,為何會有如此麗音繞谷,莫非遇上了仙女不成。李修文精神立即抖擻起來,忙提起袍角,三步并作兩步,往歌聲處尋去。走了一段路,果然見一位妙齡女子婷婷而立、袅袅而歌,只可惜伊人頭頂光光、缁衣寬寬,竟是一名出了家的小尼姑。
這尼姑裝扮如一盆冷水澆熄了他心中的熱情,李修文頓感失望無比,正準備轉身離開,那小尼姑聽到身後動靜,好奇得回頭打量,李修文一對上她的目光,便雙眼發直,覺得有些挪不動步子。
只見那小尼姑膚白勝雪、桃腮帶笑、姿容絕美、媚眼如絲,寬大的尼姑袍卻掩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段,她見李修文露出一副癡傻模樣,似是對此司空見慣,掩唇笑道:“這位公子為何在此,是迷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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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文這才回過神來,感嘆這種荒僻之地竟能遇上如此絕色,心中難免旌蕩起來,又擡眼打量了那小尼姑一番,只見她身上并無尋常清修女子的羞澀孤僻,美目顧盼之間,盡是說不出的風情。他在風月場中打滾多年,如何看不出其中蹊跷,心中頓時添了幾分了然,忙理了理衣袍,挂上一副風流态度,偮手拜道:“李某今日和家丁趕路回城,誰知在這山中迷了路,家丁上山問路也失了蹤跡,現在又饑又渴,敢問這位小師傅能否為我尋個地方歇息一番,也好打聽下我那家丁的下落。”
那小尼姑觀他言行衣着,也猜到這公子身份非富即貴,她眼中波光潋滟,柔聲笑道:“公子且随我來吧。”
望着眼前的窈窕身段沿山路婀娜而行,李修文覺得自己的魂兒正被她牽着一路飄遠,就這麽迷迷瞪瞪地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走到了山頂,只見眼前立着一座小小的尼姑庵,牌匾上寫着“靜雲庵”三個大字。李修文這才回過神來,原來他們在山下望見的并不是寺院,而是這處庵堂。
那小尼姑輕輕拍了拍門,一個約五十歲的老尼姑打開庵門,畢恭畢敬地躬身喚了一聲靜雲師太。
李修文有些吃驚,想不到她最多雙十年紀,居然能當這一庵之主,做這老尼姑的師太。再看那被喚作靜雲的小尼姑,再無之前的媚态,只板起了臉孔,冷聲道:“這位施主在山下迷路了,想來讨口齋菜吃,靜心你去準備一下。”
那被叫做靜心的老尼似乎有些遲疑,靜雲臉色陰沉,蘊着怒氣道:“怎麽我身為主持,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做主嗎?等他吃完,我自會讓他離開。”說完也不再理她,氣勢十足地昂首往內走去,李修文看那老尼低下頭不敢再多言,心中雖有些疑惑,卻也連忙跟着走了進去。
庵內只點着寥寥幾根香燭,屋子不大,擺設極為簡單,顯然香火并不旺盛。李修文與靜雲同坐一桌,尋思着在京中這麽多年,竟然從未聽過郊外有這麽一處庵堂。此處位置如此隐蔽,想必平日裏也不會有人專程來上香,他在院內偷偷觀察了許久,除了這兩人之外并未看到其他尼姑,怎麽想怎麽覺得古怪。
他正在晃神之際,那老尼靜心已經端上了幾盤齋菜,一杯清茶,朝他行了個禮,就低頭站在一旁。李修文回過神來,極有風度得朝她笑道:“多些師父款待,我還有個家丁,年紀大概三十上下,穿着黑衣,剛才往這邊上來問路,不知師傅是否看見他往何處去了?”
那老尼平日裏根本見不到什麽男子,只把腦袋越低越下不敢與他對視,輕聲道:“靜雲庵平日裏極少有外人上門,今日也并未看到什麽訪客。可能是他敲了門貧尼并未聽見,又到別處去尋了。”
李修文哦了一聲,也沒再繼續追問,折騰了大半天他倒真是又渴又餓,忙端起那杯茶猛灌一口,旁邊的靜心看得挂上笑意,柔柔道:“施主不用着急,出家人慈悲為懷,你既然來了這靜雲寺,我們便不會虧待于你。”她的聲音酥酥脆脆,語氣平淡,卻讓李修文感到渾身如螞蟻在爬,癢得鑽心。
因為桌子下面,有一只蓮足,正輕輕地踢上他的小腿,踢得他渾身酥麻,差點把持不住。擡頭對上靜雲意味深長的淺笑,又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的老尼,他心裏明白了大概,于是這飯就吃的心猿意馬,愈發心癢難耐起來。
随意扒了幾口飯,李修文就裝作吃飽了起身拜道:“多些兩位師父施舍齋菜,李某感激不盡,只是我急着尋回我家家丁,此處既是清修之地,我也不便久留,就先告辭了。”
那老尼似乎終于松了口氣,也忙着回禮,恨不得早日送走這不速之客。見李修文前腳踏出門去,靜雲也打了個呵欠,慵懶地對老尼吩咐道:“我今日也覺得十分疲乏,要回房歇息一下,你留在這裏把堂內打掃一遍,沒有急事不要來打擾我。”老尼似乎對她大白天回房睡覺的行為見怪不怪,應了一聲就開始收拾桌子。
靜雲緩緩走到院中,裝作不經意地朝門外打量,果然看到李修文鬼祟地藏在門邊,一見她便露出了暧昧的笑意。靜雲朝他使了個眼色,領着他朝隐蔽處走去。兩人顯然都深蘊此道,一個圖謀不軌,一個饑渴難耐,在這本應是佛門清靜之地,勾搭成奸,一拍即合。
陋室木床上,青灰色的被褥已是淩亂無比,李修文自懷中佳人寬大的缁衣內探去,摸了滿手的香滑軟嫩,只覺得他風流半生,此刻卻是從未有過的新鮮刺激。眼看靜雲已經是嬌喘連連,身下香澤泛濫,他也終于按捺不了,解下衣衫準備好好慰藉下這常伴青燈的寂寞美尼。
誰知門外突然響起猛烈的敲門聲,靜心蒼老的聲音在外焦急地喚道:“黃老爺來了,還請師太趕快前去迎接。”
靜雲泛着紅潮的臉龐頓時變得慘白,忙将壓在她身上的李修文推開,一邊穿衣服一邊喃喃道:“他今日怎麽會來!”,竟吓得連聲音都抖了起來。她勉強穩下心神,才朝外喊道:“和他說我現在剛睡醒,收拾好了馬上就過去”
李修文見好事被打斷,本就十分惱怒,又望見靜雲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不屑道:“怕什麽怕,讓他來就是,有什麽事我幫你出頭。”他欲火中燒,竟絲毫不顧門外有人在等,又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帶到懷裏,半強迫地去扯她衣裳。
靜雲恨恨朝他瞪去,咬着牙小聲喊道:“還不給我住手!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
李修文越發被激怒,梗着脖子道:“你可知道我爹是什麽人,哪個活得不耐煩了敢要我的命!”
靜雲被他抓住不放,心中焦急萬分,終于忍不住恨聲道:“你爹再大能大過皇帝老子!”
這話如當頭棒喝,震得李修文腦中發懵,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說外面等你的是當今聖上。”靜雲趁他晃神之際狠狠将他推下床,又将床上的衣物朝他扔去,急道:“還不快給我滾!你好好想想為什麽這裏會有一處庵堂,又為何會叫靜雲庵。”
李修文被她言語提醒,模模糊糊地憶起一事,頓時感到渾身泛起寒意,雙腿發抖,險些摔倒在地。待他稍稍清醒過來,忙抱着衣物跌跌撞撞地朝門外跑去。靜雲被他氣得直跺腳,低吼道:“從窗子出去!”
李修文這時也顧不上什麽臉面,忙依她的吩咐從窗子翻出,蹲在花叢之內藏好,感覺心跳如雷,撞得胸口發痛。他正準備穿上衣褲趕緊離開,突然腦後猛得一痛,眼前頓時黑了下去,轉眼就沒了知覺。
待他再度醒來,發現自己竟又回到了那間房內,天邊的晚霞照得屋內一片昏黃,他雙手扶額,只覺頭疼欲裂。當剛才的記憶慢慢重回腦海之中,吓得他倏地站起,冷汗自全身冒出,将衣衫全部濕透。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屋內充斥着一種非常奇怪的氣味,更可怕的是,沁在他衣服上的好像不止是汗液……
他努力按下心中恐懼擡起頭來,只見青灰色的床褥被染得鮮紅,這紅色一路延伸,流得滿地都是,床沿之上挂着猩紅的腸肉,整個房間如同地府一般駭人。李修文不敢相信面前發生的一切,仿佛置身噩夢之中,而那刺鼻的腥氣、血肉模糊的內髒,又是如此真實,他覺得腹中一陣翻湧,終于忍不住蹲下嘔吐起來。
這時他的餘光才發現,在自己腳邊,停着一顆光溜溜的頭顱,正美目圓睜,惡狠狠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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