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新生

杜惜晴昏昏迷迷的時候,似乎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腿部傳來一陣兒鑽心的疼痛。于是她掙紮着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仿佛是有千斤重一般,萬分沉重。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似乎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而其中有一個跑的最快的人,很快就氣喘籲籲的來到了杜惜晴身邊。

“晴兒,晴兒,你怎麽了?你不要吓姐姐!你吱個聲啊!”

杜惜晴感覺到一雙手一下子推搖着自己的身體,不停的呼喊着。也是因為這雙手的功勞,腿部的疼痛更加劇烈,一下子疼得杜惜晴都叫了一聲。

“杜蘭,你別搖了!你沒看見你妹妹腿受傷了麽?趕緊的,留幾個人守在這,其他的跟我回去叫大人擡個木板過來!”後面追上的來人,明顯比這個自稱為自己姐姐的靠譜多了。

所以出了這聲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觸碰杜惜晴的身體了。但是腿部的疼痛越來越強烈,起初杜惜晴還能忍受,可是到最後實在疼得受不了了。于是杜惜晴精神疲憊之後,意識一下子又陷入了昏迷之中去了。

昏迷之前,杜惜晴還在奇怪的想着:“我這是在哪,似乎有很多人在一樣!還有一個怎麽會叫我妹妹了?”

等到杜惜晴再次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之前的記憶一下子蜂擁進了杜惜晴的腦海裏。她驚得一下子想要坐起來,卻因為她的動作太大,一下子就拉扯到了腿部的傷口,劇烈的疼痛一下子襲來。

倒抽了一口氣,杜惜晴只能乖乖的躺回去,然後察看起了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來。首先引入眼簾的是則是一張簡陋的不能簡陋,甚至都不能稱之為床的床,看這樣子,頂多也只能算是用木頭拼接而成的簡易卧具。

頭頂上更是一床黑的不能再黑的蚊帳,若不是偶爾一角能看出原來的顏铯是白铯,杜惜晴恐怕真的以為這個蚊帳本來的顏铯就是黑色的了。

再轉了轉頭,看了看床以外的布置,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啊。杜惜晴敢用項上的人頭做擔保,這絕對不是她以前生活的杜家。

就在這時候,門“咯吱”一聲的響了,然後一個看着非常纖瘦的身影走了進來。也許是因為心情不好,也許是因為光線不好的原因。這個身影一進來就撲在了杜惜晴的床邊,然後嚎嚎大哭了起來。

“嗚嗚,晴兒!都是大姐不好!帶你出去居然沒有照顧好你!若是我看到山裏的荠菜沒有興奮的去挖,你也不會被走丢,最後還莫名其妙的從山上摔了下去!”

這哭聲,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啊!真是讓人聞着傷心,聽者落淚。只可惜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着實讓杜惜晴有些受不了。

還有那魔音穿鬧一般的哭聲,杜惜晴感覺自己再聽下去肯定會成為瘋婆子的。于是忍無可忍的杜惜晴,終于不得不用稍微大聲一點點聲音的吼道:“好了,別哭了!我還沒死了!”

哭聲戛然而止,一張分不清哪裏是淚水,那裏是鼻涕的臉一下子擡了起來。對上了杜惜晴的那張臉,一下子驚呼了起來:“晴兒,晴兒,你居然醒過來了!”

“行了,別嚷嚷了!趕緊将你臉上的鼻涕和眼淚都弄幹淨吧!好歹還是個姑娘家了!”杜惜晴嫌惡的說道。

不過一聽到“晴兒”這兩個音,杜惜晴一下子記起了那個自稱為自己姐姐,別人又叫她杜蘭的人。

不過這時候的杜蘭,顯然是沒有聽清楚杜惜晴說了什麽,而是一臉的傻愣的看着杜惜晴。

“晴兒,你是在和我說話?”杜蘭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杜惜晴看了看四周,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這屋裏還有其他的人嗎?我不是和你說話,難道是和別人嗎?”

杜蘭确信自己沒有弄錯之後,于是趕緊從床邊爬了起來。一副似乎被過度驚吓的樣子,跌跌撞撞的奪門而出。

出了門以後,杜惜晴躺在裏面都能聽到了杜蘭的大嗓門抽風一樣、不厭其煩的喊道:“晴兒醒了,晴兒跟我說話了!晴兒醒了,晴兒跟我說話了!”

聽到這話,杜惜晴滿額頭的黑線:自己這是在什麽地方啊,這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還沒等杜惜晴想明白了,于是黑壓壓的一群人就跟着進來了。然後如同是上千只鴨子一樣,全部叽叽喳喳的圍在了床邊,用着很是驚訝的眼神看着杜惜晴。

杜惜晴根本一句話都沒有聽清楚,完全不知道這群人到底在說些什麽。

終于,見杜惜晴半響都沒有開口說話,于是那群人又全部将矛頭對上了杜蘭去了。

不過這一次,卻是一個一個的說的。只見其中一個身材豐滿的夫人,伸出一跟胖胖的指頭,然後戳中了杜文那瘦弱的幾乎沒有什麽肉的臉蛋說道:“杜蘭啊,你現在是越大越不聽話了!居然敢編些謊話來哄騙我們!小孩子家家的不學好!”

旁邊那個顴骨高高的,一看就是一副刻薄相的婦人也在一旁幫腔的說道:“就是,居然敢哄騙我們,居然說晴兒會開口說話了!你這不是胡鬧麽?小心我告訴你爺爺,讓你晚上沒飯吃!”

杜蘭一臉的柔弱的咬着牙蹲在地上,一聲不吭的任由周圍的人罵着自己。眼睛的淚水如同小溪一樣嘩啦嘩啦的流着。

杜惜晴通過人群中的縫隙一見她那樣,頓時覺得有些惱怒這一群人了。全都是大人了,居然還一起欺負一個孩子。簡直叔叔能忍,嬸嬸也不能忍了。

“你們做什麽?一群人欺負一個半大的孩子,你們還要臉嗎?”杜惜晴義憤之下于是出聲質問道。

那個高顴骨的刻薄婦人,一聽到這話,頓時很是嚣張的嚷嚷着:“誰,給我站出來!居然敢在老娘的背後說話,有膽你就站出來!”

杜惜晴很是無語的扶額,然後說道:“拜托,你長點腦子好不好!我要是能站起來,我躺床上做什麽!”

杜惜晴這話一下子就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于是遭到了刻薄婦人的強烈反擊:“誰說我沒長腦子的?啊!哪個有爹生,沒娘教的短命鬼說的!看老娘不弄死你!”

話音剛落,一群人一下子嗖的一聲就散開了,然後露出了身後杜惜晴那張放在床上卻是鐵黑鐵黑之色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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