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施一帆被他媽哄着回家去了,其他三個人商量了下,決定回學校去吃飯。
太陽真的落下去後,秋末的涼意在夜晚更甚,楊子然在車上的時候,就把窗戶關的嚴絲合縫,下出租車的時候,把外套拉鏈拉到頭,手往口袋裏塞了又塞。
“感覺明天就可以穿毛衣了。”楊子然吸了吸鼻子說,凍得開始流清鼻涕了。
旁邊路梵外套還敞着,耳朵都凍紅了,人好像沒什麽感覺似的,三個人在宿舍樓附近的街上找了家飯館坐了下去,戚塵先倒了杯熱水給路梵,看他喝了點。
戚塵起身出去了一趟,楊子然和路梵一眼不吭地喝着自己的水,一個是冷的,另一個是無聊的。
路梵結的賬,吃完以後就散着步回宿舍,天氣一冷,校園裏就沒什麽人走動了。
也不是,一中後操場有個小樹林,那塊是很多小情侶的福地,說點悄悄話,偷偷早個戀,跟牛郎織女一樣,天黑了才好行動,因為白天也是人來人往很容易被發現。
他們宿舍樓這塊,能看到後操場的一個角,當然,黑燈瞎火的,沒看出什麽來。
怕冷,楊子然不動聲色地走的很快,等進了宿舍樓才舒出一口氣來,“C市的冬天都這麽冷了,再往北走,冬天只會更冷,難以想象。”
路梵擡腳上樓,一手在兜裏摸着打火機,“C市也快下雪了好像。”忘了是聽到電臺還是天氣預報,說最多半個月,C市會迎來今年的第一場雪。
戚塵:“你喜歡下雪嗎?”
路梵點頭又搖搖頭:“可能吧,其實下雪和下雨都挺好的,該洗淨的該覆蓋的,世界安靜了,空氣也好了。”
楊子然:“我怕冷,但是還挺喜歡下雪的,他們說更北的地方,雪都是整天整夜的下,一覺醒來能蓋到膝蓋那種,有機會的話真想去看看。”
路梵淡淡道:“你不要說的一副你今年都七老八十的感覺好嗎,機會多的是。”
到了宿舍門口,楊子然先一步進了房間:“明天見,兩位大佬。”
兩位大佬互相看了一眼,路梵雙手插兜,戚塵手裏拿着鑰匙,把門開了,宿舍裏的窗戶都開着,早上戚塵開的,他們宿舍正是風口,一開門風跟走廊的空氣形成對流,吹得呼呼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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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梵裹了裹自己的衣服,抱怨道:“宿舍比外面還冷。”
戚塵背着手把門關上:“剛在外面你也覺得冷啊?”
路梵:“……”他不想說話,準備關上自己房門,關到一半,戚塵走了過來,從兜裏掏出來一個盒子裝的東西,“補昨天的禮物。”
戚塵把東西給了,好心幫路梵把門給關上了,他又去陽臺上把衣服收了回去。
路梵坐在房間的椅子上,桌上是打開的盒子,裏面是一對深藍色寶石耳釘,路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正常的耳釘都是成對賣的,他耳朵上這只,原本也是一對的。
盒子底面有LOGO,路梵看了幾眼,知道這是某個大牌的商标,據說東西很火爆,新品上市都是一搶而空,所以……戚塵是什麽來頭?
C市本地的富商好像沒有姓戚的,路梵閉着眼睛思索這個問題。
路梵一覺睡到天亮,還以為和往常時間差不多,他洗漱完随便套了件外套,出門前想了想,重新換了件厚一點的,抓上手機,看了眼時間。
七點四十。
什麽鬼。
路少爺表示上學的時候反正沒有起過這麽早,就算以前認認真真上學的時候也沒這麽早過。
他打開門,對面的人已經出去了,客廳的垃圾袋又換好了。
徐大魔王看到路梵又沒有戴耳釘,衣服難得穿穿像個正經人,盡管是正經怕冷的人,他也更加和顏悅色了不少,路梵黑着臉進了教室。
同學們除了打掃衛生的,其他同學都在找作業本交作業,教室裏亂糟糟的一片,衆人正笑鬧着,一擡頭看到大佬從門口進來,忽然間跟見了鬼一樣。
有人趕緊看了眼時間,看完确實還不到八點,松出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看錯表遲到了呢。
大佬旁若無人走回自己的位置上,以往他不來,課代表們自動略過他的作業,如今他來了,英語課代表和數學課代表戰戰兢兢地對視了一眼,都把希望寄托在對方的身上。
你先。
你先去,我殿後。
不不不,還是一起吧。
不要作業顯得不尊重大佬,哪怕大佬回一句沒寫沒交他們也好過一點,兩個人抖着腿肚子來到路梵這一桌,“路、路同學,你的英語作業寫了嗎?”
路梵:“英語作業是什麽?”
那就是沒寫,英語課代表回答:“作業是抄寫第十一課時的所有英語單詞和一篇作文,那我先去收其他同學的的作業了。”
英語課代表一走,就剩下數學課代表,他說:“那你知道數學做作業是什麽嗎?”
路梵點頭,從桌洞裏掏出來完好無缺一個字都沒寫的卷子,數學課代表一看,回答道:“好的我知道了,打擾了。”
施一帆覺得剛才英語課代表那個“路、路同學”特別好玩,跟結巴似的,他還對着路梵學了半天,“梵梵梵哥,可可以讓我看、看下你的作業業嗎?”
路梵把空白的卷子甩他一臉:“看吧,随便看。”
施一帆雖然早知道他沒有寫,“我還以為哥你突然這麽早來學校,是有什麽大事呢,所以……其實就是不小心起早了嗎?”
路梵沒搭理他,扭頭朝窗外的樓底下看了幾眼,他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看樓下,他這個位置能一眼看到公告欄的方向,去操場的同學也會經過。
下課的時候,施一帆組局去衛生間,跟楊子然喋喋不休,“他們說藝術節的時候,戚校草占盡了風頭,前段時間偃旗息鼓的女生又開始蠢蠢欲動要組團表白了,哎,楊哥,你藝術節去看了嗎?你女朋友不是也有節目?”
楊子然搖搖頭:“沒去,她爸媽要來,我就沒去,不過戚校草嘛,”楊子然略有深意的說,“估計以後表白的人裏不光只有女生了。”
“哈?”施一帆想到了啥。
楊子然:“你傻啊,不管他是不是,這在哪兒個圈都是最頂級的那種人。”
路梵聽他倆有一句沒一句的扯,一直沒做聲,進了衛生間,他倆也安靜了下來,楊子然先完事,正在洗手池等着兩個人。
路梵和施一帆正準備提上拉鏈,衛生間呼啦啦進來三四個人,說話很難聽,聽到“戚塵”的名字時,路梵皺起了眉頭。
“戚塵藝術節又出風頭去了,我們班女生跟瘋了一樣,又開始寫情書了,她們腦子有問題嗎,給同性戀寫情書?想想就惡心。”
另一個附和道:“就是,我最煩基佬了,電視裏不都是走起路來扭屁股掐蘭花指,不知道那些女生在想什麽,她們就只會看臉。”
“主要還是我們沒去藝術節,才讓他出盡了風頭哈哈哈,可惜現在公告欄照片已經不是他的了,不然我也去畫幾下。”
路梵面無表情地理了下褲子,扭頭看施一帆聽得津津有味的,擡眼掃了他一眼,“愣着幹什麽呢?人家說你戚校草呢沒聽見啊。”
施一帆猛地回過神來,就聽路梵點名在說自己,“哥,我我我我……“
路梵臉色不悅:“學兩句結巴,你還真成結巴了。”話一說完,長手一伸就把剛才說的最歡的那個男生手腕抓住,對方根本沒反應過來,路梵手一用力就把他轉身反手剪住,拖到門口按在了洗漱臺上。
楊子然十分熟練地把維修的牌子擺了出去,然後轉過身進來把門從裏面鎖上了。
其他幾個同學,臉色刷的就變了,唯唯諾諾地看着他們,互相推搡着誰也不敢往前走,“楊哥,梵哥,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呀,我們做錯了什麽嗎?”
楊子然沒說話,路梵擡起一只腳,在人身上踹了一腳,施一帆會意道:“你們剛說的是誰知道嗎?戚校草是我們的好朋友,以後嘴巴都放幹淨點,別把自己的嫉妒心僞裝得理所當然,人家喜歡誰跟你們沒關系,別一天到晚瞎逼逼,這就是給你們的警告,記住了嗎?”
配合他說的話,路梵手裏的動作又一壓,被迫趴在洗手臺上的男生發出又一聲痛呼聲,“梵哥,我們錯了,以後再不敢亂說話了,您放過我,我不敢了。”
路梵晃了下脖子,松開了手。
施一帆:“別覺得誰都可以欺負,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落下這句話,三個人打開門,沒事一樣走了出去,留下幾個同學吓壞了,之前那麽多人都在議論戚塵的事,在學校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也有這樣的一天,他們也就跟着議論紛紛,是一種另類的發洩。
現在知道了,真真是得罪不起的。
施一帆人生頭一回這麽硬氣,感覺特別爽:“哎哎楊哥,我剛才帥不帥?”
楊子然:“你要是瘦一點的話會更帥。”
施一帆:“肉喜歡我才會長我身上,我怎麽忍心拒絕他。”
路梵:“白癡。”
中午吃飯,三個人在食堂二樓又碰見了戚塵,路梵擡頭看了一眼,莫名地把目光移開。
對面的楊子然笑着招呼戚塵過來:“戚校草來啊,我們這剛好還有個位置。”
整個二樓位置多了去了,神他麽這裏剛好有一個,路梵掃了對面一眼,楊子然不在意地說:“唔,都是好朋友對吧”
路梵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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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塵:感覺地位有了質的飛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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