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十五
三天過去了,羅西的小說斷更三天。
幾個讀者留言詢問怎麽斷更了,也有人直接說作者不負責任,斷更都不提前通知,還有人說這種文她直接棄。
木垚每晚點開網站,都是“沒有更新”,催羅西:“你不能這樣,這種不穩定更新最容易流失讀者了,你知道平臺上有多少文嗎?人家大把的日更甚至日更六千,你這樣沒有競争力的,榜單也沒可能給你排。再說,你寫你自己的,管他什麽非自然事件。你不寫,就更控制不了劇情走向了。”
羅西一臉深沉,“始終盯着眼前的蠅頭微利沒什麽出息,看事情的眼光要長遠。讀者什麽的,有緣自然千裏來相會,要心懷一顆感恩的心,懂得随緣。”
“怎麽道理都是你的?既然這麽随緣,你晚上出去擺攤能不能穿厚點,等有緣人來找你買你家祖傳草藥茶?”
木垚忒也看不慣羅西不到十度穿着個寬袍大袖的薄風衣,身上貼了好幾個暖寶寶假裝自己體質好、不怕冷、一身仙骨。
“還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薊漂青年,人設不能崩,多麽不容易啊。”羅西感慨。
木垚訓她:“還人設呢?我看你把自己身體搞崩了才知道後悔!”
羅西吃着木垚炖的冰糖雪梨,說:“說到底就一個字,窮。今天晚上再沒有更新小說,我就寫。”
夜晚他們入睡之後,一直都未曾凋謝的晚香玉又亮了亮,白色細長的小喇叭灑下一束柔和的光。
這天晚上,果然又準點有了新文。
木垚給羅西發消息:“您終于更了,但這走向是怎麽回事?你這劇情就好像好好騎着車,忽然撒了把,太放蕩了。”
羅西咬着牙:“更個屁,不是我寫的。”
羅西低着頭,一身肅殺氣,眉目在昏黃的燈光下沒有半分柔和。來買草藥的女孩子愣了愣,羅西站起來,沖她微微一笑:“今天收攤了。”
羅西凍得全身都木了,坐在出租車上往刺痛的手掌裏呵氣。司機搭話:“天兒冷了哈。”
羅西:“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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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就入冬了,我看你不像是北方人,能受得了嗎?”
“嗯。”
司機見羅西沒有聊天的意思也就不招她了。羅西透過玻璃看向這北方的城市,酒綠燈紅,人們在風中匆忙行走,呼吸冰冷污濁的空氣。這是座沒有星空的城市,天上沒了星之街燈,街市只在人間了。
生活在薊城,眼光無限短近,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了這一隅人間。
羅西望着城市,腦子裏不斷回顧不是她寫的的那新章。這一章很長,信息量極大。先是蘇荷醒過來,發現整個銅鈴塔魂穿事件竟然是個夢。而現實生活中,她本人已經是當紅小花,正在一個清宮穿越劇裏演女一號。她身在劇組,剛醒助理就過來送咖啡,今早有場重頭哭戲。
在片場休息期間,蘇荷看手機,助理觑她臉色,過來問:“看到新聞了嗎?”
蘇荷沒什麽表情,點頭,看見了。
紀昊涉毒、妨礙公務、暴力拒捕、致國家工作人員死亡。
紀昊是蘇荷公開過的前男友,但很多人推測二人是協議情侶。紀昊出了這麽大的事,牽連着蘇荷,她經紀公司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蘇荷的微博也因為紀昊而淪陷,罵人的話不堪入目,話題度熱到微博的服務器一度癱瘓。警察甚至進了蘇荷的劇組,與蘇荷談了半天話。
蘇荷叫經紀人聯系法務,發公開聲明。
文章就到這裏斷了。
讀者極不買賬,羅西小說下面的評論一水兒的差評,要不是羅西是個半透明作家,她幾乎要以為這是被嫉妒她寫得好的人惡意刷差評了。
“這寫的是什麽玩意兒……”
“追更一個月,追了個夢2333,作者大大有想法……”
“話說有人看懂了嗎……男主竟然是個殺人犯?之前萌萌噠的紀昊呢?”
“所以紀昊跟蘇荷魂穿是蘇荷的一個夢?蘇荷本來就已經是明星了?大大你認真的嗎……”
羅西也想問天問大地,或者是迷信問問宿命,我是認真的嗎?
羅西裹着一身寒氣進了家門,一眼看見客廳裏坐着馬淳淳跟花蝴蝶,花蝴蝶歡快地跟她打招呼:“回來啦。”
羅西嗯了聲低頭往裏走,連眼皮都沒擡一下。身上的寒冷撲面打在馬淳淳臉上,馬淳淳不高興了,低低對花蝴蝶說:“連個招呼都不打,什麽人啊。”
花蝴蝶看着羅西的背影,說:“氣壓這麽低,心情有點可怕。估計來姨媽了。”
木垚不知道在廚房搗鼓什麽,羅西也沒管,進房卸了包,拿起桌子上的那瓶晚香玉。
木垚聽見動靜跟進來,手裏端着一碗桂圓紅棗雞蛋,“你身上一股邪寒,給你先吃。”
羅西瞥了眼木垚手裏的碗,一臉嫌棄,“我看起來像在坐月子嗎?”
“三土哥,你怎麽先給她了啊?”馬淳淳倚在門口,斜眼看木垚,“不是說給我做的?”
木垚頭疼,剛想解釋,羅西放下花瓶,刺啦一聲把腰上的暖寶寶撕下來走到門口丢進垃圾桶裏,然後伸手握住門框,直接把門向前一拍。
一氣呵成。
馬淳淳下意識向後躲,空氣劉海被帶起的風吹出了一個波浪起伏,下一秒就聽到羅西擰上門開關的聲音,她氣急擂門,“你幹什麽?!有病嗎?”
木垚推開羅西就要給馬淳淳開門,羅西說:“你別動,過來我有話說。”
木垚聽見馬淳淳在外面帶了哭音,心疼,看羅西:“你怎麽回事?”
“你聽好了,我現在要進到書裏去了,不管誰在裝神弄鬼,我都不打算陪他玩了。你每天看一下小說更新,關注一下我的動态。我在書裏是蘇荷的助理。”
“你怎麽進去?你進去幹什麽……”
“媽的敢動老子的男主,這是活膩歪了。”羅西像一只被搶了小魚幹的貓,渾身毛都炸起來了。
“啊,你的意思是紀昊有危險?”木垚後知後覺,他始終沒有适應書裏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全國通緝了你說危險不危險?但他一定是被坑了。吸毒不管是不是真的,哪個涉毒明星被抓不是乖乖的,拒捕?暴力妨礙公務?殺人襲警?紀昊沒那個腦子,也沒那膽子……”
“……”一時不能适應羅西這種“我家那個傻兒子呦”的語氣談論書裏人物的木垚不知道說什麽好,她這也不知道是誇獎,還是罵人。
“那你進去之後能幹什麽?還不如就在這,趕快趁早發新章上去,把紀昊從水火裏拯救出來。”
羅西搖頭,“我發了也可能會被改,對他們來說,無中生有都不是什麽難事,何況簡單篡改?兩位主角的靈魂被拍回去,各找各媽,蘇荷回到現實發現是一場大夢這些就都算了,我還能圓。但有什麽東西在暗中惡意操控,這事我不能算。必須得弄清楚了,不然我睡不好。你知道我這人,心理脆弱,很容易睡不好的。”
“你對心理脆弱的誤解實在是大了去了,行了,那你怎麽能進去?之前不是要小道士的那個什麽神器,現在他不呼喚你,你能行嗎?”
木垚側耳聽,外面馬淳淳似乎被封安國哄着到客廳去了。
“照理說如果那個不平等條約我沒履責,他們應該是能直接把我拖進去的。但現在,也不算毀約,所以不知道。”羅西看着桌上的花瓶,冷冷一笑,“跟我裝神弄鬼,出來再收拾你。”
她從玻璃瓶裏捏起一枝所有的白色小喇叭全部盛開的晚香玉,細長,花香隐隐,然後咔嚓一聲,她把花攔腰折斷了。
木垚震驚地看着辣手摧花的羅西。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話是藍奶奶說的,晚香玉也是藍奶奶賣給她的,時空隧道也是可以被這瓶花的花香穿透的。
羅西完全不知道把花掰斷是個什麽後果,權當試試。如果這花是這個世界引路的橋,那麽橋斷了,一定會有什麽事發生。
事情發生得非常迅速而幹脆,羅西覺得只是眨了下眼,她就已經抱着一大堆雜物,站在一個影棚裏。周圍的人忙到飛起,一個挂着工作證的男人拍拍發愣的羅西,“小妹兒,快去給你老大送過去啊,等什麽呢?”
羅西穿過大堆器材,找到剛結束一個鏡頭的蘇荷。蘇荷坐在椅子上,跟羅西要小風扇,“趕快啊,你發什麽呆?”
羅西把小風扇跟冰檸檬茶遞給她,蘇荷皺眉接過檸檬茶,“拿着給我吹。”
羅西彎下腰,湊在蘇荷耳朵跟前,說:“你自己吹,或者你別吹了,找個地方跟我說話。”
蘇荷猛然一驚,“你,西……”
羅西站起來,轉身就走。劇組的工作人員投來異樣的眼神,覺得這小助理行為反常,不太符合一貫的點頭哈腰的人設。
蘇荷進了她專用的化妝室,叫其他人都出去。
“你怎麽過來了?”蘇荷問羅西。
“紀昊呢?”羅西不回答,直接問。
蘇荷搖頭,“紀昊老板都快瘋了,現在發了各種聲明要他回頭。你是抽什麽風了要把紀昊趕上絕路?”
“那不是我寫的,”羅西冷哼,“要是我寫的,我待在自己世界看好戲就行了,進來幹什麽?他的那個跟鏡導演磊子呢?這圈子裏你要找到他應該不難。”
“難是不難,但是問題就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之前在銅鈴塔的所有事都成了個夢。我第一時間就叫人去查磊子了,但那真人秀劇組裏,就沒那麽個跟鏡導演。我完全搞不懂是個什麽狀況,不是你寫的嗎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靠,我他媽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好好的一個男三號,竟然涉嫌殺人,一個好好的男四號,怎麽能說沒就沒了。” 羅西一個頭兩個大,這是什麽魔幻現實主義。
“所以你來,是來救他的?”蘇荷問。
“不然呢?給你當跟班啊?你想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遠遠的街燈明了/好像閃着無數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現了/好像點着無數的街燈——《天上的街市》郭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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