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八
木垚跟醫生輕聲說話,封安國一下一下無意識地踢着椅子,自言自語:“我們的任務,這算失敗了啊……”
馬淳淳不高興了,“你能別老在這惦記着任務、任務了嗎,煩死了。”
封安國倏地轉頭:“怎麽不能惦記了?任務不完成就回不了家!我好好地在家吃喝玩樂,陪你們過來演刑偵劇,我憑什麽啊?”
馬淳淳顯然比封安國入戲,紀昊沒了她心裏憋得慌,這會有人跟她掐架簡直求之不得,翻個白眼罵封安國:“你也就一輩子吃喝玩樂了,屁的出息沒有。”
封安國急了,指着馬淳淳的鼻子說不出話。
羅西煩得不行,“你倆,要掐出去掐。”
馬淳淳站起來就往外走,封安國呆了下,磨蹭了會兒,只能跟過去。
木垚走過來坐羅西旁邊,說:“醫生說他自己沒了求生意志,所以走得算平靜。”
羅西不言,垂着頭,脖頸在陽光下白得像瓷,過了一會兒她說:“我不喜歡跌宕的劇情。”
木垚不知道怎麽接話,羅西坐直了,目視前方,“說到底我們還是在一本書裏。文似看山不喜平我知道,但是虐啊,真他媽虐。”
馬磊媽媽渾濁的眼,紀昊血跡斑駁的衣衫。
羅西就是在這一瞬間,成了一位親媽寫作者。
木垚拍拍羅西的肩,輕聲說:“這些事,我們就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本來對他們來說,我就是天……”羅西嗓子被什麽哽住了。可惜她自己掰斷了晚香玉,成為了劇中人。
木垚覺得這會兒叫羅西別自責了是句廢話,跟她說誰也料不到會這樣是句沒用的廢話。
她自己心裏別扭,要她自己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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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垚摟了摟羅西的肩,觸手一片單薄,薄得不像血肉之軀,“你說你吃得也不少,怎麽盡浪費糧食呢。”
羅西橫他一眼,他站起來說:“我去通知紀昊經紀人,叫他們聯系一下他家人?”
羅西點點頭:“嗯,再跟警局那邊聯系一下,叫他們請法醫驗屍,得讓紀昊走得清清白白的。”
木垚出去了,羅西從牛仔裙兜裏掏出那只石晷,如果這時候她回到本世界,至少還能控制一半書本的走向。
又或者,一不小心走岔了路呢?
羅西站起來,把在醫院門口吵得天昏地暗的馬淳淳跟封安國分開,說:“你倆,想不想回家?”
“廢話。”封安國還在氣頭上,誰來誰撞槍口,羅西不跟他計較,說:“淳淳,站好最後一班崗,去公司,幫錢易一起,起草紀昊的公開聲明,他沒吸毒、沒殺人,是警局誤導了公衆,把輿論壓力推到遠陽警局去,知道了嗎?”
馬淳淳得令,攔車就走,走的時候狠狠地橫了封安國一眼,沒用的男人。
“那,那我呢?”封安國有點尴尬,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那麽一點用處不大。
“你啊,你跟小道士一塊去警局,找那個肥豬組長,威逼利誘那套,你跟小道士學着點。”
“你過來,”羅西叫遠遠地蹲在地上拿木棍畫圈圈詛咒馬三多的小道士。
“那個垃圾組長,知道怎麽威脅他嗎?”
“當然知道,那位施主意欲侵犯蘇荷施主,我們都拍下來了。”小道士扯謊張口就來的才能,羅西第一次覺得用在了正道上。
“打了一棒子之後再給他個甜棗,跟他說如果他能找到真兇,我們這裏可以不跟他計較蘇荷的事。但千萬不要直接告訴真兇是誰,給他裝神弄鬼地提示一下,——有人黑了他們的網站,盜竊紀昊案的卷宗。點到為止,說完就撤,明白?”
“非常明白。”小道士帶着封安國趕往警局,封安國尚不大明白,但他決心不問,端起跟小道士一樣高深莫測的表情,進了警局。
木垚出醫院找羅西,見人都走光了,還來不及說話,羅西直接說:“走吧。”
“去哪兒?”
“找馬三多。”
平拆隊的墨鏡男忽然現身攔住羅西,說:“這事已經塵埃落定,你不會想用什麽歪門邪道解決吧?”
“鬼的歪門邪道,就你們了不起,有本事把一整段時空撬下來變成個夢。我們凡夫俗子,只會找有事警察,公關靠律師,哪兒歪門邪道了?”羅西振振有詞。
墨鏡男一時語塞,解釋了下:“我們在一個平行世界裏只能動用一次拆卸組裝時空的技能……”
他誤會羅西是想讓他把最近這一大場人間悲劇給拆了。
“啊,那,關我什麽事?”羅西奇怪。
墨鏡男沒話了,羅西說:“愣着幹什麽?去找馬三多。”
人肉載客機只能帶羅西跟木垚一塊找到馬三多那去。木垚用自己手機上的簡易定位軟件找到馬三多,他在自己真正豪華的別墅裏享受清晨。
羅西他們趕到時,他就坐在餐桌一頭,西裝筆挺,翹着二郎腿。
客廳裏放着黑膠唱片,這變态竟然一邊欣賞古典音樂,一邊喝着不知道哪年的高貴紅酒。
房間裏忽然多出了四個人,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詭異,維持着自己“霸道中的霸道,總裁中的總裁”形象,巋然不動。
羅西不理會這硬拗出來的氣場,看到眼前這張桌子,甚至忍不住撲哧笑了。就是電視裏見過那種巨長無比的桌子,男女分坐兩頭,頗有一種“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的滑稽感。
羅西時常覺得發明這種餐桌禮儀的人一定是個被自己愛人喋喋不休到崩潰的人,用這種方式來獲得耳根清淨,畢竟那麽遠,說話要靠喊。
羅西無視餐桌另一頭擺着的那把椅子——專門留給羅西的——坐到馬三多旁邊的桌子上,居高臨下朝他微微一笑:“你從小到大,雷雨天是不是都不出門?”
馬三多這男人,堪稱英俊,叔級別的老帥哥,身材管理有道,日常保養得當。他一聽羅西這話,精心營造出來的壓抑氣場一秒破功,但他也不在乎,如如不動。
羅西見他不理,又進行評論:“裝逼裝成這樣,還沒被雷劈死,你真是福大命大。怪不得三多裏有一多是多福呢。”
馬三多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亦是中年婦女最推崇的磁性款,“你怎麽這麽久才找上門?”
“知道我要來?”羅西收了臉上的表情,好像一抹臉換了個面具,正經又嚴肅。
馬三多微微擡手,示意羅西向後看。
木垚站在羅西跟前,死死盯着馬三多防他有所異動,一見他動作,全身肌肉瞬間緊繃。
羅西扭頭一看,一整牆的監控畫面,合着她們偷進他關押紀昊的地下室,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表演的啊。
“你知道我們去到舟城只是一瞬間的事,故意讓我們找見紀昊的?”羅西問。
“活不活,死不死,我留着他幹什麽?”馬三多反問。
見兩人暫時相安無事,木垚抽空點開手機,看了下其他人的進展。
馬淳淳的消息:“木垚,錢易說交通罰款交了三千塊,叫你五分鐘之內轉他支付寶。”
封安國也來了消息:“蘇荷跑來自首了,直接把馬三多供出來了,我們倆白跑一趟,警察叔叔馬上就要來請馬三多喝茶了。”
羅西點頭:“那你也應該知道他現在死透了。”
馬三多搖搖手裏的紅酒杯,裏面的汁液在玻璃杯上晃動搖擺,推開深深淺淺的紅。
“是個人都得死,是吧,羅西?”馬三多的臉,讓羅西很有伸手撕開的興趣。
“是啊,”羅西穩定心緒,“那你怎麽不去死一死?”
“我啊,算命的說了,我長命百歲。”馬三多鼻子一皺,猛地把臉湊到羅西面前,聲音化成氣音,從嗓子裏擠出來,幾乎有些猙獰了。
“行了,這也沒個攝像機,你的表演型人格可以收一收了。”羅西嫌惡地向後躲了躲。
馬三多一瞬又恢複了正常,羅西笑起來,“三多,如果你對一切了如指掌,應該知道自己是我萬千子孫裏的一個吧?”
馬三多靠着椅背,不說話,一臉嘲諷。
“這幅胸有成竹的樣,是打量我治不了你了,你哪兒來的自信啊?”
馬三多沒接話,卻忽然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羅西,你不奇怪我哪兒來的分岔晷,又是怎麽知道你是這本書的創世者的嗎?”
羅西說:“我暫且有個猜想。”
馬三多向後一靠:“你說。”
“一本書裏的人物不會無緣無故有了意識,即便他們懷疑自己活在書裏,就跟莊周夢蝶一樣,是一個思考,沒有任何渠道可以得到驗證。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蘇荷紀昊,還有小道士,他們三個卻千真萬确地認定了,我是他們的創世者,也就是銅鈴塔的寫作者。”
“這種認知,我不認為是他們自己産生的,就算一個人有了這想法,別人多半也覺得他不正常,瘋了,精神病醫院估計就是他後半身的歸宿了。那麽他們如何篤信呢?多半是你通過王二胖的手,把分岔晷轉交給了小道士。當小道士第一次利用分岔晷偷渡到銅鈴塔世界和本世界的交界處,看到我奮筆疾書這個故事的畫面時,銅鈴塔世界就真正被激活了,也就是真正分離出我的書,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書本裏意識最清晰的一定是主角,主角的想法其實是我自己的想法。但就跟人一出生就擁有的這具身體一樣,我的意識,就是他們自以為的自己與生俱來的意識。這個時候你認識了蘇荷,策反了她,安排她跟小道士相識,小道士帶着蘇荷紀昊到兩個世界相接之處走一遭,他們的獨立意識,就此萌生。”
“當然,這都是我的大膽假設,也沒辦法求證,說得不對,還請指點。”羅西虛心地沖馬三多一笑。
馬三多看着羅西,微一挑眉,“基本都中。”
“蘇荷紀昊不滿意自己的人設,把我拖進來,我替他們改命。這時候因為那二位的工作,導致我改了一半的命被強行拍回了原點。這時候時空再又變化,你利用這個時機,給我丢了個命案的開頭,等着我進來演刑偵戲碼。紀昊被冤,馬磊被殺,蘇荷被我們抓,這些我覺得應該都在你的控制範圍內,是嗎?”
“哎呦,不錯,不愧是寫懸疑出身的……”馬三多欣賞地看着羅西。
“兜了這麽大圈子,我想你不該是只為了看他們的人生慘劇而拍手稱快,主要目的,還是因為我,是嗎?”
別墅窗外響起了警笛鳴叫聲,警察已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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