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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菟和遲樓見面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校園裏幾乎看不到什麽人。
再加上他們站在角落,應該是不會有人看到。
更何況,誰也不會把剛剛入學的大一新人,和赫赫有名的遲樓聯系在一起。
不僅年級不同,專業也不同。
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
但是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于菟還沒有到教學樓,就遇到了遲方同。
一看到站在路口的人,她心頭一緊,低着頭想要繞路。
沒想到對方卻追了上來。
“于菟!于菟!”
他喊了兩聲,周圍的人紛紛轉頭看來,視線全部彙聚在她身上。
于菟不得不停下腳步。
遲方同擋在她面前,一身白色運動裝,肩上斜挎着網球包,笑容開朗。“你怎麽走了?就這麽不想看到我嗎?”
于菟低着頭,沒有說話。
遲方同是金融系大二的學生,和遲樓一樣,只不過他們不再同一個班。
他是遲樓的弟弟。
也是于菟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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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不到一周,說話、見面的次數一只手數得過來。
從第一次一起吃飯的時候,遲方同想要拉她的手,被于菟拒絕,後來就很少見面了。
過了三天,于菟提出了分手。
此時看着眼前的話,她甚至有些疑惑,自己當初為什麽會沖動地同意和他在一起……
好像是因為那封信。
那個時候于菟才剛剛進入大學,軍訓才剛結束,所有人都曬得黑乎乎的,想一團炭。
遲方同突然找到她,遞給她一封信,說喜歡她,要不要在一起。
在A大,人人都知道遲樓的陰郁暴戾,人人也都知道他的弟弟——遲方同。
運動全能,成績斐然,而且五官極好,聽說就算走在路上,也曾經有過星探搭讪,差一點就出道了。
為人熱情溫和,和遲樓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雖然沒有明确數據,但人人都覺得,遲方同就是A大校草。
才剛進入大學就被校草表白,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驚喜答應,但于菟當時卻想要拒絕。
直到她看了那封信的內容,才會腦熱同意。
于菟的老家并不算繁榮,一個偏遠的小鎮子,轉車都要轉好幾趟才能抵達。
在高三畢業拿到手機之前,她更喜歡寫信。
貼上郵票,從郵箱投遞,經過漫長的時間,可能才會送到收件人手中。
她一度對這種感覺癡迷,只不過一直沒有能寫信的對象。
直到進入A大,在校園一角發現那個廢棄的郵筒樹洞開始。
雖然和寄信不同,但将想說的話寫在信紙上,裝進規規整整的信封,投放進入的感覺,成了那段時間她最大的樂趣。
幾乎每天一封。
她記得遲方同給她的信上,寫了這樣一句話:
——如果可以的話,花筒以後我來喂。
于菟一直想養一只貓,無關品種,花色,可以取名叫花筒,她把這些寫進樹洞的信封裏,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當天,她把那個郵筒樹洞偷偷打開,打開裏面什麽也沒有。
以前放進去的信封不見了。
有人在看她的信。
于菟第二天答應了和遲方同,和他在一起。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眼前的人和想象中不一樣。
才短短六天,提出分手。
這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沖動,也是最後悔的事。
後來,于菟再也沒有往那個郵筒裏放過任何東西。
于菟一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面對遲方同,手抓着書包帶,低聲道:“我要去上課了。”
說完,轉了個方向想要離開。
遲方同斜跨一步擋住她。
“你怎麽會認識我哥?”
于菟驚訝地擡起頭。
他怎麽會知道?
遲方同道:“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你們了,在女生宿舍樓下面。我都不知道,你們這麽熟了。”
于菟抿了抿嘴唇,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難道告訴遲方同,自己和他哥哥以結婚為前提在一起了嗎?
這件事現在就連她自己都不确定,那天遲樓說的到底是不是玩笑。
“我們……沒有……”
遲方同打斷她。“中午一起吃個飯吧,算算時間,我們也好長時間沒見面了。”
“不了。”
“你約了人?”遲方同皺起眉。“我哥?”
“不是。”
于菟連忙擺了擺手。
“我中午不吃飯。”
她說着,感覺到周圍不斷投來的視線,匆匆道:“馬上就要上課了,我真的該走了。”
說完,抓緊書包帶,越過他快步朝教學樓走去。
遲方同皺着眉站在原地,臉色有些難看。
于菟踩着上課鈴聲匆匆來到教室,險些遲到。
一進去,自己以前常坐的位置已經被人坐滿了,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
“上課了,怎麽還不進去?”
于菟轉過頭,看到張科來拿着教案走過來。
“老師。”
張科來側身進教室,看了看裏面的位置,一眼就明白是怎麽回事,笑着道:“沒事,我讓他們給你讓個位置,那幾個人天天不聽課,坐這麽靠前幹什麽?”
“不用了,我坐後面就好。”
于菟連忙搖頭,迅速跳腳朝角落走去。
張科來看着她落座,才翻開書,開始講課。
這門課程比起主科目來說,并不算重要,上課的時候很少有人聽課,顧忌老師在場,也不會講話,最多就是躲起來玩手機。
但是等到第二節課快要休息的時候,教室裏卻窸窸窣窣地傳來一陣說話聲,而且越來越多。
“啊,我看到疤了!”
“就是他吧?”
“他不是金融系的嗎?來這兒幹什麽?”
“啧,看着都讓人害怕,該不會是咱們班有人惹了他,來報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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